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這麼晚了,而且雨下得這麼大,應該不會再有客人來了吧?”客棧的小廝靠在櫃檯前對掌櫃的道。
“越是下雨的時候,客人才越多呢,再等一等吧,估計還會有趕路的客人來投宿。”
掌櫃的話音剛落下,就聽到門口有動靜,小廝心道:掌櫃的話還真靈,這纔剛說完,就有客人上門了。
這廂已經是快步迎了上去,但見迎面進來五個人,不由暗道:還是樁大生意。
“雨下得這麼大,路上很難走吧,幾個客官辛苦了,趕緊裡面請。”
這五位客人卻沒有多話,徑直要了三間客房。小廝領着他們上樓去,沒一會兒就下來了,卻又是去了廚房吩咐他們給這五位客人做晚飯。
趁着這會兒閒暇,小廝又走回到掌櫃的身邊,道:“這五個男人要三間房是不是太浪費了點?其實兩間房不就夠了嗎?”
掌櫃的聞言擡手在他頭上狠敲了一下,“你管人家浪費不浪費呢,只要人家給夠房錢就夠了,我還希望他多要幾間呢。別以爲你是我外甥就能偷懶,趕緊幹活去。”
小廝剛轉身要走,卻見門外又進來了三位客人,只見這三位客人都是渾身溼透的樣子,心下不由暗暗詫異,下這麼大的雨,都不知道要找東西遮一遮嗎?這是淋了多久的雨啊?
不待小廝開口,其中一個男子已經沉聲道:“一間房。”
小廝頓時心道:看吧,還是人家知道節省,三個大男人只要了一間房。
小廝這廂引着客人上樓,掌櫃的這才從櫃檯後面走出來,手中拿着一塊墩布,走向方纔那三位客人站過的地方,打算把從在他們身上滴下的水漬擦乾淨,但是靠近之後,卻頓時心生驚恐,那一攤水漬裡怎麼還有紅色?難道是……血?!
而樓上的那五位客人已經安頓下來,此時正匯聚到其中一個房間商談事情。
“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唐家人肯定已經盯上我了,唐靈韻雖然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朔寧找我,但並不代表唐家人並不知情。”開口說話的正是女扮男裝的清溪,此時候在她身邊的碧兒和殷苒也都是一身男裝。
宋雲深點頭,“這一點能預料得到,唐家能延續數百年也不僅僅是憑着他們的音攻之術,之前你能以音馭獸的傳聞傳得那樣盛,他們不可能不重視,而且也不可能任憑唐靈韻一個人在外面呆那麼久。”對於唐家來說,唐靈韻比唐家其他的任何人都重要。
“但是今天來的那批刺客,他們並沒有用盡全力。”
原本在他們的計劃裡,他們到達這間客棧的時間應該要比現在早一些的,但因爲路上遭遇了刺客,所以才耽擱了時間。
“也許他們只是試探,想試一下清溪的本事。”
“不管怎麼樣,如今我們已經進了延庭的地界,萬事小心一點。”
不過今天清溪並沒有機會出手,在來之前,程沐予在樑王府中挑選了幾個精湛的暗衛,對付今天的這些刺客,綽綽有餘了。
大家一起吃過晚飯之後,便各自房去休息了,碧兒和殷苒向小廝要了熱水,伺候清溪沐浴之後,也在外間的塌上鋪了被子睡下。
清溪在外面的時候,向來睡得有些不安穩,朦朦朧朧中聽到隔壁似乎有動靜,她瞬間驚醒過來,難道是唐家的人見一次不成,又派了刺客過來?她下意識地拿起了枕邊的玉笛,隨時防備着。
隔壁的打鬥聲越來越大,也吵醒了碧兒和殷苒,兩個人也是有些擔憂,刺客又追來了?
但好像也並不是,殷苒道:“我出去看看。”
殷苒剛走出房門,就見寒光一閃,她趕緊提劍迎敵。這時候,程沐予出現在殷苒身邊,當初對方的攻勢,對殷苒道:“你去護着清溪,不要出來。”
殷苒這才退回到房間裡去。
清溪見殷苒回來,連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還以爲不是衝着自己來的,結果還是唐家派來的人嗎?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出去之後就看到好多蒙着臉的黑衣人,倒不像是專門衝着我們來的,整個二樓都打起來了,我看樓下似乎也有這些黑衣人,人數不少,看起來倒像是打劫的。”
而外面程沐予和宋雲深兩個也跟那些蒙面上交上了手,在他們兩個看來,這些人絕對不是來打劫的山匪,他們全都訓練有素,招招下手狠厲,就是衝着殺人來的,絲毫不留餘地。
“我看這些人跟我們白天遇到的那夥人完全不同。”
這一點,程沐予也同意,而且如果是唐家派來的人的話,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濫殺無辜,而其他人也都牽扯進來。如果說這些蒙面人既不是打劫的山匪,又不是衝着他們來的,那這些人會是什麼人?
這時候清溪也從房間裡走了出去,程沐予見狀,立刻沉聲道:“趕緊進去。”
清溪卻沒有動,“你忘了,我的音攻之術比起你的武功並不弱,我有能力自保。這裡還有很多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你們趕緊去幫他們,反正客棧就這麼點兒大,如果我有事的話,會大聲呼救的。”
宋雲深看了一下眼下的狀況,點頭道:“好,你自己小心。”他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人濫殺無辜。
程沐予握了握清溪的手,“小心一點。”隨後也上前去幫忙,但並沒有走多遠,他必須確保清溪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啊。”隨着這驚呼聲,只見兩位老人相攜從二樓東面的一個房間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他們身後緊跟着一名蒙面黑衣人,清溪心中一緊,立刻橫笛舉到嘴邊,卻見一男子從旁邊躍出,擋在了兩位老人的面前,對上了那黑衣人的攻勢。
但正在打鬥之中的男子沒有注意到他身後又來了三名黑衣人,也許他注意到了,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分身乏術。
男子只感覺自己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腦袋也一陣暈眩,他感覺到身後的強烈殺意,但他已經無能無力了,心中不由苦笑一聲,逃過了白天的一劫,晚上卻終究要命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