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中的爭吵,沒能持續多久,就隨着戰事的緊急而結束了。時間都用來爭吵了,什麼議題都沒有達成,不過此時,也沒有人在去關心那些。無論以後怎麼樣,現在必須先活下來再說。
敵人的進攻,非常猛,跟本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時間,西門玉鳳雖然已經非常努力的控制部隊,但是各軍團跟本就不是一條心,現在她除了能夠指揮自己的嫡系紅fen軍團之外,其他的軍團,已經指揮不靈了。
此時,部隊已經被切成了好幾個部分,敵人的進攻猛是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各軍團各有各的想法,有的軍團在抵抗,有都則想着跑路。部隊已經沒有了陣形,整個戰場是一片混亂。
“元帥,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還是突圍吧。”西門雪向西門玉鳳提議道。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夠想出的辦法。
西門玉鳳雖然不甘心,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大勢已去,以現在的形勢,想要逆轉,跟本是不可能的。就算她不下這個領令,其他軍團,已經有人突圍了。
西門玉鳳無奈的發出指令:“下令部隊,各自突圍”
“敵人似乎是衝着我們來的,這都已經三天了,他們還死咬着我們。”軍事會議上,西門雪分析道。
“很顯然是這樣的。”西門玉鳳雙眼佈滿了血絲,這還是她從軍以來,第一次被敵人弄得這麼狼狽。
此時,在西門玉鳳的帳下,只有紅fen軍團三萬餘人還在聽令。其他軍團的部隊,早於接戰之初,就各自分散突圍了。
一開始還有一些其他軍團的部隊跟在西門玉鳳的身邊,不過當他們發現紅fen軍團是敵人的主攻目標之後,他們就帶着自己的屬下,利用各種機會,脫離了紅fen軍團。
西門雪道:“我們的糧草已經不足,如果大鳳她們不能急時帶回援軍,我們將會非常被動。”
西門玉鳳咬呀道:“不行,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於別人的身上,命運,必須撐握在自己的手裡。”
西門霜道:“我同意元帥的看法,元帥,你說怎麼幹,我都聽你的。”
西門霜和西門雪雖然也算得上是從小一塊長大,但是她們的性格,卻是完全相反。西門雪更多的是用腦袋解決問題,而西門霜則習慣於用拳頭來解決。她身就一副女兒身,卻長了一副男兒脾氣。
西門玉鳳走到地圖前道:“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必須得找到一個落腳點。你們來看。”
“青風鎮?”西門雪眼睛一亮,她似乎已經能隱隱的猜到西門玉鳳的想法。
西門玉鳳點頭道:“不錯,這個青風鎮雖小,卻是這一地區的交通樞紐,我們拿下這個青風鎮,不但可以得到補給,還可以像釘子一樣,釘在這裡,收攏其他的部隊。”
西門雪提醒道:“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不過大人,如果要攻打青風鎮,我們就必須要面臨兩面受敵的危險,那樣損失會很大的。”
西門玉鳳嘆了口氣道:“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
是的,西門玉鳳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敵人現在是咬着紅fen軍團來打,他們的策略是要一點點的把西門玉鳳給消耗掉。
西門玉鳳是一個性格剛烈的女人,她寧願冒險進攻青風鎮,也不願這麼被敵軍一點點吃掉。
西門玉鳳是紅fen軍團的支柱,特麗莎收到她被圍的消息,馬上集合部隊,前去支援。特麗莎着急着趕路,胡憂的部隊,到成了墊後軍,走在了最後。
“傳令下去,部隊紮營,加派雙崗。”
胡憂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士兵,兵士們接連幾場大戰,接着又連日趕路,極少休息,一個個都已經疲憊不堪。再得不到好的休息,就算是能趕到歐陽玉鳳那裡,也沒有什麼戰力了。
“大人,特麗莎鎮守的部隊,已經快了我們很多了,我們此時再提早休息,恐怕到時候不太好說話吧。”朱大能在胡憂的身邊提醒道。
特麗莎所部,此時至少快了他們五十公里,朱大能知道胡憂是爲了士兵好,但是他怕特麗莎那邊,會氣惱胡憂。
“不好說話就不跟她說。”胡憂喝了口水道:“士兵們都已經太累了,這樣趕下去,跟本沒有戰力。西門玉鳳身爲一軍之帥,手低下有十萬軍隊,如果連這幾天都頂不了,那也不值得咱們去救她了。”
胡憂這話,多少帶有出氣的成分。這段時間,他都被安融人進攻過多少次了,也沒見哪次有人能提前來增援他的。現在卻又要他巴巴的趕就增援別人,他當然不爽。
朱大能知道胡憂的決定已下,是不太可能改了,於是也不再說什麼,對胡憂行禮之後,下面佈置警戒的事。
現在候三不在,警戒部隊的事,胡憂暫時交給朱大能負責。朱大能的佈防能力也不錯,至少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
當官的好處就是什麼事都可以交待別人去做,胡憂下令紮營之後,基本上就不用他去做什麼了。他四處巡視了一會,就了一個大石坐了下來。
剛坐沒一會,胡憂就聽到身後轉來了腳步聲,他知道是紅葉來了。
“大鳳的情況怎麼樣?”胡憂沒等紅葉接身,就開口問道。
特麗莎忙於趕路,把大鳳留在了胡憂的後隊。胡憂讓朱大能給弄了輛馬車,把大鳳安置在車上。紅葉是醫護兵出生,被胡憂安排到馬車上。一來可以照顧大鳳,二來胡憂心痛紅葉走路太累,讓她在馬車上,能得到休息。
紅葉挨着胡憂坐下道:“還好算,剛剛吃過藥,現在已經睡下了。她的傷那麼重,多休息,有利於恢復。唉,多好的女孩子,希望她能儘快的好起來吧。”
“聽說你們之前認識?”胡憂隨意的問道。
紅葉道:“大鳳?我們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沒有什麼交情。到是西門玉鳳我還熟點。”
紅葉之前從來沒有跟胡憂說過,她與西門玉鳳的關係。現在藉着大鳳這個話題,主動的提出來。
胡憂輕輕把紅葉摟進杯裡,道:“跟我說說西門玉鳳好嗎?”
葉在胡憂的懷裡扭動了幾下,爲自己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她現在越來越習慣被胡憂抱着的感覺了。
紅葉想了想,決定先把自己和西門玉鳳的關係給說出道:“我和西門玉鳳從小就認識,小時候,我們經常一塊玩,算是很好的朋友吧。直到她十幾歲的時候,隨她的父親,前帝國元帥去了南方,之後我也嫁給我的前夫,去了青州,我們之間,就再沒什麼聯繫。一直到這次,我們纔再見面。”
胡憂問道:“她在你的眼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紅葉在胡憂的懷裡換了一個姿勢道:“在我的記憶裡,她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她的骨子裡,有一種不服輸的性格,不像我那麼軟弱。”
“你這可不叫軟弱,是溫柔。”胡憂糾正道。
紅葉笑了笑,沒有反駁胡憂的話。雖然她從來沒有正式的和胡憂公開什麼關係,胡憂也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她之類的話,但是在她的心裡,已經當了胡憂是她的男人。對於自己男人的話,紅葉是不需要去反駁的。
其實紅葉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胡憂不是池中之物,遲早有一天,他會沖天而起的。這樣的男人,是不會被女人很牽累的。他需要女人,但是女人不會是他的全部。
紅葉從來沒有想過,胡憂會娶她爲妻子,至少,紅葉從來沒有夢想過,能成爲胡憂的正妻。就算是胡憂願意,她也不會同意的。
愛是什麼?
紅葉說不清楚,她只知道,愛一個人,就要爲他着想。她畢竟是一個寡婦,這是一個不可以改變的事實。她不想胡憂因爲她,而受到他人的嘲笑。那樣她會很心痛的。
也許一開始跟胡憂的時候,欲的成份更多一些,但是經過這麼久的相處,紅葉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愛上的了胡憂。所以站在胡憂的角度來想,胡憂應該娶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爲正妻,而不是她這個嫁過人的女人。
對於胡憂,紅葉沒有什麼奢求,在她看來,只要留能在胡憂的身邊,不時能看到胡憂,在他渴的時候,送上一杯香茶,在他冷的時候,給他送上一件衣服,在他有疑惑的時候,能儘量給他解答,那就已經足夠了。那就是幸福,簡簡單單的幸福。
胡憂並不知道紅葉的心裡在想什麼,他現在正在分析西門玉鳳的性格。雖然大鳳很明確的告訴他,西門玉鳳此時被困西子口,特麗莎也正日夜兼程的往那裡趕。可是胡憂總覺得,西門玉鳳現在應該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
胡憂很仔細的看過西子口那個地方的地圖,作爲一個現代人,胡憂對地圖的理解,遠遠要高於這裡的人。
這個時代的地圖很簡陋,畫得並不是那麼標準,可是胡憂在終合的那一帶的地形之後,他發現,西子口不是一個利於作戰的地方。那裡四周沒有城池,也就是說,補給會很困難。
身在他國作戰,身處一個沒有補給的地方,就等於把自己置於死地之中。胡憂相信,以西門玉鳳的能力,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
胡憂沉吟了一下,問紅葉道:“以你對西門玉鳳的瞭解,她是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紅葉有些疑惑的看向胡憂問道:“坐以待斃?什麼意思?”
胡憂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你覺得西門玉鳳元帥,會不會只是等着援兵來解救,而不會去自己想辦法,渡過難關。”
紅葉思考了一陣,說道:“我記得有一次,我和西門玉鳳偷偷跑出去玩,身邊沒帶着任何的人。她不小心,掉進了井裡,我在上面,感覺的害怕,不知道怎麼辦好。
她身在下面,卻還安慰我,告訴我,只要去找人來,就可以把她救上來。後來我帶人回去的時候,她已經自己爬上來了。在爬的過程中,還傷了手。
我記得我當時問過她,爲什麼明知道我會帶人來救她,她還要自己不惜受傷的爬上來,你猜她當時怎麼回答的。”
胡憂脫口而出道:“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這是胡憂心裡的想法。在紅葉說這個故事的時候,胡憂已經把自己帶入到了故事之中,他想着如果掉進井裡的那個人是自己,會不會坐在井裡,什麼也不做,坐等人來救。
胡憂心裡的答案是不可能,他不可能坐在井裡,什麼也不做的,只等着人來救。實事上,那次被黃金鳳的父親打斷全身骨頭,丟到後山差點死掉的那次,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如果那一次,胡憂把希望寄託於黃金鳳來救他,那他很可能早就已經死掉了。這個血的事實證明,命運永遠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纔是最有保證的。
“你怎麼知道?”黃金鳳非法驚訝胡憂的回答,因爲西門玉鳳當時說的正是這句話。
雖然那時候紅葉年紀還小,還不太明白西門玉鳳這句話裡的意思,但是這句話,她卻默默的記在了心裡。因爲西門玉鳳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強大的自信。讓紅葉不由自主的,在心裡產生了一種震顫。
看紅葉吃驚的表情,胡憂知道,他已經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用力的摟了紅葉一下,淡然的說道:“因爲她和我是同樣的人。”
營地搭建完全之後,胡憂馬上招開了軍事會議,紅葉做爲軍師,也在會議的名單之列,她現在已經不屬於軍中的醫護兵序列,而是胡憂的幕僚,是胡憂私人幕府的第一個成員。
看手下衆將都已經到齊之後,胡憂對坐於他下手的紅葉說道:“紅葉,你先來給大家講講西子口的地勢地形。”
“好的。”紅葉來到早已經掛於帳中的地圖前,給大家說道:“地圖上的這個紅點,就是西子口。這裡方圓幾十裡,全都是無人區,地理條件很惡烈.........”
紅葉邊對比着地圖,邊說着。衆將雖然不太明白鬍憂爲什麼在這個時候,分析西子口的地理環境,但是他們都聽得很認真。
現在可是戰時,多知道一點東西,都可能會保住自己和手下士兵的命。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再說他們都知道,這次援軍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子口。
“........總的來說,西子口是一個沒有糧草補給的地方。”紅葉結束了她的分析,坐回到之前的位上。
胡憂給了紅葉一個讚賞的眼神,環視了衆人一圈道:“剛纔的分析,大家都聽到了。有誰有不同的意見嗎?”
紅葉的分析,非常的正確。雖然大家對西子口都不是很熟悉,但是從地圖上看就知道,那裡沒有城鎮村落,就算不是絕對的無人區,但是部隊在那裡,想要得到當地的補給,是幾乎不可能的。
看衆將全都沒有意見,胡憂這才繼續說道:“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換了我是西門玉鳳元帥,被不幸的困於西子口,我會怎麼辦。”
胡憂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着哈里森道:“哈里森,如果是你現在被困於西子口,你會怎麼辦。”
哈里森緊皺着眉頭道:“我應該會想辦法突圍。”
胡憂繼續問道:“你不等援軍嗎?”
胡憂之所以第一個問哈里森,不是因爲事先和哈里森溝通好,而是他知道,以哈里森這種一直身在奴營的人,是不會把求生的希望,寄託於援軍身上的。在帝國的軍中,從來沒有人拿奴兵當人看,他們死不死,跟本不會有人去關心,又怎麼可能會有援軍去救他們呢。
哈里森聽到胡憂的問題,臉色一暗道:“不會有援軍來的。”
胡憂點點頭,走過哈里森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回去,似對哈里森一個人,又似對所有的人,說道:“以前沒有,以後,會有的。”
之後,有胡憂又一連問了好幾個人,不單單是奴營,其他軍團的將官,胡憂也同樣問。衆將給出的答案各不相同,有說死守待援,有說突圍而出,有說在等等看看,有生猛的回答,直接和敵人拼了。
此時回答問題的是朱大能。朱大能跟胡憂最久,對胡憂的瞭解也最深。雖然同樣也沒有跟胡憂溝通過,但是他知道胡憂現在想要什麼答案。
只聽朱大能說道:“不論是突圍,還是待援,被圍於西子口,首先要考慮的,都是一個糧草的問題。
無論在任何時候,軍隊被圍之前,基本上都會經過一場戰鬥。戰鬥不利,纔會被圍。戰鬥不利,隨軍的糧草,必然會有所損失,軍隊被圍,後勤的補給,也就沒有了。所以糧草,是一個迫切的問題。
西子口是一處死地,周圍沒有城鎮,就地補給,基本不可能。雖然有可能會有援軍,但是援軍什麼時候到是說不準的,軍隊要吃飯,則是時時刻刻的。
無糧軍不穩,不解決這個問題,軍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