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自馬車一躍而下,將蘇巖抱入車廂。
車廂內有人捏了捏蘇巖面頰,笑着說道:“很久沒遇到有這樣相貌的書生,至少一千兩銀!”
“那個小女子要不要抓了!”車伕問。
“算了,今日抓了大魚,別節外生枝,速走!”
閉着眼睛的蘇巖踏實了,阿離不會有事情,隨後蘇巖鬱悶。
“一千兩銀,花樓中的頭牌應該都不會有這個價,男人怎麼就成了搶手貨,不過有斷袖之癖,開旱船的一般都是家大業大有權有勢的人。尋常人,玩不轉。”
廣陵城西北。
低矮的房舍掩映在燈光當中,蘇巖被扔在地上,車伕鎖門離去。
有男人女人的喝酒說話聲傳來。
“少喝些酒!”女人開口。
“今個高興,秋家的贅婿,午後就盯上了,身體修長,皮膚精緻細膩,五官俊俏,賣給魚龍幫的崔老大,至少是一千兩銀子,贅婿身側的兩個丫鬟也是一等一,尤其是娃娃臉的丫頭,水蛇腰翹臀,皮膚白玉似的,也差不多是這個價,可惜是贅婿一個人出門。”
“既然這樣,更要少飲酒,免得耽誤事情!”
“一個文弱書生,能耽誤什麼事情,和老二喝個痛快,明日趕早,老二帶書生和幾個小娘子出城,我去監視秋家,贅婿失蹤,秋家不可能不尋找,看有沒有機會將兩個丫鬟給弄過來。”
“就是,大哥說的對,嫂子,上酒!”
另有男人的說話聲響起,蘇巖聽得出來是車伕的聲音。
“原來是家庭團伙作案,車伕是老二,兄弟兩人媳婦都湊一起了,還有上線,魚龍幫應該是城外碼頭上的幫派。”修煉八段錦,耳聰目明,房間內的人又沒有壓制聲音,蘇巖聽的一清二楚。
快速打量黴氣厚重的房間,蘇巖看到距離不遠處平躺着三個姑娘,呼吸低沉,應該是昏迷了。
又有說話聲落到院內。
“爹,我要去弄小娘子!”
“弄啥弄,破了身子就買不了好價錢”
“讓康兒去耍一把,書生能賣上好價錢,今個開心!再說了,破沒破身子,這些事情誰都說不清,約會情郎,誰不會燒一把火。”
“做這一行,要講信譽!”
“爹……”房間內響起少年歇斯底里的不滿聲。
“好了,好了,去,就一個!”
蘇巖輕微吸了一口氣,“來事了!”
房間破破爛爛,有一個給房內女子喝水的陶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物件。蘇巖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文房四寶,隨後從包袱中拿出毛筆。
取下筆頭,將竹製筆桿拿在手中,指尖用力,捏裂筆管銜接筆尖的部分,一個相當於帶有放血槽的竹製匕首出現在蘇巖手中。
起身,蘇巖站在門後。
白日購買了一本《醫經通義》,途中翻看過,關於人體結構,蘇巖如今很熟悉。
腳步聲自遠而近,開鎖聲響起,咯吱一聲,門開。
“一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嗯呀,嘛呀!”
哼着低俗的曲兒,一個十五六歲,虎頭虎腦的少年走了進來。
站在門口的人影無聲無息橫跨一步,貼上少年,左手從腦後繞前,右手竹管刷的插了下去。
超出正常人近30%的力量,結果就是竹製匕首毫無頓挫感的刺穿少年頸部肌膚,戳入動脈血管中。
蘇巖左手同時死死捂住對方口鼻。
順着竹管,
血如泉涌!
“一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嗯呀,嘛呀……”
蘇巖低沉的唱着曲兒,將屍體放在地面。
“兩隻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從陶罐中取水,拿墨錠石硯,蘇巖一邊哼唱,一邊磨墨。
北房傳來男人粗狂的笑聲,“怎麼成了兩隻小蜜蜂!”
蘇巖一愣,靠。
“唱錯了……”
“管他幾隻小蜜蜂,喝酒,嫂子,再弄點肉!”
破敗房間內唱曲聲不停,蘇巖將墨汁倒入陶罐。
人走到窗前。
四合院的建築,自己是被關押在西廂,兩個男人在北房,矮胖粗壯的女人從庭院間走過,進入竈房。
蘇巖輕巧出門,將陶罐放在木柱一側,手中拿硯臺,走向竈房。
油燈下女人從大鍋中撈出豬肉,背對蘇巖,手中拿着廚刀切肉。
油燈搖曳,落在地面的兩道人影逐漸重合在一起。站在女人身後的蘇巖手中硯臺高高舉起,狠狠砸了下去。
“呯”的一聲,硯臺一角鑲嵌入女人後腦,矮胖的夫人悶哼一聲,身體木樁一樣栽倒時被蘇巖扶住,輕輕放在地上。
目光快速掃視,蘇巖拿起一把剔骨刀。
人走到房檐下,從地上拿起裝有墨汁的陶罐,左手拎罐,右手拿剔骨刀,蘇巖站在北房門外,靜靜聆聽着房間內兩個男人的說話。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做我們這一行,就要膽大心細,心狠手辣,今天你做的很好。還有,康兒去玩小娘子,這事揭過,但狠是立足之本,信譽則是發展之大計,如今是我們兄弟倆人,往後生意做大了,還會有夥計,要是都胡來,誰還和我們做生意!”
“大哥說的對,都聽你的!”
蘇巖咧嘴一笑,嘮嘮叨叨的,說什麼發展之道,狗屁倒竈的生存法則。
“咦……康兒怎麼沒動靜了,嫂子也還沒回來,我去看看!”
車伕老二起身, 抓了幾粒花生,一邊吃着花生,一邊走向房外。
門簾挑起的剎那,橫向一步的蘇巖手中剔骨刀戳入車伕老二頸部,順勢挑開血管。
怒吼一聲,魁梧的男人右手捂着頸部,踉踉蹌蹌倒退入房間。
“老二!”
蹭一聲,站起來的男人豹頭環眼,燕頜虎鬚,起身的時候老大已經拔出擱在身側的長刀。
刀光暴漲開來,席捲向門簾外的人影。
布簾被攪碎,挽出一片刀光護體的魁梧男人視線前方有黑色綻開,如潑墨。整張臉瞬間變得烏漆嘛黑,連帶視線都變得模糊。
大漢怒吼連連,刀光護體,不斷後退,蘇巖如影隨形,彎腰靠近,帶着寒意的長刀從頭頂掠過,蘇巖手中剔骨刀捅入壯漢腹部,隨後狠狠的一擰一拉。
雙腿成弓步,鐵山靠肘擊捶在壯漢被拉開的腹部。
魁梧的人影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面。
撿起落在地上的長刀,蘇巖走到男子身側,冷漠看了一眼,長刀落下。
房間內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蘇巖靠牆喘息,然後走到老大老二屍體邊,模屍了起來。
從兩人身上搜出面額不一,合計兩百多兩的銀票和數兩碎銀,錢財被裝入錢囊。蘇巖又從內室架子牀上搜尋出一支手弩和裝有銀票的錦盒。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販賣人口的勾當,魁梧男人睡覺時都在牀頭備了手弩。
錦盒中有兩千五百兩銀票,蘇巖拿一千兩,隨後將錦盒放回原處。
攜帶手弩,蘇巖直奔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