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手掌被割的疼痛刺骨,馮楠還是強忍着疼痛,不顧線鋸利齒的繼續噬咬。反而用力抓着線鋸,同時反腳連續猛踢身後敵人的小腿,隨後用身體作爲武器,朝身後撞去,直到把敵人撞到酒店的門上,他還希望這次撞+擊能讓敵人的後腰撞在木門的金屬把手上,因爲這樣能給敵人帶來更大的打擊。是不是達到了這一效果不得而知,不過在敵人在馮楠的不斷反擊下暫時喪失了力氣,馮楠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手依舊死死的抓着線鋸,另一手抓了她的手臂,用力向前,一個大背摔把她從身後狠狠地摔到了地板上,而他自己也在順勢擺脫線鋸的時候被線鋸刮傷了臉。
這人也不孬,被重重的摔在地板上還試圖擡起雙+腿反夾馮楠的脖子,可馮楠哪能給她這個機會,在她倒下的同時用膝蓋猛烈撞+擊她的太陽穴,一下就把她撞暈了。
見襲擊者不動了,馮楠反手用左手拔出手槍,打開保險,檢查了門窗是否關好,浴室裡是否還藏有其他人,覺得安全後,這纔回頭看着那個襲擊者,原來是亦歌,於是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不僅僅是閨蜜,還是死忠啊。"
這時右手手掌的疼痛又傳來了,馮楠呲着牙一看,線鋸還嵌在他的手掌上呢,順着一端晃裡晃盪的拉環還在往下滴血呢。
他嘆了一口氣,用一隻手搜了一下亦歌的身,發現配槍和護身短刀都在,於是不再管她,從行李裝備裡拿了急救包走進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調到溫水模式,馮楠先把血淋淋的右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做了初步清創,然後咬着毛巾,深吸了一口氣,猛的一下把線鋸拉了出來,頓時隨着線鋸帶出了一條子血線,更疼的馮楠左手捂右手頓着腳的在浴室裡轉了三四圈兒,這才又跺着腳對着鏡子罵了一聲:"操!"
等疼痛稍微緩和了一點,馮楠攤開手掌,伸展了幾下手指,覺得還好,手指活動自如,說明沒有傷到肌腱。接着他又再次清洗了傷口,用消毒水給傷口消毒,撒上止血藥粉。但由於傷口較深,一小瓶止血粉撒上去藥粉反倒被流出來的血衝散了。
馮楠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要是有1955年之前生產的白藥粉就好了……"
儘管近年來對於雲南白藥粉頗多負面消息,但馮楠對這種藥品依舊是情有獨鍾。
見不能徹底止血,馮楠乾脆打開一條三角巾,把另一小瓶止血粉倒在上面,然後帶着藥粉包紮右手,由於只有一隻左手能動,馮楠不得已還用上了牙齒。
處理好了傷口出來,馮楠見亦歌哼哼唧唧的似乎要醒的樣子,就又順手給了她一下,讓她再度暈了過去。然後癱坐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說:"這麼大動靜?隔壁的也不來看看?不是沒有監控我就是不想搭理我這種程度的事情吧……"他說着,下意識地仰着頭,把右手手背擱在額頭上,又緩了好幾分鐘,然後站起來走到亦歌身邊,看着她俊俏的黝黑的臉龐,嘆了一口氣,又搖搖頭,然後把她抱了起來,放到了chuang上。
楊立明受了馮楠的囑咐,一大早就又來到望東城的西北區四處咣噹了兩三個小時,其間還去了一趟警察局,發現這個所謂的警察局就三個黑人警員,而且居然打着麻將,看來這裡不存在三缺一的問題。
之後他又來到益友茶園,這時茶園還沒有開門,楊立明就毫不客氣地咣咣咣的砸門,倆茶園夥計不知深淺的對着他使橫,結果被楊立明幾下就放倒了。這時老闆才從裡頭出來打哈哈,說剛纔只是個誤會。
楊立明也是直來直去,就說要帶昨晚的那個女孩兒走,費用什麼的儘管開口。
老闆面露難色,楊立明就說:"幹嘛?捨不得乾女兒?乾女兒而已,犯得着跟錢過不去嘛,我們雖然遠在海外,實行的可還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老闆嘿嘿笑着說:"怎麼可能?就算是沒錢,楠少校也是咱們華人圈子裡的大英雄,巴結還巴結不上呢,只是……只是我那幹閨女昨晚不小心摔傷了,怕是不合適跟你走,要不咱們換個?"
楊立明說:"不過是少校回去想了想,覺得一場同胞,指明瞭想幫她一把而已,這人要是不一樣了,意思也就不一樣了吧。"
"那是那是。"老闆附和道"只是……只是……"他說着,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眼睛也滴溜溜的四下亂轉,而周圍的幾個夥計也在慢慢的挪位。
楊立明不但是偵察兵出身,他還做過警察,因此對付這種場面頗有經驗,他臉上帶着笑,手卻慢慢的挪到配槍上說:"這麼着吧,人叫出來,我帶走,其他的一概不論。"
老闆也笑着說:"真的?"
楊立明說:"就算是假的你又能怎樣?馮楠少校在這兒是什麼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運氣好回到國內……嘿嘿。"
"那個自然,那個自然。"老闆依舊陪着笑臉,朝着手下使了個眼色,他的那些夥計才退後了兩步,又有人進去把昨晚的那個女孩扶了。
女孩臉色慘白,走路佝僂着身子,看樣子傷的不輕。
楊立明果然守承諾,見女孩出來了,咧嘴一笑,道了一聲謝,拉了女孩就走,另一隻手則一寸也不離開身上的配槍,老闆帶着五六個夥計在後面'禮送',一直送到了大街上,看着楊立明帶着女孩上了船,這才悻悻的回去。
一個夥計惡狠狠地說:"老大,怎麼不留下他們?他一把槍能有幾發子彈啊,我們一起上,他就完了。"
老闆罵道:"你懂個屁,那是一把槍的事兒嗎?由他去,只要他們不過分,咱們就忍一忍,要是逼人太甚,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衆人附和着發着狠,美美的用精神勝利發反敗爲勝了一回。
楊立明帶着女孩上了出租小艇,直奔琴海酒店,他見女孩臉色不好,就試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她在發燒的同時還在冒着冷汗,於是就問:"他們怎麼打你的?"
女孩兒搖着頭不說話,楊立明就又說:"咱們先去見少校,你有什麼委屈都跟他說吧,他會幫你的。"
女孩此時忽然發起脾氣來說:"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見那個混蛋!"說着還試圖跳船,好在她現在沒什麼力氣,很輕易的就被楊立明按住了,隨即她又嗚嗚的哭,伏在楊立明懷裡捶打着他說:"爲什麼,爲什麼昨晚他不帶我走啊,爲什麼啊。"
楊立明只得柔聲地安慰着她,等她慢慢的沒了哭聲時,才輕輕的搖晃着她,想讓她自己坐好了,可女孩卻不動,原來已經暈厥了。
恰好此時凌佳到望東城採購醫療用品,剛剛從小艇上岸,一回頭正看見楊立明坐在出租小艇裡,懷裡伏着一個女孩兒,於是忍不住"嘿~"了一聲,然後自言自語道:"什麼人啊,老孃當初投懷送抱的你不要,原來是裝13啊。"於是又招了一艘出租艇,跟了上去。
馮楠把亦歌放上+chuang,自嘲地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是把你直接還給金麗殿下呢,還是讓格納裡少校來認領呢?"
正說着話,門鈴響了,馮楠警覺地提着槍潛行到門邊,問:"誰?"
門外楊立明答道:"立明啊,你交辦的事妥了。"
馮楠這才又透過貓眼看了,果然是楊立明和昨晚那女孩兒兩人,這纔開了門。
楊立明帶着女孩兒進來,見馮楠提着槍,就問:"怎麼個意思?步步驚心?"
馮楠一努嘴說:"你看看chuang上。"
楊立明進屋往chuang上一看:"咋?不會吧,你倆又……"
馮楠關好門,對楊立明說:"你腦子裡全是小蝌蚪嗎?"邊說邊把受傷的手給他看:"拿線鋸想勒我脖子?"
楊立明瞪着眼睛說:"怎麼個意思,沒卸磨就想殺驢啊。"
馮楠笑着罵道:"會說話嘛,誰是驢啊。這裡頭可能有什麼誤會吧,她身上刀槍都有,要是直接用刀,我已經死了,估計是想替她主子教訓我一下,結果玩兒脫了。這也怪我,上午開會的時候對她主子不太客氣。"說着他又轉向昨晚的女孩兒,看她臉色很差,就說:"怎麼回事?病了?"
楊立明說:"估計昨晚那房間裡有監聽什麼的,這丫頭說了想跟你走的話,你又沒帶她,結果她被教訓了一頓。"
馮楠問女孩:"是嗎?"
女孩點點頭,然後眼淚又下來了,楊立明怕她又暈過去,忙勸道:"別哭別哭,現在你安全了。"
馮楠問楊立明:"到底怎麼回事?"
楊立明說:"我一早就過去查了,那兒啊,就是個三不管地帶,華人聚居區,王室的治安力量,望東城的警方,都不管,結果就成了幫派的地盤兒了。"
馮楠不屑地說:"巴掌大點兒的地方,還幫派?"
楊立明努嘴女孩說:"起碼有這個性質,也有這個手段,。"
馮楠看着女孩慘白的臉色,想起昨晚她雖然是濃妝豔抹的看不出本色來,但起碼也算得上青春活力,於是就說:"就算幫派吧,怎麼針對自己人呢?"
楊立明說:"這多平常啊,都說在國外中國人受歧視,可真正歧視咱們自己的,欺負咱們自己的還是咱們中國人自己啊,特別是欺負偷渡的同胞,拼死拼活的在血汗工廠裡幹到要發薪的時候,就猛喊一嗓子'移民局的來啦'於是一鬨而散,工錢也賴下了,就這,還算心底善良的吶。人家老外一看,你們自己人都不把自己人當人,那咱們也就跟着欺負唄。"
馮楠還沒來得及發出感嘆,坐在chuang邊的女孩兒身體突然搖晃了兩下,眼睛一翻,再次暈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