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戈壁的,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胡憂心急如焚的出了五色花,心裡一直在反覆的吶喊着。本以爲自己的青樓運轉好了,沒有想到啊沒想到,這一次比之前的哪一次都更差,更壞。本田龜佑居然說要十天之內,殺死歐陽寒冰,那可怎麼得了呀。
想到歐陽寒冰對自己的好,怕自己沒有人伺候,她把從小保護她的旋日四侍女都遣到了自己的身邊。現在本田龜佑正是抓住了歐陽寒冰身邊沒有得力人這一點,準備要害她。真是太可惡了。
胡憂本想在青樓躲兩天,然後再想辦法回浪天去。現在收到這個消息,他還怎麼走得了。他早就在心裡,當了歐陽寒冰是自己的女人,這與歐陽寒冰是不是寧南帝國的公主沒有關係,她是真的對胡憂好呀。如果胡憂沒有收到消息,還說得過去,既然收到消息,難道還能看着歐陽寒冰死不成。
天大地大,現在歐陽寒冰的事最大,無論怎麼樣,都絕對不能讓她有事。不然別說對不起歐陽寒冰,就連旋日四侍女都沒有臉再見她們了。
可是要怎麼救歐陽寒冰,這對胡憂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這裡不比曼陀羅帝國,他的手下有幾十萬能爲自己賣命的部隊。還有西門玉鳳那個姐姐,鳳園的德福,再不濟拉下臉來,還能請狂狼軍團的蕾娜塔幫幫忙。
在這南寧帝國,胡憂是人生地不熟。別說是找人幫忙,真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哪是哪。如果時候充足的話,他還可以急令旋日四侍女過來,這裡畢竟是她們的地盤,有她們在,一切都會容易得多。
可是現在沒有時間啊。十天時間,跑個單程都不夠,來回就更不可能了。胡憂現在是除了自己之外,誰也指望不上。
胡憂現在是故不得許多了,出了五色花,就馬上往綠城趕。他此時並不知道歐陽寒冰具體在什麼地方,但是綠城是寧南帝國的皇宮所在地,歐陽寒冰生爲寧南帝國的公主,理應該在綠城纔對。至於怎麼進皇宮,怎麼和歐陽寒冰見面,他現在暫時還沒有想到。
晚上騎快馬,不比白天,有一定的危險性。心急如焚的胡憂管不了那麼多了,上了大路,他就一路急催,恨不得背生雙翅,一夜而到。
胡憂一邊急催着馬兒,一邊在腦子裡整理整個事情的經過。他知道,本田龜佑肯定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不然他決絕對不敢誇下那樣的海口。
說心裡話,胡憂剛纔真的非常想拿出霸王槍,直接衝到隔壁的房間裡,把本田龜佑一干人等,全都給宰了。
他是不斷的告訴自己,那樣解決不了跟本問題,纔沒有那麼做的。先不說自己獨自一個人,能不能打得過他們的問題,單單是這整個計劃已經在運行之中,殺了他們跟本就沒有用這一點,就足以讓胡憂放棄。
再者說,這樣貿然的暴露目標,對自己是有百害而無一利,躲在暗中,才更有利幫到歐陽寒冰。衝動是魔鬼,現在最主要的是冷靜,衝動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的。
“胡憂,你往哪裡跑”
胡憂正在思考着,突然背後一聲暴喝,嚇了他一跳,轉身一看,身後居然是鐵克拉摔大隊人馬殺到。這隊人馬足足有百多人,全是江湖人士打扮,人人刀槍在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
原來胡憂走進的那個五色花青樓,是紫荊花王朝這些遺民在寧南帝國的一個秘密據點。鐵克拉因爲身份級別不夠,並沒有能參加會議。而是在外圍做防禦工作。胡憂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碰巧讓鐵克拉給看見了。
對於被胡憂奪眼之仇,鐵克拉是銘記於心,他每天不知道對着胡憂的畫像吐多少口水,胡憂就是化成了骨頭燒成了泥,鐵克拉都能認識他的灰。
鐵克拉發現胡憂之後,沒有回報給上面的任何的人,而是糾集自己的親信人馬,就殺了過來。他要親手,幹掉胡憂,以出心頭之恨。
其實他們早就已經遠遠的吊着胡憂了,只是之前慶良城人多,他們不好出手,這一出慶良城,他們就再也忍不住了。這也是胡憂因爲歐陽寒冰的事,心神不寧,不然他早應該發現,鐵克拉的人馬跟在他身後。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鐵克拉一傢伙拉來百多人,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胡憂還沒有狂到自認爲能以一敵百,又腳一夾馬肚子,趕緊跑路吧。
才跑出三、四十米遠,胡憂就覺得耳後生風,這些混蛋,居然開始射箭,伴隨那箭矢飛來的,是鐵克拉陣陣的狂笑,怪不得他要喊那一嗓子呢,原來他是藉着自己的勢大,想玩貓戲老鼠的遊戲。
胡憂那個氣呀,真是熱血沸騰,胸中涌起無限的殺機,伏下身子,緊緊的貼着馬背,邊死命的催動坐下的馬兒,邊拿出弩弓,點殺那些衝得快的人。一時之間喊殺連天,情況真是危機到了極點。
胡憂的馬是在市集上隨意買的,雖然已經算是高價馬了,但是比起鐵克拉坐下的戰馬,還是稍有不足。這麼跑出兩千多米,慢慢的就有些不太給力了。胡憂知道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讓鐵克拉的人給追上。看前面有一片樹林,他一咬牙,打馬進了樹林裡。
胡憂一進樹林,就拿出火摺子,四處亂扔,以期能點燃地上的乾草枯枝,從而製造一些混亂。至於什麼放火燒林,毀壞公共財產嘛,他現在是顧不上了。
猛的感覺有人接近,胡憂是想都不想,揮刀就往後砍,樹林裡並不適用長兵器,霸王槍在這裡揮不開,還好胡憂的戒指裡有一把上好的馬刀。雖然算不得是什麼寶刀,但是這時候,卻是剛好能用。
‘咣’的一聲,胡憂的馬刀和身後那人的砍刀碰在了一起。馬刀屬於輕兵器,硬碰砍刀是有些吃虧的。只這一下,胡憂就感覺右手心手機看一陣陣的發麻。不過那人更慘,被胡憂一刀給劈下了馬,馬腳不認主,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腸子都從嘴裡擠了出來,死像極慘。
說時長,那不過是瞬間的事。胡憂跟本就無心去看身後的戰果,又一連幾刀,把身後衝上來的敵人給殺退。
就這麼連追帶跑的過了二十分鐘,胡憂漸漸的涌力了一股無力感。來到這天風大陸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單獨讓百多人追殺,而且帶兵之人,還是他手下的敗將。
泥人也有三分土氣,隨着血腥之氣日重,胡憂的真怒也上來了,加上前面是一條小河,前路已絕,胡憂猛一咬牙,抽過馬頭,反身殺了回來。
敵軍到沒有想到胡憂居然來這招,一時之間,也有些慌亂。胡憂是殺機大盛,管你亂不亂,舉刀就砍,居然連連得手,七、八個反應不急的敵人,讓他砍於馬下。一時之間,胡憂居然佔了上風。
不過鐵克拉的兵,也不是草包膿蛋,在經過初時的慌亂之後,也漸漸的穩住了戰腳,遠的用箭,近的用刀,很快就把胡憂的勢頭給反壓了下去。
胡憂心裡知道,鐵克拉這次是下了決心,要留下他這條小命了。
胡憂從小在江湖裡掙扎着長大,雖然表面嘻哈,但是他有一顆決不輕易放棄的心。你越是要讓他死,他就越是要活給你看,而且還要活得比任何人都更好。
之前所跑過的樹林,已經燃起了大火,胡憂知道,今天要想活得命去,只有利用那片火場,纔能有一線生機。
看準了目標,也就有奔頭了。胡憂緊咬着鋼牙,撕下身上一塊布條,把手和馬刀給綁在一起,單刀獨戰百人。那氣勢,還真是長虹灌日,豪情萬丈。
耳邊的慘叫不停的飛過,胡憂的身上,也已經新添了二、三十處傷口,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像破了洞的水桶一樣,涌出大量的血,殺得已經麻木了的胡憂,此時已經沒有了感覺。那些傷口,不但沒有給他帶來痛楚,反而給他一種變態的刺激。
小小的樹林早已經橫屍處處,慘叫不斷,刀光也不斷。胡憂現在打的已經不是什麼戰法了,他打的是意志,是運氣。打的是用一刀傷,換對方一條命。
“去死吧”
一個暴喝聲在胡憂的耳邊響起,聽到聲音的時候,同時帶來的,是背上的巨痛。鐵克拉那個混蛋,居然直到現在纔上來撿便宜。
受鐵克拉的一下重擊,打得胡憂一口鮮血噴出,趴在了馬背上,痛得胡憂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這時候,要是能昏過去,那有多好呀。至少不用那麼痛。
可是胡憂不能,現在昏過去,那就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瞬間,胡憂的腦子裡閃過歐陽寒冰,紅葉,黃金鳳,西門玉鳳,哲別,朱大能,候三,還有數十萬的將士和幾百萬的百姓,還有那飄揚的不死鳥戰旗。那些女人,兄弟,下手,百姓都齊聲的在大叫着不死鳥不死
是的,不死鳥是不會死的。
胡憂咬緊着鋼牙告訴自己,他是不死鳥,不死鳥不管在任何的情況下,都是不會死的,不死鳥就是胡憂,胡憂不會死,更不會死在這片無名的小樹林裡。
馬刀在剛纔那一擊之下,已經飛了出去。那融入在胡憂體內的血斧,在一片白光之中,閃現出來。一尺來長的利芒,帶着金色的火焰,身邊的慘叫不停的響起,這一刻,胡憂不是胡憂,他是來自地獄的殺神。
血斧的死光一直再閃,胡憂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殺
殺
殺
殺盡世間不平事,殺得天驚鬼神嚎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喊殺聲,漸漸的消失了。胡憂努力的睜眼,但是看到的,卻是一片白茫。身子還在動,但是他卻不知道爲什麼會動。意識早已經模糊,他終於失去了知覺。
無法忍受的口渴,把胡憂從無邊的黑暗之中,強行的拉了回來。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眼之處,盡是藍天白雲,耳邊居然還傳來了陣陣鳥叫之聲。天地之間,是那樣的祥和。
這是哪
胡憂茫然的看着這一切,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哦”潮水一般的巨痛,直到這時才涌向胡憂的大腦,衝擊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深深的吸了口氣,艱難的坐起,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低頭一看,胡憂赫然發現,自己居然還坐在馬上。只不過這馬,是裁倒在地上的,馬兒身上那七、八十道大小傷口,早已經烏黑凝結,再也流不出血了。
記憶直到這時候,纔回到了胡憂的身上。原來自己遭到了鐵克拉上百人的追殺。看來是這坐下的馬兒,把自己帶到這裡的。
唉,人說動物忠誠,看來真是不假。自己與這馬兒,不過是一騎之緣,它卻爲了自己,付出了一條性命。
“呵呵呵哈哈哈”
胡憂突然瘋了一般,放聲大笑起來。笑中有血,血中有淚,也不知道他是慶興自己大難不死,撿回一條性命,還是痛惜坐下這慘死之忠馬良駒
以大笑發泄了自己的心情之後,胡憂用了足足十分鐘,才從戒指裡把皮水囊給拿出來,這在平時對他來說,可是很輕易就可以做到的。
小口的喝了一些水,胡憂才感覺自己好了一些,清涼的水,讓他的精神也振奮了不少。
低頭看了眼那一身掛着的破衣爛肉,胡憂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還叫做身體嗎,簡直都快成破皮球了。簡單來說,就是除了手腳都在之外,沒有哪裡不帶傷的。這全身上下,有多少處傷,他都懶得數了,看着心疼。還好這些傷大多都自動的凝結起來,要不然,光流血就能送了這條小命。
想到這裡,胡憂忍不住拉開褲子看了一眼,還有,小胡憂正在睡覺,看來它沒有什麼事。
微微喘了口氣,就着水,嚼蠟一樣,把一個饅頭給吃下去,胡憂從戒指裡找出藥包,小心的處理傷口。應該縫合的縫合,應該上藥的上藥,當他差不多把自己給包成了木乃伊,這才基本完成了一大工程。
本想把這救了自己一命的忠馬給埋了,但是看自己身上這些傷,想來埋自己要比埋它要容易一些。這裡還是敵人的地盤,不能久留,只能割些柴草,了表心意吧。
給忠馬鞠了三個躬,胡憂帶着一身的傷,搖搖擺擺的上路。全身只剩下幾縷殘留的精神力,能這麼走,已經是很不錯了。還好暫時沒有發現追兵,不然這次真是得束手就擒了。
對於昨晚上的事,胡憂有些不太想得起來。他隱隱的知道,最後自己使用了血斧,可是用血斧之後是什麼情況,他的腦中卻一片空白,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記憶。鐵克拉有沒有被他砍死,他也完全不知道。
努力的走到太陽落山,胡憂再也走不動了,全身的骨頭都像要斷掉一樣,多處縫合的傷口,又炸開了。還有些傷口,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清理乾淨的關係,現在是又辣又燙,看來已經發炎了。
胡憂不敢說自己是虎,但是這會,他真有虎落平陽的感覺。唉,如果四侍女在就好了,她們肯定會很溫柔的照顧自己的。那可愛的小扶辰,想來又得哭鼻子了吧。
想到四侍女,胡憂不由得又想起了歐陽寒冰,真像快點趕到她的身邊呀。可是現在真的走不動了。這裡的草地看起來真不錯,如果能好好睡一覺,那得多好。再來只燒雞,來壺酒,唉,生活太美好了。
睡覺是不可能的,在這種地方睡,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有機會醒來。弄不好來條野狗,就得把自己給報銷了。要是真那樣,堂堂不死鳥居然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死在一條野狗的嘴裡,那不是太可笑了嗎?
難道就沒有又能趕路,又能睡覺的辦法嗎?
胡憂開始做起白日夢來。人因夢想而偉大,有時候做做夢,還是可以的。有夢想的人,總比那沒有夢想的人,多了一份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不是?
就這麼胡思亂想的坐了二十多分鐘,胡憂感覺着自己的體力又恢復了一些,努力的站起身子,想要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研究過夜的問題。再怎麼着,也得把今晚給過了,希望在明天嘛。
剛纔幾步,一陣馬蹄聲轉進了胡憂的耳朵裡,順着聲音,翻過一處小山坡,胡憂才發現,原來自己現在的位子,離大路並不遠。
胡憂轉着眼珠,看着那由遠而近的車隊,心裡電閃着,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車隊來趕一段路。那樣的話,不是可以達到邊睡覺邊趕路的目的了?
一車隊有十幾輛車,順上自己應該不是什麼問題,關鍵是怎麼跟他們搭上線了。唉,看來還得用老辦法,招不在老,有用就成嘛。
想着胡憂得意一笑,向大路走去。時間不多了,得抓緊時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