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勝者爲王1167章麻衣相法
雖然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用騙術了,胡憂的水平還是沒有下降,三言兩語就把柳絲絲給唬住。看着柳絲絲那又是佩服又是崇拜的目光,胡憂不由有些小得意。看來騙子這一錢途還是很光明的嘛。
上次胡憂教柳絲絲不過是很短的時間,就讓柳絲絲進步很大。胡憂離開之後,柳絲絲一直很想再見到胡憂,這次無意之中又遇上,她說什麼也不願意那麼快又讓胡憂離開。
“師父,你就答應我吧。”柳絲絲軟磨硬泡的,非讓胡憂再留下來教她一段時間。
這當然是胡憂料想之中的事,也是胡憂來見柳絲絲的最大目的。不過胡憂並不急於答應柳絲絲,做戲總得做全套嘛。
胡憂沉吟道:“這也不是不行,就是怕有些不太方便呀。”
柳絲絲急道:“這沒什麼不方便的呀。我這就去跟父親說,師父這就放心好了。”
柳絲絲以爲胡憂是害怕安全方面的問題,再過幾天,帝都就會有戰事。在她看來,胡憂是想要儘快的離開這裡。如果是在平時,柳絲絲肯定會隨胡憂一塊離開,無論要去什麼地方,只要能跟胡憂學到東西,那都是沒有問題的。
柳絲絲先是一個非常瘋狂的音樂愛好者,然後纔是一個表演家。胡憂的音樂早就已經我征服了她,在這方面她絕對可以義無反顧。
只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正氣會這一次與不死鳥軍團開戰,柳青風的壓力那也是非常大的,生爲人女,柳絲絲這會也不願意離開柳青風,所以他希望胡憂可以留下來。
胡憂皺眉道:“如果是我自己,那當然沒有問題。只是,我這邊還有幾個朋友……”
胡憂口中的朋友,自然是雅馨,朱大能和丫丫。這一次他的目的是把他們全都埋到柳青風的身邊去。
柳絲絲哪裡知道音樂家只是胡憂衆多身份之中一個最後不爲外人所知的身份,他的身上還一個全天風大陸都無法輕視的光環。而跟在胡憂身邊的所謂朋友,全都是衝着正氣會而來的呢。
“師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放心好了,全都包在我的身上。”
柳絲絲跟本沒有過多的去考慮這些問題,更沒有去思考過胡憂的出現,是別有用心的。一氣就把事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不出柳絲絲還是一個急脾氣,在問清楚胡憂一行人暫時住的地方之後,就急急跑掉了。
胡憂看着柳絲絲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以這樣的功力,去騙一個小姑娘,這多多少少有失一軍之主的威嚴呀。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胡憂的腦海裡,只閃了一小下,就沒有了影子。戰爭本就是不擇手段的,能利用一些手段,和柳絲絲的父親從敵人變成盟友,到也是一件好事。
柳絲絲離開後不久,朱大能,丫丫和雅馨就先後坐到了胡憂的身邊,他們三人都經過一定的化裝,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很難認出他們來。
“爹爹,已經搞定了?”丫丫一臉敬佩的看着胡憂。她剛纔躲在遠處,把胡憂的手段全都看在了眼裡。怪不得她會有七個媽媽呢,原來胡憂騙女孩子的手段,真是太強大了。丫丫在心裡考慮着以後王憶憂回來,絕對不可以讓他離胡憂那麼近,不然非把他給帶壞了不可。
胡憂沒有讀心術,不然讓他知道丫丫那小心眼在想什麼,非敲丫丫的腦袋不可。他有七個老婆是沒錯,可沒有一個是騙回來的。那都時用真心感動的好不好。
胡憂笑笑道:“應該差不多了吧,咱們吃點東西,然後回客棧去。”
胡憂包下了客棧的一個小院子,不但有三個客房,還有一個挺不錯的天井。天井邊的紅揚樹下,胡憂和朱大能正在下棋。
“老朱,你的棋藝可了退步了呀。”胡憂點下一隻黑子,呵呵笑道。
朱大能不服氣道:“又想用這招來唬我,你以爲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說起這和胡憂下棋,朱大能可是有慘痛經歷的。那一次,胡憂和朱大能下棋,他的棋力明明不如朱大能,卻是一上來,就連哄帶嚇的不停採用精神戰術打擊朱大能,弄得朱大能疑神疑鬼,心神不定,最後把大好的棋局輸給了胡憂。事後朱大能回想起來,真是氣得半死,差點沒連夜把胡憂抓起來再下一般。
“是不是上當,咱們得下過才知道。”胡憂笑得很壞,下棋不但是棋船之中的戰爭,很多局外的因素,同樣是棋局的關鍵。
丫丫一開始還挺有興趣的在一邊看胡憂和朱大能下棋,可是坐呀坐的,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從柳絲絲跑出去的着急樣子看,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纔對。可是這會太陽都已經下山了,幾個小時過去,還沒有柳絲絲的影子,這就不能不讓丫丫擔心了。
“爹爹,你說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要不你再去找柳絲絲看看?”
丫丫知道拉攏正氣會以不死鳥軍團來說,是一件相當得要的事。之前她以爲很難,之後見胡憂三幾下就搞定,又感覺挺容易的樣子,這會看柳絲絲久久不到,又感覺難度加大了,這患得患失的心情,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胡憂拿着一顆黑子,在手中把玩着。邊看着棋局,邊道:“丫丫呀,你會下棋嗎?”
丫丫一愣,不明白的看向胡憂。她五歲開始學棋,還時胡憂親自教她的呢,現在居然問她會不會?
“嗯,會的。”丫丫點點頭,沒有去費心思猜胡憂問這話的原因。因爲她知道,胡憂很快就會告訴她。
胡憂笑笑道:“正所謂是人生如棋,你看我這招怎麼樣。”
胡憂說着,隨手點下了一顆黑子。
丫丫很認真的看着那顆黑子,眉頭越皺越緊。那一子點得非邊非角,又不是關鍵的眼位,丫丫看不出來胡憂在那裡落子有什麼用。
“不明白?”胡憂呵呵笑道:“你又用你會下棋的。”
“啊。”丫丫終於反應過來胡憂的意思。
“明白了?”胡憂眼中滿意之色一閃而過,對這個女兒,他真是太喜歡了。
丫丫道:“明白了。爹爹已經下了一下,無論這一子有用沒用,那都得看對方的應子了。在柳絲絲的身上,爹爹已經出了一招,無論怎麼樣,現在都得先看柳絲絲那邊的反應,這纔可以再出下一招。着於出招,非但沒有好處,反而會破壞了原有的棋局。”
“不錯,不錯。”胡憂讚賞的看了丫丫一眼,一伸手又想去把那顆棋給抓回來。不過他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就被一隻大手給壓住了。
“少帥,不帶這麼玩的啊。”朱大能哼哼着不讓胡憂把棋子給收回去。
“老朱,我那可是教女兒。”胡憂一臉的賴皮像。
朱大能搖着大腦袋,道:“那我可不管,下棋不悔,這是規矩。”
“哪有這一樣的規矩,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當然有。”
“沒有。”
好像夥,胡憂和朱大能爲了一顆廢棋鬥起嘴來。在一邊的丫丫看了個目瞪口呆。這也太那啥了吧,他們可是將軍耶……
胡憂和朱大能正引經據典的吵得很歡快的樣子,突然瞬間就靜了下來。丫丫這次反應很快,只看小白的耳朵動了幾下,她就知道有人來了。
柳絲絲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要接胡憂回營的事居然驚動了柳青風。正在開會的柳青風命人傳話,要柳絲絲無論怎麼樣,都要等他忙完了再說。
之後事情的發展,更是出乎了柳絲絲的意料,柳青風居然在匆匆結束掉一個非常得要的會議之後,和她一塊出接胡憂。
“就是這裡了,父親,我自己進去就行了。”柳絲絲怕柳青風的突然到來,會嚇着胡憂,所以有意不想讓柳青風在這樣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之下相互見面。
柳絲絲會這麼想,到不是因爲柳青風長得嚇人,而是因爲柳青風這次帶了很多護衛過來,柳絲絲怕那些一臉殺氣的護衛會嚇着胡憂。
玩音樂的,那也算是藝術家了,這一類的人膽子可都不怎麼大的。突然讓他們和軍人面對面,別出什麼事纔好呀。
這也是柳絲絲太過重視胡憂了,要不然她哪裡會想到這些東西。那些老百姓還經常在毫無準備之下,就經歷戰爭呢,也沒見柳絲絲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呀。
柳青風大手一擺道:“那怎麼行,來都已經來了,我怎麼可能不去見人家,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柳青風對柳絲絲這個師父那是知道的,而且也見過,甚至因爲柳絲絲弄出那個軍中歌舞團確實提升了部隊戰力的關係,柳青風還挺佩服這些玩音樂的人。
但是有一點,柳青風不得不懷疑胡憂這會出現的動機,柳絲絲也許不覺得怎麼樣,可在柳青風看來,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柳絲絲這個師父的出現,都太過巧合了。
如果是換了一個人,柳青風跟本不會讓柳絲絲再來見這個人,接到軍營去住,那更是想到別想。
但是眼下這個人,柳青風不能一氣否定掉。他心裡很清楚,在柳絲絲的心裡,這個才教了她幾天的師父,地位是非常高的。正是因爲考慮到了這一點,柳青風纔在百忙之中,抽時間來見胡憂。
說白了,柳青風這是要試胡憂。如果胡憂的出現只是巧合,那他就如了柳絲絲的願,如果是另有所圖,哼,他的衛兵也不是吃白飯的。
胡憂租住的這個套院,有門洞卻沒有門板,在店老闆顫顫巍巍的帶路之下,先是大批的衛兵衝進了小院,然後柳青風和柳絲絲這纔出現在院裡。
小院裡,胡憂和朱大能還在下棋,是丫丫第一個攔在了前面,嬌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小白這條狼精似乎早就已經明白了胡憂的打算,居然連動都沒有動,依然趴在那裡,懶懶的睡覺。
雅馨到是真被嚇着了,一臉吃驚的看着剛剛走進來的柳青風和柳絲絲。
“都別都來,別嚇着我師父!”柳絲絲急急喝住衛兵,這纔對丫丫說道:“這位姑娘你不用怕,我是來找師父的,沒有任何的惡意。”
“師父?”丫丫踹着明白裝糊塗。她從小跟在胡憂的身邊,要裝純騙人那真是太容易了。除了胡憂之外,不瞭解她身份的人,基本沒有人可以看穿她那張純純的臉。
柳青風沒有理會柳絲絲和丫丫的對話,他的目光在雅馨的臉上打了一個轉,就放到了正在下棋的胡憂和朱大能身上。
這麼多衛兵衝進來,那陣仗說不大那也不算小了,可那下棋的兩個人,居然沒有任務的反應。
柳青風的經驗告訴自己,這樣的人,要不就是沉迷棋局之中,要不就是跟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如果在分析下去,還有很多種可能性,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兩人都不簡單。
柳青風想了想,獨自走了過去,在棋盤邊站定,很用心的觀察着棋局。當然,他更留意的還是這對弈的雙方。
胡憂和朱大能似乎真沒有發現周圍的動靜,還在那裡冥思苦想,這會也不知道到誰下了,坐在那裡半天都沒有誰動一下。
柳絲絲那邊,看來已經和丫丫說清楚了,和丫丫一塊走過來,也加入了觀棋的隊伍。五個人,兩個下棋的,三個看棋的,都沒有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裡沒有人呢。
這一站,柳青風就站了二十分鐘,就在他以爲這兩個下棋的傢伙都已經睡着的時候,終於有人動了。胡憂的黑子走了一步,朱大能的白子應了一手。黑子跟上白子堵,黑子和白子像會跳舞一樣,越來越多,越下越快,以柳青風的眼力,居然都沒能看清楚那顆子走先,那顆子走後,只短短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一盤本只下到終局的棋,居然就這麼結束了。
柳青風直到這會,才定眼一眼,只見那盤中黑白兩子相互纏鬥,相互不讓猶如犬牙交錯,棋以停,卻一定都看不出來這棋究竟是誰勝誰負。
“痛快!”胡憂一巴掌打在棋盤上哈哈大笑,那棋盤上的子被打得四處亂飛,一盤好棋全亂了。
“爹爹,你們誰勝了?”丫丫的聲音適時響起。用不着什麼採牌,他們相互之間就能配合得很好。
丫丫的問題,也是柳青風想知道的。要是給他多一點時間,他自然也能看出誰勝誰負,可胡憂這一巴掌拍下去,怕只有下棋這二位知道答案了。
胡憂搖頭晃腦的搖頭道:“勝負,有什麼關係。在強大的棋局,也經不起我這一巴掌呀……呃,你是誰?”
胡憂似乎直到這會才發現了柳青風,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師父,這是我父親呀,你們之前見過面的。”柳絲絲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剛纔這盤棋,她雖然是沒有看懂,卻也知道一定很精彩,這讓她對胡憂的敬佩多了幾分。
“哦,原來是你來了。讓我想想,嗯,你是柳絲絲的父親柳青風吧。”
胡憂後面一句話,自然是對柳青風說的。
“胡大師,你好,我正是柳青風。”柳青風是貴族出生,雖然之後家到中落,但是在禮儀方面,他是一點都不馬虎的。
“哈哈,不用那麼客氣。我就一山中野人,嗯,看你一臉的殺氣,想必是人王吧。”胡憂連連擺手。
“人王?”柳青風不解的看着胡憂。
胡憂沉吟道:“殺一人者爲罪,殺萬人者爲雄,殺萬萬人者視爲王。如果我沒看錯,柳先生當是一領兵這人。”
要不是相處久了,對胡憂太過了解,朱大能這會非笑出聲來不可。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呀。也就是胡憂這個傢伙,可以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
柳絲絲聽了胡憂這話,一臉奇怪道:“師父,我父親是正氣會之主,手下有兵二十萬之衆,這事你知道的呀。”
胡憂一愣,問道:“我應該知道的嗎?”
“哦。”
胡憂一拍腦袋,道:“哈,我還真是應該知道呢。你看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呀,柳青風將軍,一不小心用上了麻衣相法,你千萬別介意。真是的,明明是認識的人,費什麼心神相什麼面呀。”
胡憂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小聲,卻又足以讓旁人聽道。
柳青風這會也心中釋然,弄了半天,人家這是給自己算了一卦呢。
丫丫在一邊肚子都快笑翻了,老爹真是太搞怪了,這樣的事情他居然都能做得出來。不過似乎效果還不錯的樣子。丫丫能看得出來,柳青風看胡憂的眼神,有那麼一些不太一樣了。
胡憂這會也在心裡暗笑不已,他弄出那麼多的事,就是想引起柳青風的興趣,現在看來已經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