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無光城前所未有的平靜,下水道里的那些傢伙沒了動靜,皇宮裡的那個大人物也沒有聲音,就連趴在路邊的癩皮狗也不願意叫喚,這難道是又要有大事發生的先兆?
老百姓不明白,也猜不透,就算是讓他們知道些什麼,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麼,還是有一天的命,幹一天的活,吃一天的飯好了,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黃雲忠有一個部將名叫韋健,韋健並不是當日衝關的兩千將士之一,按說他要是沒死於戰火那就應該是在南林城呆着,可是今早卻有士兵向李進忠報告看到韋健拿着塊牌子,上寫着要與黃雲忠見面。
黃雲忠這個名如今在無光城可不是怎麼能見得光的名字,黑暗帝國的情報網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早就查到盤踞在下手道里打頭的就是黃雲忠。對這個肉中釘眼中刺,海向陰是恨得牙癢癢,能早一天要他的命,絕對不會多等一天。讓黃雲忠多活一天,海向陰就多一天不舒服,現在韋健不但是通過南林通道到了無光城,還滿大街打着牌子要見黃雲忠,那說明什麼?
黃雲忠咬牙道:“說明楊方亮和海向陰已經達成了條件,我們很不幸的成爲了棄子,真是不幸而言中呀!”
“也許情況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吧。”李進生不忍的安慰道。黃雲忠爲抗戰付出了多少,就算是沒有全部見證,李進生也見得不少了。就拿這次衝關來說,黃雲忠那是抱着必死的決定衝殺過來的,他爲了什麼,說句不好聽的,以他的地位和當時的特定情況。就算南林城守不住,那也不是他的錯,別說治罪。官位都不可能會丟,可他並沒有消極的等待。而是冒着生命危險主動出擊,他是一片忠心全爲抗戰呀。
“李兄,你用不着安慰我。用不着。”黃雲忠擺擺手,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遇上這樣的上司,他心涼呀。他不但要面對自己,還要面對那些跟他一起玩命,一起在這下水道里做‘老鼠’的部下。還有那犧牲的將士,他們是爲保武界而犧牲的,本應該是武界的英雄,受萬人敬仰,而現在,他們算什麼,私下行動,破壞安定團結的恐怖、份子嗎?
黃雲忠的堅強讓耿學書、李進生看着心痛,他們自己都很難想像會對一個男人生出這樣的感覺。此時二人都很慶幸他們跟的是胡憂而不是楊方亮,要不然他們也一定像黃雲忠那麼難過。可能還要更加的難過。
“黃將軍,你打算怎麼辦?”李進生猶豫好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不問不行呀。他必須要先知道黃雲忠的打算,才知道要怎麼配合他。不管怎麼說,他們這幾百號人現在命都是綁在一起的。
黃雲忠長身而起,胸口一挺,道:“既然來了,那就去見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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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學書和李進生都勸黃雲忠不要去見那個韋健,但是黃雲忠有自己的想法,老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必須要去面對。逃避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也不可能解決任何事。
沒帶任何人。黃雲忠獨自離開下水道,現在還是白天,一般來說白天他是很少到地面來的,而今天,他沒有那麼多的顧及。
韋健顯然是有備而來,他選擇的地方正是幾條主下水道交匯之處,黃雲忠一上到地面就遠遠看到韋健那瘦小的身子。記得黃雲忠曾經和韋健談論過身高的問題,當時韋健告訴黃雲忠,他的身高是家族遺傳的,他的家族無論男孩還是女孩,發育都要比別的孩子早,但發育的時間要比別的孩子短,往往都是別的孩子纔開始發育,他們老韋家就已經結束了,所以他們的孩子也曾經體驗過高人一頭的快感,但被人高一頭的時間要長得多。
韋健也看到了黃雲忠,此時的黃雲忠和他記憶之中的有些不大一樣,不過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黃大哥。”韋健對黃雲忠的稱呼與以往並不分別。
“還是叫黃將軍比較好。韋健,你還是我的朋友嗎?”黃雲忠看着韋健的眼睛。
“是,當然。”韋健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他甚至不敢與黃雲忠對視。
以黃雲忠對韋健的瞭解,這樣的表現已經足夠了他看出想要知道的。不過他還是打算面對面的問個清楚,不是爲證實什麼,只爲了讓自己死心,對楊方亮和德非軍死心。
“他們是準備讓你誘殺,還是摸清了底細,一舉全殲?”
“啊。”韋健嚇得差點當然跪下,這不正是他來這裡的目的嗎。出發之前,楊方亮親口說了,能誘殺就誘殺,能全殲就全殲,總之只要能幹掉黃雲忠和他的部隊,什麼手段,什麼方法都可以。
“看來是這樣的了。”黃雲忠長長的嘆了口氣。來前他還抱着一絲希望,而現在,這裡心滿滿的全都是失望。
韋健嘩啦一下跪在黃雲忠的面前,痛哭流涕。口中所說的無外呼是對不住、情非得已、被逼無奈之類的話,哭得那叫一個慘死,跟昨天剛剛死了老媽差不多。
“黃將軍,黃大哥,我的心是向着你的呀。從你離開之後,我人微言輕,能活命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哪裡有能力和他們硬扛,他們要我幹什麼,我就得幹什麼……”
“好了,你不用多說了,今天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走吧,以後我們再不相見也就是了。”畢竟是多年了兄弟,韋健也並沒有對黃雲忠有任何實質的傷害,黃雲忠總不能一刀了結了他的性命吧。
“黃大哥,你這是要我上哪去,那是讓我去死去。任務完不成,我只有死路一條。與其死在別人的手裡,不如死在你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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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可利也帶人離開了南林城,雖然從黑暗帝國那邊得到了大量的珍寶和女人。可西可利並不開心,因爲楊方亮比他得的多得多。多到西可利眼紅。
不只是西可利,西可利手下的兵將也同樣覺得被人看輕了,他們普遍的認爲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楊方亮從中搗鬼,要不然林詩玉一個女流之輩,能分到出那方是敵哪方是友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哪裡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林詩玉真有那麼不堪嗎?
不是,她只是藏得比較深。讓自己看起來很沒用而已。智慧不是鹹魚,用不着拿出來曬,而是應該用在適合的地方。
在楊方亮決定撤出南林城的前一天,林詩玉離開了城林城,經南林通道回到黑暗帝國。她心裡很清楚,經此一事,海向陰不會再拿她當黑暗帝國的皇后,自古至今,也沒有任何一個帝國的皇后是跟別的男人睡過的,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都絕對不可原諒。但她並不害怕,因爲她知道海向陰暫時不會動她,這次南林城一行。讓林詩玉無論在武界還是文界都獲得了很高的人氣,人們是不會去關心林詩玉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他們只知道林詩玉一出馬,這該死的戰爭就結束了。
林詩玉回到皇宮的時候海向陰正在另一個妃子的身上賣力氣,其實他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天下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頭上綠油油的兩頂大帽子,這種事,身爲男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那就不可能再裝不知道。做皇帝有千般的好處。可是有一樣,心裡有事。他沒地方說去,只能集滿身的不爽爲一點。發泄到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在最緊要關頭,林詩玉一臉冷意的走了進來。是的,她是用走的而不是用闖的,後宮中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都不敢攔她。
奢靡的呼吸瞬間停止,氣氛詭異的嚇人,宮女太、監全都不敢開口,最要命的是他們還必須在這裡伺候着,不能私自離開。
“陛下請繼續。”林詩玉撩開紗帳看了一眼,又幫着合上,玉步茶几坐下。
這個麼搞法,海向陰怎麼還可能繼續得下去,那個妃子更是氣得要死,可是她出身一般,和林詩玉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算是再有氣,那也得鱉着。
“皇后回來前怎麼也不打個招呼?”海向陰壓着火,披了件衣服來到林詩玉面前。其實他知道林詩玉今天會回來,他即沒有安排迎接也沒有安排酒宴,就是想給林詩玉難看,卻沒想到林詩玉會來這麼一手,弄得他想發火都沒理由。
“怕陛下忙,就沒敢打擾。”林詩玉談談的看了海向陰一眼。
“怎麼會,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至少讓我去接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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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楊方亮的德非軍撤出南林城,南林城從人聲鼎沸變成了死亡鬼域,連花鳥魚蟲都感覺到了不對,就算是如此美麗的夜晚,它們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南林城的重要性在於南林通道,而現在,武界這一邊在南林通道居然沒有一個士兵的駐軍,從之前的三十幾萬人到現在的空無一人,世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太快太出人意料,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人說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武界三大勢力的合作可沒多久,怎麼就分了呢。究其原因就是心不齊。你有一顆心,我有一顆心,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利益,林詩玉正是抓住了這一點,不惜一切的去擴大這一點,以點帶面,硬生生的讓三方合作徒勞無功。
現在南林通道已經像不穿衣服的女人對黑暗者帝國張開了美腳,只要海向陰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單刀直入,又或是帥千軍萬馬一舉突入,讓天風大陸戰火重燃,生靈塗炭。
今天這樣的局面是胡憂最不願意看到的,他曾經有心挽回,可是林詩玉的牌顯然打得更好,胡憂只能兵行險招,來個破釜沉舟。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守,那就不守,讓黑暗帝國的大軍開入武界,胡憂相信,只要天不亡武界,最後的勝利就一定是屬於武界的。
“最新消息,楊方亮已經撤離南林城,南林通道已經空了。”
“嗯。”胡憂衝紅葉點點頭,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
“現在武界已經是人心惶惶,德非軍和東陽城都有人暗中和我們接觸,希望能轉投我們不死鳥軍團,你看我們是不是?”
“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兵工廠那邊怎麼樣?”
“已經按你的吩咐,全力生產,二十四小時人停機不停。”
“白子銳從來沒讓我失望過,相信這一次,他也同樣能助我渡過難關。新兵方面呢?”
“已經招入十萬新兵,希望入伍的適齡青年還有很多,按劉伯度軍師估計,放開了招的話,三個月招入一百萬新兵完全沒有問題,不過金鳳那邊……”
“是不是資金方面有缺口?”胡憂接話道。
紅葉點頭道:“不只是缺口,現在我們各行各軍都在全力擴張,到處都需要錢,金鳳是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處境相當的艱難。昨天我見過她,她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
說起黃金鳳,紅葉臉上露出疼惜,爲了支持胡憂,黃金鳳幾乎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剁碎,讓每一塊肉都變身成一個黃金鳳出來。
“這段時間確實是累着她了,你替我注意着點,絕對不能讓她出任何的問題。”
“這我知道,你放心吧。”紅葉其實也不比黃金鳳輕閒多少,但胡憂交待下來的事,她依然不會拒絕。
胡憂嘆了口氣道:“不要只說金鳳,你也一樣,要多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太累。”
“我沒事的。”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總之不許累着自己,這是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