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還有……”
他本想說,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卻被清溪給打斷。
“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前輩能否答應。”清溪突然開口道。
聽到清溪這樣說,程沐予的心不由一緊,方纔在看到唐靈韻滿身是血出來的時候,他就開始害怕了,如果可以,他不想讓清溪進那塔裡去,如果第五層就這麼兇險的話,那第六層、第七層豈不是更危險?
“你說。”老爺子的目光落在清溪的身上。
“晚輩也想進塔一試,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原本已經準備退場的唐家人都是齊齊看向清溪,驚訝、不解、研判、不屑……種種眼神一起像清溪射過來。
但清溪只是淡然自若的站在那裡,全然無視這些複雜的目光,只盯着唐家老爺子的答案。
“爲什麼想要進去?”
“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我想得到那把‘風霽’。”
如此清淡的語氣,聽起來這般輕飄飄的,卻好像是在湖中心扔下一塊巨石,頓時激起巨大的漣漪,旁人有人下意識地抽吸了一聲,心中暗道:這少年是瘋了嗎?
不待老爺子開口,唐家二夫人便是看着清溪,笑得滿臉不屑,“這位公子你以爲我們唐家這塔是供人遊玩的地方啊,誰想進就能進的?”
清溪依舊是平淡無波的語氣,“據我所知,唐家那位先祖的遺言之中並未規定進塔試煉的一定要是唐家人。”
“是沒有明確指出一定要是唐家人,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誰會把傳家寶留給一個外人?”唐家二老爺也看着清溪,失笑開口,好像清溪說了一件多麼白癡的事情似的。
“可在我的理解,只要是能進到塔頂的人,就能拿到那把‘風霽’古琴,我並不覺得是在特指唐家人。”
“說得好像只要讓你進塔,你就能拿到那把‘風霽’似的,年輕人,別把自己想得太厲害,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
清溪冷冷一笑,“你們是在害怕嗎?怕一個人外人贏過你們唐家所有人,將那把琴給拿走?”
“怕?我們是怕你死在裡面!”別以爲是三皇子的帶來的人,他們就要忍讓他,縱然皇上親自帶人來,也不能壞了他們唐家的規矩。
“住口,給我退下!”唐老爺子怒聲道。
被自己的父親這麼一呵斥,唐家二老爺才偃旗息鼓,不再吭聲,但卻還是不屑地瞪視着清溪,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在他們唐家逞威風了,真是不自量力。
只見唐家老爺子盯着清溪看了片刻,纔開口道:“這位公子方纔說得的確是有道理,先祖並未指明進塔試煉的一定要是唐家人,但卻有規定進塔之後只能使用音攻之術,不得動武,敢問公子懂得音攻之術嗎?”
“略懂一二。”清溪應道。
唐家的其他人聞言頓時一片譁然,這少年竟然懂得音攻之術!這可是他們唐家獨有的,難道是他們唐家人出了叛徒,把音攻之術傳授給了外人?
“是誰教你的?”唐家二老爺又是激動地質問道。
“沒人教我。”
“怎麼可能?說,到底是誰!”沒人教他,他怎麼可能會唐家獨有的音攻之術?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百里祺見狀心中也很是不解,本來他以爲這少年跟唐家有什麼關係,畢竟音攻之術是唐家獨有,但是現下看來,唐家人似乎都不認識這位少年,那他到底是從何處習得的音攻之術?
“怎麼可能沒有?”
清溪反問道:“怎麼就不可能?你們唐家的那位先祖,他的音攻之術不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並沒有人教他嗎?”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還敢跟我們唐家的先祖相比,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住嘴!”唐家老爺子又是吼了一聲自己的二兒子。
被唐老爺子這麼一吼,大家頓時都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之聽得唐家老爺子道:“既然你懂得音攻之術的話,那進去塔內未嘗不可以,但……小夥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塔內兇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喪命,如果你真的命喪塔內……”
“如果我真的命喪塔內,也是我自己不自量力,是我的命,自然跟唐家無由。”
“父親!”唐家二老爺不由低呼,聽父親這意思是答應讓這位少年進塔內試煉了?這怎麼能行?
唐家老爺子回頭瞪向自己的兒子,“你着什麼急?難道你還真的怕他會把‘風霽’給拿走嗎?”
“當然不是!”就憑他?能登到塔頂拿到風霽?別開玩笑了,誰信呢。
“那你還在這裡說什麼廢話,既然他執意想進去送死,我們何必費盡攔着他?”
這話說得相當難聽,而且還是當着清溪的面,不過清溪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她的目的就是進去塔內,拿到那把古琴。
這時候三皇子百里祺也看着清溪,珍重地道:“你要想清楚了,一旦進去,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這座七層塔只能允許懂得音攻的人進去,而這裡除了這少年之外,其他懂得音攻的人只有唐家人,一旦他在裡面遇到了危險,唐家人不肯出手相救的話,那他就只能死在裡面了。看唐家人此時對他的態度,只怕很有可能不會出手救他。
清溪微微點頭,“既然我已經決定了要進去,就說明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絕對不會反悔。”
“好,既然如此,那這位公子就請吧。”說罷,唐老爺子又是轉而看向百里祺,“也請三皇子爲我們做個見證,若是這少爺死在塔裡了,是他自己堅持要進,與我們唐家無關。”
百里祺餘光掃過清溪,這才沉聲開口道:“當然。”
清溪淡淡一笑,“放心,我絕對會活着從裡面出來的。”這話其實是說給程沐予和宋雲深他們聽的。
只見程沐予俯身貼近清溪的耳朵,低聲道:“不要太拼命,記得我在外面等着你。”
衆人見狀又是不由一驚,這少年竟然還是個……斷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