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欽實在是對至和長老的想法摸不着頭腦,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是怎麼想的,爲什麼讓他這個僅僅爲內門的弟子來參加天罡榜的比試,這不是給他老人家出醜麼?
韓文欽越想想越覺得這個事情不靠譜,便摸了摸面前這個光着頭的小弟子,問道:“小師弟,這個是至和長老親口說的麼?”
光頭小道士摸了摸他那鋥亮的禿頭,楚楚可憐的說道:“是的,至和長老還說了,如今仙道觀就只剩下黃師兄一個人了,他老人家實在是不想讓仙道觀錯過這次嶄露頭角的機會,還有哦,由於參賽者人數出單,師兄第一輪可以輪空。”
“輪空?嶄露頭角!?他老人家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韓文欽瞪大了眼睛,簡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張師兄呢,張景升師兄?”
“張師兄目前處境十分的不妙,由於最近蜀山接連發生弟子慘死被害的事件,所以在面壁崖下的煞刑司懸空牢關押着。”光頭小道士嘟着小嘴說。
沒想到景升會被陷害到如此的地步,韓文欽原本以爲那些調查的煞刑司弟子們,都是些高明之人,沒想到竟然連景升兄弟所使的冰玄之氣都看不出來。
光頭小道士從袖間拿出了一個帖子,又道:“對了,這是天罡榜的對戰圖和會武時間,拿着這個執法長老纔可能讓你上臺哦!”說罷小道士顛着腳便離開了。
韓文欽手裡握着天罡榜的參賽帖,一時竟然愣住了,心中不禁嘆道:“唉!至和長老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明擺着把我往火坑裡推麼,想想那些因爲我加入八門而跟我勢不兩立的朋友們,到時候真的有自己受的了!”
就在韓文欽猶豫不決的時候,山河榜的對戰帖子也發到了自己的手中了,望着上面密麻麻的人名,眼睛不禁將所有的人全部掃了一遍。
“怎麼沒有他?”韓文欽心中打了一個鼓:“古寒...他沒有參加山河榜?”
韓文欽此時不可置信的又拿着山河榜的名單,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又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他不會放棄參加了?可是他爲何如此苦大仇深的、如此精心設謀,這些又都是爲了什麼?”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索性便把參賽帖子扔到了一邊,沏上了一杯熱茶,饒有興致的看起了《道寶通鑑》裡的一頁殘篇。
識海之中的魂器“煉魂”突然像是被吵醒了一樣,突然道:“文欽,你在想着什麼?爲什麼我感覺到四周這麼的冰寒?”
韓文欽一怔,將自己的神識進入到識海之內,對煉魂說道:“沒有啊,我只不過是在看《道寶通鑑》而已啊?”
“咦?怎麼這麼冷?”韓文欽也發現了不對,自己此時的識海之內,簡直就如極寒之地。
魂器“煉魂”在識海之內化出烈焰之形,抵抗着這極寒之氣,對文欽道:“不好,是有人在你的書中設下了極寒冰咒!”
韓文欽聽到此處不解的道:“極寒冰咒?那是什麼?”
“是一種來自最北方極寒之地中,雪巫的拿手毒咒!數百年之前,我曾領軍炙熱之地的騎士數十幾萬進攻極寒之地,可是沒想到還沒等進入其內便遇上了麻煩,一個極寒之地的大巫師帶領着其手下的學徒催使極寒冰咒,將我們困在了烏拉爾山脈間的峽谷中,最後凍死的餓死的士卒不計其數。”
韓文欽自小便聽說過極寒之地的傳說,原本以爲只是瞎編的故事,不過自煉魂的口中一說,便變得十分的可信無誤了。
“煉魂,我身中這麼厲害的毒咒,會不會死?”韓文欽雖說自從杭州城以後便將生死置之了度外,可是沒有爲自己父親報仇雪恨的他,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死掉。
魂器“煉魂”的紫色烈焰在韓文欽的識海之內愈發的旺烈,只見那些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極寒冰咒瞬間瓦解:“華而不實,看來他還沒有真正領悟到極寒冰咒!”
望着漸漸消失的極寒之氣,韓文欽總算是鬆過了一口氣,到底是誰要下此毒手,他一直都沒有想出來,可是就在愁思不解之時,茶桌上天罡榜的帖子上一名會武比試的弟子名稱,立刻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什麼?古寒!?”韓文欽猛地拿起帖子,死死地盯住帖子上突然進入到自己視線之中的名字。
“呵呵,第二輪就會遇到,好巧啊!”魂器“煉魂”笑着調侃道。
韓文欽此時的臉色早已變得陰沉起來,雙手的拳頭緊握,冷笑道:“還真是巧啊,雖然我知道陷害景升的人就是他,但是對於沒有任何證據的我來說,恐怕只有用拳頭才能夠讓他自己來認罪伏法!”
煉魂嘿笑了一聲,道:“文欽,你可不能在蜀山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失控啊,你要記住,拳頭也不一定能讓他認罪。”
韓文欽沉下了一口氣來,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自語道:“爲什麼這麼巧?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魂器“煉魂”沉吟道:“文欽,此時此刻恐怕不是該考慮這個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能夠戰勝他,既然他有資格參加天罡榜的比試,想必也一定是在煉虛級別以上的實力。”
“嗯,我知道那是最低的,在天罡榜之上,更有甚者恐怕已經達到了合道的境地!”韓文欽知道天罡榜可不像是山河榜那麼好混,那裡面的人都不是三拳兩腳就能打敗的軟蛋。
可是韓文欽他卻記得上一次與之交手的時候,那個黑衣蒙面之人的實力沒有那麼的高,難道又是黑暗咒印作祟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沒有從他的身上察覺出一絲一毫的黑暗咒印的氣息。”魂器“煉魂”說道。
“那就不代表他爲了追求一時的力量,而走上那條道路。”韓文欽對於古寒的厭惡,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級別,因爲從小就是商人的緣故,更加重視他人的誠信。
不過還有一點,少時被稱爲廢柴的他,就只有張景升這一個好朋友,而且景升還是他啓蒙老師的孫子,如果有誰要害他,他是絕不會答應的。
“怎麼才能剋制古寒的招式?”韓文欽沉聲向煉魂問道。
“嘿嘿,當然有辦法!”魂器經過這幾次吸食黑暗咒印的力量和在文欽體內真元的盡心培養之下,其靈識已愈發的敏銳成熟,不再像炙熱之地剛剛煉成魂器之時那般滯頓,在很多方面都能提供不少的幫助。
“不愧是當年炙熱之地的王君之魂!”韓文欽嘴角微微上揚,再一次將自己的全部神識陷入到了識海之內修煉。
又是一日豔陽高照,山河榜會武之日再一次開場,經過幾日的修整,那些摩拳擦掌的弟子們都早已迫不及待的起早向蜀山最寬闊的地界趕去,只爲一睹當今修仙界的高手過招。
可是這麼激動人心的日子,卻是讓韓文欽頗爲頭痛,因爲今日也是天罡榜第一輪會武的開場,而且還會有各大門派的長老和大弟子前來觀瞧,甚至是比試,如果自己要是沒有按照至和長老的要求出席的話,恐怕會丟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韓文欽幾經盤算,便決定放棄參加下一輪的山河榜的比試,雖然這個榜自己很有可能取得前幾名的成績,但是他也覺得那樣的話沒有任何的意義,還不如試一下天罡榜來真正檢驗一下自己的水平,況且,對手還是一個陷害自己好哥們的混蛋。
天罡榜的會武比試在蜀山外門聚集區處,但是卻不在區內,而是在蜀山懸空的一處地界上最新籌建的圓柱封閉道場之內,在外面則是一圈的用蜀山靈脈爲主源催動的投影,可以觀瞧道場內會武比試的一切,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爲了不讓外界影響這些實力超羣的高手,以及不讓裡面的高手傷及實力不濟的無辜。
當然一些不會御空術的人也是無法到達懸空處的,要是使用飛劍之類的上來,恐怕會被十八煞天罡陣誤認爲入侵者而被殺死,但這樣的十八煞天罡陣還是被蜀山長老消除一些威力的,可見在這一次規模輝宏的論道會武之前,這個陣法對於那些御空之人的殺傷力是有多麼的強大。
在道場內,每一個會武臺周圍都有居高臨下的坐席,便於長老大弟子們觀瞧,而會武臺數量則是恰好和參賽人數的一半吻合的,一些蜀山之外被邀請來的長老們一見到道場這般輝宏的氣勢,不禁感嘆蜀山實力的雄厚和財源的廣進。
韓文欽站在會武臺的下面,望着四周坐席上黑壓壓的一片,幾乎蜀山所有的長老和大弟子都出席了,當然還有許多茅山天師等派的長老弟子,本來就沒底的文欽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
“沒想到蜀山這幫老鬼還真捨得花錢啊!”文欽體內的魂器“煉魂”十分感慨的說道。
韓文欽當然也是對這龐大的建築感到不可思議,自己從來沒有來到過外門弟子居住的地界,不過在初入蜀山的時候曾經被自己的義父帶着遨遊過一圈,並沒有這個道場,可是就在這短短的時日之內,卻赫然建起了這麼一座氣勢不俗的會武道場,可見蜀山的財力物力是有多麼的強大了。
咚!咚!咚!
三聲重鼓響過之後,中央最大的會武臺上,霽月師太微笑着走了出來,對着全場觀衆席上的長老和大弟子們做了簡單的規則介紹,和對外來之人的歡迎。
韓文欽最聽不進去的就是這樣的話,自從小的時候觀瞧整個修仙界舉行的論道會武就已經開始了,但是這又是每逢大會上不得經過的項目,所以只好忍受着,打了打哈欠。
就在自己無聊張望的時候,卻和自己最不想見到人目光相接——只見遠處的青璇正用着十分複雜的眼神望着自己,或許是驚訝,或許是惱怒,亦或是蔑視。
煎熬的時間總是那麼的漫長,在霽月師太終於結束她那長篇大論的時候,韓文欽終於忍不住躲開了青璇那複雜的目光,走上了屬於自己的論道會武臺,準備隨時迎接自己的仇敵,古寒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