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紅心薯做成粉條,其實也可以稱之爲麪條,無論是粉條還是麪條,它的原理都是將紅心薯進行二行加工,這種工藝都沒有來說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從小到大一直吃着這玩藝長起來的,可是在胡屠想出來之前,他硬是沒有想出來,這真是說出來都有些丟面。
現在一碗剛剛煮出來的粉條就放在胡憂的面前,朱大能和東方晗羿的目光都停留胡憂的身上,他們的眼中很明顯的帶着期盼,應該是希望胡憂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案吧。
其實紅心薯能加工成這樣,保存方面是絕對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的。現在是糧食嚴重缺乏的年代,能有得吃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事,至於好不好吃,那跟本就是重要,就算是用紅心薯做出來的粉條比之前的紅心薯更加的難吃,它也絕對是未來一段時期的主力糧食,這跟本就是無需多想的。也就是說,無論胡憂說好還是不好,都並不是那麼重要,可對朱大能、東方晗羿來說,胡憂的肯定則相當的重要。.
胡憂攪動着碗裡的粉條,因爲紅心薯天生就帶紅sè,所以做出來的粉條也帶紅,鮮鮮的紅sè,真是非常的好看。好看是好看,它究竟好不好吃呢?
那得吃過才知道了。
胡憂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入口爽而滑,沒有了紅心薯特有的那種苦澀,到是多了一些甘甜,這還是紅心薯嗎?
朱大能、東方晗羿一直在留意胡憂的表情,看胡憂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的心不由也提了起來。他們在心裡想着,這要難吃到什麼程度,纔會讓胡憂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們倆個跟本就沒有想過胡憂是因爲感覺這粉條好吃纔會有這樣的表情,紅心薯他們都是吃過,而且是這段時間經常吃的呀,這玩藝能有什麼好的味道。那真是打死他們都很難相信,很自然的他們就往難吃的方面去猜了。
“你們快試試看。”胡憂跟本就沒有留意到朱大能、東方晗羿的擔心,他現在真是被紅心薯給震住了。只不過是經過很簡單的加工,就可以完全與之前不一樣,這真是太不可思意了呀。
“那個……我也要吃嗎?”東方晗羿有些猶豫,看胡憂剛纔吃得那麼痛苦的樣子,她怕自己吃了會吐呀。
“吃,當然要吃,快,快試試看。”胡憂不由分說的就把碗遞到了東方晗羿的面前。
那話是怎麼說來着:出來混。早晚都是要還的。東方晗羿眼看這一關是躲不過去了,那就閉着眼睛吃吧。
小心的挑了幾根,東方晗羿像吃毒藥一樣,把紅心薯粉條放入櫻桃小嘴裡,瞬間,她整個人就呆住了。
想像和事實差得太遠,真是太遠太遠了呀。
“居然會那麼好吃。”東方晗羿驚叫道。
“好吃?”朱大能聽到東方晗羿的話,趕緊去試一口,果然。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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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禍得福,胡憂不知道這一次他們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是非常的高興。把紅心薯做成粉條,不但是解決了紅心薯被雨淋之後的保存問題。還意外的改變了紅心薯的口味。從現在開使,吃紅心薯不爲是爲了生存,而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享受呀,食物本就是用來享受的。進食的感覺應該是美妙的而不是受罪的,不是嗎?
“屠先生,這一次。全都是多得你,你幫了我們的大忙呀。”胡憂真心的對胡屠道謝。也許沒有胡屠,他也可能會想到把紅心薯做成粉條,但是這次畢竟是人家先想到的辦法,而創意這種東西的價值就在一個先字。先想到是就是創意,後想到的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我也是一時靈感而且,再說,幫你也就是幫我,你用不着那麼客氣。”胡屠看上去並沒有胡憂那麼興奮。這事對他來說,似乎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已,沒有什麼值得興奮的。
“無論怎麼說,都要感謝你。真心的。”胡憂非常認真的說道。之前東方晗羿說胡屠也許會有法子,他還不怎麼相信,但是現在,人家已經展現出了真本事,就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胡屠算是領情的點點頭,道:“這邊應該沒我什麼事了,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
“好好,我送你。”胡憂本想和胡屠聊讓胡屠過來幫他忙的事,不過現在的環境並不怎麼理想,想想還是改天再找機會的好,也就沒有再強留胡屠。
胡屠看了胡憂一眼,道:“我想,就沒有什麼必要送了吧。這裡雖然已經沒有我什麼事,但是對你來說,需要處理的事不少,我認識路,這就告辭了。”
“很特別的一個人。”胡憂看着胡屠離開的背影,對朱大能、東方晗羿說道。
兩人認同的點點頭。就算是胡憂不說這話,他們也同樣有這樣的感覺。最初看到胡屠的時候,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秦明,而深入接觸之後,他們又都非常肯定胡屠和秦明不是一類人。
在朱大能、東方晗羿他們的眼裡,胡憂、秦明,胡屠都是很另類的人。他們有相似的地方,又各自有自己的特點,無論是與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相處,都能讓人感覺到與常人不一樣的感覺。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如果真要用語言來形容,還真是非常的難。只能說,他們都很特別,就算是和他們相處得再久,也無法真正的去了解他們,他們就像是天邊的雲,想看隨時都可以看到,想親近,那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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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是又過一關。”裡傑卡爾德丟開手裡的大碗,一臉足滿的說道。這一次,他已經預着了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纔可以過這一關。卻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是那麼的容易不說,還另有收穫。
胡憂點點頭道:“這一關我們算是暫時過去了,不過,有這麼一個人總在背後給我們找麻煩,並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裡傑卡爾德深以爲然的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有這樣一個人在我們的背後,我們無論是做什麼事,都不會那麼順利。怎麼樣,我們把他找出來?”
“你就不怕那將會是一場戰爭?”胡憂問道。
裡傑卡爾德嗯嗯道:“那又怎麼樣,我也不是嚇大的。他要戰。那便戰好了,你我難道還怕打仗?”
胡憂笑笑道:“差點忘記了你這個傢伙是造反出生的,打仗這種事,對你來說還真是算不了什麼。那好,就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在背後給我們搞事的人究竟是誰!”
別說是胡憂,就算是換了任何一個人,在做什麼事的時候,總有這麼一個人在背後搞事,那也是絕對不可以忍受的。胡憂當然知道。以現在的局勢,那是宜靜不宜動,等緩過了這口氣,各方面的事都要好處理得多。
可問題是他現在想緩。人家不給他這個機會呀。正如裡傑卡爾德說的那樣,有這麼一個人在,無論他們做什麼,都是受到非常大的影響。與其拖下去。還不如長痛不如短痛,一傢伙把他給解決了。
“我們要從什麼地方去查,我們唯一知道的線索只不過是地孫不二的夫人而已。她又已經死掉了。”裡傑卡爾德提出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這事並不是想查就可以去查的,他們現在手頭上什麼資料都沒有,難道要到大街上,隨便抓人盤問?要就那樣,都不需要人家搞什麼事,他們已經就整個亂掉。
“會有辦法的。”胡憂沉吟道:“之前我們不是判斷那人是在利用富戶來收集所需要的資源嗎,我們就從這方面查起。”
“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裡傑卡爾德拍手笑道:“我們可以從那些富戶的夫人身上查起。如果她們真是那個人的屬下,那麼他們一定會保持聯繫的,我們只需要從這方面下手,就一定會有收穫。嗯,我看這事就交給候三去辦吧,他在這方面還是有些能力的,相信這一次應該可以滿足我們的需要。”
胡憂皺眉道:“你想讓候三去嗎?”
裡傑卡爾德看向胡憂道:“怎麼,你還無法放下之前的事嗎,其實這事你早就已經在心裡原諒他們了,又何必還給臉sè給人看呢。說句不好聽的話,候三和紅葉,失去哪個你會不心痛?有時候,應該放下的,還是應該放下,別總是記在心裡,那對大家都是沒有好處的。再說了,現在可是用人之季,有候三這麼一個最適合的人你不用,你還打算用誰?聽我一句,這事也是過去的時候了,不如就藉着這個機會,會他過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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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候三面對着胡憂,心裡多少有些忐忑。這是他犯事之後,第一次單獨與胡憂見面。
“坐吧。”胡憂指指邊上的椅子。從裡傑卡爾德那回來,他又想了很久。裡傑卡爾德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候三這次是做錯,但他的大方向並沒有錯,他同樣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全天下呀。胡憂其實真正氣的不是他們做了什麼,而是他們在做什麼的時候,沒有事先向他彙報。
胡憂曾經設想過,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這事,在考慮當時局勢和前因後果之後,他說不定也同樣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反過來,胡憂其實還應該感謝候三和紅葉呢,是他們讓胡憂不需要去頭痛這個問題呀。
候三偷偷瞄了胡憂一眼,在椅子上坐了半個屁股,多年來他都已經習慣了依胡憂的命令行事,這段時間胡憂對他不理不採視而不見,對他來說是一種非常痛苦的懲罰。
候三會下後,胡憂又沉默了一會,這纔開口道:“以前的事,無論是對是錯都好。我都不想再去提,現在,我有一個事,要你去辦,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再幫我做事?”
“少帥!”候三激動的站起來道:“候三這條命都是你的,無論你要我去做什麼,哪怕就算是去死,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坐下,坐下說話。”胡憂拿過茶,給候三倒了一杯。道:“多麼多年的相處,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也知道。算了,不說這些,我們還是說正事吧。目前的局勢,你應該很清楚。這段時間之所以發生那麼多的事,是因爲在我們的身後,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敵人。一直在給我們製造麻煩。我遇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想再隨時都準備着去解決那麼些麻煩,我現在要你去幫我找出那個人,無論你用什麼辦法。我要儘快的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候三又一次站起來,像個士兵那樣立直,道:“少帥你放心吧,無論再怎麼難。我都已經要查出這個黑手!”
“嗯。”胡憂點點頭道:“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不會讓我失望的。不過在你出動之前,我還有一個要求……”
“……保護自己。活着回來。我已經失去了很多老朋友,我不希望再失去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候三眼睛紅紅的重重點頭。死他不怕,之前他最擔心的就是胡憂從此不再理他。現在聽到胡憂的話,他總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胡憂對他還是關心的,這比什麼都更讓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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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候三去了?”歐陽寒冰進來的時候,看到胡憂坐在那裡發呆,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胡憂驚訝的看向歐陽寒冰。派候三出去的事,只有裡傑卡爾德知道而已,他還沒有對其他人說起過的。
“我猜到的。”歐陽寒冰在胡憂身邊坐下來,道:“如果是換了我,也應該讓這事過去了。畢竟這事不放下,只會讓大家難受,並沒有其他的幫助。”
胡憂笑笑道:“你這算是安慰我,還是在告訴我,我把這事拖得太久了?”
“都不是。”歐陽寒冰搖搖頭道:“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聊天,這是胡憂以前最喜歡和夫人們做的事。以前,在用過晚飯之後,他們不是在水溏邊,就是在葡萄樹下,吹着晚風,天南地北的聊着。也許聊一個晚上,都沒有什麼重要的話題,但那樣的生活,真的是很享受。而現在,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那樣過了。
“聊天?”胡憂愣了一下,問道:“就我和你嗎?”
歐陽寒冰笑道:“當然不是。是我們一家人,你、我,大姐……所有的人,家人。”
“家人……”胡憂喃喃重複着歐陽寒冰的話,好一會,點頭道:“好,好,好。”
有清風,沒有糕點,有清茶,沒有美酒,相比起以前,現在的條件真是差了很多,但是家人是不變的。
護城河邊的一個小院子裡,胡憂一家隨意的散落在院內。木椅,石凳,甚至是直接坐在地上,久違的笑容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臉上,天南地北的話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只要是開心,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羨慕嗎?”王憶憂小聲的問邊上的唐渾。他們並不屬於胡憂家的成員,不過並沒有人阻止他們靠近這裡。他們坐在最外圍,感受着這屬於胡憂家的氣氛。
“羨慕。”唐渾毫不猶豫的回道。他從小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也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家族氣氛。此時就算是他並沒有完全參與進去,也同樣的感受到了這種和諧的氣氛。這樣的感覺真是很好很好。
“我也是。”王憶憂嘆了口氣道:“很小的時候,我就不停的問自己。爲什麼另的孩子都有一個完整的家,家裡有父親,有母親,有兄弟姐妹,而我爲什麼只有一個母親都無法常在身邊。”
“原來你小時候也是那麼孤獨的。”唐渾聽到王憶憂的話,頓時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永遠只有同樣經歷的人才能夠真正的相護理解。也許王憶憂和唐渾的成長環境並不一樣,但是他們的心態,幾乎是沒有什麼分別的,因爲他們面前的首先都是孤獨。
“有苦有樂吧。”王憶憂笑道:“有時候想想,那也不見得就是壞事。人生不過是由很多很多的經歷組成的。也許我的經歷與其他的人並不相同,但他是屬於我特有的經歷,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沒有人可以搶走。”
“嗯,如果沒有那樣的經歷,也就沒有今天的你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