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憂的大軍距離雲城已經不足五十里,雲城方面雖然是已對打定了主意據云城湖之險而守,當是全軍上下都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戰爭是一項從來都沒有人可以事先猜到結果的遊戲,在遊戲過程之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任何的大意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漢唐上下因爲王憶憂的大隊步步進逼而變得越來越緊張,各種的軍事會議不斷的開,人人得像腳下裝了滑輪一樣跑來跑去,只有一個人,此時很閒很閒。這個人就是丫丫。
在這一戰中,丫丫再一次兩面難做人。她不希望漢唐有事,也不希望王憶憂有事,而現在的局勢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既然左右都不由她,她不如什麼都不管好了。
“爹爹,你究竟要怎麼樣纔會醒來呢,你知不知道,丫丫現在很難受很難受。”
丫丫坐在胡憂的牀邊,把胡憂的手貼在自己俏臉上,不斷的婆娑着。從小到大,她最喜歡呆在胡憂的身邊,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也會感覺很快樂。
可惜隨着年紀的慢慢長大,胡憂的事也越來越多,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能像小時候那樣,肆意的在胡憂的懷裡撒嬌,快樂也越來越少了。
如果可以選擇丫丫真的不願意長大。不長大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也就不需要想那麼多的事,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多好。
“又是和你爹爹聊天呢。”一個慈祥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那是柳飄飄的聲音。這人屋子裡,除了丫丫之外,最長來的就是柳飄飄了。
“奶奶。”丫丫乖巧的叫道。說到柳飄飄,丫丫與她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不過她們的感情卻是很好的,柳飄飄也很疼丫丫,哪怕丫丫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在她的眼裡,依然還是一個小孩子。
“奶奶,我已經找到幫爹爹的辦法了嗎?”雖然每次柳飄飄的回答都是搖頭,但是每次見到柳飄飄的時候,丫丫都會問這個問題。
柳飄飄這次沒有搖頭,而是摸摸丫丫的腦袋,道:“丫丫,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嗯,奶奶你說,丫丫聽着呢。”丫丫感覺今天的柳飄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她也說不上來具體有什麼不同,但是她可以肯定,一定是有分別的。
柳飄飄猶豫了一會,道:“如果有辦法讓你爹爹醒過來,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只有十分之一,如果失敗,他就很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你是賭還是不賭?”
“賭!”丫丫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回來。沒等柳飄飄問爲什麼,她就出動解釋道:“爹爹絕對不會願意一直這麼躺着。記得之前救陳大力叔叔的時候,爹爹就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這樣的選擇出現在他的身上。那麼不需要任何的猶豫,一定要賭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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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王憶憂這次是真要打雲城了。”唐渾暗中跟着王憶憂的部隊走了兩天,終於可以肯定王憶憂的行軍目的不是去和漢唐將打一處,兵合一家。他這是要對漢唐動武。
王憶憂如果不是要進攻雲城,他的部隊就不會那麼的嚴肅,更不會一路不斷的收集各種可利用的工具。尤其是船等水上交工具。從唐渾觀察到的種種,都證明王憶憂這是要兵進雲城而不是要來合親。
這個結論讓唐渾真是又是歡喜又是憂。歡喜的是一但王憶憂和漢唐開戰,那麼他和丫丫之間的事,就再沒有任何的可能性。王憶憂不可能了,那他唐渾的機會也就更大了。而他憂的則是不知道漢唐那邊有沒有做好迎戰的準備,雲城的情況唐渾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那可並不是很樂觀,要是這一戰讓王憶憂勝了,那他唐渾同樣也就沒有和丫丫在一起的機會了呀!
唐渾現在最奇怪的是王憶憂有什麼把握可以打敗漢唐。先不說漢唐有胡憂那樣的名將,單單是一個雲城湖,就足可以阻止王憶憂的腳步。王憶憂也是在雲城住過的人,雲城湖是什麼情況,王憶憂不可能不知道,他絕對不可能認爲找幾條船就能渡過雲城湖呀。
左想右想,唐渾都弄不明白王憶憂現在是什麼意思。對王憶憂這個人,唐渾多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王憶憂是一個謀定而動的人,沒有把握的事,他絕對不會做。可以現在的局勢來看,王憶憂的所做所爲,真是太讓人想不明白了。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麼!”唐渾賭氣道。想不明白,那就看,這裡離雲城已經到一天的距離,過了今天,那就什麼都清楚了。
給自己全身上了藥,唐渾吃了點東西,就地找了個窩趴着。這幾天跟王憶憂一路行軍,唐渾很是吃了不少的苦。要知道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呢,他是即要小心不讓王憶憂發現,又不能掉隊,還要照顧自己的傷,那日子過得真不是一般的苦呀。
天矇矇亮的時候,王憶憂的軍營裡有動靜,唐渾也醒了過來。他是條野狼那樣,注意着王憶憂部隊的情況,大腦不斷分析着種種的可能性。
“咦,怎麼少了些人?”觀察了一會,唐渾突然發現王憶憂的部隊比起昨天晚上少了至於三分之一的人,這個發現,頓時讓唐渾後背心發涼,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無限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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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渾的觀察力還是不錯的,此時的色百軍確實少了三分之一的人馬,而這三分之一的人馬,現在已經到了雲城湖邊。
“陛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士兵向王憶憂匯道。他們昨天晚上就急行軍到了這裡,準備進攻的事宜。
王憶憂不是傻子,胡憂和他手下的將軍有什麼本事。他比誰都清楚。雖然他在進兵之前就已經給漢唐下了戰書,但是他並不打算和漢唐明刀明槍的幹。
戰爭從來都是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沒有了陰謀陽謀的戰爭,那也就算不了真正的戰爭。王憶憂心裡很清楚,大軍行動隱藏不便,他的一舉一動,絕對已經是完全在漢唐的眼中。這一路過來,他都是大搖大擺的行軍,沒有任何的小動作,就是爲了麻痹敵人。讓今天這一刻做準備。
“出發!”王憶憂的嘴裡只簡簡單單的吐出兩個字。隨着這兩個字出口,色百對漢唐之戰算是正式開始。
色百士兵接到出發命令之後,馬上七手八腳的把事先已經準備上的船全都拖出來,以最快的速度跳上船,當然不需要再次彙報的,按事前的行船路線離開。
早上的雲城湖霧氣很大,大到足可以讓王憶憂的一萬士兵藏在其中而不被人過早的發現。隨着一條條船開進雲城湖,一場慘烈的大戰也拉開了序幕。
“這不可能!”唐渾不敢相信的大叫出聲。他緊趕慢趕的,終於追上了王憶憂的腳步。遠遠的。他看着那些條往雲城湖深處而去,湖中的暗涌,對那些船像是視而不見,他就知道出問題了。
之前想不明白的事。這會終於是有了答案。王憶憂之所以會對雲城發起進攻,不是因爲他腦子發燒而忘記了雲城湖的威力,而是他已經有了破解之法。
唐渾很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事實已經擺在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去面對。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其中最多的一個可能。就是漢唐出現了叛徒。
如果不是內部有叛徒,王憶憂絕對不可能那樣輕鬆的突破雲城湖的暗涌。
從這一點,唐渾又想到自己被人襲擊的事,他感覺這和叛徒的事是一而二、二而一的。
“那個對我下殺手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叛徒。”
唐渾本想全力趕回雲城去報信,但是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唐渾不敢那麼做了。因爲他怎麼都想不出來那個對他動手的人有可能是誰。這個未知之人,很有可能在他踏上雲城的一瞬間就把他給幹掉。
生存不易,得多加小心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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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是色百軍,他們已經到了雲城!”
士兵的聲音滿是惶恐,直到發現敵人的前一分鐘,他都非常肯定的認爲雲城湖可以幫他們擋住敵人腳步。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理想總是那麼的美好,而現實卻是那麼的殘酷。
“咣鐺。”歐陽寒冰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大清早的就聽到這樣的消息,確實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有多少人,什麼時候發現的?”西門玉鳳畢竟是從小就在戰場上長大的,士兵帶來的消雖然同樣讓她感覺到很吃驚,但是她卻並沒有亂,而是冷靜的瞭解進一步的消息。
士兵的彙報,讓西門玉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之前她也和士兵一樣,認爲雲城湖至少可以幫他們擋住王憶憂一段時間,現在這個想法怎麼聽着那麼的可笑。
歐陽寒冰這會到是緩了過來,以還算是比較冷靜的語氣對西門玉鳳說道:“雲城一向以雲城湖在依,主城牆高不過五米,雖然由於士兵的警惕,沒有讓王憶憂一擊而入,但是形勢對我們來說非常的危險,我們必須馬上做出反應!”
西門玉鳳冷哼一聲道:“王憶憂這是欺我漢唐無人,二人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讓他得意太久的。傳我將令,調紅粉團上城頭,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論軍齡,西門玉鳳的軍齡比胡憂還長近十年,之前她一心做胡憂的夫人,已經很久沒有在戰場上露臉,但是那並不代表她已經是脫了毛的鳳凰。王憶憂的所作,激起了西門玉鳳的怒火,當年那個叱吒沙場的女將軍又回來了。
“玉鳳,保重。”歐陽寒冰重重的西門玉鳳的香豔肩上拍了一把,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是沒有必要的。唯有支持和任信。
“二姐,你放心。”西門玉鳳沒有更多的話,情況緊急,她得馬上趕到城上。
城門這邊,比西門玉鳳想像中的要好一些,在她趕到之前,朱大能就已經到了。士兵在朱大能的親自指揮之下,已經慢慢的穩住陣角,每個士兵都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西門將軍。”朱大能看到西門玉鳳親到,馬上主動行軍禮問好。在整個天風大陸。能讓朱大能服氣的女人並不多,西門玉鳳算是其中之一。對西門玉鳳,朱大能一向都是很尊敬的。
“朱大能將軍,多謝你及時趕到。”西門玉鳳看到朱大能在城上就已經鬆了一口氣。朱大能的能力,她是絕對相信的。
朱大能其實並不是及時趕到,他是本就在這裡。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的,他是怎麼都睡不着,於是就早早起了牀,四處無目標的亂轉。在轉到城門之邊的時候。突然聽到士兵的慘叫,他當時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跑上城才知道是王憶憂的部隊攻城。
朱大能慚愧道:“是我的判斷錯誤,此戰之後。我自領軍法。”
朱大能是對雲城湖最有信心的人,從一開始他就主張據湖而守,現在王憶憂的部隊突然兵臨城下,那就證明他在這一戰中。出現了嚴肅的失誤。
西門玉鳳搖頭道:“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朱大能將軍,我需要你的幫助!”
“但有令。萬死不辭!”朱大能毫不猶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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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憶憂的運氣可以說是有點背。如果不是在剛纔始發動進攻的時候就遇上朱大能在場,現在他可能都已經攻進雲城了。
“這樣更好。”王憶憂凝視着戰場,胸中一場熱血急流。多少年前,他就已經在不斷的想像今日的戰場,如果真是那麼容易的就攻入雲城,那對他來說反而不會很高興。因爲那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一戰會很順利,沒有經歷艱苦而得來的勝利,跟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陛下,是敵人的主力軍團,帶隊的是西門玉鳳。”
士兵不斷的把最新的消息彙報給王憶憂,這一次又帶來了一個算不得好消息的消息。
“是西門阿姨嗎?”王憶憂喃喃自語着,由於和胡憂的關係特殊,胡憂身邊的人,他可以說是個個認識,個個都很熟悉,西門玉鳳自然也不例外。
“調左路上去,給我打開一個口!”王憶憂冷冷的下令道。
雖然有些奇怪紅葉爲什麼沒有出現,但是來了個西門玉鳳,唐渾還是很開心的。打敗西門玉鳳也是他曾經的計劃,這勝利的第一步,就從西門玉鳳的身上開始好了。
色百軍從一開始就攻得很猛,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一戰他們是沒有任何退路的。在進攻之前王憶憂就已經說了,他只知道來雲城的路,不知道回去的路。拿下雲城,所有人就在雲城歡慶勝利,拿不下,他們就一起去地獄痛哭他們的失敗。
沒有人願意失敗,而不想失敗的唯一方法就是去獲取勝利。而獲取勝利的唯一辦法就是用命去拼。
雲城實在是對雲城湖的依賴太大了,因爲有云城湖這麼一個天然的防衛,所有以雲城本身的防衛一向都不那麼受人重視。五米高的城牆,真可以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用來打仗真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的。
色百軍曾經是受到過秦明地獄式訓練的部隊,五米高的城牆在他們的眼裡,有等於沒有。兩個士兵相互幫忙,就可以跳上城牆,這一戰對他們不說真是如魚得水。
有開心的就有不開心的,無論是戰爭還是人生都是一樣。色百軍打得歡,漢唐軍的臉就苦了。這一年多來,他們少上戰場,對這種刀刀見血的場面都已經有些不太適應。過於安逸的生活,讓他們的野性慢慢的被磨平,他們需要更多的血才能再一次找回自己虎狼一樣的兇狠。
“西門將軍,敵人攻得太猛,我軍的傷亡很大。”朱大能有意讓西門玉鳳緩一緩,先退一步,站穩的陣腳再打過。反正這種五米多高的城牆也沒有太大的意思,守與不守,分別並不大,丟了也不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西門玉鳳道:“我軍的傷亡大,敵人的傷亡也不會小。你不需要勸我,我來之前已經說過,城在人在,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讓王憶憂有得到這裡!”
朱大能深深看了西門玉鳳一眼,道:“既然將軍有這樣的決心,那就讓朱大能來打頭陣好了。我到要看看王憶憂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