她想着,百里諶是不可能會殺了唐靈韻的,如今他都已經是將死之人了,難道還是不肯說得出唐靈韻的下落?
再看一看唐家其他人臉上的神情,也不見絲毫擔憂的樣子,若是唐靈韻還沒有消息的話,最起碼她的父親和母親不會這般若無其事吧?
程沐予亦是在她的耳邊低聲應道:“唐靈韻已經被帶回唐府了,只是‘血咒’還未解除。”如今的唐靈韻,不知是對百里祺,就連對唐家的人都很有敵意,她唯一在乎的只有百里諶,每天問的最多的就是他。
正因爲如此,唐家擔心她會闖出什麼禍來,所以纔會將她給軟禁在了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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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爺子坐下之後,看着清溪關切道:“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當時她暈倒之後,可是將他們都給嚇壞了。
沐世子將她抱回了唐府,皇上也立刻命太醫過來給清溪診治,還好並未有什麼大礙,太醫說清溪這是疲勞所致,再加上許久未曾進食,所以纔會在驟然的放鬆心神之後,突然暈倒。
也難怪會如此,西北之地距離這裡何止千里之遙,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趕回來,別說是休息了,只怕連東西都沒能吃上幾口,就連太醫也說,她腹內空空如也,應該又好幾天都沒進食了。
沐世子剛把清溪給抱回唐府的時候,她的嘴脣都是乾的,只怕連水都沒怎麼喝,一路那麼勞累着趕回來,卻沒有絲毫休息,立即就撫琴馭獸,大敗敵軍,怎麼可能還支撐得住呢?
清溪搖了搖頭,“沒什麼不舒服,就是感覺很餓。”
“就算感覺很餓也不能多吃,太醫說了,因爲你餓了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我知道。”她自己也是懂些醫理的。
“百里諶說了如何才能解開唐靈韻身上的血咒嗎?”清溪一邊吃着,一邊詢問唐老爺子他們,這是她十分好奇的地方,若是唐靈韻身上的‘血咒’之術,一輩子解不開,她是不是一輩子都要對唐家的其他人抱有敵意了?
聽到清溪這樣問,唐靈韻的父親點了點頭,“五皇子已經將解開靈韻身上‘血咒’的法子告知。”他頓了一下,才接着道:“只要在靈韻的面前將他給殺了,靈韻便會清醒過來了。”
清溪停箸看向唐老爺,“這是百里諶親口說的?”
“對,是他親口說的。”若非他說出這句話,自己早已將他當場殺死了。
雖然如今五皇子已經被關押了起來,但因爲顧慮到清溪和沐世子應該還有話要問五皇子,所以皇上暫時並未要將他處死。皇上也已經得知了唐靈韻的解咒之法,並且答應,在處決百里諶的當天,會讓靈韻在場。
清溪和程沐予二人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是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邢夫人。
當初樑王也是親眼目睹了邢夫人的死之後,才清醒了過來,甚至將之前跟邢夫人發生的那些事情全都忘掉了。
但是清溪疑惑的是,既然這個法子只對施咒者和被施咒者之間有用,那是不是也就是說……那個邢夫人也給樑王施了血咒之術?
清溪吃了東西之後,卻並未立刻去見百里諶,而是先去見了唐靈韻。
唐靈韻此時已經被軟禁了起來,房間外面守着一衆唐府裡的侍衛,唯恐她從房間裡出來。
聽到開門的聲音,唐靈韻瞬間從榻上起身,快步朝門口走去,剛走了一半,她看到走進來的人是清溪,頓時目露兇光,像是看仇人一樣地看着清溪。
清溪見狀,只是淡淡地道:“爲什麼這麼看着我?好像與我有深仇大恨似的,雖然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不算好,但我也沒有做什麼能讓你恨我的事情吧?”
“殿下在哪兒?你們把他怎麼了?”
清溪仔細看了看唐靈韻的眼睛,她對自己的仇恨和對百里諶的擔憂都是真實的。
百里諶真的將唐靈韻變成了他想要的樣子,仇恨百里祺,仇恨唐家,只關心、只在乎他一人。
“但願你也能跟樑王一樣,將之前的事情全都給忘了,若是你清醒之後還記得的話,恐怕你會討厭自己。”唐靈韻之前有多討厭百里諶,她也是知道的。
“告訴我,殿下究竟在哪兒?你們打算把他怎麼樣?”唐靈韻一時激動着,竟然要伸手去掐清溪的脖子。
清溪見狀,迅速往後退了幾步,閃身躲開。
外面守着的侍衛聽到房間裡的動靜,也趕緊快步走了進來,見唐靈韻要對清溪動手,他們趕緊將唐靈韻給制住。
離開唐靈韻的房間之後,清溪便是和程沐予一起去了關押百里諶的地方。
皇上已經有過吩咐,要是沐世子和世子妃要來見五皇子,不必請示,可直接帶他們去見。
所以清溪和程沐予很順利地見到了百里諶。
此時的百里諶正躺在鋪了稻草的石牀上,整個人蓬頭垢面,衣服上滿是血跡和裂痕,傷口猙獰地露出來,顯然並未有人給他處理傷口。
百里諶聽到有動靜,也是掙扎着從石牀上坐了起來,看到來人是清溪和程沐予之後,他嘴角勾起嘲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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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來看過我了,怎麼你們兩個卻這麼晚?我還以爲你們兩個中的誰死了呢。現在卻都好好地出現在我的面前,着實叫我失望。”說罷,他還頗爲惋惜地搖了搖頭。
“不用失望,反正你這天命也留不了多久了,我們兩個今天過來也不過是想要證實一下之前的事情而已。”
百里諶斜斜倚在牆上,嘴角勾起笑意,看着清溪和程沐予,那笑容裡諷刺意味甚濃,“你們是想問之前假裝成沐世子,將世子妃你給騙走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我做的,對吧?”
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也就相當於承認做這件事的人就是他了。
“事到如今,我知道我已必死無疑,臨死之前,解一解你們心中的疑惑也無妨。就算是我臨死之前,做一件善事了。是,那天易容成沐世子的人,的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