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和韋雲峰走一路,有韋雲峰在,進城出城那都不是問題。雖然韋雲峰現在已經不是光明左使,但是他的能力還在,光明帝國又是他服務了那麼多年的地方,他對這裡的一切太熟悉了。
這天,胡憂和韋雲峰迴到了大蘇城。離開的日子不算久,大蘇城也沒多大的變化,一如之前的寧靜。
“有時候想想: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老百姓,也許要更快樂一些,至少不用去考慮那麼多,經歷那麼多。”韋雲峰感觸的說道。
胡憂搖頭道:“可那也不是你的生活。其實你現在完全可以丟下一切不管不顧的,以你的能力,相信要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問題不會很大。”
說白了,韋雲峰和胡憂是一樣的人,他們都不可能去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所以這永遠只是一個拿來感慨而不可能去實現的事。
李華仕並不住在大蘇城中,用不着進入大蘇號飛船去找李華仕到是能讓胡憂二人輕鬆一些。按計劃,李華仕這邊由胡憂和韋雲峰去正面接觸,而龍廣運和李木生則從其他方面查與李華仕這個人有關的一切。
“這邊距離馬麗麗的住所挺近的,你要不要先過去看看?”在經過一棟大廈時胡憂問韋雲峰。這會其實已經不能說是挺近,因爲馬麗麗的住處就在前面的某一棟大廈裡,胡憂都知道那地方,韋雲峰不可能不知道。
“林知禮是不是也在那裡?”韋雲峰沒有問女兒韋洛冰的情況,而是先問林知禮。
“是的,她也在。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些什麼。”胡憂忍不住問道。之前韋雲峰和龍廣運見面的時候,誰都沒有提起林知禮,這讓胡憂多少有些意外。
韋雲峰深深看了胡憂一眼,點點頭道:“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先前只是其實有些奇怪。並沒有特意去查她和龍廣運的關係。”
“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嗎?”男人之間的對話總是可以相對的直接,胡憂就不喜歡轉彎抹角的半天都沒個正題。
如果林知禮肚子裡的孩子是韋雲峰的,那韋雲峰可是得叫龍廣運岳父,這也是胡憂沒讓他們兩個一組的原因,這其中不安…定因素太多了,能避免就儘可能的避免。
“不是。”韋雲峰搖搖頭道:“我和林知禮不過是工作關係,也許我確實是比較照顧她,但那也不過是出於同事之間的關心,並沒有再多半點的東西在裡邊。”
“林知禮可不是這麼認爲的吧。”胡憂道。他是見過林知禮的,而林知禮提到韋雲峰時的神態明擺了就是有事。甚至有些生怕別人看不出來的那種。
韋雲峰無奈道:“你就不要耍我了,我就不相信你會看不出來林知禮的精神有問題。”
“她的精神有問題嗎,我還真沒看出來。”胡憂吃驚道。這也許有他沒仔細觀查的因素,但他是真沒看出來林知禮有精神上的問題。
“這個咱們以後再討論吧,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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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李華仕的資歷,他是有資格住進大蘇號飛船之中的,但是他選擇住進了公寓,胡憂不知道這是不是與朱清罡的死有關。如果朱清罡真是突發心臟病而死,那李華仕是不需要在內疚的。古人早有留話:醫得了病,醫不了命,天要人死,誰來了也沒辦法。可如果朱清罡的死有可疑。而李華仕又知道,那無論是以醫生的身份還是以朋友的身份,李華仕都會有愧,那他不住進大蘇城也就合情合理了。
當然。這不過是推理而已,並不能說因爲李華仕沒有選擇入住更好的住所那就一定是有問題的。大蘇號飛船的好更多的是在身份像徵上,要比環境。公寓這邊的環境可也不差,至少空氣那是要更好一些的,大蘇號現先進那也是人造的空氣,公寓這裡可是純天然的。
“就是這家了。我們是直接進去,還是買回禮物?”韋雲峰問胡憂。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以胡憂爲主導,大多數時候都會先徵求意見再做決定。
“禮物就沒必要了吧。”胡憂搖搖頭道:“反正我們拿不拿禮物,都不會改變我們的目的,李華仕應該也不會很高興我們的到來。”
“也是。”韋雲峰笑笑道:“那我們這就上去吧,希望他在家,要不然,我們又得麻煩了。”
李華仕的家在二樓,這在動輒百層的建築羣中很不起眼,不過住二樓也有住二樓的好,要但發生什麼突然情況,住得高的躲都沒得躲,住二樓的直接跳窗出去應該就能保住一條小命。
“李華仕曾經跟我說過,他喜歡住在能一覽衆山小的地方,他會住二樓,讓我挺意外的。”韋雲峰和李華仕有一定的交情,隨着不斷的回憶,不時能想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喜好的改變,總是有原因的,這也是你願意加入調查的一個方面吧。”胡憂看人一向很準,和韋雲峰相處那麼多天,對他也已經算是有所瞭解的。他知道韋雲峰在決定調查朱清罡的死亡原因前,考慮過非常多的東西。
“算是吧。”韋雲峰已經習慣胡憂那似乎無所不知的本事,被胡憂說中也不覺得怎麼意外。
“無論怎麼樣,還是保持一顆平常心吧。皇…帝也是人,我們又是在幫他,用不着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胡憂拍拍韋雲峰的肩膀道。
“謝謝。”韋雲峰真心道。這幾天,他總也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不斷有東西在自己的眼前轉,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無法像胡憂那麼看得開,放不下,壓力自然就會很大。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李華仕家門。二樓而已,就算是不坐電梯,也不會讓他們花費太多的時間。
“敲門吧,我估計他應該是在家的,只希望他不要聽到門響就跳窗而走,那樣對大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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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華仕並沒有跳窗跑,他聽到門響就急急過來開門。不過他顯然不是想着幫韋雲峰開門的,所以在看到韋雲峰的時候,李華仕愣得很明顯。
“李太醫,我說過要來看你的。”韋雲峰一臉微笑。兩手空空。
“我記得,不過我已經不是太醫了。”李華仕看到韋雲峰並沒有老朋友見面的欣喜,也並沒翻臉不認人的作派,他就是一個退了休的老者,看着挺平和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那正好了,我也不是光明左使了,這你應該聽說了吧。”韋雲峰呵呵笑道。
李華仕回身指指客廳裡的大電視,道:“剛剛還在放追捕你的通造,沒想到你就上門了。”
“是嗎。我到還沒看過,抓到給多少?”韋雲峰毫不在意的問道。
李華仕搖頭道:“什麼都不給,盡公民的意務,保護環境安全。”
韋雲峰和胡憂對視了一眼。看來史克進那邊抓得並不是那麼緊。看來他們之前的分析是正確的,史克進那些人並不怕他們手裡的資料,就算是韋雲峰給擺出來,他們也有應對這法。
不過這些都是表面上的情況。檯面下的東西,那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史克進已經在暗中派出了無數的人馬,只是暫時沒有遇上。所以感覺不到危險罷了。
“如果你不準備進公民的義務,是不是應該請我們進去坐坐?”韋雲峰和胡憂不過是交換了個眼神,馬上就把注意力放回來李華仕的身上。
“這位是?”李華仕的目光看向胡憂,對他來說胡憂是陌生的。
“他是我的朋友,今天特意過來請教你一些事的。”韋雲峰並沒有介紹胡憂的名字,反正就算是說了李華仕也不會知道,說與沒說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李醫生你好,我也是學醫的,咱們算是半個同行呢。”胡憂直到這時纔開口。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雖然是胡憂的本事,但畢竟韋雲峰跟李華仕要更熟悉一些,讓他先開口自然也就更好。
“請進吧。”李華仕終於還是讓開了門,讓胡憂和韋雲峰得以進屋。
“喝茶,還是什麼?”
“不用了,我們就坐一會而已。”
“過門是客,水總是要喝一杯的。”
李華仕還是倒來了水,純淨水,純得什麼顏色都沒有,裝在鋼化懷還挺漂亮的。
給自己也喝了杯水,李華仕在胡憂的對面坐了下來,他似乎不太願意和韋雲峰對視,身體略側向門。
胡憂一直在觀察着李華仕,看他下意識的這麼坐,在心裡暗暗頭道。略學過一些微表情的他知道李華仕之所以會側向門那邊,是內心有想要逃的想法,這是李華仕的家呀,他爲什麼會想着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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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過來,其實是想和李醫生探討一下關於突發心臟病的問題。”
在閒聊了幾句沒用的話後,胡憂突然一下反客爲主,直切主題。
李華仕明顯的臉色一變,顫聲道:“我已經退休多年,對醫學一道早就沒興趣,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胡憂呵呵一笑道:“如果我沒看錯,這陽臺種的是黃杜鵑吧。它雖然是花,但更多還是藥用。李生醫,你是怕我所學太低,沒興趣和我探討嗎?”
“我說了,我對醫學沒感覺了,這花你喜歡就只管拿走。”李華仕惱羞成怒,把手中的水杯重重的砸在桌上,要不是這桌子是實木的,肯定不是水杯破就是桌子爛。
“那邊的斷腸草也讓我拿走嗎,還有這裡的七轉半,咦,那籠子裡養的是雪蟾蜍吧,也送我了?”胡憂的目光掃過客廳。一一說出所看到的動植物。
“我怎麼聽着這些全都是毒…物?”韋雲峰雖然不從醫,但是胡憂說得那麼明,他怎麼都有一兩種是聽說過的。
“你們……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李華仕剛纔就知道胡憂二人是來者不善,現在再能肯定他們是有準備而來的。普通人不可能一一說出他這客廳裡的動植物,更不可能知道它們都是有毒的。
“我們只要知道心臟病是不是可以後天培養的。”胡憂看着李華仕的眼睛道。這話說出來對李華仕確實是有此殘忍,但胡憂不得不這麼做。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裡不歡迎你們,你們馬上走,要不然。我就叫保衛趕人了!”李華仕畢竟只是一個醫生,胡憂只幾句話就讓他崩潰了。
“老李,其實你知道我們今天爲何而來的,他也是你的朋友呀,難道你就忍心讓他不明不白的離開這個世界嗎?”韋雲峰嘆息道:“難道你就不會內疚嗎?”
“我有什麼好內疚的,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不能做。我早就說過他的心臟病來得奇怪,怕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可是有誰理我嗎。誰都不理我,還不讓我說……”
李華仕哭了,哭得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三年了,這三年來他沒有一天能睡得好的。他自覺對不起好朋友呀。
韋雲峰沉默不語,看來胡憂的懷疑是對的,先帝的死確實有問題,不是心臟病那麼簡單。
“他們是誰。爲什麼不讓你說?”胡憂相對比較冷血,完全不理會李華仕的情感,繼續詢問李華仕。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是你們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我不懂你們的遊戲規則,也不想去懂,放過我吧,我已經老了,沒幾天可活的,就讓我靜靜的死去行嗎,我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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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來客人了嗎……”
跑進屋子的小女孩看到客廳中的情況一下就嚇住了。沙發坐着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自己的爺爺,他在哭。
“你們不許欺負我爺爺。”小姑娘勇敢的護在爺爺的面前,與兩位不速之客對視。
“小玲子,你先回房去。”小姑娘的出現讓李華仕的哭泣一下停止,臉上多出幾分焦急和緊張。
胡憂笑笑道:“我們不會傷害孩子的,不過他們會不會,那我就不知道了。”
再一次,胡憂又殘忍了一把,但這說的同時也是事實。
“你……”李華仕的臉色瞬間闇然。他知道還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這事並不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被人遺忘,這不,找上門來了吧。而一但找上門,那再想逃,就逃不了了。
小姑娘被哄進了房裡,胡憂三人再次坐下,一如之前一樣,環境沒變,情況與剛纔卻已經不同了。
李華仕認輸了,他沒法不認。他是已經有年紀了,就算是馬上死也不算短命,可孫女還小,她還有大把的青春呀。
“如果我有什麼事,你們能幫我照顧我的孫女嗎?她已經失去了父母,如果我也不在,她就無親無顧了。”李華仕一下彷彿老了十歲,連中氣都不足了。
“我們會盡我們一切能力。”韋雲峰肯定的說道。這話必須由他說,因爲李華仕認識他,而不認識胡憂。
李華仕不見得完全相信韋雲峰,但是比起那些人,韋雲峰顯然要更能信任一些。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李華仕嘆息道:“現在你們可以問了。”
“還是你來吧。”韋雲峰對胡憂點點頭,從胡憂剛纔的那些話中,他知道胡憂確實在醫學方面有造詣,由胡憂來提問自然也就更專業。
胡憂點點頭,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他的心臟病不正常的?”
這裡的‘他’自然也就是朱清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就不用說那麼透了。
“大約在他死前的三個月,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感覺身體不適,於是我私下給他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這是李華仕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起的故事,也是真實的事實。那一次檢查,李華仕在朱清罡的體內發現了不知名的毒…素。而那此毒不只是影響朱清罡的身體健康,對心臟的危害更是非常的大。
“你當時沒告訴朱清罡嗎?”從韋雲峰那裡,胡憂得知朱清罡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他能戰勝朱清揚可不全是運氣,實力也是擺在那裡的。
“當時我並不能確定那是怎麼,是身體產體的,還是外界進入的,甚至我都無法確定那是不是毒,所以也就沒對他說。”李華仕嘆息道:“也許我當時能果斷的告訴他,他應該就不會死吧。”
“那並不是你的錯。後面你又是怎麼肯定那是毒的?”因爲事隔已經三年,胡憂必須要問得更清楚一些,纔不會讓李華仕混亂。
“我是回到這裡才肯定的,這客廳裡的動植物你也看到了,經過我的研究,它們只要合配合理,就能得出一種完全查不出是毒的慢性毒…藥,人吃下去,會和他一樣的用不了多久就患上心臟方面的問題。它很像心臟病,但絕對不是。
“你剛纔產用在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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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吃下了它們,對它們很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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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李華仕會拿自己做試驗。”離開李華仕的家。韋雲峰長嘆了口氣。事實已經證明胡憂的猜測是對的,先帝朱清罡的死不是自然,而是人爲。
“他很內疚當時沒有更重視。”胡憂搖搖頭道:“其實他已經做好了自己那一份。”
“是呀,他多次上報發現。卻沒理會,不是搪塞就是說沒那回事,他不過是衆中醫生之中的一個。所能做的真是不多。”
“可惜他無法給我們更多的證據,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他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對了,你在大蘇城肯定有人,進快派人安排他們祖孫,要不然,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這個你放心,我說了就一定做到,回頭我就讓馬麗麗去辦,她在這方面還是挺有些能力的。”
“嗯。”胡憂也相信韋雲峰不是那種說話當屁放的人,馬麗麗的能力他也知道,是馬麗麗去辦應該不會有問題。
從李華仕那裡,胡憂二人已經知道朱清罡是被人下的混合…毒,因爲全都是用的天然動植物合藥,而且配方巧妙,就算是最先的電子設備都無法查出,所以朱清罡完全不知情的中…毒越來越深,直到生命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中。
毒是已經查到,是下手的人是誰,用的又是什麼辦法下…毒,李華仕是不知道的,這還得胡憂幾個去查,當然,這也是必查的,如果能在這些方面得到答案,那整個事就算是查清了大半。
按誰受益誰可疑的原則,朱治山是最可疑的人。朱清罡和朱治水大鬧一場後幾個小時裡突發心臟病這一手段,直接廢掉了朱治水可能爭權的動作。朱治水不出來那也就算了,他要敢跳,只要說朱清罡是被朱治水氣死的,朱治水就算不死都得脫層皮,這王位自然也就輪不到他來坐。
可問題又來了,以朱治山的本事,他有布那麼大一個局的本事嗎,這可不是平常人家的柴米油鹽,是變天的大事,朱清罡本就不是一個草包,在他的面前玩花樣,還是要弄死他的那種,可沒那麼容易,一但事敗,那可是悲慘下場。聽說朱治山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傢伙,就算已經是光明帝國之王,他也拿不出半點的陽剛,他敢給他老爹來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