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
我們天朝汽車網每一個編輯都有自己對接的客戶,負責這家凱迪店是編輯部一個叫王倩的編輯,平時凱迪有什麼軟文,市場部的專員通過郵件發給王倩,王倩再把文章發在網站上。凱迪有什麼活動,都是邀請王倩過去參加,紅包也是給王倩的。這就是汽車媒體行業存在的一個潛規則。
不投廣告也可以把自己的軟文放在網站上,位置好壞,就看市場部專員和編輯的關係有多好了。
週一早上我沒什麼事,打算去公司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動態,其實我挺想看看傳說中的周羽冰,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女人。自駕遊的時候我和小三說周羽冰是我們公司的運營總監,這肚子果斷要來應聘、面試。
汽車網的編輯在每個週末都能積攢一兩篇活動稿了,週一早上午是最忙的時候,所有編輯都在忙着發自己郵箱的存稿。
王倩打開網站的首頁,看到焦點大圖的位置放着凱迪自駕遊的稿子,當時就有點疑惑了。
打開自己的郵箱,又看到凱迪市場部專員又把同樣的一封稿子發到了她的郵箱裡面,還特別強調這一片稿子有點長,配圖喲點多,麻煩都發出來。王倩打開郵件的稿子和網站上的以對比,頓時就不高興了。
又在QQ上和其他參加了活動的記者交流了幾句,尤其是知道這一次凱迪給的紅包是五百塊錢之後,女人的嫉妒心理徹底暴漏了。當時就不高興了,在自己的位置站了起來,隔着好幾張辦公桌向席琳琳喊道:“席琳琳麼你什麼意思?你還覺得自己對接的經銷商不夠多麼?幹嘛還搶我的客戶?”
在忙碌發稿的一羣人瞬間都停下來,網絡部的辦公室變得格外安靜。
席琳琳皺着眉頭問道:“你的客戶?我什麼時候搶你的客戶了?”
“你還說沒有?”王倩指着電腦屏幕說道:“凱迪的稿子是不是你發出來的?上面都有你的署名呢,你不會說別人盜了你的賬號發的這篇稿子吧?上面還有你的照片呢,你還怎麼狡辯?王總編才離職幾天?是不是我們都可以不按照公司的規矩辦事了?”
“你誤會了。”我站起來爲席琳琳解圍說道:“是我邀請席琳琳一起過去的,這半個多月一直在凱迪拍他們要的片子,有幾個曠野外景要在東川拍,是我邀請席琳琳和一起去自駕遊的,不是凱迪邀請的。”
王倩瞪着眼睛問道:“你有什麼權利邀請席琳琳去參加凱迪的活動?你知不知道這家凱迪店是我的客戶?”
王倩這娘們蠻不講理了!平時相處的都不錯,怎麼在利益面前,都這麼容易翻臉呢?我站在原地反問道:“我憑什麼沒有權利邀請琳琳一起過去參加活動?我帶個朋友出去玩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你自己的客戶都不邀請你去玩,你還怪我了?你……”
“好了、好了。”席琳琳站在我身邊拉着我的袖子說道:“小超別吵了,坐下吧。王倩你先別急,聽我和你解釋。”席琳琳從自己的包裡面拿出一個信封,走到王倩桌邊說道:“這個是凱迪給的,你拿着。”
王倩拿起信封就給撕碎了,甩手將破碎的鈔票連帶着信封丟向席琳琳的臉上,點着席琳琳的肩膀說道:,“席琳琳你什麼意思?你是拐着彎的罵我貪財是麼?姐還真看不上這幾百塊錢,我就是看不過你那麼虛情假意,王總在的時候,你成天裝作很勤奮的樣子,拿了不少客戶在手上,現在王總編走了,你不用裝樣子給誰看了,沒意思。沒意思你懂麼?”
我猜想席琳琳肯定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我看到她的眼淚都在眼眶裡轉圈圈。面對王倩這種潑婦類型的女人,席琳琳選擇了沉默。
坐在王倩旁邊的一個男編輯站起來拉着王倩,讓她別吵了。周圍的人紛紛起來勸架,王倩有點給臉不要了,站在那指着席琳琳對周圍的人說道:“平時大家幹活都不比她少,憑什麼她的優質客戶最多?王總編格外照顧她,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反正我對公司目前的制度不滿意,我提議,咱們把所有客戶重新分配,抓鬮。”
這個提議很快就有人站起來響應了,曹立新大聲說道:“王倩的這個提議好,我覺得以前客戶分配存在很大的問題,有的人手裡面很多優質客戶,每週忙着參加好幾個活動,像趕場子一樣,每個季度不用辛苦去拉廣告,業績都能達到標準。而我們這些苦逼的,只能辛苦的求客戶投點廣告。有多難你們都清楚,所以我當主編之後,我一定要把所有客戶重新分配……”
操他媽!這個時候曹立新都不忘給自己拉選票,我從自己的位置上走出來,走到中間過道的時候,故意撞了一下正在“高談闊論”的曹立新,摟着席琳琳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琳琳回來吧。”
王倩冷哼一聲,當場大聲宣佈,“曹哥我支持你當總編,必須要有一個公平的環境,才能展現出個人的能力,我們都在一個平臺上起步,才能看出來一個人究竟是有能力還是個沒用的花瓶。”
他的話越說越過分,我完全是沒法忍受了,轉過頭對王倩說道:“至少有些人能當花瓶,而有些人只能當醬油瓶,這就是差距。”
當時不知道是在喝水,瞬間就噴了出來,然後我就聽到很多個同事趴在桌面偷笑,王倩氣的話都接不上一句了。
而席琳琳真的哭了,回到自己的辦工桌前,趴在桌面上哭的特別傷心。我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曹立新和衆人演講他的宏偉計劃,好像他就一定能當上這個總編似的。周圍的人都在看席琳琳的笑話。現在辦公室裡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取代老王的位置,而席琳琳則是最後希望的一個。
此刻,辦公室的人都在看席琳琳的笑話,他們臉上的表情要多賤就有多賤。或許有人懷揣着虛情假意的友好,想過來安慰安慰席琳琳,可是會有人來麼?我很清楚他們的心理,誰來和席琳琳示好,自然就變成了公敵。
我不能再讓席琳琳趴在這裡被人看笑話了,她承受的委屈已經夠大了,我拉起席琳琳的手在她耳邊說了句:跟我走。
說完之後我也不管席琳琳是否同意,強行拉着她走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