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定證書上有該寶石的照片。
衆人湊上前打量着,是一粒紅寶石。
可是目光再觸及到證書上的字跡,小糖果忍不住驚呼:“血鑽!”
櫻煥微微笑着,安靜地站在一邊,溫暖的目光至始至終不曾從妹妹的小臉上移開。
洛天子夫婦很不好意思,瑾容夫婦也很不好意思。
這一面牆上,多年前最值錢的就是那顆小小的血鑽,被小糖果選中。
如今這顆,該是小糖果上次拿走之後,又補在原來的缺口上的,沒想到,又被櫻煥選中。
這對孩子,是來倪家打劫的嗎?
“咳咳,”饒是最淡定的瑾容,也有些坐不住:“子洋伯伯,抱歉。”
原本就是上門致歉的,再打探一下凌冽的情況。
沒曾想,人才剛來,又讓倪家破財了。
造化弄人啊。
倪子洋笑着讓管家將血鑽摘下,又對着櫻煥招招手,將他叫到面前,問:“你挑的這麼快,是給你自己挑的嗎?”
倪子洋的聲音充滿慈愛。
可能是缺席了凌冽的成長,所以他對於小男孩總有特別的偏愛。
櫻煥點頭坦白:“妹妹有一粒血鑽,也是這樣大小的,很漂亮。
我知道她喜歡,就想着,給她再挑一粒,這樣就可以變成一對了。”
倪子洋深深看了櫻煥一眼,不着痕跡地開起了玩笑:“小郡王可知道,現在普遍用於婚戒的寶石都是鑽石?”
櫻煥不懂這個,回頭看了眼父母:“我爹地媽咪的婚戒是祖母綠。”
瑾容溫聲解釋:“那是因爲爹地喜歡祖母綠,所以拉着你媽咪一起戴祖母綠的婚戒。
其實子洋爺爺說的對,現在外面的老百姓大多數都是用鑽石作爲婚戒的。
血鑽也是鑽石的一種,卻因爲極爲昂貴而不能普及。”
倪夫人也笑着道:“對,小郡王送給郡主的這顆血鑽,剛好可以留給她,將來長大遇到喜歡的男孩子,結婚的時候用做對戒。”
聞言,櫻煥剛纔還有些歡喜的面色,剎那間煞白一片!
這個異常的反應,讓全場所有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對於兩個孩子,瑾容過去從來沒有多想,可是今日倪子洋不着痕跡地試探,卻是讓瑾容第一次認真思考:櫻煥畢竟不是小糖果的親哥哥。
管家笑呵呵地送上一隻藍絲絨的盒子。
盒子的上面是個玻璃面的,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躺着的血鑽。
小糖果雙手接過去,笑呵呵的,小手在玻璃面上摸了又摸,都不敢輕易打開,生怕血鑽一不小心掉出來。
相較於衆人的沉默跟異常,小糖果本人倒是大大方方、且特別開心。
見妹妹高興,櫻煥還是上前一步,對着倪子洋道:“多謝子洋爺爺的見面禮!”
倪子洋將鑽石證書給了瑾容,小糖果也將盒子遞過去:“爹地媽咪,你們幫我保管啊!”
倪夫人笑着問:“倪家的花園很漂亮,還養了孔雀跟羊駝,讓管家帶你們出去玩玩兒?”
小糖果知道哥哥喜歡大自然,連連點頭:“好!”
如今,外頭是十月金秋,景色確實怡人。
瑾容一家過來,專程挑了雙休日孩子不上課的時間過來,今日好好聊聊,明日用過午餐就回去了。
兩個孩子出門的時候,女傭們立即拿着茶水點心一路小心翼翼跟着,還有管家在前頭帶路。
瞧着小糖果主動拉着櫻煥的手,高興地一蹦一跳的樣子,秦玖玖有些恍神。
待孩子們出去,倪子洋笑了:“這兩顆血鑽,我送的倒是不虧。
畢竟等着這兩個孩子將來長大,步入婚姻的時候,我只怕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也沒辦法送上結婚禮物了。”
倪子洋夫婦看着風華絕代,卻是基因好、保養得當。
他們的真實年紀,真的不小了。
“子洋哥,”洛天子感慨道:“櫻煥跟小糖果還小,將來的事情還說不定。
但是傑布跟月牙的事情,卻是不能再拖了。
傑布跟月牙是同年的,兩人今年都已經48歲了,再不成婚,只怕……
這些年,傑布是犯了渾,是糊塗,沒能好好保護月牙,但是他這些年過得也非常苦。
尤其現在爲了凌冽,爲了給這個孩子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光明正大回我洛家認祖歸宗的機會,我們都要支持他們在一起啊!”
海絲立即拍了丈夫一下,責備道:“你說什麼呢?
子洋哥也沒有故意拆散他們啊,當初讓傑布接受凌冽,也是子洋哥心疼女兒,忍不住主動對傑布開口的。
傑布過得苦,沒有父母在身邊,什麼事一個人扛着,愛人不理自己,兒子不得相認……
這些是事實,可是,這些也全都是傑布自己的事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傑布活該!”
海絲說着,倪夫人臉上舒緩了不少。
海絲又笑了笑,道:“雖然,傑布活該,但是過去的時光已經不可回頭了。
我們唯有爭分奪秒,從現在開始抓起,讓他們一家子趕緊幸福起來吧!
子洋哥,嫂子,凌冽那孩子裝的啞巴,我們都知道。
但是他的腿……到底是什麼情況啊?我們都很牽掛啊!”
瑾容默默喝咖啡。
他就知道,將父母拉過來就成了。
這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就能解決一切了。
倪子洋的大手在沙發扶手上,一下下拍着,很有規律,似乎並沒有被洛天子夫婦的招數打亂。
可是倪夫人心疼外孫跟女兒,已經忍不住了:“小冽之前做過一次手術,現在腿部的骨頭裡打了鋼釘,他也苦啊!
不過,再過些日子,就到了二次手術的時候,手術在德國做的。
我們都很有信心,相信這一次,小冽一定可以跟正常人一樣,正常行走、恢復健康!”
有了倪夫人這些話,洛天子夫婦對了個眼神,紛紛鬆了口氣。
瑾容也暗暗鬆了口氣。
那真是,太好了。
瑾容擡眼望着倪子洋夫婦,很是愧疚地開口:“八年前,我讓人查過凌冽,卻是沒能拍到一張他的照片。
我看他小小年紀卻撐起一片商業帝國,很有手腕,也曾誤解過他的人品。
現在,我很後悔。如果我當初不那麼自以爲是,願意給凌冽多點機會,見個面,皇兄跟月牙姐姐也不用多等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