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進入複雜道路駕駛,這是最危險的階段。大鴻畢竟是第一年當教練,心中不免有幾分緊張。隨時全神貫注地坐在教練位上保駕。由於大鴻帶着全班刻苦訓練,班上每次的考試成績,超過隊裡不少老教練帶的班。人們在天生的嫉妒心理作用下,編出一些對他的閒言碎語。加上田虹蘇庫蘭與他的特殊關係,於是,有關他們三人間的傳聞便越來越多。
田虹在泥濘山路上開着車,她晃一眼坐在教練位上的大鴻說:“大鴻,我耳朵裡塞滿了別人對你的議論,你真的一點不在意?”“神仙也難封住別人的嘴巴,讓他說夠了自然就不說了。”“謠言惑衆,你就不怕?”“我倒是怕沒人說。”“爲什麼?”“那就證明我碌碌無爲。”“你真是個怪人。”“我臉上是少長了鼻子還是眼睛?”
田虹減檔點點制動轉過一個山嘴,緊急殺車:“大鴻,前車出事了!”
原來大雨後一股泥石流突然照着一輛教練車的車頭從山上直衝下來,車上週志彬驚恐中汽車熄了火,幾次發動失敗,衝下來的泥石把右邊的前後輪死死卡住。教練班長董魯漢將頭伸出車門一望,山體滑坡還在繼續,情勢非常危急,立刻叫周志彬和車廂裡的學員下車緊急撤離。他一個人坐在駕駛裡試圖發動車後退保住車輛,又一股泥石滾滾而下,埋沒大半個車頭並把駕駛室砸成畸形,董魯漢判斷車已被砸壞想逃身時,車門被死死卡住打不開。山上的泥石仍在斷斷斷續續地滾下來,隨時可能將汽車全部埋沒或一下推入山谷。
周志彬和其他學員驚慌中手足無束,大鴻拿起撬擡棍和𨱍頭衝上去,田虹大聲阻止:“楊教練,不能去,太危險啦!”
大鴻徑直衝上去,靠近車尾時,一股泥石流照着他直衝而下,田虹嚇得雙手蒙着眼睛哭叫起來。
大鴻一閃身猛地撲進車底下躲過去,爬出來衝到車頭。董魯漢卡在駕駛室裡面色蒼白,默默地合着雙眼,臉上掛起兩行淚。
“班長,我一定救你出來!”
董魯漢絕望中猛然睜開眼睛:“大鴻,太危險……快離開!”
大鴻用𨱍頭把撬擡棍打進車門縫隙,想這樣撬開卡死的車門。此時,一塊好幾十斤重的石頭從山上沿着陡坡照着車頭衝來。
“注意,石頭!”田虹嘶啞着嗓子大叫。
大鴻擡頭中石頭照着他的頭砸下來,他順勢一蹲,石頭“怦”地砸在駕駛室頂蓬上一彈衝向山谷。
大鴻立起身來,好不容易把撬擡棍打入車門縫隙裡,用盡全身力氣一撬,砸壞的車門“哐當”被撬開一個口子:“快,班長!”
大鴻雙手拽住董魯漢往外拖……
大鴻攙扶着受傷的董魯漢撤離,身後大面積的山體滑坡形成的泥石流咆哮而下,將教練車側向推翻墜入山谷。
事後,董魯漢大鴻受到表彰,後勤部爲他倆記了三等功。
一天,大鴻田虹保養車,田虹說:“大鴻,聽說董魯漢一直對你有陳見,那次你爲什麼要捨身救他?”“就算是這樣,那也是私人間的事兒,同我當時救他沒聯繫。再說,董魯漢對我的所謂陳見,在於他的性格和沒文化,並沒有險惡用心。”“若當時把你和他的位置對調一下,他會象你去救他那樣救你嗎?”“你看呢?”“我看不會。當時多少人在場,不就是隻有你一個人衝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