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那太監又是退了回來,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驚恐之色,看到他這般表情,皇帝的心中也不由咯噔一聲,急忙開口問道:“怎麼了?”
那太監先是看了一眼燕王,然後才低頭走到皇帝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回皇上的話,外面有侍衛在把守,但是……”
太監吞吞吐吐的,沒有再往下說。
“但是什麼?既然有侍衛在外面,爲什麼聽到朕的話,他們卻不進來?”
太監只是低着頭不應話,而皇帝則是看向了站在他的對面,依舊是一臉淡定的燕王。他這副淡定的樣子,顯然是早已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外面的那些侍衛是怎麼回事兒,想要做什麼?”
不待燕王開口,卻聽得有腳步聲在外面響起,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而且還是兩個人。
皇帝看清這兩人的面容之後,不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意識到目前形勢的嚴峻,皇帝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起來。
“許久沒見了,我們來看看皇上您。”清溪含笑開口道。
“來人啊,來人!這裡有唐家的逆賊,誰要是進來抓住了他們,朕給他賞金萬兩……封五品大員!”
見沒有人應聲,皇帝又是繼續揚聲道:“三品!”
程沐予卻是用不耐煩的語氣開口道:“不用再喊了,就算你說封他們一品,也不會有人進來的。”
燕王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延庭皇帝,然後對清溪和程沐予二人道:“我先出去了。”
程沐予和清溪朝他頷首,燕王便是快步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而方纔還想要將他關入天牢的皇帝,此時卻着急着想要喚他回來,“五弟……”
然而燕王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似的,腳步不停地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這大殿之中就只剩下清溪、程沐予,延庭皇帝,還有他身旁的那個太監,四個人站在這裡,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皇帝沉眸盯着面前的清溪和程沐予問道。
程沐予聞言淡淡笑了笑,“皇上您認爲我們是怎麼進來的?”
雖然是笑着的,但是這笑分明是寒意十足,延庭皇帝不由暗暗打了個冷顫。
就算他們兩個再怎麼有本事,這裡可是守衛森嚴的皇宮,若是沒有人接應,他們怎麼可能進得來,而且看他們兩個的樣子,更像是大搖大擺地進來的。
如果真的有人接應,那接應他們的人又會是誰?
“是誰?跟你們聯手的人除了燕王之外,還有誰?”光憑燕王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將他們兩個這般明目張膽地帶進來的,就算能將他們兩個帶進來,外面的那些侍衛又怎麼可能聽他的話,燕王在多年以前,手裡就沒有實權,只做一個閒散王爺了,他不可能能命令得了宮中的侍衛,肯定還有其他人跟他們聯手。
清溪聞言諷刺一笑,“不愧是疑心病最重的延庭皇帝,在懷疑別人這種事情上,只怕沒有人比皇上您更擅長了,您猜得沒錯,除了燕王之外,的確還有人跟我們聯手。您不是最擅長懷疑嗎?您自己來猜猜看,誰最有可能跟我們聯手?”
皇帝聞言深深皺眉,會是誰呢?能在宮裡指使得動這些侍衛……
“難道是……祺兒?!”最近自己的確是對他很信任,很多事情都交給了他去辦,難道……
“不愧是延庭皇帝,我就說,以您擅長懷疑別人的本事,您肯定能猜得到。不過,到了這種事情了,您還能靜下心來想,究竟是誰背叛了您,您的疑心病真的是無藥可醫了。”一般這種時候,不是該擔心自己的處境嗎?他還真的有閒心去想究竟是誰跟他們聯手做的這些,也真是沒救了。
“你們要做什麼?”縱然是一國之君,到了這要命的關頭,心中也難免害怕。
程沐予上前一步逼近延庭皇帝,冷笑着道:“我們想要做什麼,皇上您還不清楚嗎?用龍袍誣陷我謀反的事情,還有故意將那璃華公主送去朔寧聯姻的事情,難道還要我一一向皇上您說明嗎?”
清溪此時亦是開口道:“走到今天這一步,您也怪不了別人,全得怪皇上您自己。我本來是很討厭唐家的,從來認爲自己是唐家人過,但是無奈皇上您偏偏要把我唐家人堆裡分。還幾次三番地來找我的麻煩。您說您這沒完沒了的,我能不煩得很嗎?就算如您所願,您將唐家給滅了,您可能放過我嗎?”
清溪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因爲您的疑心病太重了,您永遠都會懷疑我會爲唐家報仇,然後不斷地來找我的麻煩。所以爲了避免我以後要遭遇無窮無盡的麻煩,我決定將這件事徹底解決一下,好給自己的以後尋個清靜。”
“你……想要怎麼解決?”延庭皇帝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蒼白,清溪話裡的意思,他不是聽不出來,只是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皇上,您怎麼這麼笨啊?我都說到這地步了,您怎麼還不明白啊?我們就要來要您的性命的啊。之前給我們下的那些絆子,使的那些陰招兒,也該還回來了。”特別是用龍袍誣陷程沐予的那次,當真是危險至極嗎,如果不是皇帝最後決定收手,如今會是個什麼情形,她也說不準。
就衝着這一天,她也非要了這延庭皇帝的命不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動程沐予!
“你們以爲殺了我之後,能順利走出皇宮嗎?”
“怎麼不能?反正事成之後,也不會有人會知道是我們殺的你。讓我來告訴你,你死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如何?”
清溪笑了笑,“此時你的另外一個兒子百里諶正帶着他的人闖進皇宮來,等他到了之後,會看到滿身鮮血已經死了的你,而他……就會成爲那個殺了你的人。皇上,您說,這事情有沒有意思?”
聽得清溪說完之後,皇帝卻是冷聲道:“你們以爲,百里祺真的可信嗎?你們做這些,到頭來,不過是爲他人作嫁衣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