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進去的時候,槐嵐已經幫那女子解開了穴道,此時那女子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正是她來時披着的那件,方纔被她脫在裡間了。
女子見清溪進來,鳳眸微微眯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清溪,疑惑地問道:“是你約我來的?”
“是我。”清溪徑直坐下,然後對槐嵐道:“去叫巖誠和世子進來吧。”
“是。”槐嵐應了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
女子被清溪給搞迷糊了,“不知這位小姐你約我見面究竟是爲何事?”她也是看對方出手闊綽才答應赴約的,可萬萬沒有想到約自己見面的竟會是一個女子,難道是上門來找自己麻煩的?可是看着也不像啊。看她的樣子應該還沒有及笄吧,難道是自己睡了她的心上人?或是她的父親?
看到女子臉上神色幾經變幻,清溪這纔開了口,“不用緊張,我約你來是要跟你談一樁生意。”
這時候程沐予和巖誠也已經走了進來,聽到清溪這樣說,程沐予略猜到了些清溪找這女子來的意圖。
見程沐予進來,女子朝他嫵媚一笑,“公子可真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奴家方纔都那樣了,公子連碰都不碰一下。”
清溪皺眉沉眸盯着那女子道:“他是我未婚夫,給我收起你那一套。”
女子聞言不由詫異,這位小姐好奇怪,約自己過來,竟然還帶着她的未婚夫,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做什麼買賣的嗎?
“你應該慶幸你是被請過來談生意的,如若不然的話,你的雙手這時候已經不在了。”
聽聞此言,女子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她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從程沐予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沒有在跟自己開玩笑。
“你要跟我談什麼生意?”看她的穿着打扮,她應該是一個千金小姐吧?一個千金小姐能跟自己談什麼生意?
“我要僱你去幫我搞定一個男人。”
原來是這個生意,女子臉上露出安心的神色,的確是自己擅長的。
女子也是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來,懶懶倚着扶手,右手輕輕撫過自己散落在肩頭的長髮,縱然身上裹着黑色的披風,也能做得出這一派風情萬種。
看她這樣,清溪也多了一些信心,看來這個女人自己沒做錯。
“我的價錢可不低哦。”女子說着,眼睛卻不由往程沐予的身上去瞟,見程沐予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波動,她的臉上不由露出挫敗之色。
“眼睛再亂瞟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挖下來。”清溪語氣淡淡,但其中的狠厲卻是隱藏不住。
“別誤會。”女子笑着道,“我只是確認一下究竟是不是我的魅力減退了,我如此費力引誘卻還無動於衷的男人,他是第一個,所以我很好奇……”
“別好奇,好奇容易招來禍患。”清溪淡淡道。
女子聞言嘆了一口氣,正襟危坐起來,也收斂了臉上魅惑慵懶的神情,定定地看着清溪,“說吧,你給出的價錢。”
清溪示意了槐嵐一眼,槐嵐便是上前將懷中準備好的銀票遞到女子的手中,女子看清之後,心中更是震驚,她給出的價這麼高?!
難道這位小姐久居閨中,不知道外面是什麼價碼?縱然自己身價頗高,可也遠沒有高到這個地步,她給出的數目着實驚人。但是她轉念一想,不對,既然她都已經把自己請到這裡來了,肯定是已經把自己打聽得清清楚楚了,不至於連自己的價碼都不知道。
“你讓我搞定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給的價越高,自己要付出的風險也就越高,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有些事情是不能碰的,女子這麼想着,便將手中的銀票放在了一旁的几案上,她現在看出來了,這樁生意可不是那麼好接的。
“江湖中的旭陽派聽說過嗎?”清溪問她道。
女子點頭,“聽說過一點。”旭陽派可是江湖中的大門派,她也是知道的,不過也僅限於知道了。
“我讓你搞定的男人就是旭陽派的掌門人。”
果然這樁生意不好做,旭陽派在江湖中可是數一數二的門派,萬一出個什麼差池,自己只怕是性命不保。不過,這倒不是這女子不想接這樁生意的真正原因,畢竟在男人方面,她還是很有信心的,她自信自己有讓男人俯首稱臣的本事,她之所以不想接這樁生意,是因爲……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旭陽派的掌門應該已經四十有餘了吧?我想小姐你還是沒弄清我接生意的規矩,我現在根本不缺銀子,我繼續做這個不過是樂趣而已,我喜歡看男人爲我瘋狂的樣子,所以上了年紀的不接、長得醜的不接,我看着噁心。”
爲了找到這個合適的人選,清溪費了不少功夫,對於這個媚兒姑娘她也打聽得很清楚了。這媚兒姑娘在京城這衆多青樓女子中,長相不算是最上等的,但是卻偏偏恩客盈門,其中不乏她的常客,這都要歸功於她的牀上功夫厲害,聽說有不少她的恩客都想把她贖走,但她自己不願意。
一直到去年,她賺夠了替自己贖身的銀子,離開了青樓,卻在城南買下了一個小院兒,繼續做這個生意,客人依舊不斷,慕名找去的男人也很多。
誠如她所說,她現在根本就不缺銀子,所以找上門去的客人,她也不是都見的,她只見那些年輕的、長相英俊的,對於她人眼,如今做這個根本不是爲了謀生,而是爲了樂趣了。
旭陽派掌門的年紀……的確不合她接客的要求。
“你現在拿到的只是我出價的一半,另一半能事成之後,我會如數給你。”
女子怔了一下,“你出的價的確很誘人,但……相對的,危險也很好。”那可是個江湖人,一不小心的話,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清溪聞言笑了笑,“你沒信心?大名鼎鼎的媚兒姑娘,竟然還降不住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嗎?”
“誰說我沒信心?自我掛牌以來,還沒有我搞不定的男人。”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了一下,看向程沐予,“今天出現了第一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