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太出門自然是坐馬車的,胡憂和胡屠沒有馬車,但是他們有腳。以他們的功夫,全力施展起來,還真沒有多少馬可以跑過他們。
胡憂這會正利用這個機會試探胡屠的功夫。雖然紅葉和候三都曾經落入過胡屠的手裡,可他並不代表他的功夫就非常的強大。抓人,很多時候是靠智慧的,有智慧的支持,比純武力要強大得多。
七姨太的馬車跑得不算是很快,但是她走的是街道,路上的行人不少,胡憂兩個不可能就那麼直衝衝的跟在人家的背後,只能利用屋頂和樹木,找行人看不到的地方跟過去。這樣一來,消耗的功力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胡憂和胡屠是一前一後,胡憂在前,他邊跟住馬車,邊留意胡屠。很快胡憂就發現胡屠的功夫並不下於他,特別是在輕身功夫這方面,有些連胡憂過去都有些吃力的地方,胡屠卻可以很輕巧的通過。至於表面上看來,那對他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功夫不錯嘛。”七姨丈的馬車在一所大宅前停下,胡憂也有功夫和胡屠說話了。
“你強一些。”胡屠道。在胡憂觀察他的同時,他也在觀察胡憂。胡憂的功夫在天風大陸已經幾乎都傳成神了,可真正有機會見識過的並沒有多少人。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胡屠對胡憂的功夫也挺有些好奇的。
在剛纔的觀察胡屠發現,對胡憂的傳言是有那麼些誇大,但是胡憂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就拿剛纔來說,有些地方他看上去過得輕鬆,實事上已經是幾乎用盡了全力,而胡憂雖然是看上去有那麼些吃力,但是胡屠可以肯定,胡憂還是留有餘力的。
因爲胡憂是走在前邊的人。他在死盯馬車的同時,還得留意周邊的情況,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單單是後面這一點,就會消耗胡憂很大一部份的精神力,而胡屠雖然也堤防着周圍的情況,畢竟有胡憂打頭,他並不需要消耗那麼多,此消彼長之下,自然是胡憂還更厲害一些。
胡憂笑笑道:“我們應該說是不相上下才對。改天吧,改天有空閒。咱們打一場看看,就知道誰比較厲害一些了。我想,我可能打不過你的。”
胡屠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道:“那行呀,我也很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人物究竟有多麼的強大呢。到時候,還請你手下留情。”
在胡憂和胡屠說話間,七姨太已經進入了李家的院子。從胡憂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出來迎七姨太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麗人。此女一身白衣長裙,看起來清清秀秀的。眼中卻藏着什麼難以明言的東西。
“她應該就是李夫人了。”胡憂沉聲道。那個女人炸一看沒什麼問題,但是細一品味就可以發現,她是有功夫在身的。
“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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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院的防備明顯比馬家森嚴很多,不過這對胡憂兩人來說還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大約十分鐘之後,兩人就進到了院中,並再一次見到七姨太。
“這是在幹什麼?”
眼前的情景讓胡憂無比的意外。一開始,他還以爲七姨太只不過是來和李夫人秘談的。就算是再有旁人,也不會有多少人。可眼前看到的鶯鶯燕燕粗略掃過去都有五、六十人,這可不是秘談。這是在開會呀。
“怎麼這麼多。”胡屠顯然也沒有想到屋子裡有那麼多的女人。如果她們和七姨太一樣,也是這盤棋上的棋子,那麼這次的陣仗可真是不小呢。
“這不好嗎?”胡憂愣了一下就回過神來。之前他還想着怎麼可以查到更多和七姨太一樣的女人,現在她們主動的聚在一起,可是省了胡憂不少的事。
胡屠想想,點點頭道:“好到是好,不過你得先肯定她們確實是一夥的,來這裡是因爲某種見不得光的事,而不是參加什麼酒會之類的無聊活動。”
“這個……應該不是社交活動的吧。”聽胡屠這麼一說,胡憂也沒有把握了。還好這裡全都是女人,一個男人都沒有,不然還真是很有可能就是什麼酒會呢。
真不是酒會嗎?
十分鐘這後,胡憂再一交懷疑這個可能性。此時場中的女人已經達到近百人。無論是先到的還是後到的,都只不過是在再喝聊天,並沒有什麼開會的樣子,更多像是在玩樂。
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他們吃穿不愁,又沒有什麼活幹,精神上其實是很空虛的。空虛的生活自然是得找點事情來作,比如什麼會酒會,舞會什麼的,就是打發時間最好的辦法。胡憂以前也曾經參加過一些,只不過他參加的那些都是有男人在場的,而不是像眼前這種,一個男人都沒有,完全是女人作主角的。
“你願意到沒有?”胡屠突然開口道。
“什麼?”胡憂不解的問道。胡屠什麼都沒有說,就突然來這麼一句,誰知道他在說什麼嘛。
“那些女人,她們交談的對像是有規律的。”胡屠解釋道。他並不打算讓胡憂去猜他話中所指,那除了浪費時間之外,不會再有任何的作用。
“嗯,我似乎也感覺到了。”胡憂的觀察能力也不弱,胡屠看到的東西,他也同樣看到,有了胡屠的提醒,這方面的判斷自然也就更加的清晰。
毫無疑問,這不是一個簡單的聚會。它是有目的性的,只不過每個女人的目的應該有所不同,有些女人會不停的換人交談,而有些女人則原地不動,等待他人過來接頭。
“這究竟是什麼?”越是觀察得久,胡憂越是搞不明白,這樣的方式,他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呀。
“再看看,應該可以看出什麼的。”胡屠的眼睛射出凌厲的光。這種玩智慧的東西,正是他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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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三找到了馬德財。馬德財現在的樣子有些慘,他還活着,卻已經和死都沒有什麼分別了。全身上下一線線的血痕,一口的牙都已經硬生生的敲沒了,頭髮也燒了大半,兩眼空空洞洞的,連候三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也太恨了吧!”
候三從軍二十年,做的又全都是與情報有關係的事。什麼酷刑他是見得太多了。可眼前的情景,還是讓他嚇了一大跳。這要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得出這麼恨毒的事喲。
“馬德財,你怎麼樣?”候三先試了馬德財的氣息,確實他還活着,這纔想辦法叫醒他。他可不是神,這馬德財要是真死了,他可沒有任何的辦法。
“不要,不要……”馬德財的精神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候三叫他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可當候三的打摸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如觸電一樣的發抖,那沒有牙的嘴。含含糊糊的慘叫不絕。
“不會是瘋了吧。”候三皺眉自語道。對死人他沒有什麼辦法,打瘋子他也同樣沒有辦法。他是搞情報的,但他不是萬能的呀,要從一個神智不清的人身上搞到情報。他還真沒有那個本事。
“馬德財,你冷靜一些,不用怕。我不是來打你的,我是來幫你的。”候三試着讓馬德財平靜下來。這好不容易有了些發現,總不能就那麼放棄吧。
“幫我……幫我……”
在候三的安慰下,馬德財慢慢的平靜下來。
“是的,我是來幫你的。”候三看自己的話似乎有用,趕緊加大力度。人是有強大生命力的個體,只要不是直接把他毀掉,都是有機會恢復過來的。馬德財應該是突然受到精神和**的雙重打擊纔會這樣。候三相信,多給一點耐心,應該可以喚醒他。胡憂不是常說:一切的付出都是有回報的嗎,候三此時正是在付出着,他希望自己還獲得不錯的回報。
“幫我,你要幫我!”馬德財突然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他不管候三是誰,現在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幫他的人。
候三安撫馬德財道:“放心,我會幫你的。無論任何的事,我都會幫你。現在你先放鬆下來,讓自己慢慢的平靜下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放鬆,放鬆……”馬德財喃喃的重複着候三的話。候三的話似乎是他心靈的靈藥,正在慢慢的讓他從嚴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不過,那是需要時間的。
候三不知道七姨太什麼時候回來,但是他知道,這段時間對馬德財來說有些少,所以他必須再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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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胡屠忍不住問胡憂。他們從摸進來到現在,應該快兩個小時了。這期間他們除了趴在這裡發呆,什麼事都沒有做,這可不是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雖然下面有很多的美人看。
胡憂聽到胡屠的話真是苦笑不已,如果這下面只有七姨太少數的幾個人,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可是現在下面有那麼多的人,他真是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查起。一百多號呀,每一個都有可能是關鍵人物,而每一個都有可能跟本就不重要!
又考慮了一陣,胡憂決定還是得做一些事。他決定從七姨太的身上下手,畢竟七姨太他們還算是比較熟悉,要查起來也更加的方便。
“死盯着七姨太,把她見過的人,全都記下。”胡憂對胡屠說道。兩人之中,他可是頭,什麼決定都沒有,那算個什麼頭子嘛。
“可她幾乎與所有的人都有交流。”胡屠提醒胡憂道。在胡憂說這話之前,他就一直在觀察七姨太,而太姨太從進來到現在,就沒有停下來過,一直都在不停的遊走於人羣之中。不時的停下來,和那些女人說些什麼。
“那就把她們全都記下來,回去後再慢慢的查。”男人都是喜歡女人的,可是一下跑出那麼多的女人,真是很讓人頭痛的事。
“這……”胡屠對胡憂的話真是有些無語,這麼多的女人,他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連她們誰是誰都弄不清楚,要把她們全都記下來,這有些太難爲人了。
“怎麼了?”胡憂看到胡屠那一臉爲難的樣子。不由感覺奇怪。東方晗羿不是說他很有辦法的嗎,怎麼看起來像個傻子,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也許用不着那麼麻煩……”
“嗯?”胡憂感覺胡屠的話中有所指,趕緊順着胡屠的目光看過去。然後他就看到了索菲雅。
胡憂在二十年前就見過索菲雅,那時候的她雖然已經不年輕,但依然是非常的漂亮。之後胡憂又有幾次見到索菲雅的時候,可是每一次見到的索菲雅都比前一次落魄不少。很明顯的可以看得出來,索菲雅是越混越不如意,可是這次再見到索菲雅則和以前那幾次反着來了,麗容再一次出現在索菲雅的臉上。歲月似乎忘了在她的身上寫下印記,讓她幾乎與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難道老裡家的人,都有返老還童的潛質?”胡憂忍不住喃喃自語。看到現在的索菲雅,胡憂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可惜時光一去不回頭,誰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胡屠說得沒有錯,他們確實是不需要那麼麻煩了。無論那一百多個女人誰更重要。索菲雅都是毫無疑問的亮點,只要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應該就能爲一切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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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怎麼做?”胡屠的聲音出奇的冷。在索菲雅進來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索菲雅是誰。他只是本能的感覺到索菲雅和其他的一百多個女人都不一樣,應該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在胡憂解釋了索菲雅的身份之後,胡屠終於知道那個女人,就是殺害他家族成員的嫌疑人,對她的態度也很自然的就轉變了。如果不是答應過胡憂不可以亂來,胡屠說不定就已經撲過去,先抓到她再說。
“先盯死她!”胡憂小聲而嚴肅的說道。雖然之前候三已經彙報過有關於索菲雅的事,而裡傑卡爾德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索菲雅的存在,但是在見到索菲雅的瞬間,胡憂還是感覺全身一緊。
算起來,索菲雅可以說是胡憂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政治對手。當時胡憂和索菲雅都同屬曼陀羅帝國,索菲雅是皇后,而胡憂是一個初入權利圈的毛小子。胡憂以超出天風大陸幾千年的經歷目光,但到了曼陀羅走向落魄的節點,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阻止這樣的事發生。而索菲雅當時的起法是讓自己的兒子阿西梅坐上帝國的王位,甚至其他的事,她跟本無心去理會。哪天沒有人死呀,死幾個老百姓對索菲雅來說真是算不得什麼。
因爲理念的不同,胡憂和索菲雅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可能合作。於是他們自然而然的變成敵對。
鬥爭最後是以胡憂的勝利告終,索菲雅陰謀敗露,不得不交出水上皇宮,放棄整個曼陀羅帝國。現在,索菲雅又再一次出現在胡憂的眼前,現在的胡憂是在幫裡傑卡爾德這個曼陀羅帝國的締造者發展一個全新的帝國。這是裡傑卡爾德的心願,也是胡憂願意看來的。
二十年的戰火生涯,真是什麼都夠了。什麼權力,什麼帝王之位,對胡憂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還給老百姓一個平靜的國度,讓他們可以過上幾天安定的生活。
在經歷了那麼多的動亂之後,安寧是那麼的可貴。胡憂意識到了這一點,裡傑卡爾德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的理念是完全一樣的。這也使得他們可以真心的合作。
而索菲雅呢,她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又是爲了什麼?
眼前的這一切,是索菲雅一人所爲,還是在她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加好怕的勢力,這些對目前的胡憂來說,都是完全不清楚的。無論從哪方面考慮,現在緊要的都不是拿下索菲雅,而是通過她,爲所有的問題找尋答案。
“嗯。”胡屠應了一聲。雖然他很想馬上拿下索菲雅,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小胖他們的死,是不是索菲雅的人所爲,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證據,他不會放過兇手,但也不會隨便殺個人當兇手就算了。
屋子裡的氣氛,因爲索菲雅的到來而發生着改變,現在的索菲雅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