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一~夜奔波,現在最想的就是回酒店睡一覺。
說起來這件事他也可以完全撒手不管的,可是一想起幾十號人幾十條人命在接應點眼巴巴的等着被營救,他就狠不下這個心來了,至於這批人的到來對福特納王室的巨~大幫助,他還真沒想那麼多。
這一~夜的行動可謂是一波三折,有驚有險。
馮楠此去從短吻鱷公司帶了三艘快艇,按照原來的計劃堪堪夠把名單上的人運出來,誰知滲透到了接應點一看,要逃亡的人數比預定的多了三分之一,甚至在開船的一剎那都還有人趕來。馮楠當時就急了,他到不怕增加人,畢竟這三艘快艇還沒有加裝武器系統,因此還是能多載幾個人的,他是擔心消息泄露出去,引來塔博叛軍就麻煩了。
好容易讓大家都擠上了船,在歸途中又兩次遇到塔博叛軍的巡邏艇,第一次看看避過去了,第二次因爲起了霧,迎頭撞了個正着。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馮楠當機立斷,命令所有快艇燈火全開,雪亮的燈光照向塔博巡邏艇的駕駛艙和炮手位置,同時快艇上所有的人,只要是手裡有武器的,就不分青後皁白的劈頭打過去,沒武器的就玩兒了命的大聲吶喊:薩利姆賓卡!!薩利姆賓卡!!
他們非常的幸運,塔博叛軍巡邏艇在驚恐中根本沒打算有效的還擊,隨意還擊了幾槍就慌張張的逃走了,其實馮楠的快艇上最'重'的武器就只有7.62mm的通用機槍,艇身上又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難民,塔博巡邏艇只要一個掃射過來就能打死一堆人。
雖然僥倖過關,馮楠卻不敢怠慢,一面命令快艇以最快的速度前進,一面呼叫時長震,讓他駕直升機前出接應點來護航,直到馮楠的艇隊與阿諾維的巡邏艇匯合,都有直升機在快艇上空輪流盤旋,期間時長震的武裝直升機還以機槍火力驅逐了兩艘塔博巡邏艇。
在經歷了一兩個小時的提心吊膽的旅程後,馮楠他們終於在塔博叛軍的內河艦隊主力趕到之前返回了王室控制的水域,期間只有一人失足落水。
至於金麗會來碼頭迎接,馮楠是完全沒有想到的,不過轉眼就看見身後難民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於是就想:這樣倒是對這幫人今後的安置有好處,金麗也正好收買人心,真是無心插柳啊。
既然這樣是個雙贏,馮楠也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逗留,畢竟這只是一次獵鱷魚的'休假',不是什麼欽定的任務,也就沒必要現場述職了,所以他和趙原和薛浩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和阿諾維協商,安置好逃亡者後就回海濱基地去。
交待完畢,馮楠就跳上一輛皮卡走了,上車的時候他似乎聽到有人喊她,這一則確實是沒聽清,二來也不想在這多耽擱,因此連頭都沒有回。
馮楠在碼頭被亦歌追上,他也就隨意應付了她幾句,然後也不管她感受如何,就跳上出租小艇走了,心裡想的是:既然過幾天就要離開了,還是少留一些牽掛吧。
馮楠回到酒店,先回房間洗了個澡,然後去餐廳吃早餐,路上遇到薩姆,笑着說:"少校,你昨晚又做了件大事啊。"
馮楠笑道:"這消息也傳的也太快了,我纔回酒店呢。"
薩姆說:"我可是特勤局派來專門盯着你的,消息當然來的快,不然可就算是失職啊。"
馮楠說:"昨晚你可沒盯上,該槍斃。"說完兩人大笑,然後馮楠去吃飯,薩姆回房間,各做各的事。
吃過早飯回到房間,馮楠就把自己扔到chuang上補覺,並打算下午再去一趟醫院去看看花奶乾女,順便問問她等幾天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國。
可還沒睡到中午,就有人在外頭不停的按門鈴,馮楠覺得煩,又不想起來開門,就抓起chuang頭的直線電話,讓酒店的樓層保安把門口的人趕走,誰知沒用,而且馮楠聽出門口說話兇巴巴的女人聲音正是亦歌,於是只得披着睡衣過去開了門,然後也不搭理亦歌,又打着哈欠走回chuang邊,撲通一下趴在了上面,嘴裡還說着:"這次有沒有帶線鋸來啊,直接勒脖子吧,我不打算反抗了,一~夜沒睡,累啊……"這一招叫裝死狗。
亦歌跟着他走進來,站在chuang邊,一兩秒鐘之內沒說話,之後就猛的一下跳到chuang上,騎在馮楠背上雙手從後面掐住馮楠的脖子說:"我掐死你,你別老這麼一副要死不活事不關己的樣子好不?"
亦歌當然並不是真的想掐死馮楠,只是想出出悶氣而已,所以雖然把馮楠的後頸掐按的很疼,但並沒有封住他的喉管,所以馮楠才得以大喊:"哎呀,你幹嘛,要出人命啦。"
"我不管,我就要掐死你!!"亦歌說着,手上就加了力氣,馮楠吃不住痛,就手腳並用的從chuang上撐起身子來一甩,把亦歌甩下~身去,因爲馮楠是斜着趴在chuang上的,亦歌的位置也就有點偏,這要是往左甩的話,亦歌就可以落在chuang上,可偏偏她是往右的,於是就很不幸地落到了chuang下。這原本也沒有什麼,只是她的後腦在下落的時候偏偏又在chuang頭櫃上磕了一下,還好,沒磕在chuang頭櫃的邊弦上。
亦歌碰了頭,'哎呦'了一聲,用手去捂了。馮楠見她磕了頭,又捂了頭不說話,情知是碰疼了,忙問:"咋樣?沒事兒吧。"
亦歌捂着後腦看着馮楠,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兒,亦歌可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警衛人才,對於疼痛的承受力遠超常人,絕不會被這點小碰撞弄哭的。
馮楠見到亦歌哭,頓時慌了神兒,忙上前哄,可亦歌兩條長腿亂蹬,馮楠根本攏不了身,只得任由她宣泄。
亦歌哭了一陣,又邊哭邊罵了一陣,因爲摻雜了好幾種種語言和部落方言,又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罵的什麼馮楠沒聽清楚,只大概猜出的意思是:"馮楠你不是東西,總以自己爲中心,就斷遇到點委屈也不能老拿臉色給別人看啊,還男人呢,一點也不大度,心xiong跟兩腿間的牙籤一樣細小等等。"
馮楠拿她沒辦法,只得由着她哭罵,反正天崩地裂都有停止的時候,總不會這麼折騰一輩子吧。
亦歌發泄夠了,用手背去擦眼睛,馮楠趕緊給她拿紙巾,亦歌沒有接,而是劈手一把奪了過去,胡亂在臉上擦了,卻又擦花了臉上的妝,雖說馮楠一向都說黑妹子化不化妝都差不多,但畢竟還是深淺有度。於是就試探着說:"還是去洗個臉吧。"
亦歌手撐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推開馮楠說:"讓開!"然後就去衛生間洗臉去了。
馮楠知道下面的情況肯定是沒法兒應付了,對於女生的眼淚,他天生就缺乏抵抗力,於是他躡手躡腳的換了衣服,想溜走,誰知路過衛生間的時候,被亦歌從裡面伸出手來一把抓住說:"你別走!還有事兒沒說完吶。"
馮楠見她已經脫了上衣,用脫了的衣服隨意掩在xiong前,看樣子是還想洗個澡,於是就說:"我去薩姆那兒聊會兒去,你就在這裡休息吧。"說完又想走,可亦歌拉得緊,居然掙不脫。
亦歌又說:"不行!老實在房間裡待着!不然就算是裸奔,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馮楠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幅場景,自己在前頭跑,亦歌裸着身子在後面追,然後縱身一撲把他撲倒在地,然後周圍呼啦啦圍上來幾百人圍觀……
馮楠一哆嗦,不敢想下去了,太可怕了,不知道還以爲是自己玩兒了不付錢呢,再看亦歌那嚴肅的表情,這種事她肯定是幹得出來啊。
沒轍,馮楠只得老老實實的回到房間裡等。
亦歌洗了澡,換了睡衣,又叫了客房服務把衣服也送去洗了,馮楠見了不由得暗暗叫苦,儘管福特納天氣熱,可這一洗一烘乾的,沒一兩個小時根本走不了啊。
這還沒完,亦歌一早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於是又要了早餐,畢竟是運動型女子,從不會因爲減肥而節食。
馮楠苦着個臉,看着亦歌吃早餐。
亦歌哭了一場,宣泄了一回,此時各項數值全滿,猛一擡頭看見馮楠苦着臉,忍不住笑道:"你幹嘛啊,這幅表情。"
馮楠說:"你穿着睡衣吃着早餐,剛纔在我房間裡還傳出哭聲,這要是傳出去,格納裡少校會殺了我的。"
"他不會。"亦歌說"而且也未必殺得了你。"
馮楠說:"在叛逃一次也受不了啊,壞了殿下的大事我還是個死。"
亦歌把一小塊麪包砸向馮楠說:"死死死死死死,你什麼時候怕過死了,殿下說了,實在不行讓格納裡少校退休,有什麼打緊的。"
"殿下有這個意思?"馮楠皺起了眉頭,心說金麗確實腹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其實格納裡少校自從這回投誠以來,爲人低調,而且頗有些忍氣吞聲的氣度,馮楠從他管理和訓練的水平上來看,也確實有兩把刷子,他甚至認爲當初的紅樹林登陸戰,格納裡少校並未使出全力。現在福特納王室正當用人之際,把人才閒置未免有些可惜。
亦歌見馮楠陷入思索,又說:"嘿,瞎想什麼吶,殿下還沒真想讓格納裡退休,我也沒想甩了他吶,你就省省別胡思亂想了,趕緊把正事做了吧,做了你就可以回家了。"她說着放下餐盤,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條給馮楠,馮楠拿過去一看,發現那張紙上只簡單的寫了幾句話,卻包含了英文單詞,漢字、莫斯塔加語單詞,圖畫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符號。
馮楠愣了,因爲他最早一次踏上非洲大陸的時候,因爲語言不通,就常用這種方式在加上手勢和別人進行交流,但把這種交流方式學的最徹底的,就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