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馮萌萌,有事請講。”馮萌萌蓋着眼睛,暈暈沉沉的說道,嗓音還帶着一絲宿醉的喑啞。
“我哥睡了你?”那邊沉默了一會,才傳來一絲陰沉的聲音。
“嗯?”馮萌萌還擋着眼睛,頭隱隱作痛,聽到那邊的聲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在我哥的牀上?”那邊吸了口氣,換了個說法。
馮萌萌猛然坐起身,看了眼手機——不是她的!
她伸手摸到開關,打開燈,看見房間,整個人傻了。
老闆的臥室!
再看了眼牀側,馮萌萌趕緊又關上燈。
牀邊……離她只有幾釐米的地方,是一張英俊無暇的側臉,挺直的鼻子,濃濃的長眼睫,還有露在外面結實的臂膀……
所以昨晚?
馮萌萌愣了好一會兒,拉開被子摸了摸看看自己,不敢相信又按住被子,連電話都忘了繼續接。
昨晚……又喝醉了?
她對昨晚的事完全沒印象,只記得混亂的夢和不停的找水……
說到水,她現在還渴的要死……
馮萌萌看了眼唐雲錦的手機,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了,她急忙悄悄往牀下挪……
馮萌萌滾下牀,手忙腳亂的摸着地板的衣服,把自己套起來,幾乎連滾帶爬的逃出這個房間。
外面清冷的空氣讓她頭腦冷靜不少,她除了頭疼,口渴,落枕般的脖子酸之外,其他地方……
馮萌萌突然臉色古怪的從揉成一團的裙子裡,翻出一個東西——氣球?
不……是……安全套?
還是用過的……
馮萌萌手腳不穩的衝下樓梯,來到自己的房間,匆匆找出手機,給晴雨撥電話。
“昨晚我醉了!”馮萌萌也不管晴雨有沒有在睡覺,噼裡啪啦的說道,“又……又和老闆睡了……”
“唔……什麼?”晴雨這個點當然在睡覺,她迷迷瞪瞪的文問道。
“我剛從他的房間溜出來……”馮萌萌裹着襯衫,在房間裡焦急的踱着,“怎麼辦怎麼辦?要是發生了什麼,我要怎麼辦?”
她已經不是未婚妻的身份了,現在的情況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說什麼“上了他”的話,那都是酒後醉言,馮萌萌在清醒狀態下,最多想想這件事,但絕對不會去做的!
“等等……你說什麼?”晴雨揉了揉長髮,坐起身,問道。
“怎麼辦……”
“上一句。”
“我……和……和他睡了……”馮萌萌要哭了,顫着聲音說道。
“真的睡了他?你行動力變強了嘛?”晴雨頓時來精神了,“爽不爽……”
“別問這個了!!我……我什麼都不記得……”馮萌萌抱着頭,坐在牀邊,一擡頭,就看見被她扔在牀頭櫃上的套套。
啊啊啊,真的是用過的啊!
“流血了嗎?疼不疼?”晴雨興奮起來,終於修成正果了啊,她的肉番可以繼續寫下去了!
“……不知道,我沒看……我只是……頭疼……”馮萌萌是抱着衣服摸黑爬出來,哪敢翻牀單仔細看,而且,當時她根本就沒想到這些啊。
“你要是搞不清楚,又不好意思問,先去檢查一下牀單,然後我幫你分析。”晴雨情緒高昂的打開筆記本,準備趁熱擼一章新鮮的肉番。
馮萌萌不得不說,損友雖然損了一點,但有時候還是會給出可行建議。
——主要是她現在也六神無主,腦子空白,晴雨給她的意見即使是狗屁,也是值得一試的。
“別露怯,別害怕,咱們纔是受害方,所以,你就裝什麼都不知道,仔細觀察你的總裁反應,他要是實在沒反應,你就去給他換牀單……反正你每天都要給人家換牀單,換的時候好好檢查,上次你去醫院檢查身體,醫生可是說你是黃瓜閨女……”
“黃花!”馮萌萌忍不住糾正。
“要是牀單有血跡,你把那套也拿出來,擺在他面前,跟他談判,不結婚就告他強x,弄一筆錢去修補處女膜……”
馮萌萌感覺損友的建議越來越狗屁了。
可她此刻只有這麼一個軍師出主意,又不敢給老媽打電話,只能忍耐着聽下去。
唐雲錦六點半,準時下樓。
而馮萌萌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正在樓下書房澆花。
她雖然澆着花,而耳朵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見唐雲錦準時下樓,毫無異常,心裡更是糾結昨晚的事。
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他們睡在一張牀上,難道不該解釋一下嗎?
“你吃過了?”唐雲錦看見桌上就放一副碗筷,轉頭對書房問道。
“啊……吃過了……”馮萌萌哪有心情吃飯,她早上倒是喝了不少水。
唐雲錦不再說話,開始慢條斯理的用餐。
而馮萌萌等了一會,沒聽到他的聲音,提着灑水壺,輕手輕腳的往樓上走。
唐雲錦看見她像小貓一樣悄無聲息的往樓上跑,依舊沒說話,繼續優雅的吃着早餐。
馮萌萌不是給樓上的花花草草澆花,她在執行晴雨說的話。
衝到唐雲錦的臥室門口,顫抖着手推開臥室的門,馮萌萌迅速溜了進去。
屋內還沒通風,殘留着一股奇怪的麝香味道。
馮萌萌捂着鼻子,拉開窗簾,推開窗戶,等新鮮空氣灌進來,才輕輕鬆了口氣。
大牀很凌亂,不像唐雲錦的一貫整潔乾淨的風格。
平時她會幫唐雲錦換牀單被套,但每一次,唐雲錦的牀都非常整潔,他習慣早上起牀之後,順手整理好牀單,甚至連一絲褶皺都不許留下。
但現在,被子掀起一半,牀單皺巴巴的,枕頭也沒擺放平整……
馮萌萌深吸了口氣,走到那張牀邊,抓住被子的一角,半晌才一點點掀開。
說實話,從早上逃出來到現在,馮萌萌的心一直都是亂的。
因爲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害怕和他發生過關係,還是期待和他發生過關係……
因爲……她有一段時間,曾喜歡他喜歡到願意交付一生。
所以,她不知道,如果真的發生關係了,她會覺得如願以償,還是覺得難過。
“牀頭的花瓶,水要換了。”
門口,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驚的馮萌萌猛然按住了被子,尷尬的站在牀邊一動不動。
“你在做什麼?”像是終於發現馮萌萌神色不對,唐雲錦又問道。
“我……我在幫你換牀單……”馮萌萌感覺自己像是被當衆捉住的小偷,小臉漲紅,話也說不流暢了。
“唔,是該換了,昨晚牀單全被你弄溼了。”唐雲錦淡定的點點頭,說道。
馮萌萌一張小臉從紅變紫,又從紫變白,老闆這話……幾個意思?
“我……我……弄溼了?”馮萌萌一橫心,問道,“我們昨晚……睡……睡了?”
“嗯,你昨晚喝醉了,不讓我走……”
“睡了……”馮萌萌低下頭,看着牀,喃喃自語。
“不過你昨晚一直要……”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馮萌萌打斷唐雲錦的話,突然問道。
她突然確定了……
確定了自己割捨不掉的感情。
無論如何,她都要爲自己的愛情,搏一把。
就當她貪心好了……她喜歡唐雲錦,已經喜歡到不介意用身體去羈絆。
唐雲錦聽到她這樣問,似乎有些吃驚:“什麼怎麼辦?”
“你……你會娶我嗎?”馮萌萌鼓足勇氣,擡起頭,看着他問道。
唐雲錦一向淡定的表情很精彩。
原來小助理是會用身體上位的啊,他真是小看她了。
“不會。”唐雲錦回答的乾脆果斷。
馮萌萌的臉白了一白,隨即低下頭,有些自嘲的自言自語:“這樣啊……”
她到底在奢望什麼?
那份不現實的懸殊愛情,是不可能再次降臨到自己身上。
“你……”唐雲錦見她受傷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玩笑開大了,似乎傷到少女心了。
“褚經理今天早上打電話過來,說銷售部有重要事情請您指示,老闆有空的話,先給他回個電話吧。”馮萌萌突然說道。
他們之間,只是工作關係而已。
而聽他說了不會娶自己,馮萌萌甚至不想問昨晚的事。
忘記那些吧,他們之間不可能。
馮萌萌抱起被子,準備換牀單,等她看見純白的牀單,除了褶皺和幾根髮絲以外,什麼痕跡都沒有,不由愣了愣。
“你爲什麼突然提到嫁娶?”唐雲錦看着她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問道。
“昨晚……”
“如果因爲照顧醉酒的人一晚,就要娶她,我以後可不會再做雷鋒。”唐雲錦嘆了口氣,“昨晚我倒是想走,可你一整夜都要人照顧,所以只好睡在一邊,方便給你遞水解酒,知不知道你把水都喝在了牀上?把牀單都弄溼了,還有你的衣服全髒了,只能脫掉……”
馮萌萌臉色又從白轉青,從青變紅。
可是那個用過的套套怎麼說?
可能是老闆以前打飛機時遺落的?
畢竟最近工作忙,她沒有天天過來打掃房間……
“對不起……我……我喝酒誤事……”馮萌萌在老闆委婉的指責中,羞紅了臉,眼裡閃過一絲受傷,也不敢再問下去,
搞得好像老闆吃虧,照顧她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