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彷彿炸彈一般瞬間將這個平靜的空間濺起千層的巨浪水星。
任晟依稀記得,這是個非常魁梧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胖子,和邵祈分開的時候,他自己單獨遇到過他。
於是他只能無言的,看着那人惡狠狠地對警察說:“今天早上,我只看到他自己急急忙忙的跑着,我想他一定是親眼看到我母親被殺-死了,因爲害怕才跑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被山壓了一下,渾身的無力感瞬間淹沒了自己的一切,他幫不了他。
反觀邵祈,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彷彿全然不在乎被人誤會似的。
“那麼你們爲什麼跑?”警察皺着眉問。
“當時,她自己躺着地上,大喊大叫非說我們打她,我們怕被她賴着,就跑了!”任晟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看到她死?”
“警察同志,不能相信他們,我媽一定是被他們殺死的,他們之前有過過節,除了他們,沒有別人會動手。”胖子神態激烈,滿臉橫肉的臉上一片猙獰。
“受害者家屬冷靜!”警察淡淡的安撫,又看着任晟:“你們之前有過節?”語言是習以爲常的處變不驚、公事公辦。
“我沒有看到她死,事實上你們不說,我也不知道她被人殺了,至於過節,是先前......”任晟仔細的回答,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錯漏。
“你和任晟期間有沒有分開過?”警察問。
“有,期間我昏倒在地上了。”任晟想了想,還是誠實的回答。
“昏倒?”
律師急忙問他:“有人可以作證麼!”
“是的!”邵祈輕輕嘆了氣,“沒有人看到。”
“兇器上有你的指紋,你手上有死者的血跡,所有的證據都對你很不利。”律師看着他,神情擔憂。
雖然不是非常肯定他是否是真的殺了人,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都很容易衝動,只是畢竟是他兒子的同學、和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很喜歡的小孩,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觀。
邵祈微笑的看着他,站起來鞠了一躬:“成叔叔,我知道我這回事情麻煩,但我還是謝謝你了!”
“哪裡的事,你是我成冕的同學,這事叔叔一定幫你想象辦法。”中年人急忙伸手扶着他,暗自幽幽嘆了一口氣。
這事,真是夠嗆的…..
“兒子,我應該怎麼辦?”終於只剩母子倆,林枼彷彿小時候抱着他那般,輕輕的抱着邵祈的頭,淚水不住的流出來。
被眼淚滴到,邵祈覺得皮膚像被火燒一樣的疼,他看着母親,終是把話說了出來。
“媽!”擡手把母親已經有些斑白的鬢角壓了壓,邵祈淡淡地說:“我又看到嚴斐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沒有說的多麼的明白,反正於母親而言,嚴斐就是當年遭遇的代名詞了!
“他們!”母親的淚更洶了,黑亮的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邵祈使勁的看着頭頂,語氣有些莫名的晦澀:“我已經這樣了,只能這樣了!”
有苦說不出,向顏呆在那個陌生的城市裡面,覺得周圍的人也陌生了不少了。
哥哥們似乎也知道了什麼,這個並不大的房子裡面,她感覺得出來,所有人對自己的態度再不復當初的友好、熱忱。
在他們而言,她現在就是透明的空氣了,絲毫沒有存在感。
她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過着日子,和當初的半依靠半自立不一樣,她現在迫切的只希望自己能夠儘快的熟悉這個城市,儘快離開這裡,自立自強。
她知道,與姑姑的隔閡已經成了。
估計是解釋不了了,她不能再依靠姑姑了,從姑姑一直沒有像剛開始說的那樣,讓自己去上學的沉默行爲裡面,如果她還抱有什麼希望,那麼她就真的是一個傻子了。
暗暗地計劃着,她一直在悄悄地找工作,打算一找到工作就正式的告辭離開,可是她實在沒有任何的社會經驗,又實在太年輕,連出門的路都不知道,更別說找工作了。
這一天,她在客廳看到了報紙,拿回房間慢慢的看着上面的招聘廣告。
這個時候開鎖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向顏知道是姑姑下班回來了,她的身子怔了怔,終究還是不打算出去招人嫌了。
有了代溝,姑姑已經不喜歡自己了,況且姑姑的家境也不是特別的好,自然現在看到她這個閒人就更加不得勁了, 可是姑姑似乎並不是不想看到她,她慢慢的走到他的房間裡來,語氣帶着一絲冷漠與生氣,當然更夾雜着絲絲的尷尬。
“你帶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情,白呆着也不是辦法,明天開始你就和我去廠裡面上班吧!至少一個月還有近2000塊錢。”
“嗯,好!”雖有些意外,向顏還是比較高興的,雖說錢不多,但是至少有了希望不是麼?也許她還可以存夠學費,接着去上學!
…
可是事實再一次殘酷的告訴她,她實在是想多了。
就在半夜的時候,一個黑影嗖的躥進了她的房間,來人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對着她就是上下其手。
本來好夢正酣的向顏,很快就被驚醒了,看着那個正摸着自己的胸部的黑影,隱隱的輪廓中他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她一邊掙扎着,一邊怒斥道:“二表哥,你不能這樣,你再這樣我就叫姑姑了。”
來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哼哼唧唧道:“你有本事叫啊,裝什麼裝,連我爸那種中年大叔你都飢不擇食了,再怎麼着兒,我也比我爸強啊!”
說着,手就來到她的下身,想要脫去她的褲子。
向顏心中大駭,還來不及害怕和失望,趁男子不注意,本能的拿起牀頭的水壺朝男子的頭砸了上去。
看着男子倒下的一動不動的身子,向顏嚇得幾乎忘記了呼吸,悄悄地摸了摸鼻息,發現只是暈了過去而已,她無力的攤在地上,想着自己暗無天日的未來。
不,她不能再呆在這裡了,不論怎樣都不能呆在這裡了。
走,必須走,她的腦海裡面只剩這個詞彙,單一的情緒指導下,她拿出來自己的行李包,逃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