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十幾把都沒有再開過豹子,但荷官的後背都已經汗溼了。讓荷官出汗的自然是胡憂,連着十幾把,胡憂賭…命一樣的把把全押點數,手中的籌碼以每把十陪的往上翻。對數字沒有概念的人也許想像不出那是多少,但只要想想一變十,十變百,百變千,千變萬就能知道那得是一個多麼驚人的數字。
一塊錢翻四次就能變一萬,而胡憂是一百塊起家,第二把中的是豹子,荷官賠了三千六,第三把押下來,胡憂的檯面就已經是三萬六了,這麼連着賠十幾把,荷官的還能不出汗?
“哇,這得是多少?”朱豐達出生國姓爺府,也算是見過錢的主,可這回擺在檯面上的籌碼卻把他給嚇着了。
一百塊一個的不過是普通的塑料籌碼,而此時檯面上早已經堆滿了紫水晶籌碼。紫水晶發出的天然紫光,在燈光的迎合之下,把整個空間都染成的紫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其他桌的賭客都圍在了胡憂他們這一桌的外圍,在他們和桌臺之間,隔着的是一排賭場的安保人員。
玩的還是大小,荷官卻已經不是一開始的那個荷官,這個被冷汗溼透衣衫的荷官是賭場的副主管級人物,在賭場工作二十幾年,真可謂是什麼大場面都見過,可像胡憂這種賭得那麼蠻不講理的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胡憂淡然道:“你用不着知道這些籌碼值多少,只需要知道最多再玩三把,這個賭場就是我們的了。”
“這……這樣就夠了?”朱豐達驚訝的看着胡憂。他還真從來都沒有關心過這財場值得多少錢,他只知道以一百塊錢爲籌碼,在這裡還不到三個小時,其中還包括賭場方面換人時去的那些時間。就真差不多把賭場給贏了。
“只多不少。對嗎?”胡憂看向荷官。這個荷官站在那裡已經小十分鐘,沒搖骰子也沒有說話,整個就愣在那裡。桌面上的籌碼是不少。可剛剛贏的那把荷官還沒賠呢,也就是說胡憂的籌碼應該是桌上的十倍纔對。
“是的。先生,只要再贏三把,足可以買下這整個賭場。”一把動人的聲音接下了胡憂的話。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女子,女子大喲三十歲左右,一席紫色晚禮服,優雅而高貴。
“大小姐。”
看到來人,荷官終於有了反應。這位要再不來,他怕要被那可怕的心理壓力直接壓死了。
“這是又要換荷官嗎?”胡憂看了女子一眼。對這個女人的出現。胡憂並不意外,因爲胡憂今天也可以說是衝她而來的。
“我想不需要換了。”女子搖搖頭道。
“爲什麼?”胡憂挑了挑眉頭。
“因爲先生並不是爲贏賭場而來的。”女子笑道:“我已經命人在八樓準備好了茶葉,不知道先生可否賞臉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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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確實不是爲贏賭場而來的,賭到這個程度也差不多了,既然美人邀請,那這個茶當然不能不喝。
有朱豐達在,胡憂用不着怕賭場玩什麼花樣,而賭場也玩不起。這裡是朱莧明的地盤,胡憂相信他們在賭場的所做所爲朱莧明肯定已經知道,賭場要真敢有什麼異動。不說是錢,怕就算是命他們也拿不回去。
八樓,朱豐達有來過。不過眼前這個房間他是沒進來過的。相比起其他的房間,這裡並不金碧輝煌,反到是很素雅,牆上掛着賞菊圖,空氣中似有似無的飄着淡淡的清香。
“八樓還有這樣的地方,我怎麼都不知道?”朱豐達一臉的驚訝。這裡可是賭場呀,居然能佈置出讓人忘記凡塵俗事的房間,這是怎麼辦到的?
胡憂看了女子一眼,道:“你不知道不奇怪。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是這位姑娘的閨房。”
“胡憂先生果然是名不虛傳。居然那麼輕易就猜到了答案。小女子本還想賣個關子,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不錯,這個房間正是平日裡我住的地方,而二位則是這裡第一次招待的賓客。”
“我們應該說榮幸嗎?”胡憂半開玩笑的問朱豐達。朱豐達這小子明顯被女子的氣場給震住了,他可是連大公主都敢調…戲的人呢,這會卻變成個愣頭青,連話都不敢多說幾句。
“是,榮幸,榮幸。”朱豐達木偶一樣的連連點頭,讓人不由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聽懂了胡憂的話。
女子笑而不語,伸出纖纖玉手,示意胡憂二人入座。
朱豐達看向胡憂,見胡憂點頭他才坐了下去。此時的朱豐達被女子震得真不像是國姓爺府的小王爺,簡直連個跟班都不如。反觀胡憂,風輕雲淡,面對氣場強大的女子,如面對普通人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特別反應。
桌上擺着茶具,炭爐上的水已然開了,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氣。整個房間除了胡憂三人之外,再無其他人。女子的手很自然的抓過水壺,熟練的泡出三杯香茗。
“二位請用茶。”女子輕輕把茶杯分別推到胡憂和朱豐達的面前。
“我還以爲會看到洗茶泡茶的茶樣。”胡憂笑道。
“換了別人,小女子可能會那樣做,但是在二位的面前,似乎沒那個必要了。”三十歲的女人,一口一個‘小女子’,胡憂和朱豐達卻都覺得那麼自然,並不覺得有半點的做作。
“我可當這是在誇我們。”胡憂笑笑道:“早就聽說太理城有個席夢珺,今日一見,果然是席夢珺呀。”
“你就是席夢珺?”朱豐達顯然也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他並不知道常來的賭場和席夢珺有關係,更不知道席夢珺直接就住在賭場裡。
“席夢珺見過小王爺、胡憂先生。”席夢珺行了個萬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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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朱豐達都以爲胡憂來賭場不過是爲了證明他的賭技。其實朱豐達並不知道,胡憂來賭場是有幾個目的的。一是爲了收服朱豐達,朱豐達喜歡賭。胡憂就在賭這一道展現出讓朱豐達不得不服的實力。胡憂的另一個目的正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席夢珺。
在此這前,胡憂並沒有見過席夢珺。但是胡憂在進入太理城的第一天就有聽說過這個女子的名字。
席夢珺在太理城是一個傳說。相傳太理城席家原不過是一個小家族,無權無勢,只能說是過着溫飽的生活而已。席夢珺生得很美,只十三、四歲就已經人見人贊。美是老天給女人最好的禮物,卻也是引禍之源。在席夢珺十五歲那年,太理城同時有三戶實力強大的家族派人到席家提親,這三家,隨便一家都不是席家能惹得起的。老席急得都快上了吊。一女不可能三嫁,可隨便把席夢珺嫁給哪一家,都必然會得罪另外兩家,以那兩家的實力,要玩死席家真是太容易了。
怎麼辦?
席家上下,連看門狗大黃都算上,也沒誰能想出個解決的辦法。最後席夢珺站了出來。年僅十五歲的她一天之內親登三家的門,說服三家給她半年時間。
沒人知道席夢珺當時的怎麼說的,只知道三家都答應了席夢珺的要求,給她半年的時間。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半年的時間能做什麼?
席夢珺給出的答案是:改變自己的命運。
是的,席夢珺僅僅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不但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甚至改變了整個家族的命運。
在那半年的時間內,席家在席夢珺的指引之下,暗中以爆炸式的速度無限擴張,半年之後,當席家的實力浮出水面之時,連太理城之主朱莧明都驚訝不已。席夢珺居然在完全沒有得到外力支持的情況下,半年就讓一個小小的家族實力爆炸的增長到太理城前十的地步。
這樣的實力擺出來,那三個想以勢太人的家族全都收了聲,不敢再放半個屁。他們的心裡很清楚。席夢珺這樣的女人,不是他們那樣的家族可以收得回去的。
席夢珺的最聰明之處則是她的藏。她不但在家族發展時期藏。在家族龐大起來之後依然藏。連朱莧明都親口說過:如果席夢珺不是見好就收,席家在太理城的實力。絕對不會十幾年來還徘徊在前十左右。
席家的實力要超過國姓爺府那是不可能,但是在要太理城排到第二,絕對不是難事。可聰明的席夢珺並沒有那麼做,她巧妙的控制着席家的發展,沒讓席家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
胡憂今天來,爲的就是席夢珺。他不是看上了席夢珺這個人,而是看上了她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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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不錯,人也不錯。”胡憂品了口席夢珺泡的茶,道:“相信以姑娘的聰明,應該猜到我今天爲何而來,不知道姑娘的決定是什麼呢?”
“胡憂先生,能不能不那麼咄咄逼人?”席夢珺淺笑道。
胡憂搖搖頭道:“不是我想逼你,而是現在勢力在逼我。”
“你是你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席夢珺第一次正視胡憂的眼睛。以她的聰明,她自然知道胡憂不是來要賭場的,而是來要人的。現在她只想知道這是胡憂的意思,還是朱莧明的意思。
“這是大家的希望。”胡憂與席夢珺對視着。那雙充滿了智慧的眼睛讓胡憂想起遠在天風大陸的黃金鳳。黃金鳳也擁有着一雙充滿智慧的單鳳眼。那些年如果不是黃金鳳在商業上的成就,胡憂龐大的帝國早就支持不下去不說,怕是連飯都沒得吃。
“小女子知道了。”席夢珺在胡憂的眼睛裡得到了答案。知道這是朱莧明的意思,也是胡憂的意思。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朱豐達忍不住問道。胡憂和席夢珺的對話,朱豐達每一句都聽得很清楚,但他沒有一句能聽明白,這讓他很是鬱悶。
胡憂笑笑道:“我在向席姑娘發出邀請,而她已經答應加入我們。”
“真的?席姑娘你要和我們一起反對朱清揚?”朱豐達興奮的叫道。換了別人,哪敢支持喊出這樣的話,可是在朱豐達的心裡,這不算什麼,嘴長在自己的身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席夢珺點點頭,道:“我希望能有三天的時間處理手頭上的事物。”
聰明如席夢珺的心裡很清楚,既然朱莧明已經動了心思,那就是必然的。除非席家從此離開太理城,要不朱莧明的徵招就不可不從。再說這也是席夢珺的希望和機會。朱清揚強行上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雖然是有成功的希望,但失敗的機會要更大。此時站在朱清揚的對立方,將來必定能有巨大的收益。朱莧明正是知道席夢珺肯定也看到了這一點,纔會和胡憂提起席夢珺這個人。
是的,胡憂今天會來這裡,有他自己的意思,也有朱莧明的意思。與朱清揚那樣的人鬥,必須要集結足夠多的力量和智慧,席夢珺這樣的女人,不可或缺。
“好,三天之後,我來接席姑娘。”胡憂滿意的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不用囉囉嗦嗦的擺出一大堆的東西,丟出一大堆的道理。應該怎麼樣,不應該怎麼樣,大家的心裡都是清楚明白。
“那就麻煩胡憂先生了。”席夢珺又推過來一杯茶道:“這是我特意爲先生泡的,希望先生能喜歡。”
“不用那麼客氣,姑娘直接叫我胡憂就行,叫先生,我挺不習慣的。”
“行,那就叫你胡憂好了,你可以叫我席夢珺,說起來,已經很多年沒人那麼稱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