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巧遇吳學問,並且對荷紅鎮的治安問題產生隱憂,胡憂在用過晚飯之後,就下令改變行程,立刻上船。並讓船家立刻開船,沿九州河北上十餘里,纔在一處河彎處停船休息。
候三租的這船挺大,七成新左右,船頭處包有鐵甲,看起來有些像是戰船。胡憂對此有些疑惑,吳學問解了答,說這本就是戰船,只不過被一船膽大的軍官私下以損毀的名義,賣出來而已。胡憂對於這個答案,淡淡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現在趁着曼陀羅帝國外憂內患之時,各種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連軍用物資都敢往外賣,還有什麼事他們不敢做的。
嘆息也沒有用,這樣的事,胡憂現在還管不了。他只要能保證不死鳥軍團不出現這樣的問題,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戰船的品質,就要比一般的船好上不少,這船很寬敞結實,有五六個供客人住的房間。由於候三是包下整條船的,所以這些房間,全都暫時歸他們所用。胡憂交待西門雪,給吳學問留一間好的房間,其他的房間,讓西門雪幾個商量着住。
至於探查船家底細的問題,自然有朱大能出面去弄。他是世家出生,見過不少世面,觀察力也還不錯,是最適合的人選。
一切的安排都有專人去搞,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用不着胡憂來操心。怎麼說他也是一軍之主,什麼事都管,他還不得忙死。
扶辰很乖巧的知道胡憂和吳學問肯定有事要談,在甲板上給兩人準備了一些酒茶點心,就拉着踏星遠遠的躲到了一邊。這樣即可以保護胡憂,又不會打擾到他們。
吳學問給胡憂倒上一杯酒,含笑問道:“不知道我是應該稱你爲不死鳥呢,還是少帥,又或是浪天王?”
胡憂扔了兩花生米進嘴了,一條腿踩在凳子上,痞子一樣的說道:“這玩藝不過是一個個稱謂,愛叫什麼都隨你。還是叫胡憂吧,像以前在學校時一樣。”
“好,那就叫胡憂。”吳學問痛快的和胡憂幹了一懷道:“當年哥倫比亞軍校一別,轉眼就兩年。你這兩年混得真不錯,我無論在哪裡,都能聽到關於你的故事。箭取鐵克拉右眼,一日拿下浪天城”
胡憂擺擺手道:“得得,你就別笑我了,我那都是瞎混,上不得檯面。”
吳學問正色道:“我說的可是實話,你知不知道,現在在民間,尤其在年青人的心裡,你已經成爲了他們的奮鬥目標了。無數的年輕人,想要效仿你的成功。”
胡憂心道:他們是隻看到賊吃肉,沒見着賊捱打。少爺不知道幾經生死,才做出今天這點成績。要是運氣不好,早不知道死哪去了。成功是可以嚮往,卻絕對是不能複製的。
吳學問又給倒上一杯酒道:“對了,我都一直沒有機會問你。你離開學校之後,還有沒有再見到歐陽寒冰。她可是一個好姑娘呢,失去就可惜了。”
胡憂暫時還不想把歐陽寒冰的身份告訴吳學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嘿嘿笑道:“放心吧,那是我內定的女人,我胡憂是要定了。”
“好了,別光說我,還是說說你吧。你這幾年怎麼樣?娶妻了嗎?”
吳學問苦笑道:“比起你,我可就差遠了。你離開學校之後,很多同學也都陸續離開了。我在學校又多留了一年,完成學業之後,就回到了曼陀羅帝國。
我回家的時候,正是西門玉鳳元帥率軍進攻安融那會。我覺得那應該是我的機會,可是幾次投軍,都沒有得門而入。當士兵我身體不行,做智囊,人家將軍連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之後家人幫助我找了個西席的工作,給貴族家的子弟教書認字。我幹了大半年,實在是幹不下去了,就跑了出來。”
胡憂哈哈大笑的拍着吳學問的肩膀道:“清靜之地不適合你,做旁觀者更不是你的性格。現在正是天風大陸最爲精彩的時候,以你的才學,跑去教書,豈不有負多年軍校之學?
不怕實話告訴你,早在哥倫比亞軍校之時,我就很佩服你軍事方面的學識。只不過那時我勢小,沒敢提這碴。現在我多少也打開了一些局面,兄弟若是看得起我,就過來和我一起幹。讓我們兄弟攜手,一起開創一個屬於我們的新紀元。縱使馬革裹屍,也勝過蹉跎歲月”
吳學問吃了一驚道:“胡憂,你是想”
以胡憂的言詞,配以胡憂說這話時的霸氣,吳學問自然聽出了胡憂不甘人下的暗意。他一直都知道,胡憂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卻沒有想到,胡憂居然有如果大膽的之心。
對於這一點,胡憂並不打算瞞吳學問,兩眼閃着光的說道:“曼陀羅帝國雖然立國只四十餘年,但是百弊已生,現在帝國內憂外患,上層之人,卻依然醉生夢死。山之崩塌,已是早晚之事,你我何不借此機會,建立一個新的次序呢。”
吳學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你知道,這條路有多難嗎?”
胡憂昂首道:“縱使千難萬難,只要我們敢於去經歷,哪怕是死,我們也將擁有一個精彩的人生。”
“說得好”吳學問一拍桌子道:“好一個精彩的人生,就爲這句話。我吳學問跟你幹了。少帥,請受吳學問一拜”
“哈哈哈”
致此,胡憂終於收穫了日後被稱爲不死鳥軍團三大金將之一的智將吳學問。歷史證明,胡憂這個在哥倫比亞軍校,就已經打定注意要收吳學問的決定,是多麼有先見之明。
多年之後,曾經有歷史學家用十年時間,來分析吳學問對胡憂的作用。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胡憂沒有在哥倫比亞軍校結識吳學問,那麼他一統曼陀羅帝國的時間,至少要延後十年。那樣他也就沒有能力阻止,那場席捲整個天風大陸的危機了。
一飲一啄,皆是天意。歷史永遠只有結論,而不會有如果。要是一定要那麼算的話,那個把胡憂打成重傷,扔到後山的黃金鳳之父,不更應該成爲天風大陸的英雄嗎?
如果沒有他,那麼胡憂很可能直現到在,還與黃金鳳廝混於黃府之中,也有可能從一個小工升爲管事,又或成爲黃家的姑爺,完全走向另一條道路,而不會在暴風雪軍團從軍。
鐵頭船一路北上,在湍急的九州河面逆行。吳學問回入之後,胡憂的北上隊伍,又多了一個人。
胡憂暫時任命吳學問爲軍師,與西門雪,旋日同爲軍中參事。不過由於吳學問寸功未有,胡憂並沒有給吳學問任何的軍銜。
吳學問的加入,稍稍緩解了胡憂手下軍師陰盛陽衰的問題。旋日和西門雪不是不夠優秀,但是因爲她們生爲女性的原因,細膩有餘而狠辣不足。吳學問雖然只是一個書生,但是他深通兵法戰計,知道什麼是慈不掌兵,一將萬名萬骨枯的道理。以前在學校進行兵法推演的時候,胡憂就見識過吳學問的狠辣。
記得那次教學,教官出了一個題,說:在一次關係全軍生死存亡的敵後秘密行軍之中,部隊無意之間,被十幾個十一二歲的敵國小孩子發現。問這時候,如果你是將軍會怎麼辦。
有同學說,那些小孩子還不懂事,放掉他們,不會影響大局。
有同學說,他們很可能去給敵軍報信,從而造成全軍之危,應該把他們抓起來。
有比較狠心的同學說,這些小孩子反正也是敵國之人,爲免後患,應該把他們殺掉。
而吳學問的回答則是要斬草除根,如果只是殺掉那十幾個孩子,他們的家人,很可能會因爲孩子的失蹤而起疑,從而同樣暴露部隊的行蹤。唯一的辦法是找到孩子所在的村,把所有的村民全都幹掉。如果這個村附近,還有其他的鄰近村落,那麼也要同樣幹掉,雞犬不留。
吳學問的回答,當場嚇傻了半數的學員,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時一臉書生氣的人,居然能做出那麼狠的決定。而且他在說這事的時候,嘴角一直帶着笑。
那一次,吳學問得到了全場最高份,雖然很多人都不認同吳學問的做法,但是在那關係着全軍之命運,一國之危機的情況之下,就算是於心不忍,也必須揮動手中的鋼刀。因爲這就是戰爭,無所不用其極,只爲目的,不擇手段,纔是戰爭的本質。不讓人家下地獄,哪你就得下地獄。
不日,鐵頭船抵達中平鎮,這是到達到堡寧之前最後一個城鎮,胡憂正和吳學問探討軍事的方面的問題,突然感覺船停下來了,不由有些奇怪。他之前已經交待過,以最快的速度,直達堡寧城。如非必要,不要停船,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胡憂的疑心剛起,候三就已經跑了進來,向胡憂彙報道:“少爺,這船沒法走了。”
胡憂目光一寒,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候三道:“據體是什麼事,現在還不清楚。只知道前方很多船都已經摺返,有人說是強盜劫船,有人說是出現水鬼之類的,更有人說是三國聯軍封鎖了河道。總之現在是人心惶惶,這船家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胡憂皺眉道:“有這樣的事?”
水鬼之說,胡憂是肯定不會相信的。強盜和三國聯軍,到是很有可能。以他們這麼些人,無論是遇上那一方的人,都會很麻煩。一時之間,胡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
想了想,胡憂問道:“此去堡寧城還有多遠的路?”
候三道:“水路的話,還有一天。要是轉陸路,因爲要繞過一座大山,得走三天才能到堡寧城。”
胡憂點點頭,轉向吳學問道:“你怎麼看?”
吳學問想了想道:“如果是強盜做怪的話,那我們轉路陸,雖然會晚了兩天,但卻不失爲一個辦法。如果是三國聯軍,那麼轉陸路,我們可能更進不了堡寧城了。”
吳學問同樣也沒有提及水鬼的可能性,那玩藝太無稽之談了。
“嗯”胡憂點點頭道:“按目前的情況,還是水陸對我們比較有利。候三。”
“在。”
“你去跟船老大聊一下,就說這船我要了,讓他賣給我們。”
候三猶豫道:“少爺,你會開船嗎?”
“放心吧,我以後開過碰碰船”
“少爺,少爺,小心,左左左邊,啊,右右”
河還是那條河,船還是那條船,可是這開船的人換成胡憂,可把衆人嚇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連跟着胡憂一起在萬軍之中,刺殺敵軍統領的朱大能,此時都一臉的慘白。現在哪還有人敢在船艙裡休息,全跑到甲板上了。隨時準備一有不對,馬上跳船。
扶辰咬着嘴脣,一臉擔心的看着手忙腳亂的胡憂:“少爺,你以前真有開過船?”這船到胡憂的手裡,就像是風浪中的一片殘葉,跟着水花,不停的左右擺動。要不是比較結實,早散成木片了。
胡憂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是說了,以前開過碰碰船嗎馬拉戈壁的又來了,小心,站好了。”
個浪頭打上來,把船打得一跳,巨大的浪花,把幾女的衣服全都打溼,擡眼看去,那是*光處處,處處*光。
可是現在沒有人在意那些,沒有命,再美的東西,也是臭皮囊。扶辰全靠機緊的抱着胡憂,纔沒有翻到水裡去。一抹小臉上的水,驚魂不定的問道:“那碰碰船究竟是什麼船,它是這樣開的嗎?”
這時船轉過一個彎道,進入一個稍微平靜的河段,胡憂也微微輕了一口氣。這船雖然仍舊像打擺子一樣抖,但是多少感覺比之前安全多了。
胡憂也同樣被弄了一身的水,但是他的心情卻無比的亢奮。好久沒有這樣玩過了,這種刺激真是讓他熱血沸騰。命運果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比較爽。這船要是換別人開成這樣,他早罵娘了。
胡憂哈哈笑道:“那當然,開碰碰船比這個還過癮呢。都放心好了,少爺我可是開碰碰船的高手,這點小浪花,我跟本沒有放在心裡過。”
西門雪弱弱的問道:“少爺,那說的那個碰碰船,該不會是專門和別的船相碰的吧。”
憂一愣,嘿嘿笑道:“還是我的大老婆聰明,居然連這也猜得到。我告訴你喲,那碰碰船不但是和其他的船相碰,有時也和橋墩,大石頭相碰呢。不然怎麼叫碰碰船。”
胡憂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一船人的臉都苦了。早知道胡憂是開過這麼一個碰碰船,打死他們也不敢上來呀。這下好,真是上了賊船了。
不。
上賊船還好一些,至少還能反抗。上了胡憂的船,連反抗都不行。
“少爺,我們能不能下船啊”
“老大,又有生意來了。這次還是個大傢伙,肯定收穫豐富。”離着胡憂的船大約一公里外的水面上,一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傢伙,指着胡憂他們那條越來越近的船,興奮的對一個獨眼穿着水靠的大漢道。
大漢嘿嘿一笑,很有氣勢的說道:“孃的,這幾天做得太狠,那些船都跑光了。等了一天,纔來了個不怕死的。告訴兄弟們,全都下水,弄了它,回去大塊吃肉去。”
“是,老大。”
在強盜頭的一聲令下,百來個穿着水靠的強盜,一個個跟下鍋的餃子一樣,突突的往水裡跳。
這百來個強盜,就是製造了這河面恐慌的人。他們選擇了這相對平靜的河段,仗着着自己的水性好,在船來之前,潛入水中破壞船底,使船停下來之後,再實行搶奪。他們來這還不到半個月,已經得手了十餘次了。
胡憂像開碰碰船一樣的開着鐵頭船,跟本不知道,自己也經成爲了強盜眼中的肥羊。因爲河水平靜,船行得相對有些慢,他覺得不過癮,居然瘋狂的讓候三把帆給升到最大。
候三當兵之前,連馬都不會騎,對船更不是懂了。胡憂讓他張帆,他就張帳,還一傢伙直接把帆張到最大。
正好這個時候,河面一陣大風吹過,那被張起的帆一下鼓了起來。船借風力,猛的一個提速,跟萬馬奔騰一樣,以離弦箭之勢,逆流而上。
河裡正在計劃着劫船的強盜,看那船突然加速,臉都綠了。
“老大,這事不對呀,那船怎麼不減速反而加速,還晃得像麪條一樣。不好,它向我們衝過來了。”
“孃的,叫個屁,還不快撤。”
“老大,來不急了”
“兄弟們,快逃命啊”
遠遠看着出現在視線裡的堡寧城,朱大能,旋日一行人,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他們全都在心裡暗中發誓,以後打死也不再坐胡憂開的船了。太可怕了,沒被顛死,都差點被嚇死。
只有胡憂看着堡寧城,喃喃在那自語着什麼。如果把他的聲音放大,你會聽到他在說:不是說有強盜水鬼的嗎?怎麼都沒有見着?
被鐵頭船碾過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