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胡憂突然打斷了王嬙的話,他的背後,升起了一股寒意,來天風大陸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在心裡產生這種害怕的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好似他肚子裡的蛔蟲,把他整個看得清清透透,無所遁形。
胡憂感覺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像是被完全扒光了一般。要知道他心裡很多的想法,就算是跟他最親近的西門欲鳳,又或是紅葉都不知道,而眼前這個女人,卻隨口就說了出來。看她的樣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怎麼經過大腦。
王嬙被胡憂突然的暴喝嚇得把話的給嚥了回來。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胡憂的殺氣,那種蕭殺之氣,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我,我剛纔不是說了,我叫王嬙。”在胡憂的氣勢下,王嬙的聲音終於變得慢了下來。
“你是哪國人,爲什麼會在這裡?”胡憂冷冷的問道。他真的已經動了殺心,如果今天眼前這個女子,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說不得他就要辣手摧花了。要知道她剛纔那些話,一但傳出去,將要引起不可想像的大子。
王嬙被胡憂嚇得有些臉色青,扯着衣角道:“我是曼陀羅帝國的,我在這裡學。一年指揮系。”
“你是這裡的學生?哪個軍團保送來的?”胡憂皺眉道。
“我,我不是軍團的。”王嬙不好意思的看了胡憂一眼,聲道:“我偷了我老爹的錢,自己來的。少帥,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老爹我在這裡,不然他會打死我的。”
胡憂心說:我纔不會管你老爹是不是打你。
胡憂再一次下打量了王嬙,肌膚雪白,十指纖纖,身的睡衣也是等的老和莊出品,到挺符合大家閨秀出生的說法。要知道這哥倫比亞軍校是接受外來學生,但是那學費幾乎是天文數字,一般人一輩子不吃不喝也念不了一年。
只是這大家閨秀也太另類了一些。誰家的姐會像她這樣,穿着睡衣就跑出來,踹門進男人房間還死活不肯走的。
“曼陀羅帝國什麼地方,那裡人士,家裡有什麼人,都是做什麼的……”
胡憂接連不斷的提出問題,王嬙被胡憂的氣勢逼住,有一句答一句,之前的潑辣勁一點都沒有了,到還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爲什麼知道我這麼多事,是誰告訴你的!”胡憂終於問出了最關健的問題。這個問題王嬙要是答得不好,胡憂就會做事了。
王嬙聽到胡憂的問話,眼睛一亮,一改之前的唯唯諾諾,胸膛又挺了起來,帶起一陣波濤。
“少帥,你是我最崇拜的人耶。從你在黃龍道一箭取了安融鐵克拉的右眼,我就開始關注你了。
我收集了所有關於你的一切消息,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喜歡喝茶,愛和士兵聊天,不愛洗澡,有時候還不穿內褲……”
“說重點,那些軍事方面的動向,你是怎麼知道的!”胡憂壓住了火,連他有時候不穿內褲都知道,這什麼人呀,她也太強悍了一點。
“你說那些呀,那都是我分析出來的呀。來來來,我告訴你喲。”一說到軍事,王嬙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兩眼着光,大咧咧的坐到胡憂之前的椅子,伸手扯了張白紙,唰唰唰,三筆兩筆的,就畫出了一個簡易的當前形勢圖。
“這些東西我可是從來沒有告訴別人的,今天便宜你了。國外的形勢,我就不多說了,相信你也知道的。我們就說曼陀羅帝國好了。你看看現在的形勢,現在的曼陀羅,以不死鳥軍團爲最大勢力……”
王嬙先從不死鳥軍團的地理位置說起,深入淺出,不時在地圖畫出一些記號,那嘴滔滔不絕。
胡憂一開始聽得並不認真,慢慢的他就被王嬙的講話內容給吸引了。這個女人分析的問題,有很多都是連胡憂自己都忽略掉的。
“……所以說,你現在已經把不死鳥軍團帶入了一條死衚衕,進,進不得,退又無路可退。”王嬙說出的總結居然和胡憂之前自己分析的結果驚人一致。
“那依你看,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胡憂忍不住問道。
“怎麼辦?我說老兄,拿出點霸氣出來好不好。”王嬙說得忘形,居然勾住胡憂的肩膀,在他的胸前拍了幾下道:“這還不簡單嗎,以最強硬的方式打通不死鳥軍團和紅粉軍團的聯繫,一舉把整個曼陀羅統一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讓秦明幹掉皇室,你再名正言順的剷掉秦明。你呀,真是又要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你以爲你這樣做,就不算是判國了?就名正言順了?
真是笨豬一條。
自古爭天下成王敗寇,誰會管你江山是怎麼得回來的。曼陀羅皇室就乾淨嗎,你別看裡傑卡爾德現在被吹的跟神似的,他的江山又是怎麼得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告訴你。就拿浪天一戰來說,當時把守浪天南門的是紫荊花王朝大將拉蘇。他的外號是奧斯馬爾,公認的有勇有謀,能征善戰。
裡傑卡爾德那個菜,跟本就打不過人家。你知道里傑卡爾德是怎麼做的嗎?”
胡憂本能的搖搖頭。
王嬙呵呵兩聲,繼續道:“不知道我就告訴你。裡傑卡爾德打不過人家,就出陰招。他下令士兵把浪天附近的老百姓全給抓了,用刀槍頂着往南門。
一開始的是老人,拉蘇下令射箭。射就射,裡傑卡爾德的目的就是要消耗守城部隊的箭矢。這目的也達到了、
接下來是青壯年,紫荊花的部隊依然射箭。
再接下來是什麼,你知道嗎?”
“是女人和孩。”胡憂回答。
“不錯,是女人和孩子,你答對了,但是不全對,是光着身子的女人和孩子。裡傑卡爾德下令把女人和孩子的衣服都拔了,壓着往南門去。當時守南門的紫荊花王朝士兵,很多都哭了。他們下不了手呀!就連拉蘇都死咬着牙,無法下達射箭的命令。裡傑卡爾德的部隊借這個機會拿下了南門。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爭,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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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嬙說到動情處,使勁的拍打着胡憂的肩膀。
胡憂被拍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看着王嬙的眼睛都直了。這個強悍的女人,說到裡傑卡爾德用沒有穿衣服的女人擋箭的時候,居然把她自己身的身服給撕了。
“好好好,我知道什麼是戰爭。那個,你先把衣服給穿好。”胡憂好心的提醒道。
王嬙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瀟灑的揮動着手,道:“別管他什麼衣服不衣服的。說了這麼多,我是想告訴你。歷史是人寫的,別老瞻前顧後的想那麼多,你得大膽的放手去幹。
我已經分析過了,席捲整個大陸的大要不了多久就要來了。如果到那個時候,你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你就將要被滅掉。所以別管他是皇室也好,秦明也好,蕾娜塔也好,都要幹掉。就算是不幹掉,也要把他們收服了,曼陀羅帝國只能有一個聲音,一支軍隊,不然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王嬙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終於收住了嘴。突然感覺身涼涼的,低頭看才現,自己的身居然是光着的。
胡憂無辜的說道:“我提醒過你的,是你自己不理我。”
王嬙臉紅紅的拉好衣服,次露出了大家閨秀的樣子,略扭捏的說道:“那個,我要回去了。我找你就是想跟你說這些的,現在已經說完了,我也應該走了。”
“等一下。”胡憂叫住王嬙。
王嬙愣了愣,轉頭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胡憂再一次打量了王嬙,微笑道:“不死鳥軍團還差一個軍師,不知道王嬙姐有沒有興趣?”
“軍師,我?”王嬙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不會是在跟我看開玩笑。我可是什麼都不懂的,打又打不得,跑又跑不得。”
“我只問你,願不願意。”胡憂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個女人,雖然整天神經兮兮的,但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材。她也許不能打,也許做事七八糟,但是她有非常強大的分析能力。而且她分析辦法,與吳學問的是完全不一樣的,吳學問的分析條條框框太多,太過於理xing,這並不是說吳學問不好,但是有時候胡憂也需要一些非理xing的分析。
就像這個王嬙一樣,她在分析形勢的時候,整個人跟中了魔一樣,腦子裡只有一條條的情報,連她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人們常說,天才與白癡之間只隔着一線,這個王嬙,在能看懂她的人眼裡,她就是天才,在看不懂她的人眼裡,她就是一個白癡。
有這麼一個天才擺在這裡,胡憂怎麼可以讓她跑掉。這樣的人,不能爲己所用,那就只能讓她毀滅。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你知不知道,我最崇拜的就是你了,只要你肯要我,你讓我幹什麼都行,真的,都可以,什麼都可以。”
看王嬙又有失去控制的趨勢,胡憂哈哈笑道:“你什麼都不用幹,只要幫我分析形勢就可以了。按你剛纔所說,我應該不顧一切的把障礙給清除掉?”
“不是障礙,是曼陀羅帝國皇室,狂狼軍團,秦明所部,都要清除掉。帝國只能有一個聲音……”
王嬙又精神亢奮的說了起來,不斷的引經據典,提及各種的戰例,真不知道她那腦袋裡怎麼可以裝得下那麼多的東西。
窗外傳來了聲聲ji叫,太陽趕走了黑夜,天漸漸的天亮了。胡憂輕手輕腳的把王嬙抱到牀,幫她蓋好被子。
這個女子,胡憂真是不說一個‘服’字都不行。這居然就這麼持續不斷的講,講到她自己一頭栽到桌睡着了。
“呵呵……”胡憂忍不住笑道:“真不知道認識你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
坐回到桌前,胡憂邊回憶着之前王嬙所說過的話,邊在心裡計算着新的計劃。王嬙的話,給了他很多的提示,他之前的顧及,實在是太多了。
戰爭本是無情事,他卻把它看成了有情。不打狂狼軍團,那是因爲跟蕾娜塔有交情,不打秦明那是因爲他的背景雄厚,不打皇室是因爲不想背叛國的罵名。這都是些什麼理由。
有交情就不打了?背影雄厚不打了?自己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有什麼判國一說嗎?
取得一點點成績,就患得患失,眼光還沒有一個丫頭好。王嬙在說到裡傑卡爾德的攻城手法時,用的是卑鄙來形容,但是她同樣佩服裡傑卡爾德這麼做,胡憂敢打賭,要換成王嬙領軍,她肯定也敢這麼做的。這個瘋狂的女人。
“咣咣。”門傳來了敲門聲。
胡憂把門打開,門外站着的是晗羿,趕在開口晗羿之前,胡憂說道:“聲點,別吵醒那丫頭了。”
“那丫頭?”晗羿往裡面瞄了一眼,看到了躺在胡憂牀了王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知道了。”
“我們出去聊,等我一下,我拿件衣服。”
接下來的日子,胡憂變得忙碌起來。他一方面幫東方家族的人解毒,另一方面則與王嬙在各種軍事問題進行討論。
一束陽光射進了屋子,胡憂全神貫注的看東方欲,經過一個月的解毒,東方欲身的毒已經解開了。
“奶奶,你感覺怎麼樣?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東方欲搖搖頭道:“沒有什麼感覺。”
晗羿笑道:“沒有什麼感覺那就是已經好了。奶奶,你試着用手接觸陽光看看。”
“真的可以嗎?”東方欲的臉露出一絲擔憂。她今年七十多了,還從來沒有接觸過陽光。對陽光她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晗羿以過來人的身份鼓勵道:“可以的,奶奶你試試就知道了,一點問道都沒有。不信你問胡憂。”
胡憂點點頭道:“奶奶身的毒已經完全解開了,應該沒有問題了。可以試試的,如果感覺不對,你再收回來說好了。”
“好,那我就試試。反正我都已經七十多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奶奶,我扶你,咱們一起過去。”晗羿鼓勵道。
東方欲搖搖頭道:“不用,我自己去。”
顫顫巍巍,東方欲走得不是很穩當,但是腳步異常的堅定。
一步。
兩步。
三步。
越來越近,東方欲伸出了手。心跳在加快,她很緊張,不,應該說是興奮。七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能見過陽光。曬太陽對普通人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而對她來說,那是一種奢侈。就算有再多的錢,她也不能去觸碰陽光。
近了,近了。
碰到了。
這就是陽光是,暖暖的,好舒服。
兩行清淚,從東方欲的眼中滑落。
“我摸到了,我摸到了!”
東方欲高興得向個孩子。
“憂兒,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
“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好好的休養,再過一段時間,等你的身體好一些,我帶你出去看山,看海,看日出,看世界……”
“好好好,真沒有想到,我老太婆在有生之年,還有這樣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要看個夠本。”
晗羿也歡喜的跑到東方欲的身邊,撒嬌道:“奶奶,晗羿陪你去喲。”
“好好,我的乖孫女陪我去。”
激動了好一陣,東方欲把胡憂叫到身邊,含笑道:“憂兒,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大志的人。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這裡有一個玩藝給你。”
“這是……”胡憂接過東方欲遞過來的東西,左看右看,沒有看明白是什麼。
這東西地拳頭大四方方,非金非欲,除了寫着東方兩個字之外,什麼也沒有。
晗羿解釋道:“這是我東方一族的印信,族長身份的代表。”
“族長?”胡憂嚇了一跳,忙道:“不行,不行,這怎麼可以。族長是晗羿的,奶奶你怎麼可以把這個東西給我,我又不是東方一族的人。你快收起來,收起來。”
東方欲瞪眼道:“你雖然不是姓東方,但你是我東方一族的恩人。這是我東方一族全體族人共同決定的,也是代代相傳千年的遺命,你難道想讓我背叛家族嗎?”
“不是的奶奶,我這,我……”
“好了,你不用多說了。你都叫我奶奶了,就得聽我的。我相信,東方一族交到你的手裡,一定可以手揚光大的。”
“晗羿,你還笑,快幫我說說呀。”
“胡憂,這回我可不幫你了。這確實是全族同意的事,這個族長,你是當定了。咯咯咯……”
胡憂不解的抓着腦袋道:“難道你們全族人就沒有一個反對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在連奶奶都在計劃着哪玩,誰還有心思去打理什麼生意的事。你這個族長可要做好了,我們可是有分紅的,到時候你要是連分紅都給不起,我們就把你給賣了。奶奶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