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之所以一直不說話,是因爲他正在聽取暗夜四影的回報。要說這暗夜四影這先天的基因變異,加上後天的所學,真是非常的神奇。
暗夜四影的絕對武力並不算很強,如果要真打的話,胡憂一個人可以打她們兩個,如果使用血斧,他可以一舉擊殺四影。但是她們的這身隱身功夫,就不是一般武力可以比的了。
德福確實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懂得因材施教並且不貪心,如果是別人遇上這四姐妹,很可能會把她們訓練成武力極強的完美殺手。而德福卻並沒有這麼做,因爲他知道,每個人都有靈覺感應,特別是高手,他就算是看不見,也同樣可以感應到針對他而來的殺氣。所以哪怕暗夜四影可以借用特殊的能力,使別人不能用肉眼看到她們,也不可能成爲頂極的殺手。
德福一開始,就把暗夜四姐妹定意在了情報方面。所以暗夜四影最強的是輕身法和情報收集能力。而因爲她們一般人看不到她們,用來做保鏢,也是非常好的選擇,有她們在,至少不怕被人在背後撞刀子。
當然了,你也可以把她們當成侍女來用,只不過老是看到毛巾碗盤四處亂飛,似乎很影響心情。
暗夜四影速度極快,接到胡憂的命令之後,馬上就飛速出城,很快就給胡憂帶回來最新的軍情。她們可是能直接鑽進人家軍營裡的,有什麼軍情會查不到。只要她們不是妄想刺殺掉敵軍的將領,別人很難發現她們。
此時,風吟就趴在胡憂的耳邊,給胡憂彙報她們四姐妹的發現。隨着風吟的講述,胡憂的臉色不變,但是心情卻決對不平靜。這一次看來又不是好吃的骨頭。
堡寧城一方的將領,讓吳學問的話擠兌得很難看。在吳學問的口中,他們彷彿變成了對戰爭一無所知的孩童。除了一早就算準了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城主杜長惟之外,那些將領的臉色都氣成了豬肝色。
人往往就是這樣,哪怕他們真的是一無所知,他們也不願聽到別人說他們一無所知,這似乎關係着面子的問題,又或這就是人性天生的本性使然。
周林的反應還好一些,因爲他一開始就知道,要比實戰經驗,他的歲數雖然大,但是卻不如對面這些不死鳥軍團的年輕人。人家可是真正經歷過戰火,在生與死之間,活下來的戰士。而他,不過是看過幾天兵書而已。戰爭不是看幾本兵書,就能學會的,那必須要經過血的考驗。
黃祖同就沒有那麼好的涵養了,在他看來,對面坐着的這幾個一兵不帶的年輕人,做他兒子都嫌小,卻在他的面前指手劃腳,橫挑不是堅找碴,氣得臉都通紅了。如果不是礙於胡憂的身份,他早就開罵了。
不過讓他黃祖同此什麼都不說,他可做不到。他掃了吳學問一眼,哼哼道:“說了那麼多,全都是廢話,動動嘴皮子的事誰不會。有本事你告訴我,敵軍的兵力比是多少,是誰領的軍。
黃祖同此話一出,就連城守杜長惟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胡憂這次帶了多少人來,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除了那些非戰鬥的幾個侍女之外,胡憂的人現在已經全都在這裡了,誰都沒有派出去,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得到什麼情報啊。
杜長惟找胡憂來,可不是想和他鬥氣的,現在大敵當前,再把胡憂給得罪了,那麼這堡寧城也就不用要了
杜長惟權衡利益,剛想要喝止黃祖同,並給胡憂道歉,胡憂微微的擺了擺手,沒有讓杜長惟開口。風吟的彙報已經結束,他表現的時候到了。
胡憂兩眼看着天花,沒有對着任何人,像跟空氣說話一樣道:“堡寧城北黃毛嶺,安融軍先鋒軍一萬,稍後十里,中軍五萬,統領爲安融軍師本田龜佑,野獸軍團大將鐵克拉,東西兩面,落鷹山,亂石崗各有兩萬池河軍,領軍之人爲池河帝國四大公子之一的吳立,南邊齊石坡”
胡憂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環視了一眼已經臉色蒼白的堡寧城各級將領,聲音平靜的說道:“齊石坡發現十萬桂林帝**隊,領軍人物爲桂林帝國當今三皇后之一的——陳皇后陳夢潔”
“什麼?”饒是沉穩的杜長惟都忍不住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瞪着胡憂道:“少帥,你不會是開玩笑吧,三國聯軍居然調二十萬包圍我堡寧城,而且連桂林帝國陳皇后都來了?”
杜長惟口中雖然說胡憂開玩笑,事實上在內心裡,他已經信了胡憂的話。他雖然不知道胡憂是怎麼得來的這些情報,但是胡憂能把藏兵之地,領軍之人及兵力所屬全都說得清清楚楚,那又怎麼會是開玩笑呢。
胡憂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一開始,他聽風吟說桂林帝國陳夢潔居然親自領軍十萬,堵住了南門,還以爲風吟說錯了。這小小的堡寧城,有什麼資格能讓一個堂堂帝國皇后親自領軍來攻。
不過很快,胡憂就知道了答案。陳夢潔不是爲堡寧城而來,是爲了他胡憂而來的。這個女人,是爲弟弟陳常利報仇來的。
胡憂安融青風鎮一戰之中,帶着朱大能在敵軍之中,一箭射死陳常利,爲西門玉鳳扭轉了戰局。現在人家姐姐抱仇來了。
一通百通,想通了這一點,胡憂一下就想通了很多事。看來這二十萬人的目標,不是堡寧城,而是他胡憂。他們佈下了一個大大的網,等着他胡憂鑽進來呀。
哼,這是誰的主意,他們的算盤打得可真精。他們是看準了胡憂不會眼看着堡寧城落入三國聯軍之手,而不死鳥軍團又不能調入堡寧城,爭對性的下了這麼一個套子。陳夢潔親率十萬林桂軍封南門,不正是要斷胡憂南迴浪天之路嗎?
狠,夠狠
胡憂在暗中思考了一陣,知道有些事情瞞不住,就算是現在不說,打起來之後,杜長惟也看書就同樣會知道。與其藏着,不如干脆先說出來,再看他們的反應。
想到這裡,胡憂站了起了,脊肩猛挺,登時生出一種橫掃千軍的霸氣,雙目閃着寒芒的說道:“這桂林帝國陳夢潔,看來是因爲我而來的。安融一戰,她的親弟弟,死在了我的箭下。她此來定是爲報仇而來。不單單是陳夢潔,安融鐵克拉的右眼,也葬送於我的手中。此戰十有**,是衝我而來。”
各位如果認爲胡某人爲堡寧城帶來了麻煩,那麼我胡憂,可以離開堡寧城”胡憂的霸氣,不是裝出來的,這裡千軍萬馬之中拼殺,血與火之中淬鍊而出的。就那麼一站,足以讓人生出屈服之感。邊上的黃金鳳還是第一次看到胡憂這樣,不由看得都有些癡了。自古美女愛英雄,眼前這位,不正是英雄嗎
杜長惟此時也戰了起來,兩眼精光一閃,咬牙道:“少帥絕不能走。別說少帥與他兩人之仇乃國仇而非私怨,單只是少帥此行實爲馳援我堡寧城,我就不能讓少帥離城。”
此時堡寧城一方的將領也全都站了起來,恭敬的說道:“我等願與少帥共存亡。”
在坐的人中,不是沒有人想過逼胡憂離城,而爲堡寧城免去一場戰爭。但是他們知道,事已至此,無論胡憂在不在堡寧城中,三國聯軍都會對堡寧城發起進攻的。
二十萬大軍,潛進燕州,那得花多少精力金錢,怎麼可能只爲胡憂一人,而放棄進攻堡寧城。再者,他們更知道,一旦讓堡寧城的軍民知道,他們是因爲怕了三國聯軍,而把胡憂給趕走,讓他置身於九死一生之地,那麼恐怕三國聯軍還沒有開打,他們就兵變了。要是胡憂因此而死了,那他們會更糟,不死鳥軍團得知此事,還不得瘋狂起來。到時別的不說,提出讓胡憂走的人,肯定活不了。
義氣,總是經過權衡利弊之後,纔會拿出來用的。別忘記了,‘講義氣”關鍵在於一個‘講’字,講而已,並不是做
清晨,今天的太陽升起格外的晚,胡憂破例的取消了今天的晨練,早早的站在了城頭之上。一身平整的不死鳥黑色系軍服,手中丈二霸王槍,槍櫻如血,染紅空氣一片。
吳學問,朱大能,候三,哲別,黃金鳳,西門雪,旋日四侍女,同樣一身絨裝,分立於胡憂兩側,男顯沉穩,女顯英氣,讓不遠處的堡寧城士兵,都忍不住偷瞧幾眼。他們之前一個個都非常的緊張,可是自從胡憂一行人站在那裡之後,他們的心情,就平靜了下來。
三國聯軍並沒有連夜對堡寧城發起進攻。他們似乎已經自覺穩操勝券,居然在大搖大擺的來到堡寧城下之後,開始安營紮寨,一副到此郊遊的樣子。二十萬虎狼之師,對五萬菜鳥地方守備部隊,他們還真用不着那麼擔心。
很多人對地方守備部隊不是很瞭解,在這裡稍稍解釋一下。曼陀羅帝國是以武治國,這裡沒有文官,一切都是以武將說了算,所以地方守備部隊,也是部隊的編制。
雖然同爲部隊編制,但是地方守備部隊和野戰軍團是完全不一樣的。野戰軍團平時訓練,戰是打仗,算是職業兵。
而地方守備部隊平時雖然也有訓練,但是很少,他們平時最主要的工作,是收稅,維護治安,處理鄰理糾紛。當然了,打打山賊,抓抓強盜什麼的,也屬於他們的任務,只不過他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任務,一般很少幹這些事。
相比起打山賊,抓強盜,他們更喜歡欺負老百姓,喝酒打屁上青樓,溜馬賭錢強搶個把民女什麼的,都是他們的最愛。說白了,他們是軍隊的編制,但做得是行政方面的事,劃分入公差類要更適合。
那麼說地方守備部隊全都沒有戰力嗎?那到也不是,地方部隊有沒有戰力,那得看他們的頭是誰,像之前寶懷城主馬澤本的部隊,就是很強悍的。只不過像他那樣的部隊不多而已。城主都忙着醉生夢死呢,哪有心情訓練部隊啊。再說他們也沒有空呀,那麼多女人等着他們去寵幸,纔沒有時間管那些傻老爺們呢
兵書有云,疲而攻之。如果胡憂手上有一支屬於自己的不死鳥部隊,那麼昨天晚上,他肯定會藉着三國聯軍遠來疲憊之勢,選其一角而進攻,讓他們吃點苦頭,別那麼囂張。
不過胡憂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這堡寧城之兵,從來就沒有經歷過戰事,讓他們貿然出城襲敵,天黑心慌無經驗,還不知道他們會弄成什麼樣呢。要是有點收穫,那還好說,要是弄砸了,那軍心民心,都會受到影響,這樣的了買賣,太不合算了。
杜長惟聞聽胡憂上了牆頭,也帶着他那方面的將領跑了來。杜長惟此人還是很上道的,他自知統兵能力比不了胡憂,所以昨天晚上會後,他已經把堡寧城的戰時指揮權給了胡憂,現在堡寧城的守兵,暫時由胡憂來調配。
簡單的客套了幾句,胡憂首先問杜長惟道:“杜城守,現在城中民衆的反應怎麼樣?”
杜長惟長鬆一口氣道:“還算不錯,一開始出現了一些逃命的情況,後來我把少帥親自主持戰局的決定分佈之後,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百姓們都說,有少帥在”
胡憂皺了皺眉,擺斷杜長惟的話道:“後面的話就不用說了。杜城守,現在堡寧城究竟有多少可戰之兵?”
胡憂本來一直認爲,堡寧城有五萬地方守備部隊,可是昨晚他接手軍務才發現,這堡寧城的守備軍中,居然有不少的空編制,有名有營卻沒有兵,有些得是有兵,但居然是十一,二歲的孩子,跟本就是充數的,所以他不得不問清楚一些。
杜長惟擦了把漢,表現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不怕實話告訴少帥,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真正有多少能戰之兵。那些兵很多都是前任城守留下來的,我還沒有統計出來。不過我新招的那一萬五千新兵,肯定能用。”
胡憂心中暗歎一聲,又是他孃的吃空餉,對方可是有二十萬部隊,你只能保證一萬五能用,而且還全是新兵?
罵也沒有用,現在只能臨時抱佛腳,想些應急的辦法:“要是臨時抽調壯丁,能有多少人?”
杜長惟這一次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周林,同林上前一步,回道:“堡寧城有三十萬人口,抽五萬壯丁,應該沒有問題。”
二十萬抽五萬,那就不是二十到四十的壯勞力了,而是十五到五十歲的次壯年。
胡憂問道:“加上壯婦呢?”
周林回道:“那還能多三萬。”
“八萬人。”胡憂在心裡默唸道:“這一仗打下來,無論勝敗,這堡寧城看來都只剩下小孩子和老人了。”
就算五萬守備軍都滿營,再加上八萬民夫,也不過是十三萬人。人數差了敵軍七萬不說,而且無論是素質還是武器,都和人家差太多。一想到要用這些人去對抗野獸軍團,胡憂的頭皮就發麻。他都不敢想陳夢潔那邊還準備了什麼樣的復仇軍等着他。還有這堡寧城因爲之前並不是邊境,城牆才十米高,又年久失修,這場仗不用打,都已經輸了。
最要命的是敵軍二十萬人,把堡寧城團團圍住,就算是想到撤出城中的百姓,也不可能。想到店老闆那炙熱的眼神,胡憂不由在心中升起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之感。
不行,我絕對不能失去信心,少爺這輩子,遇到過多少的不順,風裡雨裡,還不是這樣過來的。他們越是要老子死,老子就越是壯大。陳夢潔那個老女人,居然想要我的命。十萬大軍又怎麼樣,老子沒有見過嗎?哼,她想要老子死,除非是在牀上,在這戰場上,她還不配。
胡憂的一雙虎眼越來越亮,心裡涌起強大的自信,她要戰,那便戰,風雲變化,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要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還談什麼爭霸天下,不如回家抱女人算了。
胡憂低喝道:“周林”
周林微微一愣,虎目精光一閃,單膝跪倒道:“周林在”
胡憂從身上拿出一隻金色的不死鳥,交於周林的手上道:“傳我不死鳥軍令,堡寧城之民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進入戰時編制,全民總動員,共抗來敵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周林全身一震:“少帥”
“執行命令”
“是”
“候三”
“在,少帥”
“命你立即出城,火速趕回浪天,調內衛團,警衛團,特種團所部,限時一個月,馳援堡寧城。
人擋殺人,城擋破城”
“是”
“朱大能
“在”
“命你接管堡寧城後勤軍務,總管一切錢糧物資,不得有誤”
“是”
“旋日,西門雪”
“在,少帥”
“你倆共似我不死鳥令,公告堡寧城方圓千里之內,五城十二鎮地方守備軍,火速馳援堡寧城。
違令者視爲通敵,待我平定三國聯軍,立即起兵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