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紫一銀,兩隻小蜜蜂如同兩個彩色小亮點,劃過黑暗夜空,閃進呂都皇宮,立於最高宮殿隆福宮檐頂,俯視擁有八千年歷史,燈火通明,卻寂靜無聲,仿製異世元朝宮殿造型的呂宮。
憶逍遙記得,元朝元宮最大的宮殿是隆福宮,正殿叫光天殿,是一個佔地半畝地的七間大殿,正門爲光天門,左有崇華門,右有膺福門,正殿後有寢殿,暖殿,再後爲隆福宮,光天殿周圍有近二百個房門,四隅有角樓,東北角還有三間楠木殿。
組宮殿羣,長廊環抱,重欄曲折,規模宏大。宮的西側有御苑,稱西御苑。苑內疊石爲山,喬松參立,藤葛藹藹。山上建有香殿,鄂爾多荷葉殿,山前有重檐圓殿、歇山殿、棕毛殿、鹿頂殿、水心亭、流杯池,所有建築全部用曲折的遊廊環繞,苑四周圍以宮牆,闢有數座紅門。
呂宮將元宮所有的宮殿、山林、亭臺樓閣、水榭花園,全部建設擴大一倍!
另外,東北角多建出一片宮殿羣,共有三座,均是黑色,每座相隔百丈,呈三角形,上空黑霧瀰漫,被用黑色巨石砌成高五丈奇特蜿蜒扭曲的宮牆圍住,與其它宮殿隔開。
那黑色宮牆,連門也沒有,首尾相連,凸出處直立着用黃金打造的巨大蛇頭標誌!彷彿被圍的宮殿羣裡養的都是特別大,吐紅芯的素蛇!
黑夜中,秋風瑟瑟,黑霧四溢,飄散擴散至整個呂宮,詭秘之極!
那兩千鬼兵,會在哪裡呢?憶逍遙與水月爪拉爪,飛至黑宮殿黑牆上方。
水月望着漆黑一團的三座黑色宮殿,緩緩道:“其中一座是旬衝寢宮,一座用來伺養國獸蛇,另外一座就不知道是什麼。”
憶逍遙用耳朵去聽,養有國獸蛇的宮殿裡,“沙!沙!”直響,那應是蛇羣抱成一團,蛇鱗互相磨擦,發出的聲音。
旬衝的寢宮裡,沒有燭光,一個嫵媚熟悉的女子聲音傳入耳中,“師侄,這可是王爺的決定,怨不得我。”
有一個少年聲音憤然道:“師姑,莫要趁人之危!師公只是沒有肉身,元神還在,七七四十九天,就能長出肉身來。你爲得到一千年修爲,想在法比中奪魁,就要吞掉師公元神?師公一直對你不薄,你就這麼回報師恩?”
憶逍遙與水月聞音飛至。
見黑暗的側邊房間裡,一個身穿紫裙,頭戴紫玉釵,美貌如花,妖豔無比的元朝宮裝少女,半躺在用千年檀香木製成的躺椅上,左手攤開,掌心上空三寸處,武排的元神,如同透明的黑色玻璃珠子,在少女手掌散發出的黑氣裡來回盪漾,彷彿少女稍用勁,便要炸開!
躲椅左邊一丈外,站着一位身着獨臂黑色道袍的清秀少年,他雙眉緊蹙,面露怒意,右拳攥緊。
那女竟然是劉子溫詐死的側王妃李淑玲!
而清秀少年,憶逍遙也有過一面之緣,就是那夜在紅魚鎮,被風揚追殺,施妖法舍掉左臂保命的小道士明裡!
李淑玲香肩抖動,冷哼道:“小子。王命不可違!此次,他挑撥蛇王,伏擊獸帝,害蛇王被獸帝打傷,結下死仇,若不除掉他,蛇王難以向妖帝交代!”
明裡大叫道:“不可能?蛇王最疼師公了!”
李淑玲秀眉一挑,突然間媚態百生,“呵!呵!”嬌笑,紅豔嘴脣微啓,膩聲道:“你說,王爺最疼的是他,還是我呢?”指袖間,明裡被黑風捲出黑色宮牆外!
她手指捏着那顆轉動的元神,輕聲道:“師父,當年,我心有所屬,你卻將我姦污,然後你爲當上國師,將我獻給蛇王……瞧,現在,蛇王爲保命,要將你處死,你活該啊!你明知我深愛水月,卻派我去侍奉劉子溫……今日一切,都是你逼的!”
那塗着紅色玫瑰油的指甲,閃爍妖媚的光芒,“吱!”,劃破元神的外膜,裡面傳出武排悲慘的嘶叫聲!
李淑玲目光流轉,在蔥一樣直挺的鼻子吸盡元神中流出的黑氣之前,快速說道:“外界都不知,容貌普通的明原其實是你和女國師玄玉的私生子,只有我知道!你妒忌水月,妒忌的發瘋!因此你姦污我!玄玉愛慕水月,結果,也成了你的獵物,趁她空虛寂寞,變成水月的模樣,誘姦她,讓她倍受感情的折磨!”
她語速放慢,詭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每次師兄外出,我均要求讓他帶上明原,騙他說,明原天賦高,可當成關門弟子培養。讓他養成習慣,無論去哪裡,都會帶上明原。因此,師兄在去紅魚鎮時,也沒在意你的囑咐,依然帶上明原,結果,他們都死在憶逍遙手上!哈哈!今日就是我稟報蛇王,你設計殺憶逍遙,根本就不是爲了蛇族的利益,而是爲報喪子之仇,蛇王大怒,便將你的元神交給我,隨我處置,還讓我頂替你,參加後日法比,若能取得前三名,便封我爲國師……”
憶逍遙望着李淑玲笑靨如花的妖豔臉蛋,覺得這蛇妖女,怎麼會這麼複雜?就如同,歐陽路鳴講述那些一統天下的陰謀,讓她內心排斥。
她的修真生活,簡單明瞭,從來不會處心積慮設計害人!
她單純的目光,令水月更加癡迷,喚道:“遙遙……”
“咯咯!”憶逍遙摸它的腦袋,笑道:“哈哈!百花香兔子,想不到,你在妖界也是頭牌。蛇妖和虎妖都喜歡你!你說,心裡想過她們沒有?”
“遙遙!”水月緊緊摟住她,堵住那蜂嘴,用翅膀傳音說,“我只爲一人變發!所有的兔子都愛你!”
突然間,李淑玲的頭,變幻成一個吐着紅芯,大如的綠色蛇頭,她扭動身體,在躺椅上,變成一條長約五丈、水桶粗,混身長滿綠色鱗片的竹葉表毒蛇!
黑暗中,梨子大小的黃色眼睛轉動時,身子向後縮,半柱香時間,褪去一層綠色蛇皮,變成深墨色,身體也變成十丈長,磨盤粗。
“妖宮侍衛!”水月叫一聲,拉着憶逍遙,速飛到一邊!
跟在他們身後的白光,卻因法力不高,被三昧真火燒到,“啊!”,小男孩混身燃起大火,稚嫩的童音慘叫道:“救命!痛死了!”
那聲音,憶逍遙聽上去,彷彿是孩童時的木子銀和天淼在叫,讓她無比揪心!
那小小的人兒,混身都是火,細嫩的皮膚,一定都被燒焦了吧?
一定要保護他!
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憶逍遙變成人身,揮手解去小男孩身上的火焰,將昏厥的他摟在懷裡!
天!他的小黑臉燒過之後,血肉翻出,一塊黑,一塊黑,更加醜陋!
憶逍遙忙給他吃下修真丹花,並用銀月印給他療傷,那邊,水月已跟兩隻黑兔子打成一團!
水月朝兩隻黑兔射出紅色眼劍,喝道:“大膽,竟敢冒犯獸帝!快閃開,念是同族,可饒你們性命!”
“什麼獸帝?未接到妖帝指令,任何人不得入內!”兩隻黑兔子變成黑衣青年,持劍分攻水月左右下盤,喝道:“闖入禁地者,必死!”
憶逍遙赤劍出鞘,劍芒四射,“嗖!”一聲,劃破黑霧,朝黑兔變成的青年刺去,血光一閃,兩隻手臂飛落,變成兩隻兔子前爪。
她抱着甦醒的小男孩,起身道:“這宮殿裡,可有兩千鬼兵?”
兩名斷臂青年見她混身月亮精氣,鳳眸含着怒火,忍住斷臂巨痛,想要逃去,那赤劍的劍芒已電光火石般,抵在一人脖頸上,嚇得他顫聲道:“禁地裡並無鬼兵。”,趁着憶逍遙深思,忙閃身變成黑霧遁去。
赤劍自動落於水月手邊,他伸手握住,向憶逍遙點頭,柔聲道:“遙遙,謝謝你沒有殺我同族。”
“仙女姐姐……”懷裡的小男孩在她懷裡,微微張開三角眼,伸手抓住她胸前金蠶絲衣服,用極弱的聲音道:“我一連三夜都進不了這宮殿,你們一來,我就進來了。求求您,救救我母親……她就關在這宮殿裡。”
原來,他不顧生死,硬闖入宮,是爲救母!
小男孩接着道:“仙女姐姐,我們認識的,在蟒山羣裡,那個竹林裡面,你和另一位俊美的哥哥,進入玄天大陣……”
天!憶逍遙恍然大悟,驚訝萬分叫道:“你就是那個巨大的白蛋?”
小男孩輕點頭,哭泣道:“我當時,怕你們是壞人,就躲了起來。後來,蟒山倒塌,有許多大蛇被石頭砸死,我就從蠶殼裡出來,只撿到一粒三百年黑蛇的獸丹,吃下後變成人身,然後就來到呂都救母親……”
憶逍遙激動萬分道:“那你可認識憶神?玄天大陣就是他佈下的!”
小男孩眼睛一亮,點頭道:“憶神叔叔,我認識。他是我爹爹鬼仙閒雲星的好友。當年,就是他從四位妖王手中救下我,然後將我藏於玄天大陣裡的。”隨之,他目光黯淡,眼淚不住涌出,泣不成聲道:“他就是因爲救我,才被妖王們騙到蟒山頂,然後被抓走。一百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
憶逍遙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在夜晚也能是人身,原來,他父親是鬼仙!
水月走過來,給他輸入妖氣,驚訝問道:“你爹爹是鬼界四大鬼仙之一的閒雲星,那麼你孃親可是妖界的天鵝公主采薇?”
——
妖界的南方,有許多塊富饒的盆地,基中之一的月牙泉盆地,是天鵝家族的封地,因爲盛出極美的白天鵝少女和黑天鵝少年,在妖界極富盛名!
天鵝族有個特殊規定,爲了血統純正,後代能夠美貌冠絕妖界,除了是妖帝降旨賜婚,族人不允許與外族妖人通婚。
天鵝族裡,越美的人地位越高!
一個雷雨交集的夜晚。
天鵝族長的妻子難產生下一個白色的大蛋,衆人滿懷期待,日盼夜盼,等了五百年,大蠶破殼,竟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一位天鵝小美女公主,而是出現一個又黑又醜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醜到族長和他妻子,痛哭了一天一夜,以至於忘記給她起名字!
她的另外兩個黑天鵝哥哥,都叫她“小丑醜!”
醜女孩因爲沒有族人願意跟她玩,寂寞孤單,每天與書相伴!
其中,她最喜歡的一本書,就是來自於人界的經典鉅作《詩經》。
其中小雅裡一首詩歌《采薇》寫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薇:巢菜或野豌豆,花紫紅色,種子可吃。
她覺得自己就像那枝頭上微不足道的薇,因此叫自己:采薇。
後來,她的一位哥哥被一位妖王向妖帝請旨賜招爲上門女婿,她偷偷跟隨迎接哥哥的妖王親衛兵,潛出月牙泉盆地,開始遊玩妖界。
在遊歷的過程中,她花了二百年時間走遍了妖界,正準備返回家園時,無意中得知在妖帝悠遠的寢宮裡面,藏有一面通天鏡,通過它,可以去鬼、人界遊玩!
於是,她潛入妖宮,當了一名貌不起眼的洗衣小女妖。
她在妖宮呆了三年,終於摸清通天鏡的使用方法和妖帝悠遠的作息時間。
於是趁妖帝不在,轉動通天鏡。
她第一次穿越,因爲心情過於激動,沒有掌握好通天鏡鏡後的開關,本來要去人界,卻進入鬼界地獄!
眼看身體就要墜入火煉池中,魂飛魄散,千鈞一髮時,被巡視路過的鬼界四大鬼仙之一的閒雲星及時飛身救下。
“小妹妹,這裡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不要跟別人說你來過這裡。哪裡來,哪裡去!”
她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青年男子聲,透着關心,彷彿天籟之間,隨之,紅光一閃,她回到了妖宮!
一切像在做夢,她坐在通天鏡之前,愣了好久,反覆回想那個聲音,直到妖帝返宮前一刻,她才離開。
過了幾天,趁悠遠帶妲暮雪出宮遊玩,她再次潛入妖帝寢宮,轉動通天鏡開關!
這次,她終於成功的穿越進入人界的唐朝,而她最想見的人就是聞名四界的詩仙李白(701-762年)!
她會背李白寫下的所有詩篇,尤其是那些膾炙人口激情豪邁的名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能讓她對生活充滿激情!
還有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使她相信,雖然長得醜,但“天生我材必有用!”,對生活充滿希望!
遺憾的是,她來的年代是公元763年初秋,李白已經過世。
不過,她想到另一位偉大的詩人,唐朝有詩聖杜甫(公元712-770),按照妖界的書中記載,杜甫晚年,在公元763年的初秋時,他應在閬州(四川閬中)!
於是,她女扮男裝,變成八、九歲的小童子,來到閬州,尋到杜甫,向他表達了仰慕敬佩之心,乞求能做他的弟子,學習寫詩!
杜甫見她心地善良,又是孤兒,無依無靠,便收之爲書僮,對她呵護照顧!
七年過去,在冬天11月,在潭嶽間的一條小船上,杜甫竟然卒死,她悲痛欲絕,返回妖界,利用通天鏡進入鬼界拘魂塔,想劫走杜甫的魂魄,爲他延壽!
結果,她在拘魂塔找了七天七夜,幾萬萬個魂魄中,根本沒有杜甫的魂魄!
最後,她決定冒死潛入閒雲星的府邸,偷盜可以查找追回杜甫靈魂的十大鬼器之一的六道鏡!
她剛進入府中,便被守門的鬼兵打傷抓住,把她當成妖界派來的奸細,交送給鬼府!
以往,妖界小妖偷潛入鬼界的下場,都是死路一條!
正當她被鬼府兵押往斬鬼臺處死時,一陣鬼風旋起,打倒十名鬼府兵,將她弄暈救走!
等她醒來時,已躺在牀上,一位俊美少年坐在旁邊,那溫柔的問候聲,令她想起,那次在火煉池,也是得他所救!
俊美少年從懷裡取出一面古鏡,交給她,美眸流轉,彷彿在看一個頑皮的孩子,笑說:“你爲此而來,看完便離去。”
“您是鬼仙閒雲星?”采薇見他點頭,心中驚喜萬分,笑道:“大神仙,謝謝您。我想救師父杜甫魂魄回人界。”
閒雲星伸手撫摸她的頭,還輕捏她的塌鼻樑,目光裡閃出溺愛,下巴微擡,朝古鏡呶嘴說:“你先看看,杜甫的魂魄現在何處?”
采薇接過古鏡,閉目心中默唸杜甫的名字,腦海裡想着杜甫臨終前的容貌,紅光閃過,睜眼一看。
那古鏡中先是出現一間房間,然後是一張牀,再是一個極醜陋的黑衣小女孩,最後是牀邊坐着的俊美少年,他鵝蛋臉蛋,清秀眉,杏子雙眼,高高鼻樑,紅潤嘴脣,面帶微笑,神情灑脫,少年老成!
天!閒雲星就是杜甫!
采薇簡直不敢相信,擡頭見他淡定的目光,從容不迫的神態,聽到他清朗的笑聲,“所有的詩人中,我最愛杜甫憂國憂民,人格高尚,詩藝精湛。因此,起了玩心,下凡去體驗親自做了一回詩聖。沒想到,在人界再次遇到你!這八年時間,你身體始終是六、七歲女童模樣,我卻從未問過你。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師傅!”采薇淚流滿面撲到他懷中……
閒雲星笑道:“跟我講講你的故事。你是怎麼來到鬼界和人界的。”
兩人共吃晚餐,同睡一張牀,聊到很晚。
後來約好,同去人界遊玩。
閒雲星先後做了商人、煉劍師、茶民,采薇做其僕人、妹妹、徒弟。
就這樣過了三百多年。
這次,閒雲星想要當西楚霸王項羽,采薇笑說:“那我就做你身邊的士兵!不知道虞姬長得什麼模樣?看人界的史書上說,她擁有傾國傾城之貌,不知有沒有我們天鵝族的女子美麗?”
閒雲星輕捏她小耳朵,開玩笑道:“要不,你來當虞美人,當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史上最才華橫溢、蘭心慧質的……”
采薇岔道:“醜女!”
閒雲星搖頭道:“薇薇,誰敢說你醜,我去打他!”
采薇返回鬼界後,發現通天鏡已從皇宮挪走,被妖帝悠遠藏匿於黑河之中,變成通往人界的秘道!
她趕到黑河,途中,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遭受千年雷劫,變成少女,醒來後,她着急赴約,躲開巡警的衆妖兵,遊至河底,找到通天鏡,摸到開關,穿越到人界。
正好落到一個大湖裡。
那時,正值初夏,月上梢頭,星光燦爛,風景如畫,輕風醉人。
她游出湖面,聽到湖裡還有一個男子在三丈外洗澡,忙要離開,卻聽那男子唱道:月亮照在湖面/銀色的水波印出你的笑容/是夢還是真/你的身影遠在湖心/我願變成一條小小魚兒/圍繞在你身邊嬉戲/日出日落/只等待夜晚與你相見共歌/
天,那聲音和氣度像極了閒雲星!
她回頭去看,一位**古銅色健美前胸,穿着白衣短褲,溼漉漉的長髮散披於肩後的的俊美青年,微笑踏波而來,招手道:“在下項羽。姑娘莫慌。”
此景如同夢中,湖水幽幽,月光溫柔,俊美青年,清朗歌聲,詩畫一般。
她一時失神,已被他攬腰同遊湖水,那熟悉的強有力的心跳聲,她正在興奮,暗想:這次一到人界,就遇到他,運氣真好!哈哈!看他專注的目光,難道沒發現,我長大了?逗逗他!
她伸手捅捅他腰,問道:“項羽,你可知道我是誰?”
他朗笑道:“姑娘是姓虞?虞姬?”
采薇雙手推開他,笑道:“什麼虞姬。她可是大美人,我長的這麼醜!你別逗我玩了!”
“哈哈!”他笑的簡直快要岔氣,“姑娘自謙的也太過頭了?你要是長的醜?那別人還敢出門?”
采薇手揚起水花,打在他臉上,笑罵道:“喂!你是瞎子嗎?項瞎子。”
項羽摟着她的腰,指着湖面,揚眉道:“你沒照過鏡子嗎?自己看!”
采薇低頭去看,水面映着一位肌膚如雪,黑髮齊腰,瓜子臉,蛾眉鳳眼,瓊鼻紅脣,絕代佳人!
天!那是她嗎?怎麼經過千年雷劫後,變成天鵝族最美的少女?
她一時喜極而泣,雙手摸自己臉蛋,失聲道:“我變美了。變美了。”望着項羽,撲到他懷裡,哭道:“閒雲星,我是采薇,你的薇薇……你還認得我嗎?我經歷雷劫,變美了!”
項羽目光迷茫,轉而興奮抱起她,拋至湖上,大聲道:“薇薇,你終於來了,我找了十幾年!哈哈!我記得你說過,想要目睹虞美人的風采,就尋到這裡,紹興(歷史記載是虞姬的故鄉)!沒想到,這裡沒有虞姬這個人!薇薇,你就做虞姬好嗎?按歷史上記載的,嫁給項羽,我!”
采薇沒想到,他會求婚,激動的點頭,誦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得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項羽帶她飛舞,目放精光,笑道:“不知你我演繹的霸王別姬,會是怎樣?”
“驚天地,泣鬼神!一曲《垓下歌》千古留傳!”采薇目光堅定,憧憬未來,與他並肩飛向湖畔……
美好的生活,從人界持續到鬼界,他們成親後共同生活了三百年,直到閒雲星被鬼帝秘密派往妖界附屬的人界世界裡,執行任務!
采薇不能中隨前往,便返回妖界,探望月牙泉盆地的父母。
族人們沒有想到,昔日天鵝族最醜的小女孩,經歷千年雷劫,變成最美的天鵝少女。
後來,翻閱族譜,才知道,天鵝族每隔十萬年會場誕生一位天雷天鵝公主,最初的一千年裡,會是奇醜無比,品嚐世間冷暖,尋找真愛,然後從一千歲開始,每隔五百年,經受一次雷劫,面貌會變成妖界最美的女子,勝過各族美女,連續三萬年,豔冠妖界,美貌無雙!
消息很快傳到妖帝悠遠耳裡,他開始不相信,因爲已擁有的紫瞳妖后妲暮雪,便是妖界最美的狐族公主,直到一次南巡中,當他親眼見到采薇,並發現她才華橫溢,見多識廣,性格溫柔,才知真的勝過妲暮雪,當即封她爲貴妃,帶她回妖宮舉行冊封大典。
采薇向皇后妲暮雪稟報一切,求她成全。
狐族早就得到消息,采薇乃是天雷天鵝公主,一旦她得寵,只要誕下天狐子(天鵝和狐狸的兒子,妖界最媚最美,法力天賦極高,生下來就是人型!),定會取代妲暮雪後位,並且威脅到悠瀾妲太子地位!
於是,妲暮雪一邊先將采薇放出皇宮,派人監視她一舉一動;一邊安慰因采薇失蹤氣急敗壞萬分憤怒妖帝悠遠,還將自己剛成年的小妹妹狐族綠眸公主妲暮雨獻出,取悅他。
妖帝悠遠得了同族純真可愛絕色小公主綠眸妲暮雨,暫時忘記采薇,只下令將天鵝族禁足在月牙泉。
等到采薇來到人界找到閒雲星,生下仙鵝蛋後(鬼仙與天鵝妖的孩子,可同時修煉妖術和鬼術。),妲暮雪才稟報妖帝悠遠,采薇私通鬼界四大鬼仙之一的閒雲星,已生下孩子,現就在附屬的人界裡幸福生活!
妖帝悠遠大怒,將天鵝族族人全部放逐至冰雪地帶北極邊緣。
當時,蛇王趕來進言,“閒雲星與神界憶神,關係密切。神界秘報說,憶神是打入我界的奸細。不若趁機,將他二人一網打盡!臣願與虎王、狗王、龍王下界前往。請陛下賜十二殺戮陣和帝法令。”
妖帝悠遠准許,賜他們四位妖王,雷、電、火、冰四道妖帝法旨!
四妖王先將采薇和仙鵝蛋抓進十二殺戮陣裡,誘閒雲星來救,用冰、電兩道妖帝法旨將其殺死,再將仙鵝蛋弄至蟒山羣,邀憶神到蟒山峰頂鬥法,用雷、火兩道妖帝法旨將憶神打成重傷,帶回妖界!
憶神用最後一點法力,搶回仙鵝蛋,送入蟒山他提前佈下的玄天大陣裡保護它。
此行,憶神早料到凶多吉少,不但給弟子歐陽路嗚留了口信,還在玄天大陣裡撒下青竹苗,希望能給摯友閒雲星的孩子仙鵝蛋,留下一個舒逸的成長環境。
——
從憶神被四妖王抓到妖界至今,時隔一百多年,如今,他的二弟子憶逍遙誤打誤撞,不但毀掉他當年出事的蟒山羣,還救了仙鵝蛋誕下的童子小黑。
現在,憶逍遙、水月、小黑孩陷入當年誅殺閒雲星的十二殺戮陣中,找不到生門!
不知,等待他們三人的命運會是什麼?
他們能破掉妖帝悠遠自創的十二殺戮陣,逃出生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