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一個墓室,擺放着三十幾副石棺,每一副石棺的棺蓋精雕細琢着各色花紋。即使金蓉兒和歐頁南呂一祥三人激烈的打鬥,也沒有使石棺發生任何的變化。只是他們踩在石棺上,濺起一陣陣的灰塵。
“爹爹,小心!”
一陣疾風掃過歐頁南側臉,衆人定睛看去,只見金蓉兒竟然暗中使詐,發出三枚陵形飛鏢,“品”字形地向他疾速飛去。“噌噌噌”歐頁南急急地擡手擋開,然而還沒等他得意,一道細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他的心臟——
“不!”
歐頁南的身子如斷線的風箏,直直地從石棺上摔落下來,歐妙情絕望地喊着,撲了過去。金蓉兒放聲大笑,妖嬈地捏了個蘭花指,媚眼拋向驚愣的呂一祥。
“呂大人,呂將軍,現在可就剩你一個了,還要跟本仙子鬥麼?”
呂一祥嫌棄地一撇嘴,生怕她的話污了他的耳一般:“哼,妖女,這裡有這麼多人,本將軍就不信殺不了你!”
“哦?”金蓉兒挑起細長的蛾眉,掃了眼一旁沉默着的鬱塵謝微行等人,嬌聲一笑,“你確定……他們會幫你?”
呂一祥語氣一凝,銳利的眼望着他們。南宮韋和他的一衆隨從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隨從咬咬牙,決然站在呂一祥身後,表明自己的立場。緊接着其餘六個隨從也站在了他的身後。南宮韋左思右想,在呂一祥就要噴火的眼神中,也站到了他的身後。而鬱塵、謝微行、安虞三人卻依舊沒動。
“三位難道不準備與我們一起對付這妖女嗎?”呂一祥沉聲問道。
“她和我們並沒有什麼仇怨。”謝微行淡淡一笑,不急不徐地說道。
安虞也點了點頭,說:“我們只想快些出去,你們想殺誰,跟我們無關。”
鬱塵只是皺着眉頭。最終還是淡淡開口道:“我和他們一起。”
呂一祥冷冷一哼:“到時候她要殺你們的時候,可別怪我們冷酷!”
謝微行依舊微笑着,安虞依舊面無表情,而鬱塵則保持着沉默。
“哦呵呵呵——呂大人,你瞧瞧,看來你也不如傳說中的那般得人心吶!”
“金蓉兒!”歐妙情緩緩站起,低低喝道,“我要殺了你!”
堅定而狠絕的聲音傳入金蓉兒的耳中,卻只引來她一陣的嬌笑。
金蓉兒穿着大紅的抹胸,外罩一件同色的披風。下身穿着一條亮麗的紅短裙。她的手腕上各戴着兩串手鍊,她一笑,手中的鈴鐺就會發生清脆悅耳的鈴聲。彷彿配合她的笑聲一般。如果不知道她底細的人,一定會被她這嬌俏可人的外表所欺騙。
“哦呵呵呵——是嗎?歐小姐想殺我?那就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咯~”
話音未落,紅色身影率先衝向歐妙情,連連進攻,歐妙情只得以守爲攻。連連後退。呂一祥見她動手,正猶豫着要不要衝上去,南宮韋悄悄湊到他耳旁。
“大人,我們與金蓉兒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現在這個墓室裡,就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若是花力氣對付她,不如留着時間去尋找幽陵墓地中的秘密……”
他的話音很小,但是呂一祥卻只得清楚。他剛剛也後悔自己爲什麼這麼衝動要宣佈自己的立場。他明白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任務要緊。何況現在歐頁南也已經死了,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一半。想到此,呂一祥擡頭看向金蓉兒和歐妙情兩人的纏鬥。
兩人都是正當妙齡,一紅衣一青衣,歐妙情使劍。金蓉兒空手應戰。看似歐妙情佔了上風,但是金蓉兒更像和她遊戲一樣。雖然會進攻,但沒有像剛纔和歐頁南交戰那般狠辣。
“金蓉兒似乎並不想殺歐小姐啊……”安虞皺皺眉,喃喃道。
鬱塵聽後,說道:“血瀲仙子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性格卻古怪。遇到她想殺的人,即使那人比她再強,她也會不擇手段地去殺了他。如果她不想殺人,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她都不會主動殺人。”
“果然很怪。”安虞瞭然地點點頭,“那麼她想殺你嗎?”
她想起在荒宅時,金蓉兒殺了他的一衆部下,雖然被阿豐阻擋着,可是她似乎並不想殺鬱塵,於是開口問道。
鬱塵愣了愣,緩緩搖搖頭:“不知。”
安虞理解,金蓉兒這樣的性格,上一刻也許還跟你有說有笑,說不定下一刻讓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時,謝微行突然向石棺走去,安虞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上前。
石棺分爲七列,每一列有五副,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石室裡。每一副石棺上的花紋都不一樣,有的刻得滿滿的,有的只有一兩行。棺蓋兩頭輕輕上翹,如同展翅的燕,十分精巧。只是放置的時間太久了,棺蓋上滿布着灰塵。
“那些大元神官會在這裡面嗎?”安虞輕輕問道。
“也許吧。”謝微行回答。
“不是說進來了就可以得到什麼指點號令天下了嗎?怎麼這裡什麼都沒有?”
安虞直起身環顧了下四周,空空蕩蕩,除了這三十幾副的石棺,再沒有別的。這也讓她有些疑惑,這裡好像沒別的出路了,金蓉兒和歐頁南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這些好像是……字。”謝微行將棺蓋上的灰塵吹開,用手描摩着這些花紋,驀地喃喃出聲說道。
“什麼字?”安虞疑惑地俯身看着,這明明是花紋,哪裡像字了?英文?不可能,就算隔了個時空,她還是能記得英文是什麼樣的。她雖然不是精通各國文字,但是像這棺蓋上的她還是第一次見,那這究竟是什麼文字?
“你們在說什麼?”
鬱塵看不見,但是能夠尋着兩人的聲音準確無誤地走過來。
“你看看這是什麼字。”安虞頭也不擡地對他道,可是她剛一說完,就發現自己又把他是盲人的事實忘了。她直起身看向鬱塵,只見他臉上帶着笑意,並沒有不悅,便放下心來。
“我來看看。”鬱塵伸出手,就要摸去,安虞連忙攔下,往棺蓋上吹了一口氣,灰塵飛起。謝微行眉頭一擰,卻沒說話。
鬱塵伸手細細摸着棺蓋上的花紋,安虞緊緊盯着他的臉。謝微行伸手在她的腦袋瓜上輕輕一彈。
“幹什麼?”她擡頭撞進他似笑非笑的眼眸中,傻傻地一怔。
“別防礙人家。”
她哪裡防礙鬱塵了?安虞撇嘴,驀地想起剛纔他塞到自己懷中的珊瑚釵,心跳急跳了一下。眨眨眼,嘴角一彎,低下頭,沒再說話。謝微行見她模樣,無聲地笑笑。
鬱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直至將那棺蓋上的花紋都摸了個遍才舒展眉頭。此時金蓉兒和歐妙情的鬥爭也告一段落,兩兩相望。
“呂一祥!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好要殺了金蓉兒的嗎?現在怎麼又不動手了?”歐妙情恨恨地瞪着呂一祥等人,她纏鬥了金蓉兒許久,卻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摸到,氣得她想跳腳。
“我是說過,只是,以多對少不是男子所爲。何況,以你一人之力,不是綽綽有餘了嗎?”呂一祥並不爲她的話所動,站在那裡,老神自在,不急不緩地說道。
金蓉兒媚眼微微斜向呂一祥,嬌嬌笑着:“哦呵呵呵,呂大人說的這話纔是句人話嘛!”
呂一祥聞言,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沒有說話。
“妖女!有本事你別跑!”歐妙情再次提劍衝了過去。
“這世上誰會這麼傻地站在原地等着被別人殺呀?情妹妹,你會嗎?”
歐妙情聽到她的調笑,更是惱怒地抓狂,偏偏她怎麼也追趕不上她的腳步。
南宮韋見這兩個女人一時也沒個結果,便轉頭看向謝微行等人,他這才發現他們正湊在一副石棺旁,指指點點地,不知道在商量着什麼。於是也好奇地走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副石棺上研究起來。
“這些確實不是花紋,但是是什麼字,我也不清楚。”鬱塵低低對兩人說道。
“會不會是守護神的武功秘笈?”安虞想起曾經的武俠電視劇,忽道。
鬱塵和謝微行都不禁笑了起來,謝微行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剛纔問金蓉兒所練的武功會不會容顏不老,現在又說這些是不是秘笈,你倒真是會猜!”
安虞撇撇嘴:“不然你們說說這是什麼?”
“……”
結果兩人都沒有回答。
“你不是說過幽陵墓地裡沒有寶藏,有的只是那些守護神的功法,若能得到他們的指點,號令天下都沒問題的嗎?既然是這樣,這石棺上憑什麼不能刻上他們的功法?也許只是用了一種我們所不知道的暗語而已。”
“暗語?”鬱塵喃喃念道。
謝微行聽後也沉思起來。
“何況,我看這裡並非沒有出路,那個金蓉兒和歐寨主不也進來了嗎?雖然然連個痕跡也沒有。該不會出口在石棺裡面吧?”
安虞想起《神鵰俠侶》裡的小龍女,一陣惡寒,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讓自己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