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很想看看這個楊子海是不是長得和裡傑卡爾德很像,可惜楊子海全身都罩在一件黑色的大斗篷裡,邊臉都沒有露出來,胡憂跟本就看不到他長什麼樣。
“你叫古月?”楊子海上下打量了胡憂好一會,這纔開口問道。
楊子海一開口,胡憂瞬間就意識到楊子海的聲音和裡傑卡爾德的很像。當然這裡的像是裡傑卡爾德年輕時的聲音,現在裡傑卡爾德隨着身體的變小,張口全得是童聲,如果不是他說出那麼多關於當年的事,胡憂真的不敢確定他就是裡傑卡爾德。
“是的,我是古月。”胡憂略有幾分惶恐的說道。他的惶恐自然是裝出來的。要知道不到一個月前,他還只不過是工地裡一個普通的苦力,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已經站在這裡。短短一個月,還不足以讓一個普通的苦力成長爲一個處變不驚的強者,在遇上楊子海這種大人物的時候,必要的惶恐還是應該有的。胡憂對人性那麼的瞭解,沒理由在這麼簡單的問題上露出馬腳。
楊子海點頭道:“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這些日子,你的表現很出色嘛。”
楊子海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帶出一點內心的感情,讓人聽不出他此時是高興還是在生氣。
“我……那個我……”胡憂繼續的裝愣。他在讓裡傑卡爾德把他弄到楊子海身邊的時候,就已經預料過會遇上這方面的問題。以楊子海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到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而他這個多月身上發生的事,又確實有點多,楊子海不可能不注意到。
胡憂已經決定從一開始就裝傻,只有裝做什麼都不懂,楊子海纔不會對他有那麼高的提防。要不然楊子海就算只是一個替身。他都不見得可以成功的在人家的身上查到任何的線索。
胡憂的裝傻本事真的很好,只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他已經讓自己‘緊張’得滿頭大汗,一個勁的‘我’。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楊子海對胡憂的表現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暗鬆了一口氣。要知道眼前這個人是特使直接向他推薦的人,雖然到現在他也沒查到裡傑卡爾德爲什麼要用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做特使,但是一向不怎麼管事的他,突然推薦這麼一人來。決定不可大意呀。
“好吧,既然是特使讓你過來的,你就留下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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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楊子海是不是有問題?”裡傑卡爾德看到胡憂回來,馬上就補一樣的過去急急的問道。
這也是裡傑卡爾德之前安排好了的。胡憂白天到楊子海那裡工作,晚上回來裡傑卡爾德這裡住,一來可以相互交換情報,二來這樣也不容易暴露身份。不過凡是有一利就有一弊,胡憂住在裡傑卡爾德這裡。一定會讓楊子海心裡對胡憂有所提防,因爲這個原因,胡憂對裡傑卡爾德這個安排一開始是不怎麼同意的,最後還是讓裡傑卡爾德說服了。裡傑卡爾德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就算你不住在這裡,楊子海也同樣會提防你。我們反其道而行,到可以讓楊子海覺得我們沒有那麼多的心機。
胡憂看裡傑卡爾德像只大馬猴一樣在自己的面前跳來跳去,真是很想一腳把他給踹到牆邊去。
“老大,我纔不過去了一天而已。你以爲我就有可能發現什麼嗎?”胡憂很無語的問裡傑卡爾德。
裡傑卡爾德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太心急了,不好意思的訕訕道:“這不是因爲對你太有信心了嘛。在我看來,你應該是那種一出馬就可以搞定一切的人才對。”
胡憂沒好氣道:“我纔看你是那種牛人呢,要不我們換換,讓你去查楊子海的情況好了。”
裡傑卡爾德呵呵笑道:“我的情況你又不是我知道,我要是去了楊子海那邊,楊子海不防我防得像賊一樣嘛。行了,行了,我們別鬥嘴了,快給我說說,楊子海給你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工作。”
裡傑卡爾德只是以特使的身份給楊子海推薦胡憂,並沒有指名要讓胡憂負責什麼事務,胡憂到那邊具體做什麼,還得看楊子海給胡憂的安排。
胡憂道:“楊子海給的工作到還算是很輕鬆的,主要讓我負責統計,怕我不會,還專門派了一個人教我。”
裡傑卡爾德冷哼道:“怕是派人來監視你吧。”
胡憂笑笑道:“兩方面都有可能吧,這個並不是重點,換了是誰怕都一定會那麼做的。對了,有一個事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楊子海有非常高的功夫?”
裡傑卡爾德點頭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他的功夫還是我當年親自交的,和我的完全一樣。”
胡憂吃驚道:“你還親自教他功夫?”
裡傑卡爾德翻翻白眼道:“你以爲培養一個替身是那麼容易的事嗎。我不但教他功夫,還交他處理政務,就連走路吃飯,說話用詞,全都得教。說起來這個楊子海還是非常有天賦的,基本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教就會,都不需要我花太多的心思。”
胡憂提醒道:“你不知道替身越強大,你這個正主就越危險的道理嗎?”
“知道又怎麼樣,難不成你要我找一個傻子當替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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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能離開了龍城就一路往南,裡傑卡爾德雖然對龍城有特別的偏愛,但是他的家鄉並不是龍城,而是離龍城大約二百里外的一個小山村——庚基村。
庚基村並沒有在曼陀羅的帝國史上有記錄,因爲裡傑卡爾德跟本就沒有對任何人提醒起自己正真的來歷出身。
要知道里傑卡爾德當年可是造反頭子。他當年是造反成功了,當上了曼陀羅帝國的開國大王,如果當年他失敗,那就是大賊頭,把自己的底細暴露。那還不把家裡的父老親人全都送上斷頭臺嗎。
至於之後爲什麼裡傑卡爾德已經當上的皇帝。卻依然沒有公開自己真正的家鄉名字,而是寫了一個假村名的原因所在,就不是朱大能能瞭解的了。反正這並不是此行的重點,朱大能也懶得去打聽。
在前往庚基村這一路。朱大能同時也在留意老百姓的生活情況。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一路上看到的老百姓,一個個全都是面黃肌瘦,胖子沒有幾個,瘦子卻是一抓就一大把。
至於餓死的人嘛。朱大能並沒有刻意去查,不過這一路同樣遇到不少。
“希望那個紅心薯依然存在吧。”朱大能默默的嘆了口氣。老百姓的生活確實是很慘,但是現在的他,除了看着之外,也幫不上任何的忙。就算是捨身這一身的肥肉,也不夠全國人民吃一頓的。
看天色暗了下來,朱大能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從地圖上看,再有十多裡左右。會有一個鎮子,他希望能在天黑前越到那裡,這樣他就不必露宿野外了。雖然朱大能早已經習慣了露宿野外的生活,但是能有屋子住,怎麼都比住帳篷來得好吧。
纔剛剛加快速度不到一會。朱大能就感覺有問題。在戰場上近二十年的經驗告訴他,此時有人在身後跟蹤。
“會是誰的人?”
朱大能第一反應就是來者不善。現在漢唐已經解散,朱大能也不再是將軍,面貌又已經改過。認識他的人並不會很多,而會跟蹤他的人則更少。朱大能想來想去,覺得很有可能是那個給何良玉他們下毒的人。
朱大能這會心裡有些亂,瞬間想了很多。在外常,遇上這種事的第一處理方法就是找到那個人,然後暗中甩掉他或是幹掉他。
可是這兩個辦法朱大能現在用不了,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苦力,一但出手,就必定會暴露目標,引起他人的懷疑。朱大能這邊暴露問題到不大,關鍵是胡憂那邊,所有人都知道朱大能和胡憂是一路的,朱大能出了問題,胡憂也同樣還被人注意,那就影響大局了呀。
朱大能想到這裡,決定改變一開始的入鎮過夜的計劃,乾脆是野外住。野外天高地寬,有的是機會暗中溜掉,而那個跟蹤的人,只會覺得是自己大意跟丟了人而已。
“真是註定命苦沒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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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胡憂繼續上楊子海那裡做事。楊子海這邊有不少的人,每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做起事來的時候,相互誰都不理誰,有那麼些現代辦工室的意思。
胡憂來這裡的目的主要是想觀察楊子海的動向,不過這從一開始就並不是那麼容易,因爲楊子海除了胡憂初到的時候見過胡憂一面這外,就沒有再出現過。
一天的工作終於結束,胡憂也一整天都沒有見過楊子海,這不由讓他有些鬱悶,不過他是不會就這樣放棄的。機會從來都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只有自己去爭取,纔可以發現並抓住機會。
“話是沒有錯了,但是我不同意你潛到楊子海的身邊。楊子海的功夫是我教的,他有多厲害,我比你清楚得多,你的功夫雖然是不錯,但是你絕對打不過他,更別說暗中觀察他而不併他發現。”
裡傑卡爾德在胡憂剛說出自己計劃的時候,就馬上提出了反對。他甚至都沒有讓胡憂把話給說完。
胡憂不服氣道:“你不是嚇我吧,我會打不過楊子海?”
胡憂對自己的功夫還是很有信心的。他記得當年他的功夫還在裡傑卡爾德之上,而楊子海等於是裡傑卡爾德的徒弟。說他連裡傑卡爾德的徒弟都找不過,那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裡傑卡爾德嚴肅道:“你還別不信,我真不騙你。秦明是你的好朋友,他的功夫怎麼樣,你應該是非常瞭解的對不對。秦明在楊子海的手下就沒有走出五招。”
“秦明和楊子海打過?”胡憂吃驚的問道。這事他還是直到現在才聽說。
裡傑卡爾德點頭道:“就在不久前。我抓了秦明。”
“你抓過秦明?”胡憂發現原來他也有很多事是不知道的。
裡傑卡爾德笑笑道:“這事我說了你別生氣,其實我不只抓過秦明,還抓過你的孩子,不過我並沒有傷害他們。又都以很巧妙的方式,把他們給放了。”
“你爲什麼要抓他們!”胡憂這會有些火大,要知道他一向是最護家的,你可以踩他,但不可以動他的家人。如果裡傑卡爾德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一定會計裡傑卡爾德後悔做了那樣的事。
裡傑卡爾德看胡憂生氣,也不敢再開玩笑,急急擺手道:“你先別急,我真是沒有惡意的。我抓他們,只不過是想讓你失去更多的助力,好幫你把漢唐這個大包袱卸下而已。”
胡憂看裡傑卡爾德很真實的樣子,又看到除了秦明之外,丫丫他們都確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的份上,這才暫時放過裡傑卡爾德。其實這事裡傑卡爾德要是不說。他地還真是不知道呢。
胡憂警告道:“這次我就先不追究你,要是下次你再敢動我的家人,我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放心,絕對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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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居然都沒能在楊子海的手下走出五招。這頭是讓胡憂非常意外的消息,也打亂了胡憂一開始的計劃。
秦明打不過楊子海,胡憂知道自己也同樣是打不過的。對於這麼厲害的高手,要想貼身監視他。跟本就不可能辦到,看來得另想辦法纔可以。
“你沒事教他那麼厲害幹什麼。”胡憂想得頭痛。不由抱怨裡傑卡爾德。
裡傑卡爾德苦笑道:“那時候我不是沒有想那麼多嗎,感覺把一個人培養成高手很有成就感,於是就盡力去教囉。”
“你還真是一個自大狂,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近又近不了,看又看不到,我們怎麼查楊子海的情況?”
裡傑卡爾德道:“我們不是已經在查了嗎。我把你安排到楊子海的身邊,就已經是開始了第一步呀,只是你自己太過心急而已。”
胡憂不爽道:“說起來好像又是我的錯一樣,你有什麼計劃,我怎麼不知道?”
裡傑卡爾德無語道:“你是不是遇上我就變傻了。難道查一個人,一定要貼身看着他纔可以瞭解情況嗎。”
“你的意思是?”胡憂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時又沒有能抓住。這些年來,他以查人的方法已經是形成了一個定式的,在他看來,要查一個人,就是暗中觀察他的一切行事所爲,可這好像又不是唯一的辦法。
裡傑卡爾德道:“我真是服給你了,難道你這些年來,都沒有用過別的辦法嗎。比如說觀察目標人物周邊的情況,特別是他手下人情況,還有往來的文件資料……可以查的地方多了去,你別告訴我,你完全不知道。”
“哦!”胡憂被裡傑卡爾德說得真是有些臉紅。他說的那些辦法,胡憂還真是不怎麼用過的。
“現在知道了?”裡傑卡爾德道:“近期我會不斷的弄出一些事,爲你製造機會,你只需要在楊子海那邊留意一些不尋常的事,不尋常的人就可以了。”
“行,就按你說的辦。”胡憂自己也發現近期自己腦子有些不怎麼夠用,想來應該是和家人在一起的那三個月放得太鬆的關係。
二十年來,胡憂都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生活,從來都沒有放鬆過,那三個月,他是放下了幾乎所有的事,就一心陪家人,這身心放得太鬆,真是一時收不回來,達不到戰時的樣子。
裡傑卡爾德看胡憂突然情緒有些低,不由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不需要那麼趕張的,要辦大事,得等待。你看看我,二十年都這麼等過來了。”
胡憂笑笑道:“說到這方面,我還真是佩服你。以前我只知道王八很能忍,現在又多知道了一樣,真是長知識了。”
“你小子敢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