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對於蟲兒來說永遠是最美麗的,它們盡情的鳴叫,有人覺得好聽,而有人覺得很吵,好聽與吵都是耳朵的感觀,但卻由心情說了算,心情好時,遇上什麼事都感覺是美妙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喝糖水都感覺苦。
胡憂此時的心情就談不上好,卻也沒有壞到極致。林詩玉是一個厲害的女人,她的來到讓武界三大勢力的合作產生了裂痕,楊方亮已經明確的對胡憂提出不玩了,管他黑暗帝國怎麼樣,這仗他反正是不想打下去,西可利那邊雖然沒說話,但胡憂看得出來,他也不想再和黑暗帝國這樣對峙下去。
對峙不僅是要花時間、精力,還要花很多的錢。士兵的餉銀是錢,士兵的吃喝要錢,各種的東西更是要花各種的錢。與其對黑暗帝國對峙而每天都要花是大量的金錢,還不如和黑暗帝國談和,你不打我,我不打你,不用在花錢不說,還能從海向陰那裡得上一筆,怎麼算來那算是合算的,不是嗎。
真是這樣的嗎?
胡憂搖搖頭,海向陰是什麼人,他真是太清楚了。是,這次海向陰是很大方,用自己的皇后和大筆的金錢來換和平。這個換說起來也就是買,如果把海向陰看做是一個商人,那麼他花了這麼大的代價來買和平,要怎麼才能把付出的賺回來呢?
戰爭一定是最後的選擇。海向陰求合不過是暫時的,因爲武界三大勢力過三十萬的大軍齊集南林城,隨時都可能通過南林通道殺入黑暗帝國的都城,海向陰在這方面的準備不充分,他沒有把握能頂住這麼強大的進攻,所以他拿錢來買和平。爲的是緩一口氣,等這口氣緩過了,以海向陰的性格一定是誰拿了他的都得交出來。誰吃了他的都得吐出來,到那個時候。將是武界的災難。
事情還沒有發生,胡憂就已經看到了這可怕的後果。難道說楊方亮和西可利就看不到嗎?他們也許看到了,也許沒看到,看有一點,他們是切實得到的,那就是眼前的利益,那是色香俱全的黑暗帝皇皇后,那是承諾的黃金白銀。那一切的美好就擺在他們的面前,伸手可得的享受。與艱苦的戰爭比,前者明顯要更美麗。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以後武界有什麼事,靠着這樣東西,他們也能很好的活一輩子。
人生那麼拼爲的是什麼,不就是享受嗎。送到手的享受都不要,還要往外推,那不是傻子才幹的事嗎。
至於以後,那真是太遠太遠。現在去考慮是不是太早了,還是等到那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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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獨坐,思前想後。考慮再三,胡憂有了他的決定,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撤兵。
是的,胡憂給鳳飛琳的命令就是撤兵,五萬官兵,一個不留,一分鐘都不多留,說走就走,回東南部去。楊方亮要怎麼樣,西可利要怎麼樣。都由他們去,不勸了。反正勸也沒用,不擺道理了,反正也沒人會聽。
不死鳥軍團說走就走,連一個招呼都不打,頓時引起了其他士兵的好奇。胡憂在武界成名已經十年有餘,關於他的故事那真是太多人說過了,這樣的做法不是胡憂的性格呀。
好奇,自然也就有人去打聽。按說胡憂完全可以借這個機會把他的不滿,把楊方亮、西可利私底下和林詩玉那點事全都給暴出來,就算是出口氣也好呀。但胡憂什麼都沒有說,也不讓下面的兵將說,就那麼默默的離開,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不帶走任何的東西,也不留下任何的東西。
楊方亮和西可利都知道胡憂帶人離去的事,但他們都沒有挽留胡憂的意思。對他們來說,胡憂主動默然離去是再好不過的了。從此之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天大地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多爽呀。
林詩玉和小玉遠遠的注視着這一切,胡憂的離去讓她知道她的計劃是暫時成功了,但是不是能獲得最後的勝利,她還不敢說,因爲胡憂還是胡憂,這是一個可怕的敵人,誰都不敢說一定能贏他。
胡憂帶人離開,接下來的一切就好辦了。楊方亮和西可利都已經是林詩玉的裙下之臣,不就是牀嗎,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多上幾次也就是了,至於其他的件條,那更是好說,隨便楊方亮和西可利要什麼,林詩玉都答應,甚至很多楊方亮和西可利沒提的,她也主動拿出來,總之就像楊方亮和西可利纔是她的家人,海向陰跟本就是她的敵人一樣,不敗完海向陰那點東西,她是不會甘心的。
胡憂離開幾天後,南林道通熱鬧了起來,各種的物資,各種的金銀寶貝,甚至是整車一整車的女人,全都源源不斷的從無光城經南林通道遠到南林城。兩大勢力的士兵一開始很是詫異,慢慢的他們回過味了,他們開始明白鬍憂爲什麼會帶人走了,那是不願意同流合污呀。
兩大勢力兵將全都是武界人,他們之所以會入伍當兵,一是爲了生計,二是爲了報仇。當年文界黑林軍荼毒武界大地之時,多少武界人吃人他們的刀槍之下,這是血海深仇呀。楊方亮被錢財美人迷了眼,他們的眼可是睜着的,他們絕對不會忘記文界人,尤其是黑暗帝國曾經對他們的做過什麼。
中下層人士之中也不乏有遠見的,他們看到了危機,看到了可怕而悲慘的將來,他們不願那樣的事發生,他們開始站出來反對。一次次的反對換來的是一次次無情的鎮壓,曾經一致對外的槍口如今瞄準了自己人。可憐很多人不是倒在敵人的槍口,卻是死在了戰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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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餘試圖衝擊林詩玉城住地的士兵被無情的槍殺,林詩玉冷眼看着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她曾經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可是現在,她變得不再善良。這個世界容不下善良的人,對別人不狠,那就會被別人狠狠的傷害。
“小玉。我們走。”
屠殺結束,林詩玉走出了帳篷。她今天要去見楊方亮,談談無光城下水道里那些‘老鼠’的事,那些藏在下水道里的傢伙,已經給海向陰帶去太多的麻煩,海向陰幾次三翻的來電要林詩玉解決這個問題,林詩玉是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才要去找楊方亮說。
滿地的血腥讓小玉害怕得顫抖,林詩玉看着小玉就像看到當年單純的自己。這也是她把小玉留在身邊的原因,她已經是回不去了,只能在小玉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也許在林詩玉的眼裡,小玉纔是真正的林詩玉,而現在的林詩玉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與楊方亮見面,少不得又是一番龍飛鳳舞,楊方亮像是要把整個人都溶入林詩玉身體的狂暴,林詩玉則不顧一切的迎合。
在武界,楊方亮的勢力和西可利的勢力其實是差不多大的。但是林詩玉給楊方亮的東西遠遠要比給西可利的少,包括這付身體也是一樣,西可利不過是幾度春風而楊方亮則是盡極享受。
這不均的分配效果暫時還沒有顯露出來。但林詩玉相信用不了多久有體現的,不,應該說是暴發,一但暴發,那將比煙火更加的燦爛美麗。
楊方亮終於停止了挺動,這付身子他真是太喜歡太愛了,爲了能擁有,他可以拿世上所有的東西來換。
林詩玉把紗衣披上,對楊方亮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你說的是黃雲忠的部隊。這我知道。你想要我怎麼做?”楊方亮緩過氣,又把林詩玉抱過來上下其手。
“我不喜歡老鼠。恨不得滅掉全天下的老鼠。”
“我明白了。我可以派人去把他們幹掉,也可以把他們引出來。讓你們黑暗帝國的人動手,不過你拿什麼回報我呢?”
“你想要什麼?”林詩玉嫵媚一笑。楊方亮要什麼她的心裡太清楚了,這個男人就算是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我要你,別回黑暗帝國了,留在我的身邊,我會把我的一切全都給你,無論你要什麼。”
林詩玉撥弄着楊方亮的短髮,深情款款道:“我也想這樣,但現在還不行。我答應你,總有一天,我會留在你的身邊,一直到世界的盡頭。”
林詩玉的心中還有愛嗎?
從被林河帝國嫁到黑暗帝國,她的愛就已經死了。愛對她來說狗屁都不是,恨意在她的心裡那是滿天世界的。
答應來南林城談判,林詩玉爲的並不是海向陰,海向陰在她的心裡是沒有重量的,更不會爲他去犧牲什麼。林詩玉所做的一切都只爲自己,她要把她的恨意轉化爲權利,再把權利轉化爲一切她認爲對她有用的。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林詩玉想要幹什麼,但是不久的將來,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因爲她要讓全天下的人都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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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光城,下水道,黃雲忠正在爲他們新建立的基地而開心。這是他們在無光城的第一個基地,雖然是在水下道里,雖然非常的簡陋,但總算是有了一處落腳的地方。
這裡是黃雲忠親自選定的,在下水道的第三層,距離地面大約二十米深,管網新老結合,四通八達,無論敵人有多麼龐大,都不要想短時間內包圍這裡,而就算是他們包圍這裡,也有無數的通道可以離開,這簡直天生就是爲黃雲忠準備的。
“呸,說得老子真是老鼠一般。”黃雲忠笑罵道。天生住下水道那不就是老鼠嗎。
“你是英雄,不是老鼠,這總行了吧。”耿學書哈哈大笑。雖然和黃雲忠接觸的時間不長,由於黃雲忠這個人還是挺對耿學書脾氣的,他們很快就對上了眼,成了不錯的朋友。
“得了,你也不用笑我,別忘了,你現在也還不是住在下水道里嗎。”黃雲忠哼哼道。算起來,他還比耿學書強點呢,要知道他是先來的,耿學書是後到的,按習慣,先到者爲主,後到爲客,這裡是他的地盤,耿學書不過是個客。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罵你。”耿學書叫冤道。
二人玩笑了一陣,耿學書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老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到情況不太對呀。”
“你指哪方面?”
“還有哪方面,據我這幾天收到了消息,這黑暗帝國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資經南林通道而去。不要說那是要打仗,我手下親眼看到不少的大姑娘被送到那邊,她們絕對不可能是打仗用的。”
黃雲忠點頭道:“你說得不錯,這幾天我也收到一些風,看來南林城那邊有變。你那裡還有沒有更具體的消息?”
耿學書搖搖頭道:“無光城和南林城雖然只隔着一條通道,但無線信號發射不過去,我無法確切的得到那邊的消息,不過從我所掌握的情況看,並不是那麼樂觀。”
剛剛下來的李進生哼哼道:“什麼樂不樂觀的,你不如直接說南林城那邊有人和海向陰已經達成合作,黑暗帝國這些物資是送去給那些人的。”
黃雲忠沉聲道:“李進生說的……很可能是事實,可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是誰和海向陰合作,又是怎麼談的。”
耿學書看了李進生一眼,道:“這個和海向陰合作的人一定不會是少帥,而無論他們是怎麼談的,對我們都不利。”
黃雲忠這次沒有接話,耿學書說得隱晦,他卻聽得清楚明白,如果一切真如他們猜的那樣,最不利的就是他和他的部下,幾百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於上面的人來說卻是隨時都可以舍掉的。
在棋語來說,這叫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