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南天不禁搖了搖頭,雲湘子是最近剛剛度劫出關的,南冥三友是多年隱居海外,而自己,雖說當年在天原星呆過,但是時間很短,知道自己名字的也就有限的幾個人,以這兩個接引侍者的修爲看,他們修真的時間不會太長,因此不知道他們幾個的來歷也屬正常。
風南天明白其中的理由,別人可不知道,應老爺子的火爆脾氣這時也上來了。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就是要下去,而且去定了,看你們能把我們怎麼辦?”
水允水浪兩師兄弟這時也被激起了火,他們也不及細想。只聽水浪厲聲道:“一看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人,現在是原形畢露的吧!就憑你們幾個,我看還是速速離去,免得到時候後悔。”
雲湘子哭笑不得,他原本是想憑自己的名號解決問題,沒想到這兩人根本不知道,這會兒被人當面罵不是好人,饒是他修爲極高,也不免有點動怒。
他微微慍怒道:“這樣好了,兩位不妨看看我新近煉成的一點小玩意,如果兩位看的上眼,也不需要你們放我們下去,只需替我等通報一聲,可否?”
說着,雲湘子腳下的飛劍突然就來到了他的掌心,漂浮着的飛劍不住的在他掌心旋轉,衆人都看的十分清楚,這是一口兩頭雙刃的弧形飛劍,只有一指的寬長大小,只見它開始變大,大的超過了雲湘子的整個人,這時又多了一口一模一樣的飛劍,兩把飛劍互相交疊着,好象風車的的樣子,飛劍突然散開,二分爲四,四分爲八~~最後都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飛劍了,飛劍縱橫交錯,劍氣光芒萬丈,整個的流雲山脈都給驚動了。
就在衆人承受不住劍氣的壓力,想要退開的時候,突然感到壓力一輕,所有的飛劍已經全部消失了,一切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水允和水浪驚呆了,兩人再無知也知道這是多麼驚人的修爲,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如此修爲的人怎麼可能是無名之輩,現在兩人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進吧!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自己強硬的話這虧是吃定了,退的話,兩人又放不下這臉面,畢竟這還牽扯到兩人身後的師門。
麻真人這時才從驚歎中恢復過來,他讚歎道:“好個千層劍輪,晚輩是服了。”風娘呵呵笑道:“麻師兄今天可是難得啊!一天佩服人兩次,真是少見啊!”
應老爺子這時也說道:“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唉!我這輩子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前輩現在的境界啊!”風南天笑道:“天道無涯,了無盡頭,一切順其自然的好。”
雲湘子點點頭道:“正是,正是,凡是不可強求,修真也是一樣,順其自然的好。”
風娘誇獎道:“我這弟弟真是語出驚人啊!你不修真,還有誰更適合啊!”
麻真人突然轉口對兩個接引使者道:“你們不要猶豫了,我們也不要你通融了,因爲有人已經來接我們了
。”
只見幾道寶光沖天而來,眨眼間就到了衆人面前,“是雲老哥嗎?我就知道是你來了,小弟未能及時遠迎,還請老哥恕罪啊!”一個素衣華髮的中年人搶先說道。
風南天仔細的打量來人,來人一共有三個,正中間的就是那個素衣的中年人,在他左方是個手拿拂塵的年輕女人,一身粉紅色的戰甲襯托出她的嬌豔動人。
在中年人右方的則是個巨人,說他高大,是因爲他的身高足有一丈,加上渾身的肌肉虯結,整個一個金剛轉世。
雲湘子彷彿認識來人,他微笑道:“多年不見,幾位故友依然是風采依舊啊!曲年兄依然是素衣瀟灑,雨仙子依然是嬌豔婀娜,難得的是雷遜兄弟,摩天神力看來已然大乘了啊!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雨仙子輕輕擺動了一下拂塵,嬌笑道:“雲大哥總是這樣,一來就笑話人家,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啊!”
“可不是,說來慚愧啊!雲大哥的修爲幾百年前我就沒有看透,沒想到幾百年後我依然沒有看透,我們這些年跟雲大哥比起來,真是差遠了!”巨人雷遜聲若洪鐘的道。
“好了,你們一見面就知道互相拍馬屁,把人家其它客人丟在一邊,雲老哥快給介紹一下吧。”曲年打斷了衆人的談話。
“我看我們就不用介紹了,我們身份低微,恐怕還不夠資格進去,否則也不會讓人給攔在這裡半天了。”風娘語含諷刺的道。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回事!我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這次能夠來參加我們慶典的都是前輩高人,他們能來那是看的起我們聖門。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們兩個馬上給我回去反省思過?如果還是沒有長進,那就不要在稱聖門的弟子了,去吧!”曲年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難怪他生氣,別人暫且不說,雲湘子的身份實在是非同小可。
兩個弟子給風南天等人施了一禮,隨後二話不說,掉頭就離開了。
麻真人見曲年已經處理了此事,他也不禁暗自佩服曲年的果斷。雲湘子把衆人重新介紹了一遍,提到風南天時,他只是一言帶過,只說他是個年輕有爲的修真者。
曲年三人雖然驚訝於風南天的天生根骨,但那也只認爲是老天的厚愛,所以並沒有多加詢問。提到南冥三友時,雨仙子忍不住道:“原來是南冥三友啊!我曾聽纖露丫頭提起過,那都是高風亮節的隱士高人啊!”
風娘不好意思道:“什麼隱士高人,若不是纖露妹子相救,哪有我們的今天啊!仙子不要取笑了。”風南天這時插話道:“我說各位,不會是就想在這裡開慶典吧!我可是等不及了啊!”曲年一拍腦門,想起道:“對,若不是小兄弟提醒,我差點忘了。各位,請~~”
流雲山脈因爲六大聖門的搬遷到來,而聞名天原
。六大門派各自按照自己的要求選擇自己的駐地,彼此之間相隔不是很遠,以禁制隔開。
芳翮宮的千年慶典加上纖露的好人緣,着實吸引了不少修真者前來。芳翮宮的駐地就在流雲山脈的正中位置,因爲宮後背靠着一口靈泉而確定了現在的位置。
衆人跟隨曲年降落在芳翮宮巨大的廣場,眼前所見令所有人大開眼界,腳下是清一色的海藍晶石鋪墊,廣場上散佈着無數五顏六色的平臺,映的人眼花繚亂,在平臺邊上這時幾乎坐滿了遠道而來的修真者。
平臺的正前方是高達數十米的臺階,每隔一段相同的距離就有一個平臺隨之出現,這樣一直延伸到芳翮宮的正殿。
天空中來來往往飛行的都是清一色芳翮宮的弟子,他們當中有負責巡邏的,有負責招待客人的。一路上不斷有修真者和芳翮宮的弟子上前向曲年三人行禮問候。“曲老弟,那些平臺都是萬年珊瑚晶體制成的吧!”雲湘子突然向曲年問道。
“沒錯,當年芳翮宮曾身居海底近千年,收集的玩意可遠不止這些啊!”曲年自豪的道。
風南天雖然感到好奇,但是並不見得有多驚訝,身爲仙人的他隨着修爲的提高,已經不象以前那樣,容易受到外界事物的影響了。
他淡淡的道:“請問三位前輩,你們也是芳翮宮的人嗎?爲何到現在爲止不見其他的前輩露面呢?”“我們都不是芳翮宮的人,只是礙於老朋友的要求,我們暫時幫忙而已。至於其他的宗師前輩,不是什麼人說見就能見到的,我想該他們出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出來的。”雨仙子回答道。
“雲大哥,請隨我來,宮主和其它幾位前輩正在內殿等候你呢?”雷遜對雲湘子說道。“至於幾位,我看先在外邊先休息一下,吃點水果,一會兒慶典馬上就要開始了。”
雲湘子一聽就知道不妙了,如果他不知道風南天的身份,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但是偏偏他知道,又不能事先給曲年通消息,因爲他答應過風南天的。他只有推辭道:“這恐怕不妥吧!這幾位都是我雲某的至交好友~~”
曲年滿臉堆笑道:“雲大哥就不要客氣了,別讓宮主他們等急了,今天人多,怠慢之處,還望各位多多包涵。”後一句則是對風南天他們說的。
話雖然說的挺客氣,但是言中之意衆人還是聽明白了,風南天見雲湘子還想推辭,他微微一笑,說道:“雲老哥就去吧!免得三位前輩爲難,我們正好順便看看芳翮宮的美景。”
雲湘子見風南天說話了,只好點點頭,他說道:“那好,我就先跟各位失陪一會兒了”
曲年等人走後,應老爺子狠狠的“呸”了一聲,說道:“想不到大門大派也會狗眼看人低啊
!今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風娘附和道:“應師兄何必爲這件事生氣呢?不值啊!走,我們找個人問問去,我可是等不及要見纖露妹子了。”
“那還不快走”麻真人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小哥,請問纖露仙子住在哪裡?”在平臺上風娘拉住了一個芳翮宮正在巡邏的女弟子問道。女弟子仔細打量了衆人一眼,然後說道:“你們是什麼人,跟纖露師叔是什麼關係,找她有什麼事?”女弟子一通亂問。
“我們是她的朋友,找她當然是爲了和她敘舊的了,不然還能幹嗎?”風娘不樂意的道,她開始對芳翮宮有了一絲厭惡。
“朋友?對不起,在慶典之前,纖露師叔是不會見客的,你們要是想見她,就等慶典開始吧!”說着,女弟子就轉身飄走了。
“喂!我說芳翮宮的人怎麼都這樣啊!真讓人失望啊!”風娘發牢騷道。
風南天淡淡的道:“也許是因爲身處名門所沾染的習氣,也許是多年的安逸養成的習慣,再也許~~呵呵,誰知道呢?我們管那麼多幹嗎?走,找個熱鬧的地方坐坐,吃點東西,我可是嘴讒的很啊!”
因爲人多的關係,四個人找了半天,終於在稍微靠近正殿左邊的一個平臺上找到了一個空閒的座位。平臺分爲左右兩側,一邊各三個小型的平臺,中間以臺階隔開。
四個人坐的正是靠近臺階的那個平臺。這時有負責招待的修真者馬上就端上來了各種水果和食物。“這裡邊是什麼東西?”風南天拿起一個通體透明的玉壺,指着裡邊的淡紅色**道。“小弟沒有喝過嗎?這是修真界常見的凝冰液,有凝心提神、延年益壽之功。不過這種東西對凡人的功效最大,對於我們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風娘解釋道。
“你們知道這次芳翮宮這次爲什麼要舉行慶典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風南天的耳朵。風南天查找來源,發現是隔壁平臺上的一個年輕修真者說的。
那裡坐着四個人,看他們的穿着打扮還有年齡,分明是同門師兄弟的關係。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左臉有顆黑痣的人。
“是嗎?原來如此,大家吃吧!嚐嚐也好,好歹沒有白來一趟。”風南天一邊回答風孃的話,一邊傾聽旁邊的談話。
“不就是爲了舉行什麼芳翮宮建宮千年的慶典嗎!這誰都知道。”另一個瘦小的修真者道。“四師弟說的只是其中的一個理由罷了,我知道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舉行國色天香的纖露仙子要正式接掌芳翮宮長老的儀式,大師兄,你看我說的對嗎?”“三師弟說的雖然是對的,但那已經都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大師兄常出驚人之語,我想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吧!我們還是聽大師兄親口說的好。”說話的正是二師兄。
風南天一邊嚼着嘴裡的水果,一邊接着聽下去
。只見那個左臉有痣的大師兄說道:“我原本也以爲是這兩個理由,但是我在臨出門的時候,師尊無意中曾透露了一些話給我,加上我自己的推斷,所以才能知道這第三條理由。”
瘦小的老四着急道:“大師兄,你就不要拖了,快告訴我們,師尊當時和你說什麼了?這第三個理由又是什麼?”
“那好,我就告訴你們”大師兄突然把聲音壓的極低,而且在他的周圍布了個隔音的小禁制,顯然他是怕被人聽見。
這個禁制對於風南天來說當然沒有什麼用,他還是聽見了下面的這段話。“師尊對我說,‘度天門的實力是如日中天,已經非昔日可比,這次的慶典芳翮宮惟獨缺少了邀請度天門的人蔘加,這不得不讓人深思啊!還有,最近芳翮宮與軒禹峰來往甚密,軒禹劍聖東方如風曾親自攜帶厚禮和其首徒,也是天原星年輕一輩公認的第一修真高手白聖川前往芳翮宮~~,唉,天原星恐怕又要不得安寧了。’師尊的話說到這裡就突然停止了,事後他囑咐我去參加這場慶典要小心留意,至於小心什麼,留意什麼,他老人家卻是沒有說。”大師兄說道。
“師尊的意思難道是~~難道是說軒禹峰要和~要和芳翮宮聯合起來嗎?”二師兄驚訝道。“不是難道,是肯定。”大師兄接口道。“
“對了,大師兄如何能這麼肯定呢?也許軒禹峰只是正常的拜訪呢?再說了,如果不是,那麼大師兄你的推斷又有什麼根據呢?”說話的是老四。
“你們只要把這些方面聯想起來,還需要什麼根據嗎?不要忘了,芳翮宮和軒禹峰前些年可和度天門可都有過沖突,而且還不小啊!這次我估計他們是要借這個慶典來正式宣佈兩派的聯合纔對。”大師兄推斷道。
“我聽不懂這些,大師兄還是直接點告訴我們,這第三條理由什麼好了。”“老三就是不肯多動腦筋,好了,我就告訴你了,他們既然要聯合,那必然要有一條紐帶來連接彼此的關係。而這也是第三條理由,至於這條紐帶會是什麼?你們就自己想去吧!”大師兄說道。
風南天聽到這裡心裡一震,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其中這麼複雜。“小弟,你聽見什麼了嗎?”風娘問道。風南天腦海一閃,馬上就知道風娘他們也在偷聽。他馬上想好了答案,他假裝苦笑道:“別提了,開始還聽到一點,後來就聽不見了。”
“唉,我們也是,不過我們可不管這些俗事,只要纖露妹子她沒事、開心就好。”風娘嘆了口氣道。“是啊!在南冥離島的兩年時間裡,我就看見她笑過一次,我還記得那是在我們徹底擺脫了走火入魔的危險以後,她才笑的。”麻真人回憶起了往事。
風南天詫異道:“難道她有什麼煩惱嗎?還是有什麼心事?”他記得當年纖露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誰知道啊!丫頭的心事就連我這個經過大風浪的老頭也搞不大明白,你們就不要瞎猜了,到時候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應老爺子插口道
。
“唉!我們女人的事,你們男人又怎麼會懂呢?當年她臨走時,我曾經問過她了,你們猜她怎麼說?”風娘說道。“她怎麼說的?”麻真人和應老爺子同時問道。
“她一共只說了八個字,‘天南夢斷,相逢何期?’”風娘回答道。
“就這八個字嗎?”麻真人搖搖頭道:“不明白?”風娘說道:“不明白?自己想吧!”說着她拿起整壺的凝冰液,痛飲了一口。
而風南天彷彿傻了一般,他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嘴裡反覆唸叨着一句話:“天南夢斷,相逢何期?~~天南夢斷,相逢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