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天卻顯然不願意答應她的這個請求,程沐予抽到的是蘭花,而婉彤郡主抽到的卻是牡丹。婉彤郡主有些泄氣,不過沒關係,反正今天的目的是撮合哥哥和許清溪,只要一切按照之前自己計劃好的,許清溪就一定能跟哥哥抽到同一組。
其他人都已經抽完了,侍女最後纔來到清溪的面前,“許小姐請。”
清溪拿出籤筒裡的最後一支籤,籤底畫了一枝梅,並且寫了‘梅花’二字。
“啊,跟小侯爺的一樣,是梅花啊,真是太巧了,方纔小侯爺的那幅畫上畫的不就是許小姐站在梅花旁邊嗎?太有緣分了。”
旁邊有人輕咳一聲提醒他,沒看到沐世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嗎?說什麼小侯爺和許小姐真有緣分的話。
不過說起來,還真的挺有緣分的,不僅抽到了同一支,而且還恰好是梅花,跟方纔的那幅畫算是呼應了。
程沐予卻在心中冷哼一聲,緣分?他們兄妹兩個分明是提早計劃好的,只要讓楚奕渙提前藏一支梅花簽在袖中,又買通了侍女,故意讓清溪最後抽籤。那侍女自以爲用衣袖擋着,旁人都看不到,但自己分明注意到,她方纔走去清溪面前的時候,悄悄換了一支籤子。
“那我們就開始吧,看哪兩個人能先找到。”
楚奕渙轉頭對清溪道:“我們也趕緊去吧。”
程沐予卻徑直攔在了他們二人的面前,看向楚奕渙道:“不好意思,小侯爺,我能跟我師妹說兩句話嗎?”
楚奕渙不甚樂意地點了點頭,“說吧。”
可程沐予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傾身覆在了清溪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旁的人都沒有聽見,只看到沐世子和許小姐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他們兩個現在的姿勢,好像在擁抱……
楚奕渙見狀,眉頭深皺,心口堵得難受極了,若非他還有些理智,此時一定上前把他們兩個給分開了。
“知道了嗎?”程沐予直起身子,低頭看着清溪輕聲問道。
“好,去吧。”說話的同時,他還擡手爲清溪理好被風吹得有些微亂的頭髮,神情很是溫柔。
說什麼沐世子爲了那泠音閣的踏月姑娘爭風吃醋,都是亂說的吧?瞧瞧沐世子看許小姐的眼神,簡直要溺死人了好嗎?這樣的沐世子會爲了別的女人爭風吃醋?根本不可能!果然謠言不可信。
看着清溪走出涼亭,楚奕渙連忙跟上,不由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有跟清溪單獨相處的時間了。
“方纔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任何一點其他的意圖。還有,我之前跟你說那青樓女子的事情,也不是因爲懷疑是你陷害了我,我只是想跟你解釋,我沒有做那件事,我是清白的,不管別人怎麼想我,我不想你誤解我。我……”
楚奕渙正說着,清溪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那個……我突然有些肚子疼,想去一趟茅廁,小侯爺你自己先去找吧,我一會兒再過來。”
楚奕渙聞言連忙關切道:“肚子疼?沒事吧?要不要叫大夫過來?”
清溪暗暗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大夫?不過就是肚子疼而已,就要叫大夫,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再說了,自己也不是真的肚子疼,只是找個藉口開溜而已。
“沒事,我去一趟茅廁就好了。”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
楚奕渙這話說出口之後,自己也有點訕訕的。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這傢伙的腦袋果然出了問題,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那我在這裡等着你。”
清溪連聲都沒應,兀自快步走開了。
回到方纔的涼亭,程沐予果然正站在那裡等着她。
“方纔……他們說的畫是怎麼回事兒?”程沐予看着清溪語氣清淡地問道。
“哦,那個啊。不知道楚奕渙發了什麼瘋,畫了一幅我的畫像。”
程沐予微微蹙眉,“那畫像現在在哪裡?”
“好像是被婉彤郡主給收起來了,我也不知道。”
程沐予捏了捏清溪的臉,“你啊,傻呼呼的,你的畫像怎麼能留在別人的手裡?”
“那能怎麼辦?難道我還能要過來收藏着嗎?而且那是楚奕渙畫的,我可不想要。”
程沐予在心中暗自道:毀了就行了。
清溪仰頭看着他,伸手點在他的眉間,撫平他眉心的皺痕,“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程沐予這才放鬆了神情,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沒事,帶我去見見伯母吧。”他一進來,就直接來這裡找清溪了,還沒有跟伯母碰面。
坐在花廳裡說話的這些夫人們早已聽說沐世子來了,但聽聞他直接去了後院裡,沒有見着人。
此時正是派人去找,卻見沐世子已經跟許小姐相攜走了進來。
一衆夫人連忙起身欲給程沐予行禮,被程沐予擡手阻止,“各位夫人不必多禮了,我只是有事過來找清溪,聽聞府裡的小姐行笄禮,所以進來恭賀一聲,不想打擾了各位夫人。”
周家夫人連聲道謝,她萬萬沒想到,沐世子竟然也會來,着實是難得,以後說出去,面上也有光啊,他們家女兒的笄禮,連沐世子都來了。
“伯母。”程沐予不讓那些夫人給自己行禮,倒是徑直走到宋素綺的面前,給她見了一禮。
宋素綺倒也含笑受了,這沐世子可真是……這下可好了,以後更沒有人來給清溪說親了。
“來,沐世子請坐。”
程沐予向來懂得如何說話,場面不僅沒有尷尬,還一片和樂。
他們正在這裡陪着說話,年輕的少爺小姐們從外面走了進來。
“啊,我們還道沐世子和許小姐去哪兒了呢,原來是在這裡。”
程沐予站起身來道:“真是抱歉,方纔我在院子裡迷了路,一時找不見人,正好碰上清溪,就讓她帶着我過來見伯母了。”
瞧這話說的,好像宋素綺已經是他岳母了似的,在座的夫人們不由給彼此遞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看來沐世子和許小姐的婚事是沒跑了。
“是嗎?我們還以爲你們兩個私自跑了呢。”
本來就是私自跑了,這麼明顯得事情,心裡知道就行了,還拿出來說,豈不是讓大家都尷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