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雲海翻滾,驚世
嘩啦啦!
澎湃的江水推動着一艘艘貨船順流而下,沿着修葺平整的寬闊河道行至龍淵道城之外。
循環往復的船隻車馬,就似是這座古城的血管,爲這座坐落於平原之上的巨城運送着血液。
使其始終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時隔大半年,再見這座熟悉的道城,張龍福心中悸動,忐忑、焦灼、憤怒等等情緒不一而足。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直至來到這條寬達十里的巨大護城河之前,一行人都沒有遇到任何阻攔與圍殺。
就好似,他們真就是再尋常不過的商隊。
“林兄?”
掀開車簾,望向寬闊河面那頭的巨城,於方舟神色凝重。
車廂中,林啓天將箭矢一根根的插到箭簍中,不急不緩的提起那一張比他還要高許多的長弓:
“來了。”
“嗯?!”
於方舟心中一跳,極目望去,就見得大河對面,一葉扁舟穿過一艘艘高大的貨船,孤零零的駛來。
烏篷小船,上備紅泥火爐,一人撐船,一人坐於甲板之上,似是察覺到了衆人的目光。
其人遙遙舉杯,微微一笑。
那是……
“張靈峰?!”
匆匆而來的南山霸正見得這一幕,其餘人就有些譁然。
“林兄?”
於方舟、南山霸錯愕之間,林啓天已下得車輦,只隨意擺擺手,揹着大弓,就向着河中心而去。。
一襲長袍隨風而動,踏水而行,於衆人的注視之下,逼近了那烏篷船。
“大將軍,久違了。”
張靈峰微微一笑。
他的身材過於臃腫,盤膝而坐很難做的標準,雖然極力保持風度,但在外人眼中,卻仍是有些可笑。
只是林啓天卻沒有笑。
相反,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凝重:
“你開了玄關一竅?!”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一道禁制,天下間,武道天賦越是出衆的,就越是難以獲得道果的認同。
反之,如張靈峰這樣自幼就被道果認主的神通者,武道天賦定然稀鬆平常。
但萬事都有例外。
如王牧之一般,很早就得道果認主,且天賦絕頂之輩,也是有的。
但他可以肯定,張靈峰絕不是這樣的人,因爲二十年前,他曾在道城親自爲他摸骨。
可這……
玄關一竅!
撐船的船伕止不住一顫,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駭然望向張靈峰。
什麼是玄關一竅?
這是江湖武人畢生渴求的武道巔峰,精氣神交融歸一的至強境界!
龍淵道武者千千萬,可能夠踏足此境的,百年裡,都未見得有十人!
這據說只有道術天賦,並無武學天賦的世子,居然不聲不響的突破了這道關卡?!
誰能相信,一個沒什麼武道天賦,且常年被人禁足,甚至於根本沒有與人廝殺經驗的人。
能夠在短短二十年間跨過八次換血,跨過真罡、熔爐、百經、百竅、玄關,成就大宗師。
這根本不正常!
“到底瞞不過大將軍。”
一眼被人看破根底,張靈峰的笑容都似淡了幾分。
“二十年前,你似乎換血纔不過五次?”
林啓天踏波而立,分明是空空無所着力,卻有種天人合一,淵渟嶽峙的沉重氣勢:
“判官道果?!”
他似是在詢問,但語氣之中卻盡是篤定。
“不錯。”
張靈峰點頭承認:“小侄可沒有大將軍的天賦,能有今日成就,自然與自己的努力無關。”
“武道誕生不過三千年,判官道果,真的會和武道契合相關?”
林啓天嘆氣。
這,卻是他都沒有料到的。
“判官主生死,壽元氣數尚可增減,區區武學小道,有所助益,又有什麼了不起。”
張靈峰笑了笑,意味深長:
“或許,大宗師之境,未多久,我也可輕易踏過,晉位那武聖寶座呢?”
“哈哈哈!”
聞言,林啓天縱聲大笑,不含絲毫真氣,卻似雷霆滾走,震動的江潮翻涌:
“武聖?!”
“你又以爲武聖是什麼?”
大笑之後,林啓天一步踏上烏篷船,在那船伕驚悚的目光中盤膝坐下,自顧自的倒酒飲盡:
“天下間道果比之武聖,可要多得多了……”
面對嘲諷,張靈峰安之若素:“大將軍其實很清楚,我不一樣。”
“每一枚道果,都不一樣。判官也不過稍稍特殊一些罷了,你真當你是傳說中,手掌生死搏,可裁定衆生生死的判官大老爺?!”
說着,林啓天長長一嘆:
“我知你心中怨憤,可這龍淵道,到底是你父祖兢兢業業操持的基業,諸州諸府盡是你張家子民,你又於心何忍?”
“哈哈!”
這次,卻是張靈峰大笑了。
他的笑聲不如林啓天的狂放,卻如夜梟般刺耳陰冷,直將眼淚都笑了出來:
“可笑,可笑啊!”
“他連親子都不在乎,難道還會在乎那些泥腿子?”
張靈峰以手覆面,身軀抖動,似哭似笑。
見得這一幕,林啓天的瞳孔卻是一縮,看出了讓他都心驚的東西:“你已經舉行了儀式?!”
武道,不止是體魄真氣的打磨,更是心性氣魄的錘鍊。
任何一尊武道有成的高手,其心性必有過人之處,無論正邪,都非常人可以企及。
張靈峰如此的做派,非是他天性如此,更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被道果反向影響的徵兆。
“你,沒有持戒?!”
“我這一生,受到的束縛、規矩太多了,如今的我,再不會被束縛,無論是道德律法,還是天條戒律!”
張靈峰的神色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神冰冷的好似無了人的情緒:
“持戒?持誰的戒?!”
“你入魔了。”
林啓天神色微黯。
龍淵三傑,以他的年歲最大,流積山一戰,魏正先、方徵豪尚是兵卒之時,他已是可登中軍大帳的校尉了。
當年的龍淵老王,還是世子,卻已經與他相交莫逆了。
張靈峰的百日宴,他也是參加了的。
望着此時癲狂如魔的胖子,他實在難以將他與那時曾抱在懷中,稚嫩可愛的幼兒聯繫在一起。
“老王爺……”
林啓天長長嘆氣,似是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被他束於身後的長弓發出嗡鳴來。
百日宴上,薛地龍的批命惹怒了衆人,龍淵老王甚至幾乎將他劈殺於此條大將之上。
那時,沒有任何人信那所謂的批命。
直到後來……
“在被囚禁的那些年裡,我始終在想,如果當年,那薛地龍不曾爲我批命。
八歲那年,我沒有好奇吹滅滿院奴僕的命火,如今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張靈峰喃喃自語着,似是向着林啓天訴說,又像是在拷問自己。
林啓天靜靜的聽着。
“或許,是會不一樣吧……”
張靈峰的眼底泛起色彩:“曾幾何時,我都想着,若命該如此,我也無話可說……”
“此時,也不晚。”
林啓天神色肅然,他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晚了,晚了。”
張靈峰長長一嘆:
“自老太婆決意招婿那日,我就沒有了任何僥倖。他們,寧願讓一個泥腿子的血脈繼承龍淵,都不曾考慮過我……”
說到最後,他的臉色變得無比的猙獰:
“這憑什麼?!”
轟隆!
江河翻涌,浪花滔天,澎湃的血氣與真罡交融擴散,直好似有一條黑龍沖天而起。
“我命由我,不由天!!!”
……
……
“大風起兮……”
馬巷鎮中,不算高的酒樓上,大老闆憑窗而立,入目所及,是正在修葺那日交戰被毀街道的衙役。
耳畔,則是謝七咬字清楚卻快速的彙報。
“旬日之間,白州共有四十三處憐生教暴亂髮生,雖被白州兵盡數撲滅,但局勢,反而越發動盪起來。”
“楊獄離開青州城後,四大家似是得了誰人的許諾,似又要捲土重來……”
“林啓天離開雲州後,疑似有憐生教的高手潛入刺殺州主‘尤長風’,雖未得手,但也有動盪……”
……
謝七念着念着,眉頭就不由的深深皺起。
龍淵道城的動盪,隨着時間的推移,終歸在三州蔓延開來,龍淵衛、錦衣衛、六扇門都被波及。
曾經被剿滅的武林,都似蠢蠢欲動起來。
甚至於,素來最爲安穩的雲州,都隨着林啓天的離開,而有着動盪的趨勢。
“又是憐生教……”
大老闆捏着銅板,有些麻木了。
他這輩子很少佩服人,但憐生教,卻是真正的例外。
這個教派,最早可追溯到秦滅之前,歷朝歷代的末年動亂,都會有他們的身影……
真正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哪怕沒有成功過一次,數千年來仍是前赴後繼的投身造反。
“龍淵道、西北道、嶺南道、東越道……天下一都九道,除卻麟龍道之外,似乎全都有着動亂的趨勢……”
謝七也有些麻木了。
情報中,只有一串串冰冷的數字,一如當年他死於戰亂中的父兄。
沒人會在乎……
“麟龍道穩如神嶽,好似定海神針,所以,黑山老妖出關第一戰,就是那位西府趙王……”
大老闆嘆了口氣:
“待得真龍出世定鼎天下,這天下的人,還有一半可活嗎……”
“真龍……”
謝七冷笑。
他本想說什麼,突然察覺到自家大老闆的神色有異。
“聽到了嗎?”
“什麼?”
謝七錯愕四望,卻無什麼異響。
大老闆卻十分之震驚,他掌中的銅板飛快轉動着,某一刻,突然跳出了窗子。
謝七一怔,離開也跳了下來。
未及落地,他的耳畔陡然間被一聲劇烈到了極限的龍吟所充斥。
昂!
似有驚天龍吟響徹。
這聲音好似超乎了尋常人耳力可以捕捉的極限,尋常人恍若未覺,可謝七、大老闆等人卻覺耳膜都好似要被震破了。
“哪來的龍吟?!”
大老闆似是想起了什麼,猛然回身,望向了那人煙稀少的偏僻角落。
就見得十分驚人的一幕。
天上的霧氣如水流下,點點滴滴的匯聚在那小院上空,漸漸的化作一片雲海。
這一幕十分之驚人,卻不止是大老闆、謝七等人看到了,長街內外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有人受驚似連連後退,卻也有許多人擠着上前。
“這是……”
馬巷鎮外十多裡,一着月白僧袍,面如冠玉,寶相莊嚴的俊俏和尚似有所覺。
她擡眉望去。
卻見得雲氣翻涌,霧氣蒸騰,似有云海下垂淹沒城池,絲絲縷縷的金光遊弋其中。
某一瞬,金光合流,一震之下,雲海裂開。
一條通體赤金,赤紅夾雜,須角皆全,不怒而威的龍首洞穿雲海,以極盡霸烈之姿態。
向着天地間發出獨屬於它的驚世龍吟!
衝擊三更失敗……龍淵收尾着實有點難寫。明天繼續吧,難頂。《悟性滿級:劍閣觀劍六十年》作者:我不是小號
悟性滿級的韓牧野重生在修行世界,進入劍道宗門,成爲看守劍閣的觀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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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長劍“紫炎”,領悟原劍主人劍術燎原,獲取烈火劍意。
擦拭靈劍“山嶽”,領悟巨石真人劍道心得,獲取山巒劍勢。
……
觀劍六十年,韓牧野養劍氣六十年。
六十年後,仙靈世界入侵。
劍閣之中,韓牧野緩緩起身,背後萬千長劍隨行,劍氣繚繞三萬裡,劍意破開三千界。
“今日我韓牧野持劍橫空,看天上仙神,誰能入此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