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欣公主這廂卻已是坐立不安,眼睛時不時瞟向門外,怎麼辦?自己還沒做好準備,萬一他真的開口拒絕自己……
“四哥,時辰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四皇子聞言擡眸看了一樣外面的天色,道:“急什麼?還早着呢。”他也想看看清溪要給羽欣公主的是什麼曲譜,難道是唐家傳下來的?
羽欣公主又是看了看門外,早知道自己就不跟着四哥一起出來的,既想要見到他,又害怕見到他,這種心情實在是太糾結了。
“我們走吧。”羽欣公主伸手去拉四皇子的胳膊。
“再等一會兒吧,不是去拿曲譜了嗎?”
“我……”
“誒,來了。”四皇子看到了從外面走過來的宋雲深。
羽欣公主下意識就往四皇子的身後躲,心裡緊張得不行,待會兒他會跟自己說什麼?怎麼又一股很不詳的預感啊。
清溪含笑看了一眼躲在四皇子身後的羽欣公主,然後起身迎上前去,“雲深表哥怎麼親自來了?”
宋雲深看到清溪嘴角的笑意,猜測着自己這表妹大概是已經猜出來了,“我並沒有看到這手札裡有什麼曲譜,是不是你記錯了?”
“是嗎?”清溪故作疑惑地接過宋雲深拿着的手札,翻看了起來,“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
她當然知道這手札里根本沒什麼曲譜,不過是用這個藉口把雲深表哥叫過來而已。
“既然都來了,那就……”
清溪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程沐予的身影出現在苑門口。
見是程沐予來了,四皇子不由道:“還真是巧了,沒去樑王府找你,竟然也能在這裡碰上。”
這當然不是巧合那麼簡單,自從那些人盯上清溪手中的銀盒之後,程沐予就派了幾個暗衛在清溪的住處,知道四皇子和羽欣公主在這裡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對於四皇子私下裡來找清溪這件事,程沐予心裡也是有些介意的。
“連沐予都來了,如今時間還早,不如許小姐再撫一曲吧。”聽過她的曲子,其他琴聲都不能入耳了,宮中的那些琴師與她也是相距甚遠,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還不多聽兩曲。
程沐予卻沉眸看着他道:“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宮去了。”
清溪卻道:“沒關係,那就再撫一曲吧。”好不容易把雲深表哥給等來了,怎麼能讓羽欣公主就這麼走?
程沐予心中雖然不大樂意,但是既然清溪都這麼說了,他也就沒有再多言。
卻又聽四皇子道:“不如我們喝兩杯吧,好酒配好曲,人生哪裡還有比這更滿足的呢?”
程沐予皺眉看着四皇子,“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客人。”
“沒關係。”清溪開口道,隨即就見她喚來碧兒,吩咐道:“去準備些酒菜過來。”
“是。”
而這時候,羽欣公主連瞄都不敢去瞄宋雲深一眼,生恐他跟自己說話。
酒菜很快布上桌,程沐予和四皇子彷彿是較上了勁兒,兩個人都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只是這兩個人還沒醉,宋雲深就先撐不住,歪到一旁的軟塌上躺着去了。
程沐予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四皇子道:“我們兩個有好久都沒有切磋過了吧?”
四皇子聞言略有些詫異地看向程沐予,“你的意思是……現在切磋一下?”
“走吧,去外面。”程沐予說完,已經徑直站起身來。
這個沐予,以前都是自己纏着他要切磋,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要跟自己切磋,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
看到程沐予和四皇子前後走出去,清溪也起身對羽欣公主道:“我出去看看。”
“哦,嗯。”羽欣公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程沐予和四皇子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心思全都在宋雲深的身上,他是喝醉了嗎?睡着了?
清溪走出去之後,房間裡就只剩下她和宋雲深兩個人了,此時宋雲深正閉着眼睛躺在軟塌之上,好像是睡着了。
羽欣公主這纔敢擡起頭來看他,見他呼吸均勻,真的是睡着了的樣子,羽欣公主這才大着膽子走了過去。她在軟塌前蹲下來,目光凝視着宋雲深,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笑意,這個人連睡着了都是這樣好看。
羽欣公主將自己的呼吸都不由放輕了一些,生恐驚醒了他,額頭、眉毛、眼睛、鼻子……每一處都是她喜歡的,目光緩緩下移,羽欣公主將視線落在他的脣上,他喝醉了酒,正睡着,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就一下,一下就行,自己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他了,這段時間實在是度日如年,所以看在自己這麼受折磨的份兒,一下也應該沒關係吧。
羽欣公主小心翼翼地俯身下去,將自己的脣印在宋雲深的脣上,只這一下,一顆心就快要跳出來,又是緊張、又是喜悅、還是害怕……
一觸既離,她生恐驚醒了睡着了的宋雲深。
心跳好快,聲音太響了,會不會讓他聽到?這麼想着,羽欣公主就要站起身來,然而就在這剎那,宋雲深忽然睜開了眼睛,嚇得羽欣公主雙腿一軟,蹲在地上的身子眼看着就要往後倒,宋雲深趕緊伸出手臂攬住了她肩膀。
羽欣公主一時沒法作出反應,只能愣愣地看着宋雲深,完了完了,一種做了壞事當場被逮住的心虛頓時涌上心頭,羽欣公主只能祈禱,他剛剛的確是睡着的,沒有發現自己偷偷吻了他。
“那個我……我是來看看你是不是睡着了,我什麼都沒做!”情急之下,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這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只聽得宋雲深淡淡開口:“我沒有喝醉,只是太累了,躺在這裡閉目養神而已。”
眼看着就是眼底了,宋家的所有鋪子都要仔細盤查一遍,今年的這些事情,宋雲深承擔了大半,而且昨天晚上有一間鋪子裡的貨數目對不上,他帶着人盤查了幾乎一夜,今天白天也沒能休息,實在是累極了。原本他回到宋府之後,就打算上牀睡覺的,誰知道清溪竟然派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