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罷,林菲接着話頭說:“周志彬呢,雖然你對他不象對大鴻那樣中情,但他對你卻不亞於牛郎對織女。況且你們既然決定結婚,不可能他沒有一點兒東西讓你動心的吧?現在他的名氣雖不如大鴻,而他在部隊裡的工資高,手裡大小還有點權,就算部隊是清水一窪,可蒸餾水兒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純度。再往上升你就隨軍,轉業國家又有特殊照顧政策,回地方好歹還是一個管掌方向盤的官兒,誰都知道車輪兒一轉黃金萬兩,上上下下能不跑出一張網來,還愁權錢二字不成爲你家的私產?”“聽你這席話,我還能說什麼。”“你別想趁此解脫自己,我只是把你心裡想的捅出來罷了。”
大鴻腋下夾着書走進寢室,曹恩貴說:“大鴻,你今天有封本埠來信,我給你放在枕頭上的。”“是嗎,謝謝。”
大鴻走到牀前坐了,拿起枕頭上的信晃一眼信封便知道是劉碧瓊寫來的,他心裡忐忑不安的拆開看道:大鴻,你好。
你看完這封信後,你憂心忡忡的心會驟然高興起來的,你總算徹底解脫了,從此便可以瘋狂地去愛你的華梅了……我已經決定在這個月的二十四號同周志彬結婚,沒想到那天晚上就是我倆的最後一夜……我真恨你!恨你將使我心裡在一生中都不得安寧……
大鴻看完劉碧瓊的信,摺好壓在枕頭下,兩眼望着對面的牆壁沉默:“現在這世上,只有我纔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劉碧瓊周志彬新婚燕爾,傍晚去蜀江岸邊散步。劉碧瓊說:“志彬,我一直想着一件事納悶兒。說真的,大鴻哪方面不比你強多少倍,可他在部隊裡奔來掙去,聽說後來想多呆幾天也呆不下去,而你卻順順當當的接連升官兒,這到底是因爲什麼?”周志彬認爲劉碧瓊知道了什麼底細,心裡一怔窘迫地說:“你怎麼問起這事。”“你覺得不合適嗎?”“大鴻究竟哪些不得了,讓你時時掛在嘴上念念不忘。”“就憑你這句話,他就比你強幾百倍。”“笑話,他在部隊要不是我看在你的情份兒上拉他幾把,他會更難堪。”“周志彬,你以爲我是聾子瞎子,對你的爲人一點不瞭解?聽別人說,大鴻被部隊推薦去考上工農兵大學政審時,你不但向部隊污告他,而且竄通王燕青在部隊派人到地方調查中做了手腳,才使他落得雞飛蛋打。”“遺憾得很,我周志彬要是有那般本事就好囉。碧瓊,你怎麼就只相信道聽塗說而不相信我呢?再說部隊提幹要經過一層一層的選拔,所有的人和關係難道我都能左右的?”“仗着自己老頭子的關係混一碗飯吃,算什麼本事?”“管它黃貓兒黑貓兒,抓住耗子就是好貓兒。誰讓他自己好高騖遠不抓住機會呢?”“是啊,在這方面很多人面對你時都不得不五體投地。”“碧瓊,我們換個話題好嗎?”
劉碧瓊不吭聲兒,長長嘆口氣默默地同周志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