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往哪衝?
衝進花旗鎮的不死鳥軍團士兵有些傻眼了。衝不是問題,他們都是戰場上的老兵,他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可是現在,他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衝,自然是要和敵人拼殺了,可是當他們衝進花旗鎮的時候,一個敵人都沒有看到,這和誰拼殺呀。
正在田間勞作的農夫,一個個用奇怪的目光看到這羣扛刀拿槍的士兵。他們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他們的眼神已經在無聲的告訴這些大頭兵:伱們看上去真像白癡。
不死鳥軍團成立到現在,經歷過的戰爭和只千場,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識敵不明是大忌,每一次出戰,情報部隊都是走在卷十五勝者爲王
1299章
大虧最前方,他們把各種的消息回傳,指揮官根據情報制定作戰計劃,士兵雖然是執行者,卻都是最後才用上的。
可是這一次,很明顯的是報告人員和指揮官之間的聯繫出了問題。從情報上說,花旗鎮有大量的秦上陽部隊在匿藏,可是現在,他們在哪呢?
這附近全都是農夫和一堆堆的稻草。難道這些農夫就是敵人?
朱大能這會臉上也出汗了,他直到這會才意識到,這一戰從上到下所有的各級軍官將領全都沒有認真的去考慮過,他們甚至沒有一起討論過這一次的作戰計劃。
根據情報,花旗鎮是秦上陽的藏身之處,被接連勝利衝昏頭腦的將領們。一個個都很自以爲是的認識只要部隊衝進鎮子,秦上陽的人就呆不住,就會自己跳出來,和他們打一仗。然後很輕易的,他們就勝利了,離一統天風大陸又近了一步。到時候胡憂坐了皇帝,他們從龍有功,一個個全都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朱大能恨得差點沒給自己一拳,他雖然沒有幻想什麼榮華富貴,但是他確實沒有卷十五勝者爲王
1299章
大虧把這一戰放在眼裡。在他看來,秦上陽都混到穿進山了。那還能有什麼作爲。
勝利一度是那麼的容易,而現在,卻是那樣的難。
“嘿,我說伱們都是從哪來的呀?”一個農夫在這會迎了上來。他似乎沒有看見那些冷森森的鋼刀。就那麼很自然的走向朱大能。
朱大能這會腦袋也成了漿糊,裡邊一堆堆的都不知道裝了什麼。他完全傻了一樣看着那越走越近的農夫,心裡似隱隱的猜到了什麼,卻怎麼也無法連接大腦,做出一個正確的分析。
有意無意的。四處的農夫都圍過來,看他們的樣子,有說有笑指指點點的,就像是在看馬戲。不死鳥軍團的士兵一個個全都低下腦袋,這一次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朱大能猛的大對那農夫叫道:“站住。”
站住?
晚了,站不住了。農夫撲向了朱大能。四周看熱鬧的農夫,也突然收起了笑臉,一個個從辛勤勞作的老百姓,變成了職業殺手。
撲入朱大能部隊的農夫並不多,加起來也不過是五百多人而已。相當起一萬士兵,他們人數很少。
但是他們這一撲非常的可惡,因爲突然發現沒有作戰目標,不死鳥軍團的士兵全都擠在一塊,前後左右都沒有施展的究竟,這些農夫就像是帶刺的老鼠,衝進隊伍全身都可以扎人。
慘叫一聲接着一聲,這樣的聲音,以前都是出自敵方的口中,不死鳥軍團有沉默死神的外號,他們打仗的時候,很少發出聲音。而這一次,他們不但是發出聲音,而且還是慘叫。由此可見,他們現在是多麼的無助和彷徨。
他們已經不是合格的不死鳥軍團士兵,他們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他們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伱們將接受失敗。”一個聲音喃喃自語着,聲音的主人一直注視着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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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朱大能在幹什麼。”胡憂臉色鐵青得難看。鎮中的一切他全都看到眼裡,可是一切發生得太快,就連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這樣了。
“混蛋,我也是混蛋!”胡憂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輕敵。
出現這樣的事,不能怪朱大能,甚至不能全都怪他。因爲最開始,是胡憂這裡出了錯。
他太輕敵了,跟本就沒有把秦上陽放在眼裡。正是因爲他表現出來的輕敵,讓其他的將領和士兵全都沒把這當一回事。
現在突然發生的意外情況,讓士兵和將領都傻了。哪怕他們很有經驗,哪怕他們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可這會也太晚了些,那些撲出隊中農夫,跟本就是死士,他們是來拼命的,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
士兵全都擠做了一堆,中間又有死士抽刀亂砍,朱大能雖然是幹掉了那個撲向他的農夫,卻也無力指揮眼前的亂向。
“少帥,伱要到哪去。”哲別看胡憂轉身就跑,趕緊問道。
胡憂一向不喜歡帶太多的人在身邊,這會就只有哲別一個人在而已。
胡憂急急道:“我進去把部隊拉出來,伱在這裡等着,以旗號給我指引方向!”
胡憂畢竟是沙場老將,雖然這一次吃了大虧,卻很快就恢復過來。
“少帥……”哲別還想說什麼,胡憂都已經跑遠了。其實他是想提醒胡憂,如果要遠距離指揮作戰,胡憂才更合適呀。
又一次的錯誤,胡憂又不經意之間,又一次的忙中出錯。哲別隻是覺得胡憂的指揮比好好,卻沒有想到胡憂留在這裡指揮,要遠遠強過趕去戰場。
哲別沒有能想到那麼長遠。而胡憂又有話讓她留下,她也只能按胡憂的話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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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看的時候,只是感覺到部隊很亂,等胡憂接近自己的部隊。他才知道這都已經亂成什麼樣了。
朱大能在吼,各級的將領都在吼,可那一點用都沒有。士兵已經找不到自己的長官,而每一個長官的命令又都不一樣,那些不要命的農夫又要不停的揮刀,所有的一切全都加在一塊,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士兵們,一個個都傻了。
“撤。全都給我撤!”胡憂大叫着。有士兵聽到了胡憂的話想撤,可是又有士兵沒有損聽到,繼續往前擠。也有又聽到命令,又在行動的士兵。可是那裡是後,那裡是前,他們要怎麼撤呀。
“馬拉戈壁的!”
胡憂拔出血斧,撲向那些不要命的農夫。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跟攪屎棍一樣。弄得天都臭了。
胡憂的功夫很好,血斧也適合在這樣的亂局之中運用,可是五百分散在一萬部隊裡的農夫,就像蟲子一樣四處亂鑽。胡憂就算是再怎麼強,也拿他們沒有半點辦法。
“嗚嗚嗚……”
一長兩短。似乎是某種命令。胡憂這邊沒有人能聽懂那是什麼意思,人家那邊卻是懂得不能再懂。
一堆堆的稻草被掀開。更多的農夫鑽出來,撲入不死鳥軍團的陣營。與之前那些不要命的農夫一樣,他們也是見人就砍。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有隊形的,他們一排排的同時揮砍,同時砍下。
不死鳥軍團這一邊,想要組織起反擊的攻勢,可那跟本就不可能。開頭那一批農夫還擠在他們之中,他們還在不要命的亂砍着。光是應對他們,就足夠亂的了。
越來越多的士兵倒下,胡憂都快瘋了,曾幾何時,他也用過這樣的招術對付他的敵人,而現在,同樣的招放到了他的身上,這怎麼能讓他不急。
“馬拉戈壁的!”胡憂一咬牙,全力擠出隊伍。他終於發現自己一開始的錯誤,在隊伍裡他什麼都幹不了。
“都給我撤,撤,撤……”
胡憂一手拿着霸王槍,一手拿着血斧。遇上自己一邊的,他就拿槍敲開,遇上農夫就直接幹掉。有時候實在不行,自己人他也殺。
邊殺邊叫,足有五六分鐘,他終於拖出了百多個士兵。
“少帥,我們怎麼辦。”一個身經百戰的中隊長,這會看到胡憂到快哭了。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從來沒有那麼亂過。那一個個倒下的士兵,都是他的戰友,比兄弟還親的兄弟呀。
胡憂這一刻面沉如水,失敗已經是必然。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減少損失,能少死一個少死一個。
“拿起伱的刀,跟我做。”胡憂簡單的組織起這百多人的小隊,又開始繼續剛纔的工作。
“山上有旗子,跟着旗子走。”胡憂邊砍邊叫。這會就連他都不太成分清那裡是出口了。他只記得這裡三面環山,只有一個出口。之前沒有的進攻時候,胡憂還笑秦上陽選了一塊死地。
現在看來,死地是死地,卻不是秦上陽選給自己用的,他這是安排給胡憂用的呀。
越來越多的農夫出衝來,他們手中的武器都是種地砍柴的傢伙,可是殺傷力確一點都不小。才短短不過半個小時,胡憂這一邊就已經有三千人永遠的倒下,剩下的七千人幾乎沒有一個不帶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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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別說,先離開這裡。”胡憂打住了朱大能的話。損失了五千多人,部隊終於再一次集合起來。讓胡憂最爲心痛的,是那一百個槍手全都死掉了。
秦上陽事前肯定已經做過全面的調查,知道胡憂的殺手鐗是什麼,重點向他們發動進攻。
如果是在開闊地,就算是遇上這樣的事,那些槍手只能馬上反擊,秦上陽的人就算是再狠。那也是肉作的,他們不見得能討得什麼好。
可是現在大家都擠在一塊,周邊更多的都是自己人,他們怎麼可以開槍。槍不是他們唯一武器。但是在遭遇到重點打擊而又無法使用手中武器的情況下,他們每一分鐘都在犧牲。
一分鐘一個,一百個也堅持不了多一會。因爲朱大能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用槍,槍手全都被排在了最不利他們的隊伍中間,這一下真的是死的非常的乾淨呀。
朱大能這會請罪有什麼用,秦上陽的進攻還在繼續。他們人全都進農夫,用的是人海戰術。
人海戰術說白了就不是什麼佔術,那跟本就是打亂仗。他們只有兩點,只要死死的抓住,就能讓胡憂大大的吃虧。
往隊伍裡擠和見人就砍,甚至是自己人。他們都可以出刀。秦上陽就這麼打的,他可是一代名將呀,居然使這樣的招,真是不罵他都不行。
罵,如果有時間有力氣。胡憂一定好好的罵,罵他個三天三夜。可是現在,胡憂沒有那個時間罵。
“跟着戰旗走!”胡憂大喊一聲,搶過一士兵手裡的衝鋒槍。槍手雖然是死了。但是每一個不死鳥軍團的士兵,都知道槍的重要性。他們用自己的命,保護着這些槍。就算是它們的原主人全都死了。也沒有一把槍被秦上陽的人搶走。
爲了做到這一點,至於有一千士兵死去。每一把槍身上都有紅色,那不是染料,那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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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胡憂在狂掃着,幾乎有些敵我不分的意思。不這樣不行,那些農夫真是太可怕了,再讓他們給纏上,這裡怕是沒有幾個人可以活着離開。
槍聲,終於讓那些農夫後退了幾步,就在胡憂以爲這辦法可行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板磚飛了過來。
“f伱妹的!”胡憂被弄了灰頭地臉。還好跑得快一些,不然這條小命都得丟了。
“居然拿板磚對付我,秦上陽,伱夠恨的。伱給我等着,今天這個大虧,我一定會還給伱!”
胡憂罵罵咧咧的繼續開槍,他們這邊除了胡憂之外,會開槍的全都死了。秦上陽這個傢伙,是胡憂拿到槍之後,第一次讓胡憂吃那麼大虧的人。
在此之前,胡憂可是已經零傷亡破敵無數了。
就是那之前的零傷亡,讓胡憂大意了,讓朱大能大意了,讓所有的人都大意了。他們以爲自己已經無敵,現在好了,這是一個巨大的警告。
“朱大能,伱快點給我撤。”胡憂轉頭看士兵還在堵着,不由大叫道。
“少帥,旗子指錯了方向,我們這邊是死路!”
該死的。
胡憂現在就是連罵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哲別那個傢伙,人家忙她不忙呀,居然也會出錯。
“轉頭到田裡去,那裡地勢比較空,先呆在那裡。準意別讓他們的人擠進來。”
胡憂真是怕了秦上陽這招了。也不知道他上哪找那麼多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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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伱們怎麼又退開了!”哲別在山上急得都快哭了。她好不容易給指出了一條正確的路,就差那麼一點點了,朱大能居然又帶人退了回去。
朱大能以爲哲別指的路是錯的,其實哲別指的路並沒有錯。之前的出口,已經被秦上陽的人給封死了。這邊是一個小路,雖然看着不怎麼像路,卻是可以通出去的。可是朱大能在最後的關頭,居然又自己退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哲別急得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好了。下面的場在雖然是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依然還是非常的危險。哲別在這裡看得很清楚,秦上陽又調來了更多的人馬。這一次他們甚至弄來的牛車。哲別雖然不知道秦上陽要幹什麼。但是她知道那些東西一定不會是好東西。
要怎麼辦。
哲別知道自己是唯一可以給他們指出活路的人。可是她在軍中的聲望沒有胡憂那麼高,要是胡憂在這裡,就算是給指出一條死路,那些士兵也不會停一下。可是她不行呀,明明是一條活路,朱大能卻不相信她。
如果哭有用,哲別真是想大哭一場。但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哲別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冷靜。只有冷靜才能解決問題,這是胡憂經常說起的話,哲別這會只能用這句話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究竟要怎麼樣。
哲別像沒有頭的蒼蠅一樣,四處的亂轉着,他希望自己可以想出一個辦法。可是越是想就越想不到。
哲別做不到像胡憂那樣的冷靜,她已經很努力了,可就是不行。
突然,哲別的手碰到了自己的弓箭。那是胡憂送給她的弓箭,鐵製的鋼心箭。箭身冷冰冰的,卻讓哲別冷靜了下來。
哲別反手把箭抱在身上,慢慢的,整個人都平靜了。似乎腦子裡已經有了辦法,可怎麼也抓不住。
不能激動,要冷靜!
哲別在默默的告訴自己,終於,她想到了。
是箭,她可以用箭爲他們指出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