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對合作夥伴看來還不錯,給胡憂安排了一間最高樓層的房間。
躺在陌生的牀上,聽着耳邊不時傳來的水聲,胡憂在腦海裡不斷的計算着今後的計劃。意外遇上柳如,打亂了胡憂之前的全盤計劃,不過也爲計劃的成功,奠定了更好的基礎,當然,前提是能成功幹掉柳永吉,而又不引起公憤。聽起來似乎有些難,所以胡憂要好好的想清楚。
唉,這幾天真是用腦過度,睡不着呀
“咣咣咣”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胡憂從牀上在爬起來,他有個習慣,不是百分百安全,他是不會脫衣服睡覺的,所以他現在的衣着,還相當的整齊。
房門打開,胡憂以爲來的會是明心,不過他猜錯了,來的是柳如。
“如公主,這麼晚還沒有睡?”胡憂把門拉開,讓出一個身位,讓柳如進來。
柳如的手裡,拿着一個托盤,盤裡有幾個小菜,和兩瓶酒。淡淡的酒香,一聞就知道,絕對的好酒。
柳如把盤子放到小桌上,微笑道:“你不是也沒有睡嗎,我親手做了些菜,咱們喝一點。”
柳如顯然剛剛沐浴過,身上帶着淡淡的花香,也許是體香吧,胡憂沒有分辨出來,因爲他有些吃驚,柳如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來跟她喝酒,要知道他們在不久前,纔剛剛長談過。
“怎麼了,是不是我打擾了你?”柳如看胡憂沒有反應,轉過身來,用一雙大眼睛,看着胡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胡憂覺得此時的柳如,與之前的似乎完全不一樣。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感覺卻完全不同了。究竟那裡不同,又說不上來,似乎變得更真實了一些吧。
“哦,沒有,我這人一向要酒不要命,更何況現在還有美人作伴,怎麼會打攏。
柳如嫣然一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爲你會不高興呢。快來試試我做的手撕牛肉,看看怎麼樣,已經好久沒有做了,手都生了。”
胡憂有些拘謹的在柳如的對面坐下,愣愣的看着柳如把一塊長條形的牛肉,放在自己的面前,並用筷子撕開一小塊。
“哦,我自己來行了。”胡憂看柳如有喂到自己嘴裡的趨勢,趕緊接了過來。
牛肉入口很軟滑,柳如的香料配得相當不錯,吃起來滿口生香。
“怎麼樣?”柳如似乎有些緊張,也許真是太久沒有做了吧。
“相當不錯。”胡憂給了肯定的回答:“不過.......”
“不過什麼?”柳如擡眼看向胡憂,那神情,真有些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
胡憂笑道:“如果能再多吃一塊就好了。”
“討厭,故意嚇人家。”柳如打了胡憂一下,把整盤手撕牛肉推到胡憂的前面,微噘着嘴道:“都給你,行了吧。”
柳如現在的樣子,不像是一個長期在勾心鬥角的環境里長大的女人,到有些像不識事世的小女孩。
胡憂受她的感染,也放鬆了一些心裡的戒備。說實在的,老是在心裡防備着別人,是一件很累的事,身心都會很疲憊。
胡憂笑道:“我也吃不了那麼多,你也吃,味道不錯,真的。”
又挾了一塊牛肉進嘴裡,胡憂略帶含糊的問道:“如公主過來,是不是還想再談談細節?”
柳如搖搖頭道:“不,我不想談那些事,咱們隨意聊聊天好嗎?”
胡憂實在也沒有興趣在這個時候,談那些什麼殺人放火,陰謀陽謀的事,聞言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點頭道:“那當然好了。”
柳如伸出玉手,給胡憂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與胡憂對碰了一下,一口乾了下去。一抹淡淡的紅暈,浮現在她的臉上,格外的誘人。
就連見慣了美女的胡憂,這時候都不免呆住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女人喝酒,可以喝得如此的迷人。
“看什麼呢?”柳如瞪了胡憂一眼。
胡憂忍不住說道:“真漂亮”
柳如咯咯笑了起來:“得了吧,別恭維我了。漂不漂亮,我自己心裡知道”
胡憂反駁道:“我說的可是真的。”
柳如白了胡憂一眼道:“我說的也是真的呀,我又沒有說我不漂亮。”
胡憂摸摸腦袋想了想,嘿嘿笑道:“看來是我想歪了。”
氣氛很輕鬆,沒一會,一瓶酒就喝完了。酒不醉人,胡憂兩人卻都有些微醉。
“知道嗎,你還是第一人陪我這麼喝酒的人。”柳如拿過另一瓶酒,給胡憂倒上。她的臉比之前更紅了,水嫩嫩的,似乎一捏就能捏出水來。
胡憂往嘴裡扔了幾個水煮花生,問道:“以前都沒有人陪你喝酒嗎?”
柳如道:“有,不過那種感覺不一樣,那些人,要不就是拿我當公主,要不就用一雙色色的眼睛看人家,讓人家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胡憂笑道:“我也拿你當公主呀,你沒有聽到,我一直都有叫你如公主嗎?”
“不一樣的”柳如搖搖頭道:“你雖然一直叫我如公主,但是你跟本就沒有把我當成公主,在你的嘴裡,我感覺不到阿諛奉承和假情假義。”
柳如說的這話,到是真的。也許是因爲出生的原因吧。胡憂真沒有辦法,像這個世界的人那樣,對皇族像對天那麼尊重。
在他看來,皇族也同樣是人,喝多了也吐,吃多了也漲。他們同樣要吃喝拉撒睡,行動坐臥走。唯一不同的,不過是他們長生好,會投胎,給自己找了個好爹而已。除此之外,他們與普通的老百姓,並沒有什麼分別。
胡憂故作一副色狼的樣子道:“那我還用色色的目光看你了呢”
柳如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罵道:“你好了,別裝了。你是有看我,但是在你的眼裡,我和風景跟本沒有什麼分別,至少剛纔是這樣,我說得對不對?”
胡憂苦笑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不可否認,你說的確實是。好奇怪,在剛纔的那一刻,我面對如此動人的一個大美女,居然沒有產生任何的非份之想。你說我是不是有毛瘋?”
柳如咯咯笑道:“你呀,也許應該去找個大夫看看了。”
胡憂哈哈大笑道:“看個屁,我身體好着呢。來來,這酒剛剛喝到興頭上,咱們再喝”
柳如不認輸道:“喝就喝,怕你呀”
“不怕你就來呀”
清晨,胡憂被吵雜的聲音弄醒,一掙開眼睛,就看到了對面的柳如。拍了拍腦袋,他纔想起來,原來他們昨晚上,就這麼喝了一夜,然後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昨天喝到後面,胡憂才知道,原來昨天是她生母的忌日。往年每到這一天,她都會到母親的墳前坐一天,和母親聊聊心事。而昨天,她卻生在異國他鄉,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藉着光線,胡憂仔細的打量着柳如。昨晚喝到後面,她哭了,此時她的臉上,還能隱隱的看到淚痕。
耳邊的吵鬧聲越來越大,胡憂皺了皺眉。柳如的眼睫毛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因爲休息得不好,她的眼中帶着血絲。
柳如問道:“怎麼回事?”聲音有些冷,如昨晚的溫柔,完全不一樣。
胡憂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船似乎停下來了。”
柳如側耳細聽了幾句,站起來道:“我去看看”
胡憂道:“還是我去處理吧。”
“不”柳如道:“你在船上的事,必須嚴格保秘,不能讓任何的人知道你的行蹤。”
柳如說完不再多看胡憂一眼,冷着臉走了。
胡憂看着柳如的背影,搖搖頭道:“女人還真是善變,一會一個樣”
“你說誰呢?”明心的腦袋從沒有關上的門口伸了進來。
胡憂笑道:“說你呢,不行嗎?”
明心瞪了胡憂一眼:“我又沒見惹你,你說我幹什麼”
胡憂呵呵笑道:“那好,不說你總行了吧”
明心追着不放道:“不說我,那就讓我來說說你好了。剛纔我看到柳如從你的房間裡走出來,你們剛纔在幹什麼?”
胡憂沒好氣道:“要你管對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吵吵嚷嚷的。”
明心回道:“是日月盟的人,他們要搜船,柳如的人不讓,正在吵呢。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露面。柳如的人會處理的”
胡憂不爽道:“日月盟的人,真是太可惡了,改天有機會,我得好好收拾他們。”
胡憂說着,又鑽到了牀上。昨晚喝了一夜,他得好好補補覺。至於下面那些日月盟的事,他纔不管呢。這裡雖然不是色百帝國,但是柳如也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黃昏,胡憂伸了個懶腰,來到甲板上。江南水鄉的景色,還真是沒有話說,相當起北方,它多了幾分柔和,纖細,寧靜。
正賞着景,隱隱的感覺似乎有些不太,船後不遠處,有一條小船在遠遠的掉尾。雖然這河道上,出現其他的船,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是那條小船,明明要比他們這種樓船要轉快得多,沒有理由跟在後面,而不超前而去的。這裡的河道足夠寬,又不是沒有辦法超。
胡憂正想着,柳如來了,換了一身武士服的她,顯得有幾分英氣。不過胡憂還是比較喜歡她昨天的樣子。
“少帥。”
柳如很淡然的打了個招呼。
胡憂行了個貴族禮道:“如公主好。”
柳如來到胡憂的身邊,與胡憂並排而立,問道:“胡憂剛纔在看什麼?”
胡憂用下巴指指後面那條小船道:“那條跟在後面的船,有些可疑。”
柳如並沒有回頭,她似乎早就知道有那麼一條船似的:“不用管它,沒有問題的。”
胡憂看柳如說得那麼肯定,也就不再開口了。反到是柳如奇怪的看向胡憂問道:“你不問問原因?”
胡憂搖搖頭道:“你都說沒有問題了,我還有什麼好問題的。”
柳如看出了胡憂的不滿,輕輕跺腳道:“你這個人呀,怎麼那麼小氣的。好了,我告訴你了。那是我們的船。今晚上,我們要換小船了,這個樓船太顯眼,很容易招惹他人的注意。這樣你滿意了嗎。”
柳如怎麼說也是上了懸賞榜的人,不低調一些,要是讓人認出來,會很麻煩的。
胡憂點點頭道:“相當的滿意,不過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現在我們是合作伙伴,有什麼事,最後說清楚一些,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柳如有些不太高興,還是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以後在這方面,我會注意的。對了,你決定用什麼方法進鬱林了嗎?”
胡憂點點頭道:“我決定公開進城。”
柳如問道:“那我和我的人呢?”
“你們扮成我的屬下就可以了。我的警衛營應該已經到了鬱林。到時候我派人掩護你們,不會有人能識出你來的。”
柳如提醒道:“我的屬下有很大一部分女人,沒有問題嗎?”
胡憂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的軍團裡,從來不缺少女兵。不會有人懷疑的。”
晚上,天黑之後,胡憂,明心,柳如以及她的屬下,藉着夜黑的掩護,下了樓船,坐上後面的小船,悄然離去。
“後面那條船,又是你們的?”胡憂看着身後突然鑽出來的船,問身邊的柳如。
柳如面色凝重的搖頭道:“那不是我們的船,我從來沒有見過”
“明心”胡憂低喝了一聲,把明心叫道船尾:“你看看那條船。”
明心仔細觀察了一會,道:“那是日月盟旗下大河會的船”
胡憂問道:“你確定?”
明心肯定的說道:“我確定,你看那個船頭上的水流標誌,那是大河會的象徵”
胡憂狠狠吐了口唾沫道:“好傢伙,居然又吊上來了。好,我就讓他們知道知道的我厲害”
柳如擔心道:“少帥,你想要幹什麼,我們就這幾個人,而且又是在水上,很危險的。不如讓他們加快速度,擺脫他們好了。”
胡憂哼哼道:“你的普通船伕,怎麼可能快得過這些在江湖上打拼的幫會之人。放心吧,有幾分鐘,我就能解決他們”
胡憂說着就開始脫衣服,柳如還不覺得怎麼樣,明心大姑娘家,看到胡憂那塊塊健美的肌肉,頓時就紅了小臉。
胡憂交待了幾句,穿着條內褲就下了水。行船的速度並不快,以他的水上功夫,不會驚動動後面那條船上的人。
胡憂離開之後,柳如的臉上,首次出現了擔心,一雙美目,死死的盯着河面,可惜除了那靜靜流淌的河水之外,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公主,我們要不要去幫忙。”忠心的屬下,看出了柳如的不安,出聲問道。
柳如很想下令屬下去幫忙,這些屬下雖然水上功夫不是那麼好,但是多幾個幫手,想來不會是壞事。
“不需要,他能行的”明心打斷了柳如的猶豫。相比起柳如,她對胡憂的水上功夫要更瞭解一些。葫蘆島一戰,就是胡憂親自帶人搞定的。
柳如想想,也覺得胡憂既然敢下去,那麼他應該有一定的能力,就算不成功,自保總是沒有問題的。特別是他下水前那一臉自信的笑,真的讓人很放心
在焦急和等待了二十分鐘之後,衆人突然發現後面的船不太對,似乎越走越慢的樣子。
“他們似乎在下沉”最先發現喝下的明心叫道。
“確實是。”柳如在仔細的觀察了後面那隻船的動靜之後,也同意了明心的看法。
突然想到胡憂還在後面,無如趕緊吩咐道:“快停船,讓少帥上船再說。”
大約十分鐘之後,胡憂藉着繩子,爬回了船上。他上船的第一句就是吩咐馬上開船。
人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往日總聽胡憂如何如何的厲害,見到胡憂本人之後,卻並不覺得他有多強大。這次,他以一已之力,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後面一船人給搞定了。這是大家親眼所見的,誰不在配服。
其實胡憂這一次,並沒有出多大的力。他下了水之後,不過是找了一處隱蔽之處,藏了起來,等後面那條大船過去之時,他適時打出飛天抓,勾住人家的船,再跟上去,用血斧在人家的船底下開了個大洞。
船底被開洞,自然就進水了。胡憂就這麼很輕易的把一船人給弄到水裡,至於他們死不死,胡憂可不管,只要讓他們追不上來就可以了。
胡憂跟本沒有拿這當一回事,然而他並不知道,柳如把這一切,全都看到了眼裡。他更不知道,他這幾天的表現,會爲自己帶來一個天大的麻煩
解決完了吊尾問題,胡憂他們這條船,終於順風順水,再沒有出過什麼問題。七天之後,他們來到了林玉帝國的首都鬱林城。
鬱林是一個花一樣的城市,還在城外,就能聞到瓜果的清香,入得城內,更是美人如花,花滿天
沒有人知道它建城多少年,大家只是知道,天風大陸最古老的史書上,就已經有了鬱林這個名字,有人猜,它也許比古都浪天還要有歷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