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包天的臉上見了汗。一開始,他認爲胡憂只不過是傳言比較厲害而已,事實上沒有多大的事本。
對一個出生於賭壇世界的子弟而言,會這麼想那是很正常的。在賭壇世家的眼裡,賭場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他們的提款機。什麼時候手頭緊了或是想花錢的時候,就去賭場轉一轉,比做什麼工作來錢都快。
當然,賭壇世界的子弟也不見得個個都能擁有一身過人的賭技。和世上所有的技巧一樣,賭技也是講究先天天賦和後天努力的,在這方面還真是與出生沒什麼關係。自己不努力的人,就算是投胎成爲賭王的兒子,也不見得就一定能擁有一身好的賭術。
就像白包天的弟弟白包地。白包天和白包地是一奶同包,可是無論在天賦還是後天的努力上,白包地與白包天都相差得非常的大。白包天的極限是能聽出十八個骰子的點數,而白包不過是比白包天小一歲而已,卻連一個點數都聽不出來。
骰子是賭技的核心,聽骰子更是最爲基本的功法,白包地連一個骰子點數都聽不出來,換句話說他跟本就不會賭技。
白包地是不會賭技,但是他一直以來都自視賭壇世子,在他看來,做爲賭壇世子除了賭之外,不應該再從事其他的行當。可是他又不會賭技,無法像其他人那樣以賭場爲提款機,沒有錢去賭幾把就什麼都有了。
沒有賭技又不願意從事其他的工作這都是沒問題的,可問題是白包地要生活呀。按白家的規矩,白家的孩子長到十八歲就不再提供生活費,肚子餓了可以回家吃飯,但是不能回家拿錢。
只有飯吃,也就意味着只能活着,而不可能活得瀟灑。不有錢的日子不好過呀。白包地沒錢花自然是得想辦法,正所謂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事是人做出來的,白包地想了幾天,還真是想到了一個辦法。正好那幾天他與人馬賭場的主管劉一嗚結認,於是這個辦法就用到了劉一鳴的身上。
劉一鳴也不是什麼好鳥,他不缺錢,但是他缺上位的機會。他心裡很清楚,在人馬賭場,他就算是再有能力有本事,也最多做到主管的位子,山貓永遠都壓在他的頭上。而他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把山貓給頂走。在聽說白包地出生賭壇世家之後,劉一鳴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想借白包地的關係去和結識他身後的龐大勢力,而白包地正好利用這一點,讓劉一鳴做他的內鬼,使得他能夠從人馬賭場弄到錢。
原本這一切都挺順利的,可是在胡憂來到之後,一切都變了。胡憂一來就頂走了劉一鳴,讓白包地好不容易開發出來的財路化爲烏有,白包地都不恨胡憂嗎。
不過白包地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對付不了胡憂,於是想到了白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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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包天和白包地的關係極好,他從來都沒有因爲白包地賭技天賦差而看不起白包地,相反的。他時時都留意白包地情況,處處都維護着白包地。
正所謂切肉不離皮,親兄弟本就應該這樣。在這方面白包天是不同有錯的,可是他很多時候都是偏幫白包地而不去理會事非黑白。那就大大的不對了。
就像這一次,白包天一聽白包地說被人馬賭場欺負,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來找人馬賭場的麻煩。而且他不只是自己來,還從家族中帶來了六個幫手。
“少爺,是高手。”坐在白包天身邊的一個小個子提醒白包天。他的賭術天賦是比不了白包天,但是他的見識遠在白包天之上,加上白包天遇上的情況他也同時遇上,自然能想到是胡憂搞的鬼。
白包天現在是騎虎難下。胡憂剛進來的時候,他可是說了大話的。當時他說要贏走人家整間賭場,而現在,人家只不過是出了一個管事,就已經逼得他沒辦法。
連骰子胡憂都是用白包天的,白包天還能有什麼話說呢。他甚至連說人家出千的理由都沒有。
“這把,也不押嗎?”胡憂淡淡的問道。一分鐘的考慮時間早就已經過去,他卻等了足足五分鐘纔開口,就是要讓白包天難受。
白包天的臉色一紅,瞬間卻平靜下來。他從坐位站起來,給胡憂鞠了一個躬,道:“你在骰子上的造詣遠在我之上,我承認我賭不過你。我們還是玩點別的吧。”
這話說得很清楚,骰子玩不過胡憂,其他的還是要比胡憂強的。“那你想玩些什麼?”胡憂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一臉平靜的問道。平靜是胡憂一直的反應,從見白包天到現在,胡憂的都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的激烈。
白包天沒想到胡憂那麼好說話,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賭什麼?
一直以來,白包天都認爲骰子是他的強項。在年輕一輩之中,能聽出十八個骰子點數的人沒幾個,白包天則是其中最爲優秀的。
可是在面對胡憂的時候,別說是十八個骰子,就連一個骰子白包天都無法聽出來。這對白包天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經過這一回,白包天的心都已經亂了。亂到胡憂同意他換賭法,他都不知道應該換成什麼。
“要不玩輪盤吧。”胡憂看白包天久久不說話,不由主動提意。
白包天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在賭場裡,有些賭博項目是需要技巧的,而有些是不需要的。胡憂說的輪盤就是其中的一種。
輪盤的賭法是以機械力分別帶動輪盤和紅黑兩個小金屬球。輪般被分爲一個個的小格子,每一個格子上都有數字。兩個金屬球滾去哪一個格子,哪一個格子上的數字也就被表球的數字。比如說紅球滾入15而黑球滾入18,那麼這一局就是紅十五黑十八。
紅黑兩球有三種賭法,買家可以賭紅球數或黑球數,也可以賭紅黑兩個球回起來的數字。賭客只需要賭中數字就可以得到相應的賠率,以紅球爲十五爲例,如果賭客買了紅十五而又真出了紅十五。那麼他的賠率就是一賠十五,買一塊錢就得十五塊,以此類推,如果黑球出十八,而賭家又買了黑十八,那麼他就可以得到十八倍的賠率。
不過更多的賭客喜歡玩紅黑相加的那種。因爲紅黑相加不但是以紅黑球滾出的數字爲賠率,更數在這個字數的基礎上翻倍。也就是說,如果紅出十五而黑出十八,那麼得出的賠率並不是三十三,而是六十百。
在輪盤上可是有一百零八個小格。他們並不是統一大小的,一到十這種小數字相對要比較大,而一百零八這種大數字相對的會比較好,特別是一百零八這個數,小得只將將能滾入一個球而已。理論上說可以同時出一百零七和一百零八這兩個數,相應最大的賠率會有到二百一十五,不過這樣的數字從有輪盤以來只出過向次,而且從來都沒有人中過,除非是腦子不正常。要不然不會有人買二百一十五這種瘋狂大數的。出現的機會真是太過渺茫了呀。
陪率大,看着莊家似乎很吃虧的樣子,不過不要忘記了,賭客只有猜到數字纔可以贏錢。猜不中,哪怕是隻相差一個數字,也一樣是輸。就算是有人把一百堆八個數字全都買下,他也不可能在莊家那裡贏錢。
這是純玩遠氣的賭法。因爲是不需要人去操控的,所以從有輪盤以來,從來都還有傳說誰能以輪盤出千。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賭王級人物,在輪盤的面前,能贏錢的機率與普通賭客也是沒有任何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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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就玩輪盤。”白包天只用了幾秒鐘就確定下玩法。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信心,無論玩任何技巧類的項目,他在心裡方面都會輸給胡憂。賭很多時候玩的就是心裡,心裡不如對手,那贏錢的機會不是沒有,只是要小很多很多。
按說白包天就正確的做法是離開賭場,等把心裡調節好再回來賭過。那樣勝算就會大很大,可是白包天已經擺出了狠話,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對胡憂說要贏走這間賭場,這才輸了幾輪就走,以後還拿什麼去見人。怕是從他走出賭場大門的那一秒鐘開始,他和他背後的家族都會成爲別人的笑柄。
在家族裡,白包天只代表他自己,可是在外面,他可是代表着家族的。這麼丟臉的事,他寧願死都不能幹出來呀。
無論怎麼樣,白包天都得賭下去,胡憂提出賭輪盤,那簡直可以說給白包天雪中送來炭,雨中送來傘,白包天找不出任何反對的理由。
可是胡憂真是一個那麼好的人嗎?
瞭解胡憂的人,聽到這話絕對會搖頭。對胡憂的敵人來說,胡憂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人,而是一個魔鬼。白包天是不瞭解胡憂,要不然他絕對不會想都不想的就答應胡憂賭輪盤。
事格多年,白包天回想起今天的事,才真正發現當年的他是多麼的瘋狂,而現在,白包天認爲他是可能贏胡憂的。
人馬賭場就有輪盤,這並不需要太多時間去安排。只不過是換一個臺桌而已。
“主管,一切都已經按你的吩咐安排好了。”管輪盤的荷官按規矩和胡憂完成交接,把輪盤的管理權限交到胡憂的手裡。相比起其他伸長脖子傻傻衝這邊看還看不到什麼東西的荷官,他是絕對幸運的,他可以站在胡憂的身邊以助手的身份近距離的觀看這場豪賭。
胡憂衝荷官點了點頭,看向白包天道:“我們怎麼個賭法?”
賭之一道,是可以隨機應變的。只要雙方忍可,任何的賭搏方式都可以成立。就拿這輪盤來說,按賭場方面的規矩,它是隻有三種賭法而已,可是如果只有胡憂和白包天對賭,那麼他們可以協商出任何可能的賭法。這都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白包天想了想道:“輪盤的玩法大家都很瞭解,已經沒什麼新意,我們不如換一種方式來玩。”
“哦?”胡憂眨眨眼睛,等待着白包天后面的話。
白包天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說道:“輪盤上不是有一紅一黑兩個球嗎,我們不如個選一個球爲代表,以兩個球滾出來的數字大小定輸贏。”
胡憂沉吟道:“這到是有點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紅和黑,那麼黑色滾出十八,而紅色滾出十五,那就是我贏了。賠率裡。這個又怎麼算?”
“兩球相減,賠率不就出來了嗎?”白包天笑道。這個賭法他以前也從來都沒有玩過,完全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以他賭壇家世子的身份,他覺得胡憂在這樣的規則之後,與他是在,同一起跑線上的。
大家賭的都是運氣,白包天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差過胡憂。
“這麼一來,可就沒有莊家了。”胡憂沉吟道。
白包天笑道:“你不會只有坐莊才能贏吧。”
反應這麼快的激將法都能想得出來。白包天這會連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那好吧。”
在胡憂同意白包天提出這種賭法的瞬間,賭客全都興奮起來。這種賭法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而且看樣子是那麼的有意思,能有機會親眼見證兩大高手以這種方式對絕。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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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黑兩球以丟硬幣的方式決定。胡憂拿到的是黑球。在很多人看來,紅球要更吉利一些,可是對胡憂來說,黑色纔是他的幸運色。當年在天風大陸。胡憂最強大的直屬不死鳥軍團的軍服就是黑色的。
因爲沒有莊家,賭注是固定的。每個人都是一百萬的底,這個賭注不算是天文數字。可是如果胡憂滾出一百零一,而白包天只滾出個一,那麼以他們剛纔定下的規矩,胡憂贏得的賠率就是一百陪,一百萬的一百陪就是一個億,這可絕對是一個大數呀,很多人聯想到胡憂這前與老賭棍的對賭,那一次,老賭棍就一把輸給胡憂一個億,從那以後再也沒有進去賭場。
“最高的賠率是一百零七!”腦子快的人瞬間就算出了這個簡單的數字。
“如果是我能贏一把就好了。”有人在幻想。
“想贏,那得先拿出一百萬。”有人打擊道。
一注一百萬,邊上看熱鬧的人能拿出這個數字的人絕對不會多。
“誰先來?”胡憂問白包天。
“我先吧,如果你沒有意見。”白包天自信的話道。其他在這種賭局之中,先手不會有任何的便宜,後手看着似乎能有便宜,事實上大家都是一樣的。
對這種沒有意義的事,胡憂自然不會去爭。白包天喜歡就讓白包天先好了。
白包天的運氣似乎在轉好,一開始就滾出個66,這在108個數之中已經算是不錯的數字。只要胡憂的數底餘這個數,那麼白包天就贏了。至於賠率是多少,那還得看具體的數字。
“胡憂看來不妙呀。”賭客議論紛紛。
“不就是一個66嗎,又不是108,有什麼了不起的,胡憂只需要滾個67就能贏。”
“你說笑呢,你去滾一個試試。”
“我到是想去試試,我有那個錢嗎?”
邊上的議論並沒有能影響到胡憂的情緒,胡憂看了眼黑球,又看了眼輪盤,輕鬆的按下了按鍵。
輪盤接收到指令,瘋狂的轉了起來,黑球也同時飛速滾動。以現在的轉數,只有少數人可以看出來轉過的是什麼數字。不過就算是看出來也不會有任何的意義,這麼快的速度,球是不可能停下來的。
“靠!”
“靠!”
“靠啊!”
在黑球停下來的瞬間,不知道多少人忍不住叫出聲來。
“67,居然真是67,有沒有這麼巧呀。”
黑球停下來的地方,確實是67這個數,比白包天的數字只大了一點,可也就是這一點,胡憂贏白包天一百萬。
一百萬白包天給得起,可是這樣的數字真是把他給氣着了。胡憂要是多贏他一些,哪怕那會使賠率增加,輸給胡憂更多的錢,他也不願意看到胡憂滾出這樣的數字呀。
“這一把,我似乎贏了。”胡憂輕描淡寫的說道。一百萬贏也是賭場的,他似乎用不着很興奮。
“再來,我就不信了!”白包天甩手丟出一百萬,又按下了開始鍵。紅球再一次飛出去。爲了防止有可能的出千,用過一次的球,是不會再用第二次的,所以這個紅球是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