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蘇柯都沒有說一句話,坐在那裡,一直到蘇淨言都走了,蘇柯依然沒有說話,安靜地有些不像他。
“兒子,剛剛你大哥來了,你怎麼也不出聲挽留一下呢?”因爲蘇淨言的誇獎,黃憶蓮覺得留蘇淨言住一晚似乎也沒有什麼啦!畢竟依照蘇淨言的個性,他是不會在這個家久留的。
怕什麼,蘇淨言就算做生意小有成就,但論到家族糾紛、明爭暗鬥什麼的,還是她黃憶蓮更甚一籌,想當初蘇淨言不就是這樣被她給暗中逼走的嗎?現在何不在口頭上做個好人呢?還能哄得老爺開心,不是很好嗎?
“你們不是一直在挽留嗎?我哪裡還插得上嘴呢?!”蘇柯很是無辜的說道,表情看起來很自然,讓人相信他這個時候有多忠誠,
“而且,大哥一樣都不喜歡我,我說話反而讓他不高興,還是算了吧!保持沉默,估計他還有留下來的想法。”
“也是,淨言是有些不大喜歡蘇柯,怎麼說也是大哥,那麼計較幹什麼呢?”黃憶蓮立馬大蛇隨棍上,附和着蘇柯的話道。
只是話裡話外,都有些別的意思在裡面,應該是說蘇淨言沒有做大哥的樣子,容不下自己的親弟弟,這些話,平時偶爾聽聽也就罷了,每天都在耳邊迴響,那就有些不對了。
是個人都是感情的動物,情緒都容易受別人影響和左右,蘇默長期聽黃憶蓮這種帶有暗示性的枕邊話,說是一點沒有影響那是騙人的,所以,蘇淨言在外面放逐那麼多年,如果蘇默真心想讓蘇淨言迴歸,哪裡會沒有辦法。
說到底,蘇默也是覺得蘇淨言自己有錯,現在長這麼大,有能力了,自己這個父親叫他回來也是給他面子了,對於蘇淨言的不識擡舉,蘇默也是又氣又怒,但也毫無辦法。
“這個逆子,真正是不讓人省心啊!氣死我了!”一旁的蘇默已經恢復過來了,本來也沒有太嚴重,剛剛也是往誇張了演的。
“老爺別生氣,淨言也是不懂事,年紀輕,體會不到你的良苦用心,假以時日,淨言一定會明白您的苦衷的。”黃憶蓮見蘇默醒了,趕忙奔過來,扶着蘇默坐起來,同時眼神示意蘇柯趕緊過去幫忙。
蘇柯連忙跑過去扶着蘇默,黃憶蓮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立馬幫忙蘇默順氣。
“還不懂事?都二十九快三十的人了,怎麼?要等到四十才懂事嗎?”蘇默憤憤道,輕咳幾聲,擺擺手,示意黃憶蓮不用拍胸脯了。
黃憶蓮停手,見蘇默還要繼續說話,也不敢離去,只是坐在旁邊,垂首低眉,做出細心聽講的樣子,同時朝蘇柯使勁使眼色。
本不耐煩準備開口找個藉口就離去的蘇柯,見媽媽黃憶蓮不停地示意,只得耐了性子繼續坐着,收起臉上不耐的表情,也做出一副我會細心聽講的樣子。
“上次董家的那個女兒,多標緻的人呀,人家
還是留洋回來的,文憑也高,也有修養,最關鍵的是對淨言一片癡心,”蘇默想想都有些氣恨,“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對別人不冷不熱,怠慢人家,還好那丫頭性格極好,也不愛計較,這麼好的丫頭。”
蘇默有些恨鐵不成鋼似得,捶胸頓足,氣恨不已。
“不是聽說您要安排那個董家小姐去淨言的公司上班嘛?事情也還是有轉機的不是嗎?”黃憶蓮雖然心裡不大舒服,不過想想還是忍了,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以前那麼多年都忍了,現在這個還忍不了嗎?於是黃憶蓮反而爲蘇默出謀劃策起來,
“老爺您想啊,等到那個董小姐進了淨言的公司,朝夕相處之下,兩個那麼優秀的人兒,肯定會互相吸引的,到時候一切還不是水到渠成嗎?”
“嗯,你果然說到了點子上,我也是這麼想的,還好我之前想辦法找人給那臭小子施壓,讓他沒有理由來退掉董媛媛的簡歷。”蘇默點頭,對黃憶蓮的表現很滿意。
想當初黃憶蓮就是一個很懂猜人心思的人,善解人意不說,而且關鍵時刻總能給蘇默一些提點和建議,你還不會有一點負擔存在,蘇默工作累了,或者什麼事情難倒自己了,就會過來找黃憶蓮,一方面可以放鬆一下,一方面也可以聽聽她的委婉的建議,很多時候都幫了自己很大的忙。
之前蘇淨言的母親也是大家閨秀,在蘇家最落魄的時候下嫁自己,當時的蘇默都不知道多高興,比自己中了六合彩還要開心,只是蘇淨言的母親是個賢妻良母類型的人,從小的教育就是做好自己老公的賢內助,老公在外面的事情少管,有了女人也要忍耐。
因爲男人都這樣,尤其是男人發達起來後,一切都會變,只要不拋棄你,好好養着你,那你就不要聲張。
那個時候蘇默正爲了振興蘇家事業而努力,初始覺得新鮮,時間一長,他對自己另一半的要求就不僅僅是做賢內助那麼簡單了,他需要一個可以幫助他事業,可以爲他出謀劃策的妻子。
可是蘇淨言的母親從小的教育就不是這些,自然滿足不了蘇默的期望,每次回家跟蘇淨言的母親商量商場上面的事情,看到蘇淨言的母親一臉的茫然,蘇默都默然。
蘇默對蘇淨言的母親不是說不好,其實很好,要什麼給什麼,雖然蘇淨言的母親也不會要什麼過分的東西,不過也說明蘇默對蘇淨言的母親還是很上心的。
只是蘇淨言的母親一直待在家庭中,不問世事,漸漸遠離社會,跟社會有些脫節,蘇默跟她除了聊家裡的那些事,漸漸都不知道要跟她聊什麼了,兩個人漸漸無話可說了。
這個時候黃憶蓮出現了,黃憶蓮不是大家閨秀,出身一般,沒有那種長期在象牙塔裡的女人所擁有的嬌氣,社會適應能力很強,八面玲瓏,四面通透,長得也是楚楚可人,這樣的女人,就像是那山坡上
開遍的罌粟花,美麗,帶着致命的魅惑力,但同時也帶着致命的毒性,隨時會讓人傷筋動骨,痛不欲生,甚至生不如死。
蘇默第一次見黃憶蓮的時候是在酒桌上,黃憶蓮被一桌子的男人灌酒,那些男人眼睛緊盯着黃憶蓮妖嬈的身段還有嫵媚的臉龐,只怕口水都流了出來也不知道。
那些男人的意圖很明顯,蘇默雖然不滿蘇淨言母親的不通世事,倒也不是那登徒子,對家庭最基本的忠誠還是有的,不是那喜歡亂來的人。
對其他女人遇到這種情況,蘇默通常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很簡單,既然那些女人願意跟來,自然已經預料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了不是嗎?那他們就是自作自受,任何人都不能怪罪,他又不是救世主,沒必要爲了這些人浪費自己的時間還有感情。
只有黃憶蓮,不知道爲什麼,蘇默就是看不下去,當他在黃憶蓮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的臉上,看到眼角的那滴淚水的時候,蘇默終於不再沉默,在合作項目上做了很大的讓步,將黃憶蓮救了下來。
那個夜晚,蘇默終於沒有守住自己心理的防線,跟黃憶蓮纏綿了一天一夜,那是蘇默第一次沒有回家過夜。
第二天,黃憶蓮就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起來穿好衣服,催促蘇默回家。
蘇默帶着複雜的心情回家,打開門看到蘇淨言母親擔心了一夜的憔悴臉龐,蘇默的歉疚感更濃厚了。
蘇淨言的母親什麼都沒問,已經爲蘇默準備好了熱飯熱菜,還有熱水。
當時的蘇默就在心底發誓,這是最後一次,絕不再有下一次,蘇淨言的母親,他無法不對她好。
天不遂人願,蘇默後來又跟黃憶蓮接觸過幾次,黃憶蓮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反而勾起了蘇默的好奇心,蘇默就像中毒一樣,找人打聽黃憶蓮的事情,漸漸瞭解了黃憶蓮的身世。
黃憶蓮父母重病而亡,因爲沒錢醫治,生大病對於一般家庭來說就是生死劫,基本都是支撐不下去的,黃憶蓮欠債無數,最後父母還是走了。
所以,黃憶蓮爲了還債才下海,那樣委曲求全,滿足一下男人就可以換來大把的鈔票,有何不可?那些債務早就壓的自己快死了,與其這樣,出賣一下自己的身體又算得了什麼呢?
蘇家家道中落,起初也是欠債無數,壓的蘇默都生了白髮,所以,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蘇默竟對黃憶蓮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想到黃憶蓮一個女人,肯定非常的不容易,不免更加的比以前要關注她。
一個男人持續的關注一個女人,接下來就不難猜到結果了。
蘇默成了黃憶蓮家的常駐男人,兩個人就這麼成了同居關係。
蘇默只跟蘇淨言的母親說自己生意好了,應酬多了,而且客人的要求也比以前多了,需要陪伴客戶去滿足很多特殊的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