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吳娟心裡也是挺矛盾的,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過分,搞不好會適得其反,讓馮楠厭惡,可另一方面又是忍不住的老往不好的地方想。畢竟小妮子孫儷失蹤了這麼久,現在忽然出現,肯定是善者不來啊。早知如此,還不如就和馮楠保持一種普通朋友關係,就算是單純的炮-友的關係,心情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糟糕了吧。
另外吳娟也知道,自己這種態度,弄的馮楠也很尷尬,於是吳娟暗下決心,等會兒回去了,一定要表現的正常一點,還有等晚上休息的時候也一定要好好的服侍服侍馮楠,就算是自己今天吃了一晚上乾醋的補償吧。
誰知事與願違,纔回到茶樓吳娟就覺得不對勁,去了一趟洗手間,結果大姨媽來了。這讓吳娟本來就已經低落的心情又下降了好幾個點,於是對馮楠又沒什麼好臉色。
爲了不讓自己的壞脾氣繼續讓馮楠不好受,吳娟當晚沒去馮楠的密室和他一起睡,而馮楠應該是心裡也有點憋屈,竟然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於是吳娟乾醋變成了溼醋,越發的埋怨孫儷——她不回來時一切都好好的……既然如此了,原本打算去和孫儷一起到包間睡,順便說說話,探探風,現在則全沒了那種心情和打算。
吳娟的沒歇沒晌確實讓馮楠有些生氣。其實開始的時候馮楠被孫儷抱着的場景被吳娟看見的時候,他還是挺愧疚的,儘管這一抱不是他主動的。可後來吳娟的表現越來越讓馮楠失望,那照這麼發展,我以後工作什麼的,還能不能接觸女人啊。另外還有一點,是男人的通病,那就是鄙視。
吳娟曾經做過職業女,這是個洗不去的事實,儘管現在大度的男人會寬容的看待此事,但這種寬容也是有條件的。現在吳娟對着馮楠大吃乾醋,這就讓馮楠很是不爽——也不看看自己以前幹什麼的,到對我指手畫腳起來,你配嗎。
這若是換了個成熟的男人,會仔細的考慮兩人的關係,是不是究竟適合在一起,而不是在這些矛盾上糾結。馮楠畢竟是太年輕了,又沒有什麼戀愛的經驗,與他有關係的三個女人裡,周正玲太自私,左美川像個遊俠,神龍見頭不見尾的,看上去最能持家的到時這個吳娟了。說到底還是馮楠接觸的‘正常’女性太少,又沒太多的時間去“泡妹”,以至於讓吳娟撿了便宜。
但是生氣歸生氣,承諾是一定要遵守的。星期一早晨馮楠換了套乾淨衣服,約吳娟去民政局,但是吳娟卻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還故意揹着馮楠,好像是怕他聽見似的,於是馮楠肚子裡的那股氣就壓不住要往上升,就乾脆找了個遠處的沙發坐着生悶氣,其他人看見了,也不敢過來說話,只有孫儷給他端了早餐茶點過來,見他臉色鐵青,連笑也不敢笑一下,遠遠的躲開了。
看着熱騰騰的茶點,再看吳娟的電話還沒打完,馮楠心裡更生氣了,心說這些該是你端過來的呀,你不是說愛我的嗎?
就這樣,吳娟的電話總也打不完,馮楠的氣也總是壓不下去,兩人就這麼耗着,足足二十分鐘後,吳娟的電話纔打完了,馮楠深吸一口子,把火氣壓在嗓子眼兒下面來到吳娟面前問:“可以走了嗎?”
吳娟的臉上呈現出一種誇張的驚訝表情:“去哪兒啊。”
馮楠說:“去民政局領證啊。”
吳娟‘哦’了一聲,好像是滿不在乎地說:“那個事兒啊……嗯……我看還是冷靜冷靜吧,多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不能衝動。”
見吳娟這種態度,馮楠再也按捺不住,就說:“不用考慮了,我確實有點衝動,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他說完就扭身往密室去了,吳娟雖然拿了架子,也是因爲剛纔那個電話是周月茜打來的,有關孫儷的內容讓她越發的覺得有危機感,就估計刺兒馮楠幾句,其實心裡就是也希望馮楠能多求她幾句,她也就可以順坡下驢了,誰知沒兩句話馮楠就氣鼓鼓的走了,把她當場就撩在那兒了。
馮楠回到密室收拾了行李,提了出來就要走,孫儷見狀慌了,忙一把抓住馮楠的手腕說:“你幹嘛呀哥。”
馮楠說:“我本來就是回來出差的,事情多的忙不完,沒時間跟人在這兒搞這些電視劇裡纔有的垃圾事!”
孫儷說:“什麼事兒說不開啊,今天不是大喜,也是小喜的日子啊。”
馮楠看了吳娟一眼,吳娟都快哭了,但仍然硬挺着把臉轉向一邊說:“喜個屁!人家不稀罕。”
其實這個時候吳娟過來說上兩句好話,這個坎兒也就邁過去了,但是她聽馮楠這麼一說,心裡覺得委屈,雖然也想過來,兩隻腳卻走不動。
馮楠其實還是等了一兩秒的,但見吳娟沒反應,就大聲對孫儷說:“你放手,不然又有人看在眼裡說閒話了。”
孫儷不甘心地鬆開手說:“哥你再好好想想,我知道都是因爲我,我走就是了嘛。”
馮楠幾乎是用罵的說:“你他媽現在還能上哪兒去,就好好這兒待着!多大個事兒啊,我在外頭就跟人鬥智鬥力,你死我活的,沒那麼多精力回家還勾心鬥角。”
孫儷見勸不住,就扭頭對吳娟說:“娟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吳娟的嘴巴動了動,但還是沒能說出話來,眼淚到先下來了。
馮楠現在算是騎虎難下了,於是一咬牙,提了行李就快步出門,誰知才一拉門,就和剛進門的一人撞了一個滿懷,馮楠很強壯,紋絲沒動,那人卻‘哎呦’一聲跌了出去。馮楠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纔沒有讓她跌倒。定睛一看,原來是護士凌佳。
“這是唱的哪一齣啊。”凌佳顯然被撞疼了,而且那地方敏感,就雙臂抱了懷,但同時也看出馮楠神色不對,又提着行李,就忍疼皺眉對馮楠說:“你搞毛啊,野牛啊,快給我找個地兒坐,你可真會撞。”說着話,用手指尖拉着馮楠的手腕,把他拉了回來。
其實馮楠被這一撞,氣頭也下去了,而且確實也覺得抱歉,凌佳這可是中了躺槍啊,而且還可能實打實的受了傷……不過……馮楠下意識的把目光挪到凌佳的胸部,心中暗想:又軟又有彈性啊。就這麼着,就被凌佳拉回來了。
凌佳進了大堂,見吳娟在櫃檯後面抹眼睛,雖說她不認識孫儷,但她是個聰明人,一見到孫儷朝這邊張望就看出這事孫儷也有份,就對她說:“你陪陪他,別讓他跑了。”然後就把馮楠按做在一個沙發上說:“老實待着,我不出來不許走!”然後才就到櫃檯前,問吳娟:“怎麼回事啊?”
吳娟此時的眼淚就跟斷線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話就是說不出來一句。凌佳回頭再看馮楠,馮楠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一下就把倆人的現在的關係猜明白了大半,於是笑道:“行行,這兒不方便說,咱們找個地方說話。”說着話連拉帶勸的把吳娟拉到後面去了。
到了後面,由於沒了其他人,吳娟沒了顧及,就先痛快的哭了一會兒,然後纔在凌佳的再三追問下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最後說:“我也知道我這樣很過分,可不知怎麼的,就是忍不住啊。”
凌佳嘆了一口氣說:“娟子啊,這事兒呢,你做的對也不對。”
吳娟聽說這裡頭她還有‘對’的地方,就像撈着了救命稻草一樣忙擡頭看着凌佳,就見凌佳笑着接着說:“你對的地方就是下手也太快了,我還說等小楠這次回來我把他收了呢,到被你搶先了,怎麼好男人總是會被人搶走啊。”
吳娟一聽,又苦着臉怪嗔道:“人家都這樣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凌佳笑吟吟地說:“玩笑倒也不完全是玩笑,好男人誰不想要啊,那個孫儷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你們都發展到這一步了嘛,說真的,這事你確實過分了,但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心裡沒底氣,不自信。”
吳娟說:“我有什麼不自信的……”
凌佳說:“我不是揭你的底啊,也不是看不起你,其實是你自己太在乎自己的過去了,又覺得他很優秀,覺得自己配不上,又怕他被別人搶走。說了你別生氣。怕是你原本開始沒奢望小楠會向你求婚吧。”
吳娟點頭說:“是啊,嚇了我一跳呢當時,還以爲聽錯了。”
凌佳說:“就是啦,幸福來的太快,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也就害怕失去,你有這個反應倒是正常的。不過做人必須學會剋制自己,都說女人要端莊,就算是你端不住,你也得裝啊。”
吳娟嘆道:“現在就是裝也沒用了,他都要被我氣走了,我看得出來,他真生氣了。”
凌佳笑道:“生氣肯定是真的,但這事還是可以挽回的,情侶鬧彆扭多正常啊,我看這樣吧,這次我替你擺平,以後可得自己注意。”
吳娟不太相信地說:“行不行哦,他生氣起來的樣子好嚇人。”
凌佳信心滿滿地說:“沒問題的,我先出去跟他談,你穩定一下情緒,過十幾分鍾再出來,出去之後都別和他照臉兒,直接給那個孫儷和道個歉,只要孫儷不在說什麼了,這個坎兒就算是過去了。”
吳娟還是有點擔心,說:“萬一要是過不去呢?”
凌佳說:“男人好面子,反正我估計你們今天要說去領證肯定不行了,等他氣頭一消,慢慢的也就好了,他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善,心軟。”
吳娟於是立刻就把希望寄託在凌佳身上,可憐巴巴的對她說:“那,全靠你了。”
凌佳笑着說:“你就請好吧。”說着又安慰了吳娟幾句,出來找馮楠。
開始的時候孫儷在外頭也勸了馮楠幾句,馮楠這壓了幾天的火正在火頭上,哪裡聽得進去?最後被說急了,就對孫儷說:“你再說我就不認你這個妹兒了。”
孫儷一聽,趕緊閉嘴不說話了,親自去給馮楠泡了一杯菊花來,好讓他清新消火,然後就這麼幹坐着陪他。
其實她也怕馮楠就這麼走了,若是馮楠就這麼走了,她就不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就算是厚着臉皮待下去了,和吳娟也沒有辦法好好相處。
就這麼耗了好一陣子,好容易等凌佳笑吟吟的出來,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馮楠就先發制人地說:“你要是來當說客的,就別開口了,否則朋友沒得做。”
凌佳笑着說:“誰願意管你們的破事兒啊,有其他事情找你。”
馮楠的硬話被凌佳來了一個四兩撥千斤弄得失去了準頭,只得接着問:“那你找我什麼事?”
凌佳笑着坐下說:“急什麼啊,跑了一路,先喝口茶再說。”
孫儷於是懂事的去泡了茶來,凌佳慢悠悠的品了好幾口,看馮楠的胃口已經被吊起來了才說:“本來也不知道你回來了,我原本只是是來喝茶的,但是既然遇到你了,就跟你說說,要是不說啊,我這心裡頭老堵着。”她說着,手撫着胸口,那樣子就像是在提醒馮楠:“本來就難受,還被你撞!”
馮楠果然被弄的很內疚說:“你就趕緊說吧,你不說我該堵着了。”
凌佳這才笑着說:“是這麼回事,我跟你那個老同學蘇然啊,原來他曾經幫聯繫單位到我們醫院體檢,我們就認識了,所以這次他結婚也請了我。”
馮楠說:“這事……娟……吳娟說了。”
凌佳見他下意識的差點喊出‘娟子’來,確定這事真的還有救,但她不着急入手,而是繼續自己的話題說:“他們的婚禮挺棒的,菜也不錯,就是那大廳裡呀,有股味道。”
馮楠說:“這吳娟也告訴我了,說是你說的,菜有問題了。”
凌佳笑了一下說:“我那是怕嚇着她,也怕給你的老同學婚禮上添堵,那種味道可不是菜壞了的味道。”
馮楠問:“那是什麼味兒?”
凌佳收起笑容正色道:“死人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