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尤妍茹不由有些緊張地看着清溪。
“沒什麼,只是聽到了一些傳言。”
清溪的話故意說得含糊,其實也是意在敲打了一下尤妍茹。
尤妍茹的表情果然不如方纔自在了,“什麼樣的傳言?”她試探着問道,難道是太子或者太子妃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些無聊的話而已,說來也沒意思。”
清溪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究竟在策劃着什麼,但從太子的話來看,尤妍茹的事情,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太子?尤妍茹?他們彼此都說對方在自己和沐世子的事情上搞了鬼,卻無法證實究竟誰說的是真的,亦或者兩者說的都是真的?
這次進宮,尤妍茹對清溪倒果真是百般照顧,跟上次的軟硬兼施已然大不一樣,但清溪對如今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信任,心裡清楚得很,她之所以這樣討好自己,不過是爲了拉攏自己,好讓她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之後有一個保障。
亦或者,她有了孩子之後,已經開始想要那個位置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想要去對付太子了吧?
但正如程沐予所說,如今他們最好是袖手旁觀,且先看看太子究竟要做什麼吧。
幾天之後,清溪被請去和尤妍茹一起吃早飯,看起來尤妍茹像是剛剛起牀,頭髮還未梳,一臉慵懶的模樣,她果真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雖然跟清溪同一般年紀,身上卻已經有了新婦一般的風韻,看起來倒果真有幾分撩人。
“昨晚睡得還好嗎?”尤妍茹笑着看向清溪。
清溪心道:如果不是在宮裡的話,會睡得更好。但面上依舊是笑着,淡淡道:“挺好的。”
說話間,宮女端着飯菜陸續進來,站在尤妍茹身邊的貼身宮女正要佈菜,卻聽得一聲脆響,衆人皆是轉眸看去,只見一宮女趕緊在地上跪了下來,“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
原來是她將手中的雞湯給打翻在了地上。
尤妍茹怒聲道:“你這雙手真是不中用,還不如剁了算了。”
那宮女跪在地上被嚇得已經渾身發抖,口中連連道:“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
“拖下去。”尤妍茹語氣陰沉道。
清溪知道,她這話一出,這個宮女被脫下去之後,少不了要受到皮肉之苦。
清溪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隨即開口道:“你如今懷了身孕,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呢?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
尤妍茹道:“你是不知情,這雞湯要整整兩個時辰才能熬得好,我今天就想吃這個,卻被她一下子打翻了,你說我惱不惱?”
“的確是該惱,但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再去讓人熬一鍋來罷。”
如果說她真的想要砍掉這宮女的手,清溪也不會覺得很奇怪,如今的尤妍茹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罷了,既然清溪都這樣開口爲你說話了,本宮也就饒了你這一次,還不快退下。”
“是,奴婢這就退下。”
那宮女急忙退了出去,彷彿後面有吃人的野獸在追她一般。
出了這件事時候,尤妍茹的情緒就一直不怎麼好了,平常吃飯的時候,她都喜歡跟清溪閒聊,但是今天這頓早飯,她卻沉默得很,吃了很少就停了筷子說是不想吃了。
等到快正午的時候,皇后那邊派了人過來,說是在清和宮辦一場詩會,皇上也會到場,問尤妍茹去不去。
如今尤妍茹懷有身孕,皇上親自下了旨意,連太后和皇后那邊的每日問安都免了,這等詩會,就算是皇后辦的,她也不必一定要出席,畢竟安胎要緊。所以皇后派來的人只是問她要不要去,而不是直接請她過去。
尤妍茹當然會去,一來是因爲以往在詩會上,她的表現都是不錯,讓她在其他嬪妃面前很是自信。二來,當然是爲了見到皇上,自從她懷孕之後,不能侍寢,能見到皇上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既然清溪是尤妍茹的客人,當然不可能被獨自留在毓福宮,尤妍茹也是帶着她去了清和宮的詩會。
其實清溪倒是寧願不跟着一起去的,這種詩會衆嬪妃都在場,想必又是明爭暗鬥,彼此看不順眼,非要整個高低的場合,她光是想想就覺得不自在。
在去往清和宮的路上,尤妍茹告訴清溪,這種詩會在宮裡是經常有的。大家閒來無事,就幾個人坐在一起,擬題作詩,用來打發時間罷了。
清溪和尤妍茹一起到了清和宮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許多嬪妃了,有清溪見過的,也有她沒見過的。
見尤妍茹進來,那些嬪妃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微妙。尤妍茹只作不察,一身氣派地上前落了座,這種氣派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寵妃纔會有的,帶着驕傲、自負。
清溪落了座之後,其他人也紛紛都朝她看了過來,大家都不太明白如今她和尤妍茹的關係,之前尤妍茹誣陷皇后身邊的女官事情,宮裡哪個人不知道,當初許小姐可是站在崔女官那邊的,讓茹妃很是下不來臺,至今還被人拿着這件事在暗地裡嘲笑。
由此也能推斷出,這兩位昔日好友,定然是恩斷義絕了,但是如今茹妃卻又將她請進宮來,如好姐妹一般同住,彷彿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着實叫人有些看不懂。
難道她們兩個真的重歸於好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不是一件好事,茹妃正是受寵,如今又懷了身孕,若是幾個月之後生下個皇子,再加上有樑王府世子妃這樣一個好友,怕還真的是沒人敢對她怎麼樣。
清溪坐在這裡着實有些彆扭,那些時不時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讓她很不自在。不過,她心中卻暗有猜測,前幾天太子查出指使太子妃身邊侍女的人是尤妍茹,她還在想太子究竟會怎麼對付她,如今皇后突然弄出來的這麼一場詩會,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他們是不是想要再這場詩會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