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九耀主,劍仙南嶺,以神魔跟腳,登臨九耀第一】
大月高懸,羣星滿天,夜色之下的無盡海時有波浪翻涌。
巍峨如天柱般雄偉的聚運金塔,就矗立於此方海域,其光芒雖內斂,可仍可燭照萬里方圓。
金塔外、一處處海島、飛舟上,來自於諸聖地宗門的高手無不怔立。
“是他……”
“初成九耀,就登臨第一!不愧是十都身登臨近帝榜的強人!”
“他要來了嗎?”
有人低語,卻無甚驚訝,有近帝榜珠玉在前,九耀榜似乎都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只是……
一衆人或驚或畏,卻又不由得看向了金塔之前。
這時,方顯龍長身而起:
從四面八方,遍佈所有細微的角度與可能存在的空隙,想要繞過那扇門。
方顯龍眼皮狂跳。
“又是這門神通?!”
木然呆板,又冰冷無情的聲音,自萬仙圖錄之中傳出,簡短,卻鋒利:
【劍仙南嶺,晉升前後,刀斬瀚海龍君,登,近帝榜第十】
他也是以九耀絕巔之身登臨近帝榜之人,如何不知這意味着什麼?
近帝榜上,幾無人跟腳低於極等,尤其是近帝前列,那皆是大運加身,雄踞天下數千年的巨擘。
方顯龍一步跨出,雄渾的法力迸發而出。
而此刻,一衆人目光匯聚之處,燃着一堆篝火,一身形挺拔的青年正在擦拭長槍。
“閉嘴!”
好似雷暴之音,於千分之一剎那間響徹千百次。
“只怕的確如此!”
然而,方顯龍的心頭卻是‘咯噔’一下,他沒有從那兩大門神的臉上看到絲毫的慌亂。
“破門!”
那飛舟之上,一襲紅袍獵獵而動。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也讓一衆九耀主心頭狂喜。
跨步之間,好似風火雙龍隨身而動。
如同太古神人持之清洗天地的神劍,帶着如同星辰爆碎的可怖音浪,
迸射而去!
只是……
“近帝榜……”
他的衣衫獵獵而動,狂涌的氣流自四面八方呼嘯而來,如同大火遇風。
“他,來了!”
他萬沒有料到,這兩大門神居然連蒼天寶鏡的反射而回的神通之波都能抵擋,且以更快,更爲狂暴的姿態反射而回。
轟隆!
反倒是古神通,一怔之後心中大喜,若非知曉時機不對,幾乎要揚天長嘯了。
縱然是他們,直面這一道被蒼天寶鏡加持過的光柱,只怕也根本不敢迎接。
有人附和,隨之望去,卻見萬始天宗的數位弟子紛紛隨鍾離烈而去。
繼而,與鬱壘一起,一左一右,齊齊向前一跨!
嗡!
只一跨,兩人的身影赫然已經出現在了那一扇混沌色的門戶之上。
隨其心念一動,虛無之中,陡見得虛空如水盪漾,一面與天色幾無二樣的明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
幾乎無甚先後,方顯龍乃至於一衆人轟擊的諸般靈寶與神通也紛紛潰散。
門神守門,如畫龍點睛!
一片死寂之中,有人低語,也有人放聲大笑:
“這些小輩似乎受了什麼刺激?”
瞧見此面明鏡,不止是神荼、鬱壘眉頭擰起,遠遠觀望的不少老一輩高手也都心頭一驚。
方顯龍你怒目圓睜。
銀髮青年微微皺眉,又自舒展:
“萬始天宗囚禁那位三十餘年,聽得他要來,只怕是懼了?”
轟!
天地搖晃,萬物破碎!
恐怖至極的光柱貫穿百里虛空,割裂大地虛空,更於海域之上拉出一道長達萬里,久久不曾彌合的巨大鴻溝!
這一剎,方顯龍只覺呼吸都停滯了,可出乎他的預料,這一道光柱竟然在最後一霎移開,好似刻意避開了自己……
聚運金塔之所在,四周海水都被排斥出去,足有千里方圓的空地之上,有着諸多飛舟停駐。
“近帝第十……”
“小崽子們,想入此門,再去修持三百年吧!”
上天有路,入地無門!
眼見得門戶浮現,包括方顯龍在內的一衆九耀主,觀戰的宗門高手,十都主們幾乎全都皺起了眉頭。
聞此音者神色皆變,不由得紛紛循着望去。
轟隆!
轟隆!
一瞬間,天地一片白茫茫,諸般顏色盡被壓下,其光芒所過之處,無論是煙塵、法寶、神通亦或者虛空本身,統統被攪碎成肉眼不可見的粒子!
“入地無門!”
但眼見得一衆人來勢洶洶,也不由得正色幾分,齊齊擡手:
聽得那無有不至的神音迴盪,聚運金塔之外一片死寂。
其餘人也皆是放聲長嘯,齊齊跨步,或催飛劍,或起靈寶,諸般神通之光一時爲之大作。
萬仙圖錄的光輝還未散去,諸飛舟、海島上就有十數人沖天而起。
卻見得極遠處雲海之中,一葉飛舟極速而來,那光柱如神劍,直斬處,赫然可見一襲紅衣!
“劍仙南嶺……”
聚運金塔的爭奪,幾千幾萬年來都與近帝榜上的巨擘無緣,縱然偶有強橫者於九耀停留多年,卻也遠遠無法與這位相比!
錚錚錚~
一聲長嘯,那青年的一頭銀髮根根立起,繼而脫離,斷裂,化作千萬口飛劍攢射而出。
換做往常,兩尊九耀前列的大高手交戰必會引來諸多人關注,可此刻,卻顯得有些不足爲道了。
金塔之外的一衆高手神色皆十分之難看。
狂暴的氣浪神光沖天而起時,那銀髮青年大口咳血,滿頭銀髮盡去,頭皮都似被整個剝了下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好似完全是爲了毀滅而誕生的光芒。
那銀髮青年怒而長嘯:“我便不信,打不穿這扇破門!”
“諸位自便!”
正是他自自家師尊應無情手中求取而來的,蒼天寶鏡。
轟!
兩大九耀主於海潮之中展開了瘋狂交戰,神通碰撞濺起大片氣浪。
此人正是方顯龍,雄踞九耀第一近百年的天理教聖子之首。
秋長海勃然大怒,赤紅着雙眼殺將出去。
方顯龍的神色微凝。
那一道粗如山嶽,耀目已極的白光,於一剎之後迸射而出。
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那滾滾白光已盡被寶鏡吞沒,旋即,又以更爲迅猛的姿態,逆衝而回!
轟隆!
已離去數萬裡的鐘離烈於此刻擡頭望去。
……
“要拼命?”
方顯龍周圍,十數個天理教高手齊齊起身,神色俱是變化。
此刻,似後知後覺,方顯龍按槍擡頭,望着那獵獵張揚的聚運金榜:
嗡~
明黃之光如潮翻涌,未散之時,又有一掛金光迸發而出。
誰?!
聚運金塔開啓已有八年,多次受挫的諸人,無不自宗門請來靈寶,此刻狂暴出手,聲勢之浩大,引得千里虛空震顫轟鳴,數之不盡的海水沖天而起。
近帝榜前十都是何等人物?
僅僅是心中轉念,不少人已覺呼吸有些不暢,如方顯龍等榜單前列的大高手,更是臉色發青。
近帝第十!
“他晉位北斗大星君……”
“近帝第十?!”
繼而,再度迸射而出!
神荼怒而長嘯。
然而,神荼、鬱壘的神情毫無變化,甚至眼底還有戲謔閃過。
不對?!
方顯龍似有所覺之時,神荼、鬱壘的怒吼之聲,已經在金塔之前,千里海域之上回盪開來:
“兀那小鬼,這一記神通如何?!”
“怎麼可能?!”
立於塔門處的神荼、鬱壘對視一眼,皆有些驚詫,他們自然未瞧見聚運金榜。
噗!
極度可怖的光柱,就在一衆人眼皮狂跳間,被那門戶吞入其中。
“已上過一次當了,你當爺爺還會再吃這虧嗎?!”
反而有着一抹被激怒後的赤紅。
“諸位!”
“諸位,先聯手進塔,再說其他吧。方兄,林兄、鍾兄……鍾兄?你……”
“師兄,這……”
一處海島孤山上,鍾離烈拄刀而立,望着那獵獵張揚的近帝榜單,他心中突然失去了進塔的念頭。
“玄奇造化,八百年一見,錯過今日,你我再無此等機會!”
“這就來了?!”
“當世怎生有如此人傑?!”
‘什麼叫已經上過一次當?師尊他當年也未動用過蒼天寶鏡……’
只留下了一句話,鍾離烈已消失在衆人眼中。
方顯龍心中驚怒,頭皮都在發麻,不假思索的遁入虛空,
蒼天寶鏡,他也僅能呼喚一次而已。
“諸位有什麼手段,也皆不必藏着掖着了,聯手轟破塔門,宰了這倆門神!”
嗡!
混沌之色大作,那是靈炁被無形氣勁攪成近乎本源的顏色。
“又是一尊至人嗎?!”
“破門!”
那青年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衆人也紛紛看去,只見鍾離烈扛刀遠去。
天理教,亦或者整個魔門七脈合有兩件半的玄天靈寶,天理教獨佔一件半。
“他,他該不會也要來登金塔吧?”
神荼哂笑之音似在白光的加持之下傳蕩海域,而下一剎,方顯龍的怒吼也隨之響徹:
“蒼天如鏡!”
轟!
這白光如潮,滾滾浩蕩,且似越多人衝擊門戶,反擊越是強烈。
一銀髮青年震劍開口,視線掃過一衆人:
陡立於方顯龍身前!
“等不得了!必須儘快破禁入塔,否則等那位一來,我等斷無半分機會!”
……
神魔跟腳固然超凡脫俗,卻也未見得就更勝許多,其人能跨入前十,其人的修持、神通只怕也已無限逼近前十的那幾位了……
“哈哈哈!秋長海,你跌出二十!你也失了進入聚運金塔的資格!”
神光迸射,如天劍橫貫百里,聲勢之大,讓暗中觀察的幾大八極主都不由得色變。
爲了聚運金塔,他耗費了三百載積累的功績不說,更承受了七十餘年的非人磨礪。
“這……”
“劍仙南嶺……”
一方無形卻隱隱可見的大門,於剎那之間浮現在金塔之前。
只覺似有日月同起,極盡燦爛的目光好似天劍般劃破虛空,橫貫萬里,割裂雲海而至。
“嗯?!”
可這才一日……
過去的八年間,一衆九耀主不知闖門多少次,可無論是什麼神通,都無法轟穿這道門戶!
“諸位,飛雲子先行探路!”
其中一件,是九重聖樓,那半件,就是這蒼天寶鏡!
號稱玄天之下,護身第一!
……
繼而,在一衆人驚悚駭然的目光之中,那紅衣刀客緩緩擡手,猶如佛陀拈花,畫聖提筆。
僅僅是一擡手,就將那足可令八極主都爲之驚懼的光柱抓在了五指之間。
“你問我?嗯,這一記神通倒也馬馬虎虎……”
嗯……繼續碼字,大家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