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哥哥,你在幹什麼?”小杜江饒有興趣的問道。
小杜江叫胡憂哥哥,是胡憂的意思。他不喜歡讓一個孩子少帥,少帥的叫他。叫叔叔他又覺得太老,所以他威逼利誘的讓小杜江叫他哥哥。
胡憂擦了把汗,指指手中的白蠟杆,又指指霸王槍頭道:“我要把這個杆子和槍頭裝在一起。”
這個霸王槍頭,昨天晚上杜長惟已經送給了胡憂。他拿出這個槍頭給胡憂看的意思,本身就是想送給胡憂。一來這堡寧城的危機,還得靠手握重兵胡憂幫他解決。二來他也把一份找回兒子的希望,寄放在胡憂的身上。
杜長惟難道真不知道霸王槍是好東西?他雖然不能像胡憂那樣,讓霸王槍頭髮出黃色的光,但是從這東西出自皇宮,就知道絕對不簡單。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
胡憂看到那霸王槍上的疲門文字,就已經升起了把這槍頭佔爲己有之心,於是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到現在,發現有疲門文字的武器有換日弓,飛天抓,踏星身上拿着的屠龍匕,還有這霸王槍。胡憂覺得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秘密,所以他儘可能的想辦法,收集它們。現在已經出現了四件了,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
胡憂擡頭看了看天色道:“小傢伙,你怎麼還不去睡覺?”
昨晚來到城主府之後,胡憂一行人就在城主府裡住了下來。一來方便與杜長惟交流軍情,二來現在堡寧城的老百姓,已經知道胡憂在堡寧城,住到外面,不是很方便。
反正這城主府大得很,多的是空房間,杜長惟家才那麼幾丁人,住不了那麼多。再說是杜長惟請他胡憂來的,管吃管住,難道不應該嗎?這十幾口人,連吃帶住開銷可不小,胡憂現在是窮得很,能省一些,就省一些。
至於在這裡住會不會打擾到杜長惟一家,胡憂到不在乎。他就這麼個痞子性,你能奈他如何。
小杜江小心的向後瞟了一眼:“噓,別那麼大聲,母親在整理房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小杜江四歲老爹就失蹤了,杜長惟年紀上太不對,又很忙,所以小杜江大多數情況之下,都是跟着母親。茹雪雖好,但是畢竟給不了他父愛。胡憂的出現,一下就吸引住了小杜江,所以他沒事就喜歡往胡憂這裡跑。
胡憂也挺喜歡這小杜江的,小杜江那頑皮的樣子,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胡憂覺得,男孩子,就應該頑皮一些好,小小年紀就被太多的禮教管着,太沒有童年的快樂了。
胡憂向小杜江的身後呶呶嘴道:“我可沒有大聲。”
小杜江的臉一下就苦了,小夥家經事不深,哪知道胡憂是在騙他,還以爲茹雪又找來了呢,乖乖的站起來,轉身剛要認錯,才發現身後什麼都沒有。
“哈哈哈。”胡憂哈哈大笑起來。
小杜江憤怒的揮舞着拳頭道:“壞哥哥,居然騙人。”
胡憂辯駁道:“我這可不是騙人,這叫兵不厭詐。”
小杜江頓時又來了興趣,氣也不生了,好奇的問道:“什麼叫做兵不厭詐?那是一個很厲害的招術嗎?就像射箭一樣。胡憂哥哥,你能不能教我射箭.........”
胡憂擺手道:“停停小傢伙,你的問題是不是太多了,你要我先回答哪一樣?”
小杜江道:“我都想知道。等我什麼都知道了,我就能像你一樣,讓所有人都叫我少帥。對了,胡憂哥哥,你爲什麼要叫少帥呢,少帥是什麼意思,幹什麼不叫大帥?”
“你還真是一個問題兒童。”胡憂用力把白蠟杆插進霸王槍頭裡,試了試,覺得挺趁手,滿意的點點頭道:“你現在知道那些也沒有用。你現在的任務是快快長大,等長大之後,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小杜江又問道:“那怎麼樣才能快快長大呢?我已經很努力在長了,可是都還是好小一個的。”
“多吃飯吧,多吃飯,多運動,就能快快長大了。好了,不說那些了,你要不要試試我這新出爐的霸王槍?”胡憂一抖出一個槍花道。
小杜江拍手道:“好呀,好呀,我也要試試,母親平時都不許我碰這些的。”
就在小杜江說這話之時,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走進了院子。這女人正是小杜江的母親茹雪。
茹雪顯然已經沐浴過,沒有施半點脂粉的臉上,透着純純的氣息,眼中閃現出的,是母性的光輝。
這個有着六歲大孩子的母親,十九歲就嫁進杜家,現在不過是二十六歲而已。生過孩子的她,身材並沒有走樣,還是那麼成熟而漂亮。最動人的是她身上所特有的柔情,與柔弱中的堅強。丈夫失蹤兩年,她沒有整天以淚洗面,哭哭啼啼。而是細心的照顧孩子,照顧家,不得不說,這是一位偉大的母親,一個好媳婦。
胡憂笑道:“看來你得明天再試了,你母親來找你了。”
吃一塹,才一智。小杜江剛剛纔被胡憂騙了,這次胡憂又來這招,他當然不信:“壞哥哥,又想騙我,我纔不信你呢”
“江兒,不得無禮。”茹雪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
可是小杜江聽道這聲音,一下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苦臉道:“是,孩兒知道了。”
茹雪輕步進到胡憂的身前,看了眼胡憂那半裸着上身,露出滿是結實肌肉的身體,小臉微微有些發熱的說道:“江兒頑皮,打擾了少帥,還請少帥勿怪。”
胡憂沒有穿上衣,是因爲剛纔做霸王槍的時候,衣服汗溼了,隨手脫了丟到一邊。以他那臉皮,別說只是光着上身,就算是全光,他也不會有什麼不自然的。聞言說道:“沒事,小杜江很聽話,我也很喜歡他。”
要是換一個女人,胡憂肯定會調戲兩句,說些我當他自己兒子之類的話。可是面對茹雪,他真不忍心那樣,說話也正緊多了。
茹雪點點頭道:“那就好。天色不早,江兒該睡覺了。”
茹雪拉過小杜江的手道:“江兒,跟少帥說再見”
小杜江搖搖手道:“胡憂哥哥再見”
茹雪糾正道:“不能沒有禮貌,叫少帥”
胡憂哈哈笑道:“不怪他,是我讓他叫哥哥的,這樣顯得年輕一些。”
驀地急驟的足音自遠而近,朱大能大步急行而來:“少帥,有緊急軍情。”
胡憂臉色一整,笑容全消,一臉嚴肅的看向朱大能,道:“什麼情況?”
茹雪並不參與軍務,看胡憂有事理處理,給胡憂點了點頭,拉着小杜江出了院子,在出門前,深深的看了胡憂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朱大能回報道:“杜城守剛剛派人傳來消息,說堡寧城北三十里處,青州方向出現了三國聯軍的人馬,人數大約在一萬人左右,很可能是三國聯軍的先頭部隊。杜大人請少帥前去議事。”
胡憂的臉上殺機一閃而過,道:“其他地方可還有什麼動靜?”
朱大能面色凝重道:“暫時還沒有相關情況回報,要不要叫候三去查一下?”
胡憂搖頭道:“候三隻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你去通知吳學問,旋日,西門雪,候三,到會議室,我隨後就來。”
朱大能應聲而去。
胡憂看朱大能走後,低聲喝道:“風吟,花頌,雪啼,月鳴何在”
胡憂面前的空氣一陣晃動,四個身披輕紗的女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奴婢在。”
胡憂命令道:“你們四個分別前往東西南北打探敵軍的動向,有任務發現,馬上來報。”
“是,主人。”
光影再閃,四影消失於空氣之中。胡憂提透視眼掃了一眼,剛好看到四影四別於四個方向,急速而去,消失於院外。
城主府會議室裡,這裡的氣氛非常的緊張。胡憂到的時候,包括杜長惟在內的堡寧城一方將領,已經都到了。只於杜長惟身邊還有一個空坐位,看來是留給胡憂的。
軍情緊急,胡憂也不客氣,直接走過去,在空坐上坐下來。在坐下來的瞬間,隱隱的有人哼了一聲。胡憂知道那聲音是來自一個叫黃祖同的鎮守,他是前城守留下來的人,對胡憂只帶着這麼幾個人來堡寧城很不滿。
這個黃祖同已經不止一次的在其他的場合說過,胡憂這次一兵不帶,跟本無心來幫堡寧城。
地方守備部隊和野戰軍團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並不會隨着主將的離開而離開。野戰軍團是主將到哪,士兵就會跟着開到哪,有些像私人部隊的性質。而地方守備軍則不會走,是哪個城的兵,就是哪個城的兵。
雖然這一點,在一個城主守一個城幾十年不動的情況上來看,並不顯得十分的明顯。可是現在杜長惟是跟人換城而來的,那就大大的有分別了。
簡單來說,杜長惟以前在中州做鎮守時的兵,除了一些將領與他同來之外,其他的全都留在了石門鎮,而這堡寧城的兵,除了有一萬多人是他到了之後才招的外,另外的三萬多,都是原城守留下的兵。
兵將相互不熟悉,是堡寧城現在最大的問題。杜長惟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巴巴的請胡憂來,哪怕胡憂一兵一卒都沒有帶來,杜長惟依然待胡憂爲上賓。因爲胡憂的威信,有助於他統管部隊。
實事上,胡憂雖然公開身份只有兩天,杜長惟對軍中的控制力,就已經有了明顯的提升。之前他的軍令,經常會被有意的延誤,現在雖然同樣還有那樣的情況出現,不過已經好了很多。
杜長惟有信心,只有再給他多一些的時間,他就可以藉助胡憂的影響力,把那把刺頭全給架空掉,把軍權全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要知道之前那些軍官對士兵並不好,士兵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忠心可言的。
不過三國聯軍顯然不打算給他這個時間,居然在胡憂入住城主府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城北三十里之外。
會議由杜長惟親自主持,他看胡憂落座了之後,乾咳了一聲,說道:“我們開始吧。周林,你先說說現在的情況。”
周林是杜長惟從中州帶來的將領,今年三十五歲,杜長惟官升城守之後,也順勢讓他官升一級,現在是鎮守,屬於杜長惟的親信,也算是副官。堡寧城的大部分事物,現在都是他在打理。
石門鎮建國以來,就沒有發生過戰事,周林也從來沒有上過戰場,身爲老將,卻是個戰場菜鳥。不過他此時並沒有因爲突然而來的軍情,顯出任何的慌亂,應聲站起來說道:“大約三十分鐘前,我軍斥候於城北青州方向三十里外,發現三國聯軍部隊。據報人數大約爲一萬人,目的暫時不詳。
接到軍報之後,我已經下令各哨樓城樓,加派警戒部隊。斥候部也分別派人,前出監視這支部隊,同時收索其他區域。
另外,二十分鐘前,已經接城主令,調兵兩個萬,分守東南西北四門,其他三萬部隊,取消一切活動,原地待命。”
周林條理清楚把當前的安排,詳細的作了彙報。胡憂聽着在心中暗暗的點點頭。這周林已經把現在能做的,全都做到了最好。胡憂自認就算是自己,暫時也就只能做那麼多了。
周林之後,堡寧城一方又有幾個將領起身發言,說的都是各種準備迎敵的工作。什麼動員民夫,什麼防火防盜,士兵上街,嚴防奸細暗中破壞,幾乎樣樣都已經做到了。
以胡憂爲首的不死鳥軍團一方人員,全都靜靜的聽着,一言不發。旋日的手上,拿着一個本子,不停的在寫寫畫畫,胡憂瞟了幾眼,完全看不懂她畫的是什麼東西。
等基本的彙報全都已經作完了之後,位於周林下手的黃祖同,用帶着幾分諷刺意味的語調問道:“聽了那麼久,不知道少帥對此戰有何高見?”
在坐的,只要長有耳朵,都聽出黃祖同對胡憂不敬之意,朱大能的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不過並沒有發作。他了解胡憂的脾氣,在胡憂沒有反應的時候,下屬是絕對不許有任何動作的。這是不死鳥軍中第一鐵律。
胡憂臉面平靜的看了黃祖同一眼,給吳學問打了個手勢,讓他開口。
吳學問點點頭,說道:“各位一直都在說三國聯軍出兵,我想知道,這一萬人,究竟是不是三國聯軍的人馬。如果是三國聯軍的人馬,那麼分別是各國出了多少的兵力?分別來的是哪些部隊,領頭的又是誰?”
吳學問的一句話,直接點在了點子上。凡有戰事,軍情第一。要是對方跟本就不是三國聯軍的人馬,而是其他兄弟部隊的人,那麼現在的緊張,就完全是自擺烏龍了。
而如果是三國聯軍,那麼來的又是什麼比例的三國聯軍呢。要知道,安融,林桂,河地三國的軍隊戰力並不一樣,戰法各有特點,國力也各不相同。知道他們的軍力配比,才能知道各國的立場是什麼。
再有就是分別出動了那些部隊,由誰領軍。每一隻部隊由於軍事長官的不同,和兵力兵員不一,其戰鬥力有天差地別之分。
就像暴風雪軍團這樣,在蘇門達爾的手上,和在胡憂的手上,就完全不一樣。蘇門達爾的戰法比較保守,而胡憂的戰法,就要激進得多了。他甚至敢一個人去刺殺敵軍的頭領。部隊由這樣的軍官統領,誰也猜不到,他們下面會做出什麼事。
吳學問的問題一出,對面堡寧城幾個之前還洋洋得意的軍官,頓時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很顯然,他們對這些並不清楚。
周林臉上的表情,也有幾分尷尬。他看了杜長惟一眼,回答道:“我們現在只能確定,對方是三國聯軍的人馬,至於各國兵力比和領軍之人,我們還沒有查到。”
吳學問不置可不否的點點頭道:“這些情況,相信隨着情報的彙總,會知道的。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問。
貴城之前的佈置,似乎都是針對堡寧城裡面的,不知道各位對城外有什麼佈置嗎?難道說各位打算讓敵軍這一萬人馬,大搖大擺的來到城下,從容的把堡寧城包圍起來?”
如果說吳學問的第一個問題,還比較緩合的話,那麼第二個問題,就有些鏟臉的意思了。他完全可以用另一種方法來問的,但是黃祖同對胡憂的不敬,引起了他的不滿。
這不是在鬥氣,這是必須要爭的一口氣。胡憂代表的是不死鳥軍團,對胡憂不敬,就是對整個不死鳥軍團不敬。如果不加以反擊,那麼胡憂在這堡寧城的地位,就會受到挑戰。想要指揮這裡的軍民抗敵,難度就會大大的增加。
俗話說對外必須安內,如果內部本身就不是一條心,那麼也就不可能取得什麼勝利了。
吳學問只用短短几句話,就展現出不死鳥軍團的專業,讓堡寧城一方的將領,把輕視之心收回去。
接下來,就該胡憂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