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清溪這麼望着自己,百里祺略詫異地開口道:“你在懷疑我?”
“我只是想請三殿下你回憶一下,有沒有在有意或者無意之中向那位雪珂姑娘透露過我們的住處?”這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百里祺搖了搖頭,“我還是分得清什麼話該跟她說,什麼話不該跟她說的,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跟她透露半句?”他確認自己並沒有跟雪珂說過任何關於清溪和程沐予二人落腳之處的事情。
“這麼說來,究竟是誰將我們的住處透露給百里諶的,只有百里諶知道了。”
事實上,百里諶也並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他這兩天也一直在想這件事,雖說這一次還是讓程沐予和許清溪給逃掉了,但是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的,自己手底下的那幾個人因爲這件事都獲了宮,尤其是馮大人,更是官升一級。對自己來說,這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那個將消息傳給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呢?既然他能查到程沐予和許清溪的住處,想必也很有本事的,既然如此,何不自己去對付他們,偏偏要把消息告訴自己?
如果那個人能現身也好啊,自己還能跟他結盟,既然他們要對付的人都是程沐予和許清溪的話……光憑着他能查到程沐予和許清溪的住處這一點,就比自己的那些手下強多了,算是個能人。
只可惜,那人就只讓一個孩子送了這一張紙條,就再沒有任何消息了,不然的話,將他收入自己的麾下,想必對自己也能大有用處……
而清溪他們這邊,也只好暫且先放下了這件事不提,不知道究竟是誰將消息透露給百里諶的,這樣猜來猜去,也根本就沒有意義。
“還是說一下我們之前商量過的那件大事吧,如今這時機……應該也差不多了。”
百里祺垂眸沉默了片刻,然後微微點了點頭,“是差不多了。”
“那……就開始着手安排吧,燕王那邊,我們會負責請他幫忙的。”
“好。”
……
告別了清溪和程沐予之後,百里祺去到那宅院裡見了雪珂姑娘。
此時她正坐在院中繡着一個荷包,從這荷包的顏色和樣式來看,肯定是給男子用的無疑了。而不用說,她繡的這個荷包肯定是給百里祺的。
雪珂從小被教導琴棋書畫,但是女紅這些她卻是很少碰的,只是略懂一點而已,這是因爲怕傷了手,百里諶要求她的身上每一處都要是完美無瑕的。之前曾經因爲勾引程沐予,而在手上留下了傷口,爲了這個,百里諶對她發了好大的一場火。
百里祺進去之後,徑直走到她的身邊,低頭看着她手中那個未繡完的荷包。雪珂見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繡得很醜吧?”
“沒有,挺好的。”百里祺開口應道。
聽到百里祺這樣說,雪珂紅着臉笑道:“你故意哄我。”
“其實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我這繡功實在是拿不出手,我以前很少做這些的。”除了琴棋書畫之外,自己學的就是如何去做好‘延庭第一美人’,縱然是不說話,也能讓那些男人爲自己癡狂。
她也曾爲這個驕傲過,她的臉是上天賜給她的,就是讓那些男人爲她而傾倒,爲她而瘋狂的。
但是如今,面對着百里祺,她卻有些挫敗,他雖然也牽過自己的手,也抱過自己,甚至每次來看自己都會給自己帶一個小禮物,但是……她卻感覺到他對自己其實並沒有多少熱情,跟之前那些恨不得時時刻刻追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完全不同。
是因爲他天生太冷情了吧?所以就算心裡在意,也不太能表現出來,這就是他的天性啊,自己不該強求的。對比其他人,他對自己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百里祺取過她手中的針線,和那隻未繡完的荷包,伸手放置在一旁,然後拉着雪珂姑娘的手將她往堂屋裡帶,“其實你不必做這些的,既然沒做過,又何必勉強自己去做。”
“我只是……想要親手給你繡個荷包。”女子不都要送自己的心上人這個嗎?好讓他時時刻刻戴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就能時時刻刻想到自己了。
百里祺正要把雪珂的手放開,卻是看到了她手腕上留下的傷疤。
雪珂見百里祺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傷疤看,連忙慌張地將自己的手收回。
她當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心上人看到自己身上留下的傷疤,對於她來說,這就算是缺陷,她本該是完美無瑕的,卻因爲這一道疤。
而她也同樣也害怕百里祺開口問她,這傷疤是怎麼來的。她要怎麼解釋呢?如今他和沐世子時常見面,只要一問沐世子就能知道當初自己勾引過他的事情了,若是三殿下知道了,他會怎麼看自己?
還是說……其實他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跟沐世子說自己的事情,而自己之前勾引過沐世子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嗎?
雪珂很擔心,很想弄個清楚,但又不敢開口問。
不過,百里祺只是淡淡將目光從她手腕上的傷疤移開,並沒有說什麼。
雪珂心中卻不知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難過。
這顯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傷疤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開口問過。這樣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已經知道了這傷疤是怎麼來的,所以不問。而另外一種是,他根本不關係。
比起第二種來,她竟然寧願是第一種,寧願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勾引過沐世子的事實,也不願他是根本不關心。
“接下來這幾天,我可能不能來看你了。”
雪珂正陷於自己的患得患失之中,突然聽到百里祺這樣說,不由語帶失落地道:“爲什麼?”
“我今天剛見了沐世子和許小姐,計劃的事情要開始進行了,等到這件大事結束之後我再來看你,等到那時候……”
見百里祺停下來,雪珂不由好奇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百里祺輕嘆了一口氣,接着道:“等到那個時候,一切的狀況就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