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聊得挺不錯嘛。”朱芳芬離開之後,韋雲峰坐進朱芳芬之前坐的那張椅子,正對着胡憂,一臉的笑意。
胡憂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表面上看起來,他和朱芳芬確實是聊得挺不錯的,似乎兄妹感情很好的樣子,但胡憂卻並不那麼看。朱芳芬看着是來和胡憂聊天,胡憂卻感覺得到她是來探底的,她的一言一行都帶着目的,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怎麼了?”韋雲峰感覺胡憂的情況似乎不大對,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是他在胡憂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喜悅。
“朱芳芬也許已經發現了什麼。”胡憂回道。
“那怎麼可能,會不會是你的錯覺。”韋雲峰一下站了起來。這裡可已經是皇宮,換句話說這裡守衛森嚴,他們能從天牢逃出來那是幸運,可是要從皇宮跑出去,老天爺怕都無法幫他們的忙。
“希望是我敏感了吧。”胡憂靠進椅子裡不再說話。他的心裡很清楚,朱芳芬剛纔和他聊天的時候,表面上是挺親近的,可在這份親近的背後,暗藏的是深深的防備。這份防備正是胡憂所擔心的。
“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韋雲峰再次坐下來,不過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之前的笑容。雖然在心裡不斷的安慰自己,但韋雲峰還是更相信胡憂的感覺。
“如果:我是說如果朱芳芬真的看出了什麼,那她爲什麼沒有采取行動?”本已經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可韋雲峰還是忍不住,畢竟這關係到身家性命,誰能真的一笑而過。
“這就不知道了,也許她有什麼打算。”胡憂猜測道。
“也許吧。不過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箭已出,無法回頭了。”韋雲峰像是在提醒胡憂。又是像在告訴自己。
整個下午,胡憂幾個都在等待着朱芳芬可能會出現的行動。以目前的形勢分析來看,如果朱芳芬真看出了什麼破綻而有所動作,那應該是越快越快,肯定不會拖到晚上。
誰都知道黑夜是危險的,在沒有陽光的天底下,任何的事都可能發生,以朱芳芬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天快黑了。”龍廣運看了眼天色道。他的光明後使職位已對恢復,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與之前並沒有任何的分別,總之斷時間內,他是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種生活的,與家人分離的日子還要繼續,想要他性命的人依然隨時都可能出現。
“看來應該沒什麼事會發生。”韋雲峰鬆了口氣道:“不管怎樣,這第一關我們應該是過了,接下來會是什麼情況,只能等它發生了,我們才能知道。”
“應該來的總會來,咱們吃飯去吧。皇宮應該有不少的好東西,再不吃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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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胡憂四人在聽風閣度過,絲絲的風吹了整整一夜。掉了風外,並沒有出現其他的情況。
早朝在下午,胡憂幾個其實不需要起那麼早,但天才剛亮,胡憂幾個就全都起了來。在這樣的環境下,誰能真放心睡得飽飽的,難道真不怕一睡不起嗎。
快要到午飯時間,一個侍衛來到聽風閣,帶來了朱治山的口信。朱治山請胡憂過去一起吃午飯。
朱治山請的自然是朱治水而不是胡憂。不過胡憂現在就是朱治水,所以請誰是沒有分別的。反正去的肯定是胡憂。
“會不會有問題。”韋雲峰擔心道。胡憂是整個計劃的主導,要是胡憂出了什麼事。那他們全都得完蛋。
“應該不會。”胡憂搖頭道:“朱芳芬和朱治山不是一路的,就算朱芳芬發現了什麼,也不會告訴朱治山。”
略作安排,胡憂離開聽風閣,朱治山的侍衛還在外面等着,到也不怕不認識路。
“王爺請跟我來。”
聽風閣建在皇宮的邊角,嚴格來說還不算是處於真正的內宮。說是皇宮,但這皇宮比起真正的皇宮還是差了不少的,畢竟這裡是在飛船中,就算拆了艙房建皇宮,可飛船能提供的條件始終還是有限的,就像這裡的天空,是有白天晚上,是有陽光雨露,但它們都是人造的,和真正的天空還是有不小的分別。
胡憂看到朱治山的時候,朱治山正靠在宮女軟若無骨的身上吃水果,一臉的享受,一臉的得意。
“陛下。”胡憂不知道朱治水以前私底下見朱治山時是怎麼稱呼的,但他可以肯定現在的朱治山絕對不會喜歡朱治水再用以前的稱呼叫他。
“嗯,嗯,你來了。快過來坐。”朱治山慢悠悠的坐起,直到這時宮女才離開。
“咱們兄弟好幾年沒見了吧。”朱治山上下打量着胡憂問道。
“是的,陛下。”胡憂恭敬而客氣,略帶點點疏遠。這樣的態度是他一路揣摩出來的。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應該多回來的。”朱治山一臉笑意的說道。他的演技真是不怎麼樣,胡憂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假話。朱治山會希望朱治水經常回來?
怕他更希望朱治水死在外面永遠別回來纔好呢,這樣他的王座纔會更加的穩。
皇帝的午飯自然是不會差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冷盤熱盤擺了一大桌。朱治山坐在桌子的那個,胡憂是另坐一張相比小很多的桌子,桌上只有酒而沒有菜。
“記得你喜歡吃蝦。”朱治山對侍女點點頭,侍女走過來把一大盤蝦端到胡憂的桌上。
“謝陛下。”胡憂客氣行禮。這麼一大盤蝦,夠五、六個人吃的,胡憂就算再怎麼放開肚子那也吃不完呀。
“這魚也不錯,也給你吧。”朱治山一氣讓侍女給胡憂端過來七、八個菜,直接把胡憂的桌子都堆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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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早朝’沒什麼具體的內容。隨便說了些什麼救災呀,收稅呀之類的事就結束了,胡憂不知道之前的朝會是不是也這樣。又或是說因爲他的參加,所以沒有大事發生。
接下來的幾天。挺平靜,史克進那邊也沒見有什麼動靜,朱治山叫去吃過一次飯後也再沒有理會住在聽風閣裡的幾個人,朱芳芬沒再出現過,平靜得有些不尋常。
朱芳菲也不知道在不在宮裡,來了那麼多天也沒見她。情況和胡憂幾個一開始計劃的並不一樣。
“我們必須要做些事,不能在這麼耗下去。”韋雲峰終於坐不住了。不只是韋雲峰,龍廣運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人家有的是時間。他們可是每天都生活在危險之中,每多呆在皇宮裡一分鐘,他們也就多一分鐘危險。
“不急。”胡憂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等,要等到什麼時候?”韋雲峰問道。
“適當的時候。”胡憂淡然道:“難道你沒發現史克進這幾天太老實了一些嗎。”
史克進這幾天都有上朝,但幾乎沒有說過話,他就像是個透明人,人家上朝他也上朝,人家回去他也回去。
“這有什麼奇怪的,朱治山分明有意不在朝會上說重要的事,那些雞毛蒜皮的東西。史克進跟本就不用去理會。”龍廣運不以爲然道:“他到是想動我們,可我們住在皇宮裡,他又能拿我們怎麼樣。不就只能裝啞巴嗎。”
“總之現在還不是時候。”胡憂搖頭道:“史克進不動,我們絕對不能動。”
目前來說,胡憂也還沒能摸清史克進那些人的想法,按說朱治水的迴歸對他們的影響是最大的,他們沒理由一直沒有動靜。
“你是計劃主導,你說不動就不動。可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韋雲峰退一步道:“朱治水以前在朝上很有影響力,手下不少大將,我們不如借這個時間段把他們給拉回來,這樣有起什麼事來。我們也能有一拼之力。”
“這到是一個辦法。”龍廣運認同韋雲峰的意見,總這麼一天過一天。他心裡不安穩呀。
“這個……”胡憂猶豫着。朱治水已經離開三、四年,當年那些部下還有多少人願意再聽他的號令。這是個人走茶涼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現實呀。
“王爺,王爺……”李木生急急進來打斷了胡憂三人的談話。他這個陪身侍衛更多的時候都是守在門外,隨時留意周邊的情況。
“剛剛傳來消息,大公主被綁…架了。”
“什麼?”胡憂三人全都一驚,大公主朱芳菲可是他們的女王人選之一,她要出事,那不是隻有朱芳芬一個選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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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殿正在招開臨時會議,議題只有一個,關於朱芳菲被綁…架的事。胡憂也被通知參加,他趕到的時候史克進已經先到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胡憂給朱治山行過禮後問題。朱芳菲論起來是朱治水的大妹,胡憂以朱治水的身份問這話是合情合理的。
“史克進,你來說吧。”朱治山看了胡憂一眼,對史克進道。
“是,陛下。”史克進嘆了口氣道:“王爺,這次怕是得勞動你了。”
“我?”胡憂聽得不明不白,他就只知道朱芳菲被綁…架,其他的消息全都沒收到,自然不知道史克進在說什麼。
“綁匪剛剛傳來消息,指定要你去交換大公主?”史克進進一步解釋道。
“用我去換?爲什麼?”胡憂冷哼道:“史克進,請你一次把話全說了,別給我一下一下的來,整個情況究竟是怎麼樣的?”
見胡憂拉下臉,史克進終於一氣把整個事說了出來。原來綁匪抓到朱芳菲之後。要求了不少的貴重物品,而且指定要朱治水把這些物品送到指定的地點,要是在規定時間內不送到。那朱芳菲就得沒命。 шшш¸ ttKan¸ c○
“已經確定朱芳菲在他們的手裡嗎?”胡憂問道。
“這是他們送回來的,是大公主的。”史克進說着拿出條項鍊遞給胡憂。
胡憂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肯定這是朱芳菲的。他之前也有抓過朱芳菲,當時朱芳菲帶的就是這一條項鍊。
“這是母后留下來的,你應該認識。”朱治山適時開口道。
“我認識,只是我不明白,這項鍊爲什麼從史克進大人的身上拿出來?”胡憂突然問道。
“這是證據,我自然要帶在身上。”史克進回道。
“好吧,那現在它應該在我的手上,還是應該還給你?”胡憂冷聲道。
朱芳菲是不是真的出了事胡憂現在無法肯定。但是他能看出來朱治山和史克進已經打定主意要借這個機會做一些事,這對胡憂可是很不利的。
“你拿着就好。”朱治山幫史克進接下了這話,在這裡,也就只有他適合回答這個問題。
“也行,等她回來,我再還給他好了。”胡憂點頭道。
“這麼說你是答應去與綁匪交易了。”朱治山的眼中那藏不住的得意都快溢出來了。朱芳菲被綁…架對他來說是意外,但能借這個意外解決了‘朱治水’,那是他最喜歡的。
朱芳菲死不死,朱治水真的不關心。皇家只在需要的時候有親情,不需要的時候親情還不如一杯水重要。
“我去!”胡憂此時沒得選。朱治山當着那麼多帝國高級主管面前說綁匪要求他去交易,他要是搖頭,那這名氣可就全臭了。一個連自己的親人有難都不救的人。誰還敢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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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擺明了就是他們的陰謀,朱治水回宮才幾天,這宮裡知道消息的都不是很多,外面的綁匪怎麼可能知道。”才一出乾坤殿,韋雲峰就忍不住了。他又不是瞎子,那麼明顯的陰謀味他怎麼可能聞不到。
“我也覺得是史克進他們在暗中出招,這次說什麼去求朱芳菲,弄不好是借這個機會幹掉你,你要真去。怕是小命都得丟。”龍廣運也感覺到了危險。
“意思是說:我可以不去?”胡憂問道。
韋雲峰沒有語言了,龍廣運也不說話了。剛纔乾坤殿裡的陣勢擺明了就是要逼胡憂接手這個事。那會胡憂不得不接,而這會接了也就不能不去。
“我們不是一直都在等着他們出招嗎。現在他們出了,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胡憂道:“他們來這一手,那證明他們對朱治水還是有顧及的,這對我們可是好消息。”
“可是這很危險。”韋雲峰急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們這是要借這個機會幹掉你?”
“我知道,但我不會讓他們如願的。”胡憂自信道:“一直以來,想要我這條命的人從來就沒有少過,但從來都沒有人成功過,以前沒有,這一次也不會有!”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們就來商議一下怎麼做吧。”韋雲峰嘆息道:“其實說到危險,我們本就是一直生活的危險之中的。”
胡憂深深看了韋雲峰一眼,笑道:“大家是夥伴,用得着這麼試我嗎?”
韋雲峰剛纔確實是在試胡憂,畢竟胡憂不是光明帝國的人,他是來這裡尋求幫助的,而不是來送命的,可以遇見的危險,他完全可以抽手而去。
“畢竟這個事不簡單,我們總要先心裡有底才行,別怪我們,我們也不想的。”龍廣運幫韋雲峰道。
“我理解。”胡憂道:“不過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出現,我們現在已經是刀頭舔血,隨時都有危險出現,如果相互之間再無法絕對的信任,那是鬥不過他們的。”
“我同意,這樣的事保證不會再發生。”韋雲峰肯定道。
“我也是。”龍廣運也重重的點頭。胡憂剛纔的表現進一步獲得了他的信任。他能感覺到胡憂的真誠。
“那就好。”胡憂露出了笑臉。事實上胡憂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事,但他又能怎麼樣呢。光明帝國是文界唯一可能幫助武界的帝國,而韋雲峰和龍廣運是他現在不少的幫手。就算是他們做了什麼胡憂不喜歡的事,胡憂也只能接受。
“那我們就開始吧。”把話說開。韋雲峰反到是感覺到輕鬆不少。說心裡話,與胡憂合作是無奈之選,而胡憂是不是一個真正能相信的人,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思考的問題,現在看來,胡憂還是可以相信的,畢竟他們需要胡憂,而胡憂也需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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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接手朱芳菲被綁架的事給胡憂帶來的第一個好處就是獲得了不少的資源。人手方面。朱治山和史克進分別撥給胡憂一隊人馬,兩相加起來大約有二百人,雖然這些人並不忠心於胡憂,但總算是有了可用之人。
另一方面,自然是科技力量上的支持,帝國情報部對胡憂開放了一個權限,讓他可以方便調閱各種的情報,這對胡憂來說可是一大好消息,他可以借這個機會把當年那些跟朱治水關係好的人員都查出來,雖然這些人不一定還支持朱治水。但總有一個方向,而不用像之前那樣完全沒有目標。
“還沒有新的消息嗎?”胡憂直接坐鎮情報部,在這裡他不只是能獲得朱芳菲那邊的最新消息。還能獲得不少的相關消息,這些全都是他需要的。
“還沒有。”韋雲峰從衆多的資料之中擡起來回了胡憂一句又繼續看起來。綁匪那邊沒有近一步的消息,他們暫時也無法做什麼,有這個時間有這個機會,自然不能浪費,先做對計劃有用的事再說。
大半天,朱芳菲那邊都沒有新的消息傳來,這讓胡憂不由爲朱芳菲擔心。這一次的事件明顯被史克進和朱治山利用,但那並不代表朱芳菲沒有真被綁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朱芳菲是真落到了綁匪手裡的。胡憂對朱芳菲的印象還不錯,並不希望她真出事。
“來了。來了。”李木生急急跑出來。查資料不是他的強項,他並沒有參與胡憂他們的瘋狂查資料中。
“綁匪?”胡憂看向楊天生。朱治山他們調派來的人馬。胡憂幫交給李木生管,他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不過胡憂想他更有能力一些,能把這兩隊人馬拉過來,成爲自己這邊的人,那就更好了。
“是的,他們要求今天晚上在城外交易。”李木生回道。
“時間,地點。”胡憂暗中一咬牙,看來綁匪那邊也挺忙的,不準備給他們更多的時間。
李木生把時間和地點直接標在地圖上,不現代科技就是這點好,說不清楚的事直接寫下畫出來就行。
“真會選地方。”胡憂看了眼地圖冷哼道:“這裡是個交通樞紐,車流量極大,我們不可能動用大量人員前往,而他們卻可以很方便的跑路。”
“看來這些人是本地的。”韋雲峰道:“外地人應該不會選擇這裡。”
“爲什麼?”胡憂問道,不懂就問,才能懂得更多。
“因爲這裡很多小路,不是本地人跟本很難弄清楚哪條是哪條。弄不好不但跑不掉,反到是把自己陷進去。”
“你覺得會是史克進的人嗎?”胡憂突然問道。他纔不會認爲這是外地人隨機做事,內部人員參與的可能性更大。
“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就算是史克進的人蔘與,人員應該也不會很多,畢竟這可不是普通事件,他也怕。”
“怕就對了,通知各部,給我盯死這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