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隻手的回答讓耿學書暗鬆了一口大氣。他真是怕九隻手在胡憂的面前亂說話,那可是一切都完了。還好,九隻手沒有耿學書弄出耿學書擔心的事,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即拉近了大家的感情,拉起了氣氛,又沒有主動的暴露出自己等人的身份。
胡憂看了耿學書一眼,笑了。雖然胡憂並沒有看這內衛隊成員的資料,但以胡憂的眼光和閱歷,要大致看出這裡隊員的出生那是完全沒有任何困難的。胡憂出身江湖,成長在江湖,對所謂的下九、流,他沒有任何的偏見,更絕對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相反,正是因爲胡憂瞭解這些行當裡的事,所以他對這個行當裡的人有種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期待。
就拿九隻手來說,如果他的人生中沒有出現更大的變故,那麼他這一輩子怕是永遠都離不開小偷這一行。誰願意天生做賊讓人看不起,絕對沒有這樣的人。可這個世界能給他帶來的改變機會太少太少,錯過了這一次,怕是永遠都不會再有讓他翻身的機會,所以當機會來臨之時,他要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的珍惜。
柳青青不太說話,從走進這個營地的第一分鐘,她就在觀察這個營地的一切。此時她的目光更多的放在胡憂的身上,在別人的眼裡,胡憂是一個烤羊肉的小兵,可是柳青青卻不那麼看,因爲那天胡憂與加里達面對面的時候,她就在房中,她已經認出了這個烤羊的士兵就是那天那個獨入虎穴的人。只是柳青青還無法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因爲那天她只參與了開頭,並沒有全程在場。
正好,胡憂的目光也轉到了柳青青的身上。對柳青青。胡憂的印象還是很深的,不只是因爲柳青青是最早發現加里達並傳出消息的人,還因爲柳青青的沉穩。她在明知道加里達隨時都可能要她命的情況下,能利用自身的優勢。穩住加里達,爲之後胡憂的行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回去之後,胡憂認真的研究過柳青青這個人,對她今後的運用也有了一個初步的規劃。
事實上,胡憂對耿學書這次換的內衛隊成員是相當滿意的。胡憂手下有能人無數,強兵更是數以萬計,他爲什麼沒用別人,而是偏偏讓耿學書來主理內衛隊。而且讓耿學書自己挑選內衛隊的成員,正是因爲胡憂想要一支與傳統意義不一樣的部隊,從目前的情況看,耿學書的表現是胡憂所希望看到的。
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有個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但那並不就代表絕對的成功,今後能做出什麼樣的成績,還得看隊員們做出什麼樣的努力。天賦固然重要,但在胡憂的眼裡,努力纔是成功的必然。成功的道路是沒有捷徑的。只有不斷努力的人才會最終獲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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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公佈身份的時候柳青青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因爲她已經分析出胡憂大體可能的身份。而胡憂也沒有因爲柳青青的反應而感到意外,因爲他同樣看出了柳青青的分析。如果柳青青沒有這樣的分析能力。那還真是會讓胡憂失望的。
胡憂身份的公佈只在一開始對大家有影響,越着時間的過去,胡憂的平易近人讓所有新近的內衛隊成員全都放鬆下來,他們尊敬胡憂,卻並不懼怕胡憂,胡憂給他們的印象就是老大哥,就是朋友,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主人。
這一次的宴會其實就是一個見面會,胡憂要通過這一次的見面近一步的瞭解這支將被他寄託重望的隊伍。與此同時,也是讓這樣出生下層的親近隊員樹立起信心。信心是成功的必備要素。一個沒有自信的人,是很難在複雜情況下獲得成功的。眼前的這些人。將來有很大機會要長期獨立的執行各種複雜的任務,如果沒有足夠的自信,唯一的結局就是丟掉寶貴的生命,而不是獲得最後的成功。
事實證明,胡憂的這次見面會非常的成功,幾次絕大多數的隊員與胡憂見過面之後的狀態都要大大的超過之前,胡憂相信,加以時日,這支完全由下層草根人士組成的內衛隊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
“少帥,能不能求你個事?”九隻手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道。
胡憂早就從九隻手的眼中看出他有事,他不問,就是等着他主動開口,聞言笑道:“說來聽聽看。”
九隻手臉一紅,道:“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逝了,我是在街市長大的,二十幾年來,我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外號,我想請少帥給我取個名字。”
聽到九隻手這話的人,全都安靜下來,他們的目光在九隻手和胡憂之間來回掃動,暗猜着胡憂的反應。
由於類似的出身,內衛隊成員更能理解九隻手的心理。九隻手是沒有名字,而他們之中很多人是沒有能在人前擡頭的身份,說起來,其實是沒什麼兩樣的。
胡憂點點頭道:“這沒問題,不過我這人書念得少,要是取得不好,你可不要罵我。”
小小的玩笑讓大家全都笑了,這一笑,又近一步的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讓大家有種一家人的感覺。
九隻手認真道:“只要是少帥賜的名,就算是叫阿貓阿狗都行。”
“你可是我內衛隊的副隊長,叫阿貓阿狗我可不答應。這樣吧,先說說你的要求,比較你準備姓什麼呀,喜歡名字中有什麼樣的字呀,都可以說說看。”
“我……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少帥您做主就行。”
“這樣呀……”胡憂沉吟道:“既然你沒有姓又是我不死鳥軍團的人,那就跟我姓胡吧,叫胡九怎麼樣?”
“胡九見過少帥。”
在九隻手淚流滿面的同時,其他隊員也露出了羨慕的目光。這不是因爲胡憂爲九隻手起的這個名字有多好,是因爲胡憂把他們當自己人看,當家人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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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南部地區。武界曾經的八大勢力就只剩下如今的三個。其中不死鳥軍團雄踞東南,德非軍和東陽城分佔西北和繼續在中部纏鬥。掉去那些在夾縫中生存的小勢力外,武界基本上是三分天下。德非軍和東陽城表面上看起來是有和不死鳥軍團平起平坐的實力,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胡憂的不死鳥軍團已經是武界最強,只要他願意,德非軍或是東陽城可以任選一個滅之。
胡憂下一個目標會是德非軍還是東陽城成爲所有人關心的焦點,大家都在猜着胡憂會對誰下手,而胡憂在吃掉南部地區之後。非但沒有進一步的軍事行動,反而大力的收攏部隊,甚至是主動調走可能與德非軍、東陽城發生衝動的部隊,做龜縮之勢,似乎有東南兩個地區已經很滿足,並不想再擴大地盤。
事實的情況確實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形勢已經走到這一步,完全一統武界那是必然的。只有整合武界的資源,胡憂纔有可能和黑暗帝國、林河帝國形成真正的三分天下,最終一統文武界。把戰爭完全結束。
胡憂不動,那是因爲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吃掉加里達的地盤是讓胡憂的勢力增加了一倍有餘,但同時也讓胡憂看到了不少的問題。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員上。大量轉投不死鳥軍團的隊伍使得軍團人員前所未有的複雜,如果是換了其他人,他們的做法肯定把這些轉投的部隊編入先鋒軍,讓戰場把這些複雜的人員給大量的清除,但胡憂並不準備這麼做,在胡憂的眼裡,每一個真正都是一樣的,他們有家有口,有血有肉。戰死同樣會有人爲他們難過,更有家庭因爲他們而破碎。用戰爭來解決這些麻煩,對他們是不公平的。更重要的是今天胡憂這麼對這些轉投的士兵。明天還會有其他的部隊轉投過來嗎。
投也是死,不投也是死,那還不如死戰打底,我不好過,你也別想過好年。一但人人都有這樣的想法,今後的戰爭對不死鳥軍團來說就會有巨大的困難。
解決問題絕對不能粗暴,要把目光放遠,那纔可能獲得更大的利宜。所以胡憂寧願麻煩一些,也要妥善的解決好這方面的問題,讓轉投的士兵感覺到不死鳥軍團對他們是一視同人的,只要好好幹,他們也同樣會有一份不象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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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人員的重組,擺在胡憂面前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資源的調配。掌管的地盤大了,問題自然也就多了。各種的資源要怎麼運用,哪些是應該軍用的,哪些是應該分給老百姓的,這也是重點需要考慮的問題。民不穩則天下不穩,長年的戰爭讓太多的人失去親人失去家庭,這些加里達主理的時候沒管,而胡憂不能眼看着也不管。
就拿昨天來說,昨天紅葉給胡憂送來一份統計報告。據不完全統計,東部和南部兩個地方因爲戰爭而成爲孤兒的人數接近十萬,這些孤兒被直接推向社會,造成非常大的隱患,孤兒集中的地方,更是往往伴隨着盜搶事件的發生,而由於他們的流動性太大,治安部的人拿他們跟本沒有一點辦法。
還有就是那些家園被毀的,他們拖家帶口無處可去,爲了生活是走到哪裡住到哪裡,嚴重的破壞環境,如果不治理,隨時可以爆發疫情,這也是必須要想辦法解決的。
“軍師,你怎麼看。”胡憂打仗行,要處理各種的社會問題真是不怎麼在行。而在這方面,胡憂信任的人是劉伯度,劉伯度不只是軍師,對民生問題也有一定的研究。
“這要看少帥是想長期解決問題還是先對付過去再說了。”
“自然是長期解決。”胡憂翻翻白眼道。對付過去。問題依然存在,那不是騙人騙己嗎。胡憂做事向來都是要就不做,要做就要把事給做好。絕對不會做一半留一半,到最後一事無成還浪費了精力。
“我想着少帥也應該是要長期解決這些問題。其實要解決這些問題並不難。我看過那些孤兒的一些資料,他們之中有些已經十多歲,之所以流落街頭是因爲他們沒有去處。我們只要給他們安排去處就能解決他們的問題。”
胡憂皺眉道:“你想把他們安排到哪?”
劉伯度堅起兩個指頭,道:“兩個地方。一是軍營,少帥可以成立一個少年團,調人對他們進行系統全面的訓練,他們年紀輕,可塑性高。只要練好了,不出幾年就會成爲我們的精兵。”
“那不願意當兵的呢。”
當兵要打仗,打仗就會死人,這活可不是人人都願意去的。說句不好聽的,當年胡憂要不是逼到那個份上,他也不會選擇入伍。在軍中這麼多年,每個階層都呆過的胡憂更明白當兵的苦。
“那就讓他們到工廠去做學徒。現在我們的工廠正是全面發展的時候,在需要大批技術人員的同時,也需要不少非技術人員,他們可以邊做邊學。將來也能有條出路。”
胡憂沉吟道:“入伍方面比較容易,畢竟軍有軍法,敢亂來有軍法管着。工廠方面怕是會有一定的問題,他們都是在街頭混慣的,管起來會有一定的困難。工廠可是我們的後盾,一但出問題,對我們的戰力會有重大影響。”
劉伯度笑道:“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我負責這一塊嗎。這些交給我處理好了,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胡憂哈哈一笑,道:“軍師就是軍師,果然懂我。那我就把這些都交給你處理,對了。還有那些失去家園的,你是不是也順便一起弄了?”
劉伯度沒好氣道:“我真是欠你的。你不累死我是不會甘心的了。
“能者多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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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度的存在爲胡憂解決了不少的問題,不過這並不代表胡憂可以高枕無憂,什麼事都不用理會。平靜的日子不過才一個月,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據回傳的情報顯示,黑暗帝國開始有動作了。
問題還是南林城。望天城的那邊就是黑暗帝國的都城無光城,無論黑暗帝國由誰主事,都不會眼看着有這麼一個對都城威脅存在的問題而不去理會。之前黑暗帝國內部爭權厲害,暫時無法抽出手,現在大局已定,海向陰打敗了海向星成爲黑暗帝國新一代的老大,自然要發威,必須要把這條南林通道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南林城現在是在德非軍的控制之中,德非軍的左左夫和東陽城的西可利長期在中部地區爭鬥已經鬥出了真火。很多時候,左左夫都不理會周圍其他勢力的情況,一心就是要把西可利給弄死,南林城在左左夫的手中,胡憂是非常不放心的。
“如果只是南林城,丟了也就丟了,可是南林通道不能被黑暗帝國控制,要不然黑暗帝國的部隊就會再一次進入武界,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和黑暗帝國全面暴發戰爭。”
軍事會議上,幾乎絕大多數的將領都看出了這其中的危險性。南林通道是文界和武界之間最近的一條通道,黑暗帝國一但控制這條通道,大軍就能源源不斷的開過來,到時候武界將再一次烽煙四起。
大家都看到了這個問題,可要怎麼去阻止呢?
有人提意立刻進兵南林城,這麼重要的通道只有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能讓會放心,要不然那真是吃不下睡不着的。可是南林城在中部地區,中部地區的形勢現在是一片混亂,一但不死鳥軍團進入,就會讓人認爲不死鳥軍團要重奪中部地區,那很可能黑暗帝國沒阻止得了,武界這邊就先開戰了。
胡憂經過再三的考慮,搖頭道:“我們暫時還不能兵進中部,南林城既然在左左夫的手裡,他就應該好好的守住。”
“可是左左夫更願意和西可利打,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對南林城重視起來?”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我決定派人去和左左夫談,如果可以,我們給左左夫一些支持,讓他打南林城看好了。”
劉伯度皺眉道:“少帥的想法是不錯的,可是我不認爲我們中有誰能說服左左夫,除非是少帥親自去,那還可能有機會。”
劉伯度這可不是報復胡憂把那麼多工作都丟給他去做,而是說的是事實。左左夫是出了名的牛皮下水,上也三斤下也三斤,普通人的話他跟本就聽不進去。
“行吧,那就由我去和左左夫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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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和左左夫算是有交情,嚴格來說胡憂救過左左夫的命,不過左左夫領不領這份情,那可就不知道了。胡憂同樣也救過加里達的命,可是加里達有殺胡憂的機會那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爭權奪利是大事,父子親情都能擺到一邊,恩怨情仇有時候真是算不了什麼,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救是當時的,現在鬥是現在的。
紅葉對胡憂的中部一行是擔心的,畢竟現在的形勢與以前不一樣了,胡憂和左左夫算起來也是對頭,能有機會幹掉胡憂,左左夫怕是不會放過的。
“放心吧,左左夫不會動我的。”胡憂安慰紅葉道:“我與左左夫打過交道,他這人對名看得比較重,無論他是不是記着我當年救他的情,這次我都是上門客,他絕對不會直接就把我給扣了。再說我的不死鳥軍團也不是吃素的,他就不怕我的軍團和西可利聯合起來打他嗎。”
安慰了紅葉,胡憂立時出發。戰爭形勢瞬息萬變,一個不小心,那就什麼都無可挽回,胡憂可不願意還沒見到左左夫,南林城就已經到了黑暗帝國的手中。
胡憂的南林城之行,耿學書是最興奮的,因爲胡憂已經命令內衛隊先行出發,進入南林城收集各種的情報,並研究出至少三個遇上緊急情況的應對方案。換句話說,如果胡憂在左左夫那裡出現什麼危險,那內衛隊就要負起掩護胡憂安全離開的重任。
這可是內衛隊成立以來最大的一個任務,也是樹立地位的機會。如果這次的任務做得好,那麼加上之前成功發現加里達的表現,內衛隊在不死鳥軍團的地位也就確立了。如果這次任務失敗讓胡憂出了事,那內衛隊的存在就失去了必要性。這是胡憂給內衛隊的又一次考驗。
其實胡憂真正保命的招並不是在內衛隊的身上,嚴格來說是不全是。因爲在胡憂出發的同時,另外還有三支秘密部隊同時出發,他們的唯一任務就是保護胡憂。這三支部隊分別是紅葉、劉伯度和胡憂自己安排的,他們相互之間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又都是獨立行動,一但胡憂有危險,他們將能提供多種的方案選擇,總而言之就是要確保胡憂的絕對安全。
這次去見左左夫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說心裡話,胡憂也不知道。不過這一趟胡憂還是決定要去,南林通道太重要而不死鳥軍團又還需要時間發展,做爲不死鳥軍團的一號人物,胡憂必須要做他應該做的,哪怕有危險,也必須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