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幣丟出。
空中騰起一抹絢爛的銀色，回落的時候，醒凡雙手一拍，將其拍在掌心裡。
深呼吸，莫名一陣緊張。
打開掌心，出現的是字！
打！
蘇心暖接到醒凡電話的時候，正在便利店裡買菜。
之前在小樓，秦玖玖教給她的幾樣簡單的菜她還記着，並且在外面吃了這麼多天，覺得都不如家裡做的好吃。
番茄，雞蛋，雞翅，可樂，青椒，肉，大米……
調味料跟鍋碗瓢盆什麼家裡都是有的，周芸離開的時候幫她置辦過了。
推着超市的購物車，她滿腦子空空蕩蕩，想着可能不能去法國參加決賽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電話響起，她看着那個號，是寧國區號，卻不認得。
“你好，”當她的聲音傳來，還很溫柔平靜，醒凡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她居然這麼快就接了他的電話，可是當下一句傳來，醒凡的激動卻又被打包裝進了冰箱裡：“我是蘇心暖，請問，你是誰？”
醒凡：“……”
她居然沒有背下自己的手機號。
他給自己尋了個理由，現在的孩子記號碼都是手機直接存的，根本不會背的。
於是又開始忐忑，不知道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會是怎樣的後續。
“小暖，是我。”醒凡溫聲道：“我今天手機忘帶了，聽樂莘說他回去拿手機的時候，我媽媽跟你胡說八道了一些事情。”
“那個，有個事情請你幫個忙，我要辦理去法國的簽證，這邊的法籤辦需要我提供婚姻狀況證明，我的離婚證放在小樓裡了。”
蘇心暖不想跟他討論凌心說的話。
是不是胡說八道，她都覺得討論的不自然，很不舒服。
之前在電話亭裡，她是用自己寧國的卡號打過去的。
用過電話亭的人都知道，想要撥通電話，方式只有三種，一種是約好了時間在那裡等着，讓人打電話亭的座機號；一種是投幣直接用座機撥；一種是電話卡。
蘇心暖這一招還是跟高中時候的同學會的。
她沒住校，卻是聽說大家都是買電話卡，然後用寢室牆壁上掛着的統一的電話打過去的。
買當地的電話卡會很優惠，有的還有免漫遊費的。
蘇心暖沒有買當地的電話卡，她不需要，她記得自己的手機號密碼，於是試了一下給醒凡打過去。
當醒凡那邊的電話很快接通的時候，她的心情也是有些異樣，可是當凌心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她卻有些尷尬了。
曾經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的兩個人，現在彼此端着電話，隔着千山萬水，話題最好是就事論事，不要涉及其他。
否則，兩個人，誰也別想活！
她看着購物車裡滿滿的東西，捂着胸口，問：“洛醒凡，你聽見我的話了嗎？”
醒凡這纔想起，手下查到的消息是她最近參加了比賽獲取了出國決賽的資格。
他的指尖在桌角邊緣細細婆娑了一下，道：“你別擔心，資料我會傳給日本東京的法籤辦，今天之內就會弄好，你專心念書，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想其他的。”
蘇心暖沉默了一會兒：“好。”
電話結束後，醒凡就開始草擬出行同意書了。
他對東京法籤辦提供的蘇心暖的資料非常齊全，其中婚姻狀況證明提供的不是離婚證。
因爲他跟蘇心暖還是合法夫妻，只是蘇家人跟凌心不知道而已。
假的離婚證是沒用的。
他把結婚證原件的掃描件發送過去，同意出行書上還承諾了保證蘇心暖在法國期間會遵紀守法等等，這些都是常規的手續。
蘇心暖提着兩大兜的超市購物袋，嬌小的身影走在小區的路上。
陽光傾灑，顯得她格外弱小。
醒凡的手下真想上前幫她提着，又怕她看出端倪，而不敢動，只能默默錄着。
醒凡那般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他責令手下想辦法每天去蘇心暖家門口買菜！
手下一聽，傻眼了。
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怎麼看不像是賣菜的呀！
還要去她家門口賣菜，這要怎麼賣？
蘇心暖回了家，就穿上圍裙開始做飯。
不一會兒，簡單的午餐就做好了：可樂雞翅，青椒炒肉絲，西紅柿雞蛋湯，米飯。
她吃的挺香的。
比在外面吃大餐還香。
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水池邊開始刷鍋洗碗，校方打電話過來，笑呵呵地說她的法籤資料已經有人送到了東京法籤部了。
他們是學校統一的學術交流的團籤，一般情況下去東方國家都會很容易，偏偏有些西方國家卡的很嚴，所以資料必須提交齊全。
蘇心暖沒想到校方笑呵呵地跟自己說過之後，還這麼耐心跟她解釋。
她挺意外，隨後想起醒凡，又不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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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
醒凡中午難得地回家吃飯了。
結果進了門，發現樂莘還沒有回來，他有些擔憂地四下看了眼，擔心樂莘的獨自開車在外，又失戀的情緒。
洛天祈在妻子耳邊提醒：“兒子回來吃飯，別提不開心的事情。”
凌心也仔細想過，兒子的工作邊忙，都是在自己逼着他相親之後，所以這種事暫時還是緩緩吧，反正早上她都給暖暖說過了。
樂正霖笑呵呵地讓廚房加菜，加醒凡愛吃的菜。
凌心還道：“醒凡啊，你多吃點，你最近特別操勞，你多吃點，媽媽以後儘量少說話，不吵你了，你沒事就回來吧，外面的工作餐哪裡有家裡的好吃啊！”
醒凡點了個頭，默默吃着。
凌心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看來樂莘那小子也沒聽見什麼，不然肯定會跟醒凡打報告的。
而醒凡一頓飯下來，也沒等到樂莘回來。
於是，他起身離開餐桌的時候，還道：“爹地，兒子工作上有點事想要請教一下爹地。勞煩正霖叔倒兩杯水。”
醒凡對於樂正霖向來敬重。
能開口讓樂正霖親自倒水，讓洛天祈跟樂正霖都覺得其中有事。
須臾，醒凡書房。
洛天祈陪着兒子坐在沙發上，樂正霖將水杯放下的時候，醒凡對着樂正霖道：“正霖叔，樂莘看錯了人。”