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此刻着急了起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連三兩銀子都拿不出,可別人一甩手就是一錠金子,可她是真的喜歡那枚玉佩啊!
可偏偏這個時候,他故意拿着玉佩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雲清氣的直瞪他,伸手去抓玉佩,沒有抓到,他倒是舉的更高了!
雲清氣道:“你這人,還我玉佩,這是我的!”
又抓,可是撲了個空,身子突然向前傾,失去了重心,整個人一下子竟然倒在他懷裡。
天! 他的胸膛竟然像二哥一樣寬闊,他身上有若有若無的薰衣香氣。
“小姐!小姐!”雪兒喚她。
雲清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小臉簡直紅到了脖子根。
公子笑道:“四小姐怕是還沒有弄清狀況,這玉佩是在下重金購得,怎的成了小姐之物?”
雲清剛要發作,卻被雪兒一把拉住,自己尚且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衆目睽睽之下可不能胡作非爲。
雲清無可奈何,緊緊咬着嘴脣,恨恨的看着他,被雪兒拉着離開了!
雲清邊走邊自言自語道:“這人,下次見到他,一定活剝了他的皮!”
雪兒在一旁卻是笑個不停。
雲清裝作要打她:“還笑,再笑我可要打你了!”
雪兒卻樂道:“小姐,我看你不像是再生氣,倒像是在鬥氣!”
雲清白了她一眼,不可否認,對他說不上討厭,但也絕非喜歡。
“小姐你好像認識他!”
雲清斬釘截鐵,答道:“不認識!你呀,就不要再問了!”
雪兒見自家小姐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便不再言語。
兩人行至一處湖邊樓閣,這才停下,雲清和雪兒看了看,上書流雲閣三個遒勁有力的鑲金搭子。裡面的玲瓏精緻,清幽秀麗池館水廊,各色假山,瑞獸石雕應有盡有,更多的,是一盆盆名貴菊花,各色花種百花齊放,如同嬌豔少女爭相鬥豔,千姿百態萬種風情,可謂花不醉人人自醉,讓人目不暇接,有一位五十多歲身穿布衣的老者,精神抖擻郎朗說道:“我祖上世代弄菊,其技藝不敢誇誇其談,今日前來,是以菊花會友,以菊作詩,我出一上聯,誰要是能接下聯,這些名貴花種,可任選其一,老朽願忍痛割愛!”
雲清不禁來了興致,和雪兒左瞧右看,人越聚越多,這似乎比去年熱鬧了許多。
“噯,是三小姐,也在這!”雪兒驚奇說道。
果真,三姐雲瀾和六王子,正站在人羣中賞菊,吟詩作對,一唱一和,果真郎才女貌,衆人都投過去羨慕的目光。
似乎覺得有人看她,雲瀾神色傲慢往這一瞧,完全沒了剛纔小鳥依人的溫柔模樣,看的雲清一陣哆嗦。
雲清趕緊轉過頭來,暗自吐了吐舌頭。
忽然聽到有內行的人竊竊私語:“果真是名貴菊花,在我朝亦不多見,倒更像是屬國進貢的花種,不知這老先生從何得來!”
老者環顧衆人,如此,我便要出題了,只見他大聲念道:“家家菊盡黃,樑國獨如霜。瑩靜真琪樹,分明對玉堂。 仙人披雪氅,素女不紅妝”
這本來是一位有名的詩人劉禹錫所寫,是一首五排詩,主要是寫了其本人高尚情操,猶如白菊。這老朽把前面的幾句拆散開來,若是按照原來詩句接上,恐怕已經不合韻律,此句一出,衆人紛紛搖頭。
“府中有菊花,京城唯我家。若是能相比,誰都不如他,縱使錢萬貫,願我把財發!” 衆人一聽,無不捧腹大笑,尋着聲音望去,正是這財大氣粗的徐琛。
只聽這位老朽也笑着說道:“公子才思獨特,令老朽刮目相看,只是這詩句與菊花本意相差太遠,公子可先考慮考慮,片刻之後再來應答。”
雲清聽了和雪兒抿嘴而笑,這徐琛簡直是有頭無腦,就這等文才也要班門弄斧,不怕人笑話!
雲清正笑着,不經意間看見幾個人,身着樸素衣裳,像是普通農家子弟,只是那眼神幽怨又狠毒的向雲清這邊張望,雲清沒見過這幾人,更不認識他們,自己更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心裡一驚,難道….
雪兒輕輕搖了搖她的衣袖,“小姐,你怎麼了?”
雲清湊在雪兒耳邊一說,雪兒大驚:“真有此事?”
雲清點點頭:“此事我也是猜測而已,等會見機行事吧,此處人越來越多,你我可千萬別走散了!”
雪兒重重點頭。
“此句有何難?我家公子能對!”有人大聲喊道。
衆人連連看去,說話的是一名年輕的黑衣男子,旁邊站立一位身穿白色錦緞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繫玉帶,負手而立,身姿傲然。
“怎麼哪裡都有他?”雲清自言自語。
雲清雖然不認識他,但不得不說此人俊美至極,若是有句詩詞來說,猶如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雲清見幾位書生打扮的男子都是接連搖頭,想必這對子定是極難,這小子年紀輕輕,看他如何應答。
雲清不禁看好戲似的冷眼旁觀。
只聽那年輕公子徐徐吟道:“微微青草堂,含露滴瓊漿。高豔遮銀井,繁枝有新郎。桂叢慚併發,梅蕊妒先芳。”
片刻之後,大家無不拍手叫好:“好詩,好詩!”
雖說雲清對他並無好感,但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文才飛揚,對他刮目相看,這公子把老朽比喻成如同菊花般的典雅,君子般的高貴,老人愛菊之情亦是表露在這詩文當中,更有濯清漣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品格。
老朽聽完,面露讚賞之色:“想不到公子年紀輕輕,便能吟出如此佳句,令人佩服,即然如此,老朽也不食言,這各種菊花,公子可隨意挑選一盆,略表敬意。”
年輕公子笑道:“既然這樣,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素聞菊花分黃白兩種,白者爲勝,老先生的這這株白菊花瓣潔白如玉、花蕊黃如純金,更是白菊中極品,不知晚輩可把這盆拿走?”
老者驚訝道:“沒想到公子不僅才學非凡,而且還是懂菊之人,古有伯樂相千里馬,愛菊當送懂菊之人,公子若是喜歡,儘管拿走便是。”
年輕公子笑道:“如此說來,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若是再推脫下去,難免會虛情假意了。”
說完,有旁邊僕人上前去搬白菊。
雲清看了看那盆極品白菊,竟是羨慕至極,怎奈自己學藝不精,對不上詩,如此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等等,老頭,你說話怎能出爾反爾?”站在旁邊的徐琛早已發怒,臉上成了豬肝色。
“這位少爺,此話怎講,老朽怎的出爾反爾?”
“這詩句明明是我先對上,爲何這盆白菊缺送他人,凡事總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吧。”說完,有意無意瞟了那位年輕公子一眼。
老者笑道:“這位少爺想必也是愛菊之人,剛纔老朽已經說過,凡是對上詩句之人即可搬走白菊,只是您剛纔所言詩句與這菊意無半點干係,這菊花與這位公子有緣,老朽定當送與他!”
“去你媽的,不識好歹的老東西!”徐琛大怒,一個耳光打過去,直打的那老者天旋地轉,暈倒在地。屬下幾人順勢去搶那盆白菊。
衆人中大都認得這徐琛,皆是敢怒不敢言,紛紛站立一邊,生怕得罪了這個瘟神。
還未出到白菊,幾個手下電閃雷光之間被人打倒在地,哀嚎不斷,出手的正是年輕公子身邊的黑衣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