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臉上,有些刺眼,洞汪城的太陽,永遠都是那麼炙熱。
胡憂睜開了眼睛,他本想再睡會的,可是那可惡的陽光,總是在眼皮上晃來晃去,跟本就沒有辦法再睡。
“哦”
胡憂呻吟了一聲,腦袋有些疼,那是宿醉的後遺症。
昨天晚上,因爲胡憂的地迴歸,整個洞汪城都快要瘋掉了。那美味的馬奶酒,像不要錢一樣,大桶大桶的扛上來,又大桶大桶的被喝到肚子裡。
胡憂不知道自己喝了多杯酒,他本以爲那些馬奶酒不會醉人。不過他似乎錯了,馬奶酒入口是醇厚,可是後勁也同樣可怕。可怕的後果,就是醉倒了酒桌上大半的人。
睜看眼睛,胡憂就看到了西門玉鳳。一身地白色碎花長裙穿在她的身上,不但突出了她美好的身材,還顯得很清純的樣子。她看胡憂睜開眼睛,急急的把手背到了背後,似乎在藏着什麼。
胡憂有些奇怪的問道:“姐姐,你怎麼會在我的房裡”
話到一半,胡憂有些猶豫了,粉色的窗簾,帶小花的薄被,還有那梳妝檯,這裡似乎並不是自己在洞汪城的房間吧。
四處看的時候,胡憂又同時發現了另一個問題,之前那刺眼的陽光呢?
胡憂眼睛一轉,看向西門玉鳳問道:“姐姐,你幹什麼不理我,手裡藏着什麼?是吃的嗎?”
西門玉鳳的眼光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什麼東西。”
胡憂孤疑道:“是嗎?那你把手拿出來給我看看。”
西門玉鳳瞪了胡憂一眼道:“說沒有就沒有嘛,看什麼看。快起來洗臉吃早飯了。”
西門玉鳳的小臉緊緊崩着,似乎在生氣。不過她眼中那一絲小得意,騙不了胡憂這老江湖。胡憂眼珠連轉幾次,已經大體猜到了一些東西。
胡憂心中暗笑,想不到堂堂前帝國女元帥,也喜歡玩這種小女孩的遊戲。敢打擾我睡覺,嘿嘿,看我怎麼收拾你。
胡憂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坐起身子,掀開薄被,又馬上急急蓋上,一臉慌張的問道:“姐姐,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內褲?”
“你的內褲在”
西門玉鳳說到這,才反應過來,又讓胡憂給耍了,瞪眼道:“快起來,再耍寶小心我揍你”
“開個玩笑嘛。”
胡憂嘿嘿笑了幾聲,翻身下牀。他身上全套的睡衣,整齊得很,什麼內褲,連外褲都好好的在他的身上。
穿上拖鞋,胡憂對一直站在窗邊,兩手藏在背後的西門玉鳳說道:“姐姐,那我先去洗臉了。”
四侍女全都在浪天,胡憂現在也沒有個使喚丫頭,洗臉的事,當然得自己來了。
西門玉鳳嗯了一聲,暗暗的鬆了口氣,心裡的小得意,更深了。
正想偷笑幾聲,西門玉鳳突然瞪大了眼睛。原來胡憂在轉走的時候,不但沒有走出房間,反而是反身撲向了她。
這要是在戰場上,西門玉鳳至少有十種方法,把胡憂給踢飛出去。可是現在她那捨得那樣做。
胡憂正是看準了西門玉鳳不會那樣,才這麼大膽的,以不設防的找死姿勢,撲了上來,並在西門玉鳳跑開之前,把她給抓住。
胡憂得意的嘿嘿笑道:“想跑,嘿嘿,小白兔還能跑得過大灰狼?乖乖的把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不然我可不客氣了喲。”
西門玉鳳被胡憂抱住,身體有些發軟,不過她到是硬氣,道:“不拿我是姐姐,你能把我怎麼樣。”
胡憂壞笑道:“姐姐不乖,也是要受處罰的。”
胡憂說着,就去哈西門玉鳳的癢癢。西門玉鳳最怕這個,被胡憂一哈,立即就咯咯嬌笑的掙扎着要跑。
胡憂哪會讓她給跑了,雙手不停的招呼着西門玉鳳的弱點。
西門玉鳳癢不過,喘氣道:“不要了,哈哈哈我投降,給你吧”
西門玉鳳說着,把一直藏在身後的銅鏡給交了出來。她剛纔本是要進來叫胡憂起牀吃早飯的,看到胡憂睡得那麼香,窗臺的陽光,又那麼好,一時之間,童心大起,就偷偷拿了銅鏡,反射陽光去照胡憂。
胡憂早就已經猜到西門玉鳳的手裡藏着的是銅鏡,不但猜到,兩人笑鬧的時候,他還看到了呢。
他哪是要什麼銅鏡,他這裡‘報復’西門玉鳳把他弄醒,哪裡會那麼容易的放過她。
“嘿嘿,現在纔拿出來,太晚了。”
胡憂壞笑着不但沒有減弱攻勢,反而加強了進擊,專找西門玉鳳最怕癢的地方下手。這會,西門玉鳳已經被胡憂按在了牀上,呵得大笑不止,雙腳亂踢,大叫救命。
“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調笑,西門玉鳳趕緊推開胡憂,從牀上爬起來,道:“那個,沒什麼,沒事。霜兒,你怎麼來了。”
西門霜此時還有些發愣。她在前廳等西門玉鳳吃早餐呢,可是左等不見,右等也不見,之見還隱隱的聽道西門玉鳳叫救命,以爲出了什麼事,趕緊跑來看。誰知道推門進來,卻發現胡憂和西門玉鳳在牀上滾來滾去,一時衝口而出的問了那句話。
“沒事,沒事,那個,你們繼續,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西門霜顯然是誤會了胡憂和西門玉鳳的事,小臉通紅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跑。
西門玉鳳雖然已經二十七八了,但是她跟本沒有戀愛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西門霜爲什麼會那樣,奇怪的問道:“胡憂,霜兒她是怎麼了?”
胡憂哪會不明白被西門霜給誤會了呢。你看西門玉鳳髮髻散亂,長裙都有大半翻了起來,還一臉通紅小說~就大口的喘氣。別說西門霜,換了別人,十個人有十一個要誤會他們之前在幹那個事。
胡憂一臉呆樣的裝傻道:“我也不知道耶。哦,對了,我得快點去洗臉才行。”
胡憂說完,轉身就跑。
西門玉鳳正奇怪胡憂怎麼跑那麼快,無意之中,看到銅鏡裡的自己,小臉頓時就紅了。她是情事談得少,可她不是傻子。西門霜和胡憂的反應,再加上自己的樣子,還不足以讓她連想到什麼嗎
“臭小子,壞死了。”
花廳,胡憂埋頭吃着大餅和剛剛擠出來的新鮮羊奶。昨晚的狂歡,盡是喝酒了,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西門玉鳳坐在他的對面,一張小臉一會紅,一會白的,手裡的油餅,都快被她給撕成了碎片。剛纔的事,真是讓她每一想起來都臉紅。長裙被拉起那麼高,小褲褲肯定都讓那個壞小子看見了,他肯定是故意的。哼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似乎也不是那麼生氣。奇怪了,要是換一個人,自己一定殺了他。不,他跟本不可能有那樣的機會。
西門霜邊吃着早餐,邊在西門玉鳳和胡憂的身上,瞄來瞄去的。她雖然同樣也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她經常會去找大鳳她們玩。女孩子在一起,沒事的時候,總喜歡討論這種情情愛愛的問題。所以在這方面,她比西門玉鳳要更瞭解一些。
她不管剛纔那事,是不是誤會。但是她知道,西門玉鳳對胡憂是有感情的。西門玉鳳自己一直覺得,那是姐姐對弟弟之情,西門霜到是覺得更像男女之情。胡憂這個弟弟,可是西門玉鳳認回來的,能有多少姐弟之情呢?男人和女人之間,大多數情況之下,只會有一種情,那就是男女之情。
可是西門玉鳳一直就是不開竅,西門霜也不知道怎麼跟西門玉鳳說這事。感情再怎麼好,她也不過是西門家撿回來養的一個丫頭,雖然她和西門玉鳳的感情非常好,但是這種情愛之事,她只能指頭爲止,不能說太細。
要知道大家族裡,下面的下人,是不可以參與進這一類事件裡去的。那畢竟關係主人一生的幸福和整個家族的命運,下人不夠那個資格去管。所以她只能提點,不能參合進去。
西門霜現在有些後悔了,早知道現摸清楚房間裡的情況,再進去多好。要不乾脆不進去,說不定,現在已經能玉成好事了呢。
不得不說,西門霜自以爲自己對情事瞭解,其實呀,她也就是半桶水晃晃,大鳳那十二金釵,自己還不是沒有戀愛過,她們的話,又有多少能拿來參考的。說道西門玉鳳的情事,西門玉鳳都沒有什麼親人了,爸媽都死了。下面的人不教她,還真沒有什麼人教西門玉鳳了。
人說每一個女人,都有鑽牛角尖的時候,看來這話,還真是不假。
花廳裡,三人靜靜的吃飯,各想着自己的心事。屋外的陽光,讓牆壁變成了淡黃色,爲屋子帶來一抹溫馨。就連碗筷碰撞之聲,聽起來都那個麼的動人。
胡憂有些不忍打破此時的平靜,這幾個月以來,雖然沒有發生戰事,但是他同樣是幾經生死。每天都要考慮怎麼樣勾心鬥角,神經真是崩得太緊了,他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這樣靜靜的吃飯,對他來說,是一種心裡的撫慰。真是太舒服了。
“一會我們去牧場看看吧。”
歐陽玉鳳覺得還是說點話好一些,不然她真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纔好。她老覺得今天都處都有眼睛在看她,讓她很不自在。
西門玉鳳的提議,胡憂當然贊同。馬匹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動機力量。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動機意味着什麼。那不單單指的是騎兵,有時候,關係整個戰局,一軍之生死存亡。
自從俞駱亞成功的培養出百獸草之後,胡憂親自簽發命令,任由他在洞汪城的百里範圍之內,選一塊地,做爲他的專用牧場。俞駱亞選的地方,是洞汪城以西的一塊地,大約佔地有近千畝。西門玉鳳口中牧場,說的就是這裡。
胡憂親到,俞駱亞自然是親自迎了出來。半年之前,俞駱亞加入了不死鳥軍團,被胡憂正式任命爲‘司馬官’。不死鳥軍團裡,懂玩馬的人不少,但是比得上俞駱亞的人不多,所以俞駱亞也算是順理成章。
看着眼前大片的百獸草,胡憂的心裡感慨良多。記得當初地初到這裡之時,這裡還是滿天的黃沙,嘴巴張大點,都得吃着泥,哪有現在這樣的美景。
龍襲漁被吳學問要去了,並不在牧場裡。吳學問似乎挺喜歡那小子的,看起來有意想要培養他。
因爲俞駱亞還有軍中的事物要管理,現在牧場裡,基本上是他妹妹春花在管。春花別看年紀不小,但是有股子辣勁,請了幾十號洞汪城的城民還幫工,就把牧場弄得有模有樣的。
說起來,胡憂覺得老天對自己還是挺照顧的,居然無意之中,讓他撞上了俞駱亞這三個活寶。春花和龍襲漁之前的情事,還是一團亂,好好吵吵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那麼樂此不疲。也許這就是普通百姓過活的樂趣吧。反正在怎麼吵,他們也不會引起一場戰爭。
陪着西門玉鳳騎了一會馬,胡憂心情放鬆的在一處坡地上坐下來。夕陽的餘輝,讓百獸草多了一種炫目的紫金邊。微風拂過,紫金色的光,隨風起舞,有如那月中的仙子。
“真漂亮啊”
西門玉鳳在胡憂的身邊坐下來,也許是因爲騎馬的關係,她的髮際微微有些汗溼,帶出的淡淡女兒香,比那鮮花還要誘人。
西門玉鳳看胡憂有些癡迷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在想什麼呢?”
胡憂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
西門玉鳳笑罵道:“臭小子,老是喜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對了,你怎麼時候回浪天去?”
胡憂回道:“過兩天吧,我想在這裡多呆幾天,然後就起程去浪天。”
西門玉鳳撿了塊石頭,把它扔到遠處,驚起了幾隻正在的蚱蜢,道:“知道嗎,你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胡憂有些不太明白,西門玉鳳爲什麼突然弄出這麼一句話,轉頭看向西門玉鳳。
西門玉鳳看了胡憂一眼:“不明白?”
胡憂點點頭,道:“我覺得我除開認了一個好姐姐之外,沒有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
西門玉鳳白了胡憂一眼道:“臭小子,就是喜歡耍確皮子。”
西門玉鳳說着,嘆了口氣,接着說道:“知道我爲什麼會來洞汪城嗎?”
沒等胡憂開口,她繼續道:“帝國亂像已生,現在巴倫西亞基本已經什麼事都不管了,帝國實際上,已經是索菲雅在主理。
帝國這幾年來,連戰連敗,軍隊士氣大落,早已經失去了第一軍式強國的威信。連着幾年的天災加**,百姓的生活,是苦不堪言,這兩個月以來,已經發生了數百起百姓動亂事件了。其中有十七起人數過千的。
索菲雅下令讓我調兵平亂,都是些苦哈哈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我不忍看那樣的血流場面,也不想聽命於她,就躲到了這裡來。
這一次,你的手段雖然有些不太光明,不過你至少使得三國聯軍暫時不會再有動作。也算是間接幫了曼陀羅帝國的一個大忙了,你一人做事,足可以頂十萬兵,不是了不起嗎。”
胡憂在意的是暴的事,吃驚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西門玉鳳回道:“索菲雅已經控制了言路,哪個地方出事,就要在那個地方消滅。現在本國的人,都不是很清楚帝國研究出了什麼事,你纔剛回來,上哪知道去。”
胡憂點點頭,西門玉鳳的話不錯。這種民衆暴的事,無論是誰,都會死死壓下去的。老百姓聽道的,永遠都是官方的說法,經過修飾的謊言。
看胡憂緊皺眉頭,西門玉鳳以爲胡憂是在擔心浪天的事,安慰道:“放心吧,浪天現的還算穩定,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出現。”
胡憂搖頭道:“我不是在擔心浪天,浪天有紅葉在,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我是在考慮不死鳥軍團今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西門玉鳳問道:“那你想到了嗎?”
胡憂回道:“現在時局還不明郎,我想暫時以靜制動,發展自己的實力,纔是王道。”
西門玉鳳嘆了口氣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對了,即然按你所說,索菲雅是別國派來的奸細,我們要不要把她揭穿了?”
胡憂搖搖頭道:“沒有用的。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現在巴倫西亞應該已經被她控制了。索菲雅這個女人,非常的厲害,她已經在曼陀羅帝國經營了二十幾年,早就建立起了龐大的利益鏈,一時半會,我們動不了她。不然打虎不成,反受其累。”
西門玉鳳認同的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要不我把紅fen軍團併入你的不死鳥軍團吧。行伍十幾年,我真的很累了,每想到要打一場內戰,我就覺得心理空虛。”
胡憂心說,何止是一場內戰,天風大陸遲早要暴發一場全大陸的戰爭。還有那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遺忘大陸,這仗看來有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