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突然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無論去哪裡都好,總之她不想再在這個宴會廳裡呆着,她也說不清楚爲什麼會是這樣,對於危險,紅葉不是沒有遇到上,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今天這樣的逃離感。
如果是紅葉一個人,此時她肯定毫不猶豫的戰起來就走。可是她並不是一個人,胡憂也在這裡,這可是紅葉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要她丟下胡憂獨自離去,就算是死,她也無法做到。
怎麼辦?
紅葉看了眼胡憂,胡憂此時正和幾個石河關很有名望的人聊天。石河關的原住民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如果不能和他們打好關係,就算胡憂實際上已經控制了石河關,也同樣會處處受制,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石河關的原住民能在無數的戰亂之中保全自己,自然有他們一套行事準則,說白了,他們有他們存在的理由,而胡憂要想今後在石河關處處順利,就必須要和他們搞好關係。
從隱隱聽到的幾句對話來看,胡憂怕是不會那麼早離開會場。紅葉想走而胡憂不走,胡憂不走紅葉也不會離開。
不離開,紅葉也不會幹坐着,她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點一點的去觀察分析,以希望找出危可能存在的地方。
紅葉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舞臺上,還是那幾個孩子,他們的節目沒有演完,表演還在繼續。紅葉回憶着初初感覺到危險的時候正是這幾個孩子的表演開始的時候,按這條線分析,如果有什麼事發生,那應該就與這幾個孩子有關。
可是幾個孩子會有什麼可怕之處嗎。
紅葉和胡憂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們功夫高強,不說是孩子。就算是訓練在素的殺手,想要他們的命也不是易事,更何況是自己孩子。
“難道是感覺出了問題?”紅葉喃喃自語道。在她的印象之中。胡憂對危險的預感比她還要強,可這次紅葉已經感覺到強烈的危險。胡憂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如果不是確實找到危險源,紅葉只能任爲是自己的判斷出現錯誤。
就在紅葉舉棋不定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幾乎就在分毫之間,舞臺上一點黑暗閃過,目標直指紅葉。
“小心!”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紅葉就坐在胡憂的身邊,卻已經來不及做任何的行動。只能出於本能的提醒胡憂。
說時遲,那時快,紅葉的話音都還沒落,那個黑影已經到了胡憂的面前。瞬間,紅葉的手腳都已經冰涼了,她害怕胡憂受傷,更害怕胡憂死亡。在紅葉的思想中,胡憂死,她也絕對不會獨活。
殺氣充滿了整個宴會所有的地方,就算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在這一瞬間也本能的停住腳步。他們惶恐的大腦讓身體停止了一切活動。
紅葉知道危險是衝胡憂而去的,她想要幫胡憂,可是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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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這是金屬碰撞的聲音,準確來說是兩件武器對撞而發出的。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就連紅葉都沒有看到具體的情況,其實人更是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全場最清楚發生了什麼的人只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紅葉看到的那個黑影,而另一個則是架下對方一招的胡憂。這次的碰撞是胡憂手中的血斧和一把飛刀的碰撞,血斧是胡憂的武器,對血斧,胡憂是太熟悉了。可是在武界。有誰的飛刀能玩得那麼好,胡憂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飛刀的出現並不是結束。只不過是開始。就在胡憂用血斧架下第一把刀飛的那瞬間,又有兩把飛刀衝着胡憂的面門而來。如果是第一把飛刀的出現只是巧合。那麼這接下來的兩把飛刀,就足可以證明對方的目標就是胡憂。
血斧打掉一把,閃身躲過另一把,第二次的攻擊也沒有奏效,胡憂用他的實力證明他不是那麼容易殺死的。
在又一把飛刀被胡憂打掉的同時,那黑影已經到了胡憂的面前,寒光再閃,又一次攻擊直達胡憂的面門。
這下紅葉看清楚了,那像胡憂發動進攻的就是之前在臺上表演的幾個小孩之一,而且正是紅葉感覺像女孩的那個。與之同臺的其他孩子顯然是被嚇到了,膽大的已經愣在那裡,膽小的哭出聲來。
血斧一橫,胡憂擋住了第三次進攻。那要命的武器同樣是飛刀,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次的飛刀不是用飛的,而是有一隻白嫩的小手握着。
這一次的兵刀相交,把那個身影震得連退幾步,閃電一樣的進攻被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個向胡憂發起進攻的是什麼人。
“都不要動。”胡憂喝住已經反應過來的侍衛。這些侍衛已經錯過了第一波進攻,第二波他們可不想再看戲,但是胡憂的命令讓他們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你不可能成功的,還是束手就擒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可以保證不殺你。”胡憂淡然對那個殺手道。
其實上胡憂比紅葉更早預感到了危險,他可是在戰場上打滾了二十多年的人,對危險的感應已經是身體的本能。他沒動,是等對方先動,石河關剛剛拿下,各方面的形勢非常的複雜,而對方用的又是小孩子的身份做掩飾,如果胡憂在什麼都沒有發生前搶先出手,那一定會引起各方面的猜測,這對今後的行事是不利的,所以胡憂必須等待。
現在這樣的場面,就算是胡憂做出再怎麼過激的反應,也不會再有人會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畢竟一切都是人家先出的招,而且是擺明了要胡憂的命。胡憂不過是被動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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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是一個不孩子拿着把缺了口的飛刀死死的盯着胡憂,之前發生的都是衆人親見的,可沒人敢小看這個拿飛刀的小孩。事實上剛纔的攻擊也就是衝胡憂去。要是換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怕已經是得手了。
瞬間三次至命進攻,這速度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現在回想起來。很多人都依然心有餘悸。
面對胡憂的話,拿飛刀的小孩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胡憂,他是在找機會準備發起第四次進攻嗎,還是跟本就沒有聽懂胡憂的話。
胡憂嘆息道:“我並不想傷害你,而你也不可能殺得了我,何必再鬥下去呢。”
“好吧,算你贏了。”飛刀小孩終於做出了他的選擇。一擡手把飛刀丟到地下,一副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表情。
胡憂微微一笑。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忙了這麼久,應該還沒吃飯吧,何不過來一塊吃點呢。”
“你以爲我不敢?”
“不,只是發出邀請,你願意過來那是再好不過的。正好我這裡還有一個位子,過來坐吧。”
被刺殺的請殺手同桌,天下居然有這樣的事?
無論人們信還是不信,這事就發生在衆人的面前。而那殺手,還真就坐到了胡憂身邊的空坐之中。而且還毫不客氣的吃喝起來。
胡憂就像是邀請了一個普通朋友入席,幾乎沒再去理會那想要他命的人,而是和身邊的人又聊起之前的話題。
宴會終於結束了。坐在身邊的小殺手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告辭離去,因爲他的心裡很清楚,胡憂是不會這麼輕易放他走的。
送客自有人去,胡憂依然坐在他的位子上,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目光再去轉到了小殺的身上。
“我猜你是個女孩子對不對?”胡憂含笑道。
紅葉的心咯噔一下,胡憂果然要比她強得多,她只是懷疑,而胡憂卻是肯定。
“是又怎麼樣。”小殺手冷哼道。
“沒怎麼樣。只是好奇你爲什麼想要殺我。”
“殺你需要理由嗎?我沈豔青殺人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聽起來挺可怕的樣子,你叫沈豔青嗎。這名字不錯,今年應該十三歲左右吧。最大不會超過十五,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對又怎麼樣,不對又怎麼樣。”沈豔青從來都沒有遇上過胡憂這樣的人。她可是來殺他的,他居然和她聊起天來,要是每次出任務都遇上這樣的事,那這碗飯還怎麼吃下去。
“沒怎麼樣,我只是有一個提議,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讓你加入我的親衛隊,這樣你就能隨時有機會殺我了。”
“你這人是不是瘋了。”沈豔青忍不住叫道。把殺手留在身邊,這是想幹什麼。難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說跟本沒本她發在眼裡,認爲她殺不了他?
“我自覺還是挺正常的,你要怕,那就算了,要有膽子,我們就賭一把。”
“怎麼個賭法?”
“我給你三次出手的機會,你可以在你認爲有把握的時候出手,讓你得手,算我倒黴,如果你三次都失敗了,那你就要發誓效忠我,加入我的不死鳥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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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爲什麼要把沈豔青留在身邊?”之前胡憂說話的時候,紅葉一句話都沒有插嘴,一直到這會,回到房中,她纔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個沈豔青,小小年紀就這麼厲害,絕對是天才級的人物,收過來今天一定能有大用。”
胡憂之所以和沈豔青約定,是起了愛材之心。如果沈豔青今天不是對胡憂下手,換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怕就成功了。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身手,再厲害的老師也教不出來,可以說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胡憂的身邊可沒有這樣的人,有機會遇上,自然不會放過。
至於危險,胡憂是考慮過的。之前的宴會胡憂可是毫無防備的,在那樣的情況下,沈豔青都沒有得手,現在有了防備,她更是不可能得手。胡憂這麼做看似危險,事實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幾乎可以說賭局纔開始,胡憂就已經贏了。
沈豔青依賭約暫時加入了胡憂的親衛隊,她知道其他的侍衛都有意無意的在提防着她,但她跟本沒放在心裡。在沈豔青看來,除了胡憂,不死鳥軍團包括紅葉在內,都躲不過她的必殺一擊,那些看似孔武有力的侍衛,想要對付她,還差了一大節呢。
一夜無話,轉眼到第二天。胡憂來石河關是搞關係的,不是來玩的,每天的日程安排那是滿滿當當,有些是和紅葉一起出席,而有些則是胡憂自己出席。從今天開始,無論紅葉是不是和胡憂一塊行動,總有一個小姑娘跟在胡憂的身邊。她是胡憂親衛隊裡的成員,主要目的卻不是保護胡憂,而是隨時找機會要胡憂的命。
胡憂對沈豔青也挺特別的,不但邀請她一塊吃早餐,還讓她同車,簡直就像是怕沈豔青找不到機會殺他一樣的不斷幫沈豔青製造機會。
一天下來,沈豔青都沒有出手。在經歷過一次失敗後,她知道要殺胡憂沒那麼容易,她要先觀察胡憂,掌握胡憂的生活習慣和規律後再出手,雖然胡憂說了給她三次機會,但她並不準備用完這三次機會,她要一次成功。
“再想什麼呢?”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胡憂已經會見了十幾個人,對胡憂來說,打仗是不累人的,應酬比打仗可是累多了,左右沒什麼事,逗逗這小殺手放鬆放鬆唄。
“在想什麼殺你!”沈豔青的回答沒有半點的婉轉,張口就說,她也不怕說。
“想到了嗎?”
“問這幹什麼,難道你想幫我?”
胡憂哈哈一笑,道:“直接幫你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你成功了,我也就死了。不過大家交流交流心得不是可以的,我雖然不是你的同行,但你做過的事,我也做過,而且還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